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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白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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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摘了下来,带进屋里扔在砧板上,她怎么也找不到棒槌,想了很长时间才记起已
经被自己烧掉了,她回头的时候,猛然发现帽子自己移动了一尺,移到了砧板的边
上,她出去找了块砖头压住帽檐,不错眼珠地盯着,后来她确信那下面压住了一个
活物,更确切地说,是一个灵魂。
    徐立群没有猜错,半夜的时候帽子那儿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的的确确有人
说话,说话的是一个孩子。
    “妈妈,妈妈,你醒醒。”那个声音叫道。
    徐立群恐惧地拉起被头把自己蒙住,大汗淋漓。好一会儿,她伸出头去透气,
结果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妈妈,妈妈,你不要怕,你不要怕,妈妈。”
    “你,你是谁?你和谁说话,你别吓唬我,我可没招惹你。”徐立群恐惧到了
极点。
    “我在和你说话呀,亲爱的妈妈,你还怕自己的儿子吗?”
    “我没有儿子,你认错人了,你去别处找你的妈妈吧!”
    “唉,”那个声音叹了一下,“你再想想,你真的没有过儿子?”
    徐立群猛然想起自己确实是有过一个儿子的,莫非……她吓得惊叫起来:“不,
不,他早死了。”
    “我就是他呀!我就是你死去的儿子呀!当妈的哪有怕儿子怕成这样的呢?妈
妈,你不想和我谈谈,说会儿话吗?”那个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惹人怜爱,飘浮在半
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仿佛刮来一阵风就会给吹了逝去。
    “你真是我的儿子?那你住在哪儿呢?”
    “你会知道我住在哪儿的,不过,咱们现在就应该谈谈。我得向你道歉,妈妈,
我骗了你,让你遭了这么多年罪,但我总得去投一次胎啊,我是在无意中伤害了你。”
    “无意之中?你是说无意之中?”徐立群愤愤不平地说,“既然你说是我的儿
子,那我就要问问你,什么叫无意之中?为了做你这个丧良心的家伙,我和那个没
良心的酒鬼整天在床上折腾,一个月要用半个月的工资给他买好吃的补身子,而我
只能吃酸菜。有了你以后,我吃了差不多半缸的酸菜,舌头都吃出了血。为了要你,
我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躺在手术台上。医生们对我动钳子,不要脸的孩子趴在窗户
上数我的阴毛,对着那儿傻笑,就像他妈妈没长那东西一样。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
罗成仁那个王八蛋为了这疯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只把我们娘们儿孤零零地抛
下。这就是你的无意之中?”徐立群忘记了害怕,她哭起来,孩子也委屈地哭起来。
    一声长长的叹息。“妈妈,你该上厕所了。”话音刚落,尿意立刻袭来,徐立
群想到竟有几个小时没上厕所,便对这句提醒恨得咬牙,她解开裤子,蹲在墙角,
在哗哗的尿声中继续咒骂“儿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想折磨我吗?你折
腾我折腾得还不够吗?”

    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任徐立群怎样诅咒、哀求、威胁也没有回应。
    但空荡荡的屋子已经充实起来了,那个声音填充了所有的空间,播下了期待的
种子,像牵牛花的藤蔓爬上幔帐杆,爬上了房梁,爬上有线广播的黑线,旧不拉色
的年画也挂着了毛茸茸的叶片,没有多少香味的花朵花粉飞扬,呛人的鼻子,空气
的流动声就像蜜蜂的嗡鸣,搅得徐立群的脑袋轰轰直响,眼冒金星。她把尿盆拉到
炕沿边,她坐在地上,面对着砧板发呆,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但不断袭来
的尿意,尿水冲破羁绊冲击充做尿盆的白铝饭盒的哗响声提醒她,这不是做梦。
    毛茸茸的阳光抚摸着窗棂,白天来了。她用一根木棒将大门顶好,生怕罗小梅
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闯进来将藏在屋子里的“儿子”惊走,她还想听“他”解释,质
问“他”为什么要害她。然而,那个声音没有出现,但她相信他没走,而且就在砧
板上的帽盔里扣着。
    中午,天阴下来,罗小梅敲响了陆家的院门,徐立群知道这个丫头又来烦她了,
这个黄毛丫头使尽了各种办法,劝说,引诱她回到一百二十三号的旧房子去,根本
不理解她的苦心——既然女儿不能再活转来,那至少也要捞一把弥补一点损失。她
估算了一下,陆朝臣的房子少说也可以卖到上千元钱,难道让这笔钱白白地从她的
手里溜掉吗?见她不肯开门,罗小梅在门口小声地啜泣了一会儿,提着饭盒无可奈
何地走了。徐立群继续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出现,但她听到的只是街头的汽车喇叭声
和人们抢买秋菜的吵闹声,送菜的车轧轧地辗过柏油路面,引起屋地轻微的震动。
有一会儿街上还传来了歌声,放学的孩子们高声宣传护林防火。
    这时,她听见有人喊她“妈妈”。那个声音终于又出现了。
    “你不要瞪那么大的眼睛,气愤愤的,”“他”一开口,徐立群就没有机会插
嘴了。“我没想离开你,一个伙伴出了事,我不得不去慰问慰问。我的这个伙伴投
生投错了地方,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生了他,弄得他没机会逃回我们中间,老俩口
整天不错眼睛地盯着他,他不肯吃奶就小心翼翼地喂他。他在那家过了半年才找到
机会,乘他妈妈去取暖壶的工夫自己跳进了开水锅。我们几个在一棵白榆树底下庆
祝他回到我们中间,结果我们的谈话被他爸爸听了去,把尸体架在火上烧,烧得他
的头顶冒了青烟。这样的事我也遇到了好多回,你没把我生下来,如果生下来的话,
你就能看见我的屁股上有三道青印,那就是我骗人时给烙铁烙的。我真的不愿意到
你们这个世上来,我宁愿和伙伴们没有衣服穿,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去乱葬岗烧灯火
取暖。那样也比生出来强些。人世的生活就像和我们在一起的老渔夫一样,他几百
年前曾中过状元,当过一世的清官,人们现在还在纪念他。纪念他的人哪知道他现
在干着什么呢?他用一只漏网在冥河里捕鱼,他不停歇地干着这活,以赎几百年前
的罪孽。他捞不上几条鱼,却替那些漏网的鱼抱屈,弄得他自己也忘记了为什么要
捕鱼,他只是不停歇地重复着打捞的动作。”那个声音顿一顿,继续说:“妈妈,
你现在还为没有生出我而抱屈吗?你为什么偏要生下我呢?不生不是更好吗?”
    他的话给打断了,徐立群恼怒地骂起来:“没良心的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
什么意思,也不想弄明白,我就知道活着,活着就得有想头,有想头才能活下去。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再说我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恨不得现在就烙你一次。”
    “唉,你该上厕所了!”该死的,徐立群感到尿水已经顺着大腿流下来了。
    徐立群万分委屈,她恨不得一棒槌将扣在帽子下面的“儿子”砸死,如果这个
无形的“儿子”也能砸死的话,她肯定已经动手了。她想象棒槌落下去,扑地飞起
一股烟尘——从灰堆里捧出烧熟的豆子,倒换着手,轻轻地吹开草灰,弄黑了嘴巴,
弄迷了眼,像小时候玩过的一样——徐立群想着自己多舛的命运,深感委屈,但无
处撒气。她是幸运存活的早产儿,她的母亲上厕所,就把她生在粪池里,亏得及时
拽上来,要不然她连哭也哭不出一声就死掉了。一个念头撞进了脑袋,她想,是不
是那时就已经死掉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那罗小花的死和罗成仁的疯也是
梦吗?她看着门把手上挂着的用做门弓子的自行车内胎发呆,力图使自己思维清晰
起来。但是不行,头隐隐做痛,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虚幻,极不真实。乱做一团,
真正的乱做一团。她想着陆朝臣的长相,却记起了罗成仁。她记得那次罗成仁从外
面回来,看见她穿着花棉袄在水缸边淘米,他便和她说话,其实那时她正躺在炕上
发着高烧,那罗成仁看见的“她”又是谁呢?接下来灾难从天而降,一囤子土豆压
折了棚杆砸了下来,刚好落在她的头顶不远的一只碗上。她大难不死,正傻呵呵地
呆着,罗成仁竟递给她一条黄瓜。此时她的鼻子和十五年前一样的酸楚,想想吧,
一条黄瓜!回忆是多么不可信啊,而现在就可信吗?现在她蹲坐在陆朝臣的房子里
胡思乱想,想着“往事”,“往事”都是不真实的,现在还会可信吗?那么“将来”
不就更不可把握吗?
    “就那么回事吧!”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变得有些沙哑、空洞,
虚虚的如一团挑在竹签上的棉花糖。“你想来想去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我完全没有
必要和你说这说那,说了也全没有用处。”徐立群屏住呼吸听“他”讲话,两手提
着裤带,生怕“他”说“你该上厕所了”,如果“他”不说,她还能忍住,“他”
一说,她就系不住裤带了。但那个声音却停住了,仿佛又已消失。沉默了一会儿,
那个声音提醒徐立群,“你去开门吧,有人敲门呢!”
    徐立群侧耳听听,果然传来扣门声。

    下午,榆树镇的街道上仍结着一层肮脏的薄冰,不断地有骑自行车的人摔倒,
柴油车牛一样地喘息,黑雾般的尾气将路面上的冰烫出一片片脏水。胡同口有孩子
踩着竹板一窜一窜地滑走,过早地拽出爬犁的男孩巴望着下雪,不满地看着瓦房檐
头垂下的冰柱和不均匀的黑雪。嘈杂的声音随着徐立群打开门一古脑地涌了进来,
骤然射进来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大婶,你买银元吗?”门口站着一个脸色冻紫了的姑娘。
    “货真价实的银元。”姑娘边说边拿出两块银元递到徐立群的眼皮底下。她穿
着一件土黄色的肥大的毛衣,毛衣遮着屁股,显得腿有些短,看上去屁股就很大。
她的黑色弹力裤好长时间也没有洗过了,沾了许多尘土。姑娘抱起拳头在嘴边哈气,
跺着脚取暖。
    “好心的大婶,不要银元没关系,你能让我进去暖和一会儿吗?”
    姑娘说话时脚步已迈进门里,徐立群只好侧开身子放她进来。
    姑娘径自向屋子里走去,反将徐立群甩在后面。进了屋,徐立群仍唠叨不休,
她的身体挡着砧板,神色惶恐,这引起了姑娘的好奇。可现在她要干的是另外一件
事。屋子里没有外人这正合她的心意,她下决心要将包里的几块银元卖给这个老太
太。
    姑娘这样开了口,“大婶,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心人,那你就看看我包里的
银元吧!”她说。“我是安徽人,你知道前些天开工的银行大楼吗?我就是给那个
施工队做饭的。”她看见徐立群莫名其妙地摇头表示不解,便压低声音,接着说:
“问题就出在这,我的一个同伴挖出了一坛子银元,这要叫我们的头知道了可不得
了,我俩一分钱也得不着了,那个色鬼整天打我们的主意,总想着把我摁倒强奸我。
我们想走,又没有路费,我就想把银元贱卖了,然后回家,你看你买几块吧。”她
说着话眼泪竟真的在眼圈里打了转。她观察着老太太的表情,老太太果然面露同情
之色。
    其实姑娘编的瞎话徐立群一句也没有听清,她谛听的是“他”的声音,“别上
她的当,她是骗子,她想骗你呢!”下面的话因被卖银元的姑娘插话没听清,徐立
群恼怒地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她转过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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