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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白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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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胡同。头场雪的早晨,罗云推开大门,发现大门口头一天夜里的雪已被铲除了。
罗云决定离开镇子一段时间,以便让莫名其妙地痴着情的小伙子有足够的时间冷却
下来。
    立冬的早晨,王守仁又来到罗云的门前,他看见大门口冰冷地挂着一把永固牌
大锁。大锁锁住了阴晦的院落,也锁住了昏矇的天气。一连数日,榆树镇大雪纷纷
扬扬。
    镇博物馆在一九五六年春天落成了,但是落成典礼不得不一拖再拖。
    馆藏文物的缺乏使镇政府的领导们大伤脑筋。还好,中心小学在修建厕所时挖
出了原竹林庵的几箱佛经典籍,才解了尴尬。最后他们决定把全镇的户籍卡片也搬
了进去。等这一切准备就绪,买来的喜庆鞭炮在阴雨天气的潮湿中发霉了,火药的
臭味熏昏了看收发室的老头。博物馆的工程质量也经受了考验,出现了许多漏洞,
没有平整的院落几乎成了泽国,青蛙爬上了展览室的台阶,书写标语的粉墙墙皮脱
落了,字迹变得模糊不清。还出现了一件怪异的事,馆长办公室的房梁上长出了一
根树枝,竟还生出了青绿的树叶,一位工作人员抬着梯子上去修剪,梯子的横档断
了,工作人员摔坏了左腿。这期间,榆树镇发生了一件和博物馆落成典礼同样热闹
的事。一天中午,几个在街头和尿泥放纸船的孩子看见驼背弓腰的饱学先生出现在
花子胡同。
    饱学先生手里提着一条木凳,三尺白绫,直奔罗家大院,饱学先生的莽撞行为
很快传开了,孩子们扔掉挡雨的向日葵叶子,和大人们一起跟着他学先生走去。大
人们交头结耳表情严肃,他们说:“老饱学找罗云算帐去了。”
    “他拿绳子干什么,要去上吊吗?”
    “没错,王长溪为了他儿子要和罗云拼命了。”
    刚退奶牙,说话含糊不清的小孩子表情极度兴奋,他们高兴得像过年,他们互
相招呼着:“上药(吊)了,上药(吊)了。老长屎(溪)要上药(吊)了。”
    人们看见饱学先生把凳子放好,笨拙地站上去,在罗云的大门上方挽好了绫子。
然后他叩响了门环。
    午睡的罗云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叩门声惊醒了,她趿拉着一双凉鞋走出来开门。
她想一定是厂里取活的老头来了,结巴老头有点耳聋,总怕别人听不清他的话,干
什么都粗声大嗓。
    罗云打开大门,她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门外大人孩子有几十个,前面站着一
个留山羊胡子的老头。
    “姑奶奶,我给你下跪了。”饱学先生跪在泥水里。
    罗云惊愕地倚住门框。
    饱学先生说:“你饶了我儿子吧!你行行好,他不懂事。”
    “你儿子是谁?我不认识你儿子。你不要在这胡闹,没事我要关门了。”
    饱学先生说:“姑奶奶,我给你磕头了。你要不答应,我就在这门口吊死。”
    “要我答应什么?”罗云有点明白了。
    人群中有人说:“他是王守仁的爹。”
    一旦弄明白原委,罗云立刻冷笑起来,屈辱使她咬紧了下嘴唇,满面绯红,继
而变得发白,发青了。她说:“现在我告诉你,是他自己要来,我从没给他开过门。
正好你来了,你那个儿子有娘养没娘教,你让他别来缠我,我没功夫答理一个毛孩
子。没事我要关门了。”
    饱学先生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却是这样一番话,敢情没有人家的事,他倒有些下
不来台了,他尴尬地站起,身后哄笑起来。他回头说:“有什么好笑?这有什么好
笑?”
    罗云关门的一瞬,抬头看见了挂在门楣上的白绫子。她重又把门推开,一个念
头同时涌上心头,她要惩罚这个敢来污辱她的老东西。
    罗云指指挂着的白绫子,饱学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罗云说:“回去告诉
你那个宝贝儿子,因为他爹爹来求我,我答应他了。”说完,罗云重重地把门关严。
    饱学先生满身泥水,狼狈地站在那儿,这一会儿他真想上吊了。
    当罗云敞开大门的时候,王守仁却好像失踪了。半夜,罗云听到了敲门声,推
开窗户,她发现自己听到的不过是天边的雷声,闪电艰难地撕开一道亮缝,倏忽弥
合,夜依旧沉沉。再过一会儿,风从镇外大河的方向吹来,树叶喧响。这声音很快
被雨声淹没了。
    天明,罗云打着伞,趟过街上哗哗响的雨水走去镇公安局。镇公安局正忙碌着,
他们捆扎着各种文件,废弃物堆满了过道。“我们准备搬家了。”打字员说。他告
诉罗云,小王警察几天前离开镇子,被局里派往南方去执行任务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可说不好,正好我们韩科长来了,你问他吧。”
    “你就是罗云吧?”科长韩奇伸出了手,“你可是咱们榆树镇的英雄啊!你找
王守仁?”科长韩奇的神情庄重起来,咳一咳,“这几天我正想去看你,登门谢罪。
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够,不过,王守仁还是一个好同志,对英雄很崇敬,前几天我们
开会帮助了他,他态度很好,他保证以后不会去打扰您了。”
    科长韩奇又说了很多,罗云只听见了一句,她的心凉到了极点,“他保证以后
不会去打扰您了。”
    “你不舒服吗?”科长韩奇发现了罗云表情的变化,关心地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天太凉了,我的肾炎犯了。”
    罗云神色惊惶地走出门,她忘了带上自己的伞,自顾走进雨里。
    “罗云同志的伞忘了,你追上去送给她。”科长韩奇招呼打字员。
    看着窗前倒挂的雨帘,和雨水中静穆的有些凉意的街道,科长韩奇点燃一棵烟,
他想王守仁已经走在南方的街道上了。他去过那座城市,沿街种着法国梧桐,春天,
街头开放着白色的桅子花。这会儿,正是花谢时节,桅子花纷纷飘落,就像眼前的
雨点。那个城市里,残香凝聚,久久不散。
    一周前,王守仁被科长韩奇找到办公室。
    被爱情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王守仁站在科长的对面,韩奇闷闷地吸咽,直到王守
仁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才说话。
    “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不知道。”
    “那好,你再想想。”韩奇把头转向别处,又沉着地吸烟。
    好半天,小伙子怯生生地问:“是因为我去花子胡同的事吗?”
    科长韩奇狠狠地摁灭了烟,“你还知道啊?”他站起身,“告诉我,你的思想
动机是什么?”
    王守仁满脸通红,他盯着领导一言不发。
    “好吧,”科长韩奇说,“现在我警告你,你再不准去骚扰罗家。”顿一顿,
他又说:“不论从公从私,我都应该这样说。你父亲找过我了,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你能保证不去花子胡同吗?”
    “不能。”王守仁握紧了拳头,眼中溢满泪水。“我的事,我自己作主,你这
是干涉婚姻自由。”
    “你还敢顶嘴?”这大出科长韩奇的意外,“你说你这是哪门子婚姻?”
    “她会答应我的。”王守仁心虚地说。“她不答应,我就还去。”
    战场上拼过刺刀的科长韩奇气坏了,他不能容许这个小毛孩子顶撞他,他不自
觉地掏出手枪扔在桌子上,“我说不准就不准,我看你敢不听我的话。”
    王守仁的大脑昏昏沉沉,他顾不得了,为什么他们都要阻拦自己?他抬手把手
枪拂落在地:“这吓不住我。”
    “你敢掉我的枪?”韩奇惊愕地看看他。
    铁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却登时使王守仁呆住了,他想这下完了。他一下子就变得
六神无主,他想解释几句,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最后,
他低下头,横下一条心,任他怎么样吧!
    没想到,科长韩奇突然笑了,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行,小伙子,还行。”
    “行什么?”他仍在发抖。
    科长韩奇却谈起了别的话题:“你见过我们家的韩静云吧,她对你的印象很好。
以后,你们多在一起谈谈。”
    王守仁怔在那里,他一时还没弄懂科长韩奇的意思,科长已经坐回原处,“来
吧,咱们谈正事。局里派你到南方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去搞一下中心小学袁敬亚老
师的外调。”
    接下来,科长韩奇讲了任务的重要性和对王守仁的看重。他说:“等你回来就
做我的秘书吧,有这么高文化的咱们局里没有第二个。你好好干,用不了几年,你
就可以接我的班了。”
    几十年后,王守仁坐在镇长办公室里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仍然激动不已,他
相信自己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否则,那么多人都没能阻挡住他走去花子胡同,而一
个空头的许诺竟会把他从一年多的痴迷中一下子惊醒。在那之前,他从没有考虑过
自己的前途,他被“爱情”蒙蔽双眼了。
    一个月后,王守仁从南方归来。他把从南方买回来的一条围巾送给了韩静云。
他甚至看着不知被谁弄大了肚子的韩静云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夏天将尽的时候,罗云开始喜欢上了红旗饭店的猪杂碎汤,那一段时间,人们
甚至传言说她准备嫁给饭店做汤的大师傅徐文廷了。因为镇子上只有徐文廷敢和她
放肆地开玩笑。徐文廷亲自为她端来汤,一边腆着那个年代少有的大肚子给她扇扇
子,一边半真半假地求婚。
    罗云在汤里放了太多的辣椒面,鼻尖沁出了汗珠,她用筷子把徐文延伸过来的
手狠狠地抽了一下,笑着说:“你能比得上你做的汤吗?”
    徐文廷甩手咧嘴喊道:“不信你就试试,准比汤有滋味多了,肯定好受得你直
叫唤。”
    “回家听你妈去叫唤吧,”罗云说,“该死的,再给我来点味精。”
    他们打情骂俏的亲呢关系没有维持多久,就因为徐文廷的过分放肆弄砸了。有
人说,他们不过是因为一句话。
    “因为什么话?什么话让她那么受不了?”
    “徐大肚子说他根红苗壮,逃亡的地主崽子都能和她结婚,为什么工人阶级不
行?”
    徐文廷半夜去敲罗云的大门被骂出来不几天,他就因扒邻居小俩口的窗户被逮
捕了。他每天去偷看那对小夫妇做爱,有一天弄倒了窗前的瓶子,被怒不可遏的邻
居当场擒住。
    有窥阴癖的徐文廷挂着流氓犯的牌子沿街游斗的这天,袁敬亚被两个警察铐着,
步行前往火车站。他路过红旗饭店,正看见坐在窗边的罗云。罗云喝着拌了辣椒的
杂碎汤,鼻尖冒着津津的汗珠。
    袁敬亚头发蓬乱,左边的眼镜片碎了,右边的镜片中间裂开一道纹。他的衣扣
掉了,露出瘦骨磷磷的胸脯。袁敬亚站下,他和警察商量着什么,警察不耐烦地摆
手。其中面善的一个点过头后,走进了饭店。他边走边说:“真是的。一副破扑克
牌谁稀罕要。”
    他走到罗云的桌前,把扑克牌扔到桌子上,“这是那个人给你的,他说就不和
你道别了。”
    罗云向窗外看去,正好王守仁和一个怀孕的女青年走过袁敬亚的身边。
    韩静云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抚摸凸起的腹部,“险些被你这个阶级敌人骗了。”
她一口唾沫啤在袁敬亚的脸上。身边站着的王守仁为妻子的恶劣行为弄得很尴尬,
他说:“快走吧,这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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