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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书信文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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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常常独自一人。我所取得的就只是一种单独状态的成就。 
  所有那些与文学无关的事,我都仇视,交谈使我感到无聊(即使这交谈与文学有关),访问也使我感到无聊,我的亲戚德痛苦和欢乐使我感到无聊,直透心灵深处。交谈夺取了我思考的一切,重要性、严肃和真实。 
  害怕结合、害怕流去。以后我永远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虚弱。自我毁灭,一束地狱的火焰涌急得尖部穿过地面。 
  罗斯科夫的《魔鬼的故事》:在现在的卡利布族人那里。“在夜里工作的人”被尊为世界的创造人。 
  她要结婚,这是活着的人的惟一出路。 
  我喜欢她,如果我对此有能力的话,但爱情在恐惧和自谴中被扼杀而埋葬了。 
  性交时对在一起幸福的惩罚。尽可能禁 欲地生活,比一个单身男子还要禁 欲,这对我来说是承受婚姻的惟一可能。可是她呢? 
  我将和所有的人隔离开来,直至失去意识。和所有的人一起与我为敌,不跟任何人交谈。 
  我没有亲戚间的感情,我在拜访中看到的简直就是针对我的幸灾乐祸。 
  一种婚姻也许不能够改变我,同样,我的职务也不能够改变我。 
  在我自己的身上就有着没有人之间关系就没有看得见的欺骗。有限的圈子时纯洁的。 
  只是一直有死的愿望,而还在坚持,单单这本身就是爱。 
  从根本上来说我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无知的人,这种人,他如果不是被迫的话,他不会有任何自己的贡献,而且几乎看不到这种压力;他也许进了学校,也许刚好能蹲在一座狗舍里,如果有人将饲料放在了它的面前,它就跳出来,如果它将饲料吞食完了,它就又跳回去。 
  从一种秘密中接着出现的总是一种怎样更大的秘密呀!在最初的瞬间,人类的算术家就被弄得精疲力竭,人们也许肯定是本来就害怕走出房屋。 
  静静地忍受,不要鲁莽,像人们所必须地那样生活,不要奴性十足地四处奔跑。 
  注意并判断所有的事态时永远不可能的,这些所有的事态影响到瞬间的情绪,甚至在情绪中发生作用。最终也在判断中发生作用,因此,那样说昨天我感觉坚强,今天我却绝望了,这是错误的。这样的区别只是证明,人们情愿让自己受影响,并尽量地与自己隔绝,躲藏在偏见和幻想的后面,过一种做作的生活。 
  真的不需要撞击,只是拉回最后使用在我身上的力量,而我进入了将我撕成碎片的绝望。 
  天使们狂喜得如雷般吼叫。 
  在犹太风俗中产生了美好而有力的分离。人们有了位置,人们更好地看到自己,也更好地评判自己。 
 
 
1914年
 
  年轻时代的无意义。恐惧青年时代,恐惧无意义,恐惧不近人情的生活无意义的出现。 
  我的生活,随着它的时日越来越深地朝着细微末节里千篇一律化。 
  那么寻常,就如你忍受的那样。 
  人们为什么不能将自己点着,在烈火中毁灭。 
  要维持自己,需要多少的艰辛啊!竖立一座纪念碑却不用花费如此多的力气。 
  尽管你认为你对我的感情还不够一种婚姻的感情,我对你的爱却是深得足够弥补这种不足了,而且也强大得足以将一切承担在自己身上。 
  每一天和每个微不足道的成绩都是一种礼物。 
  除了期待,什么也没有了,永远的孤立无援。 
  如果可能的话,便去柏林,成为独立的人,一天一天地生活,有时也挨饿,但可以让他的全部力量涌现出来,而不必在这里惜力,或更确切地说,将自己变为一无所有。 
  奥特拉和我,我们多么愤怒地反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 
  我如果不在一种工作中拯救自己的话,我是毫无希望的了。 
  我在人前害怕得躲藏起来,不是因为我要静静地生活,而是想安静地走向毁灭。 
  所谓的朋友们,他们将可怖的面孔埋在黑暗中以遮掩脸上的表情。 
  一句痛苦的话:你怎么想它的,你就怎么有它。 
  从文学角度来看,我的命运很简单。为描绘我梦一般的内心生活的意识将所有别的东西逼到了次要的位置,而且它们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变得枯萎,而且不断地枯萎。那个时候,什么别的东西都不能使我感到满意。 
  而我在上面摇晃着,遗憾的是死不了,但却留下死亡永恒的痛苦。 
  我可以又一次和自己对话,这样,我就不会呆呆地凝视到那个完全虚无的境界里去了。对我来说,只是在这条路上有了一种改善而已。 
  我不会离开自己的,我完全是单独一人。 
  寒冷与空荡。我对我能力的极限太有感觉了,如果我不是完全受感动的话,这种极限无疑只是收缩了。 
  旧有的迟钝还没有彻底离我而去,如我注意到的那样,心冷大约将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对屈辱无所畏惧,这可能同样意味着失去希望和给予希望。 
  我没有能力承受烦恼,而我大概生来就要在烦恼中毁灭。 
  人们认为,在世界的整个圈子里,一切都一定会使他们成功的恶,但这恰恰也属于他们的完美境界,他们超越不出他们的圈子。 
  空空如也的绝望,无法站立,只是在满足于痛苦的时候我才能站住。 
  诚然,人们从来不知道,是否人们感觉到的绝望是合理的绝望,或者是没有道理的绝望。 
 
 
1915年
 
  如果我不能通过好多的夜追逐这些故事的话,它们就爆发出来,然后消失。 
  任何一种幸运的承诺,好似对一种永恒生命的希望。从某一种距离来看,这些希望就停留在那里,人们却不敢靠近。 
  看来我是不能深入到世界去了,我只能安静地躺着、接受着,在我的内心,被接受的东西展开着,然后静静地呈现出来。 
  因为我的思想,或更为确切地说,我思想的内容,完全是模模糊糊的,因为我身在其中,走多远只是由我决定,我不受任何干扰地、有时自我满足地歇着,因为一种人之间的交谈需要变得剧烈,需要不断加强,需要持续的关联性,这些东西在我身上是没有的。没有人会和我一起腾云驾雾的,即使他想这么作,那么我也不能将云雾从我的额头驱散,它在两人之间溶化了,什么也不是了。 
  每个人都爱另一个人,就像这另一个人一样。但也如此像他一样,他相信,不能和他一起生活。
  在这些隐念中,大约不单单涉及到自私自利的动机,自私自利这东西在这些隐念面前会作为善与美的理想出现。人们将要发现的这种龌龊,由于它自身的缘故将存在,人们会认识到,人们是充满了这个精神负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并且通过这个精神负担毫无认识地或者是过分善良地看透而又离去。这种肮脏将是人们要发现的最下层的地面,这最下层的地面大约将不包含火山的熔岩,而是污物。它会是最下层的东西,也会是最上层的东西,而且怀疑自我观察会立刻变得那么虚弱,那么沾沾自喜,就像一头猪在臭水中晃晃悠悠。 
  有什么使我为一种过去或未来坚持住呢?当今是阴森恐怖的,我不是坐在桌旁,而是在围着它转。虚无,虚无。荒芜,无聊,不,不是无聊,只是荒芜,无意义,衰弱。 
  我所喜欢的是这样少,这里没有人对我有这一般的理解。有一个有这种理解的人,比如一个妻子,这就是说在各方面有了依靠,有了上帝。 
  伴随着最后记入的许多不幸走向毁灭,就这样无意义地、没有必要地毁灭。 
  但如果他将手放在桌上一小会儿的话,人们看到的皮肤的白色,就如人么相信只有在孩童时代的想象中看到过的一种类似的白色。那个时候双亲当然也是纯洁的。 
  埋怨毫无意义。作为对此的回答是在脑袋里扎刺。 
  这不是要逾越的距离,因此提问与等待是毫无意义。 
  固然,人们将他的坟墓挖得越深,那就会变得越寂静;越少恐惧,就越寂静。 
  情爱的朋友,把你的一切倾泻出来吧。 
  对寒冷,对所有的事物的感伤。 
 
 
1916年
 
  我市怎样想将一个飘忽的故事从碎片中焊接起来呀? 
  一起生活的劳累。为陌生、同情、肉欲、胆怯、空虚所迫,而只有在深深的底处,大约是一条细细的小溪,才值得被叫做 爱,对探索来说是不充足的,如在一瞬间的瞬间里闪现一下而已。 
  那就敞开你的内心。人走了出来,呼吸空气和宁静。 
  我不想什么东西,只是想 
  从深渊伸出的双手里救出自己。 
  它将我这个无能力的人向下拖拽, 
  我重重地倒在了这双摊开了的手里。 
  在群山的远处响着滔滔不绝的 
  慢条斯理讲话的声音。我们倾听着。 
  如果我被判决,那么,我不仅被判结束,而且到被判结束的时候,我也要抵抗。 
  所有超越有关本性美丽的话语对于生命的原始威力来说均失去效用。 
  福楼拜、齐克加德完全清楚地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他们有着一往无前的意志,这不是算计,而是行动。 
  路是长的,力量是小的,对这样的仇视有着极充分的缘由。 
  1917年 
  我真欲把自己交托于死亡。一种信念的残余。回到父亲身边。伟大的和解之日。 
  1919年 
  虚构与真实,虚构在叹息之中,真实在束缚之中,在信赖之中、在安全之中。不安宁的心。 
  痛苦和欢乐、罪恶和无辜,就像两只难分难解互相交叠的手,人们要割断他们必须要穿过皮肉、血液和骨头。 
  1920年 
  道德的地域通过罪恶的天堂而获得。 
 
 
1921年
 
  我并不羡慕个别的夫妻,我只是羡慕所有的夫妻——即使我只羡慕一对夫妻,我其实是羡慕整个婚姻在无穷无尽、多姿多彩的幸福,在一种独特婚姻的幸福中,我本人即使在良好的情况下还可能会绝望。 
  永恒的童年时期,又是一种生命的呼唤。 
  这最后的希望可能只有这样描写的意义,一种怎样不完美的瞬间就是人的生命,不完美,是因为这生命的本身可能是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的,可是它得出的结果不是别的什么,无非是一瞬间。 
  某一个人,他的生命并没有生机勃勃便完结了,他需要一只手去稍稍地击退对他命运的绝望——这种发生很不完美——但他却能用另一只手记下他在废墟之下看到的东西,因为他比其他人看到的东西更为异样,以及更多,可是他在生前已经死了,而且是那种真正的幸存者。在这里,前提是,他不需要两只手和比他所有更多的东西去与绝望斗争。 
  无法逃避自我观察的责任:如果我被其他的人观察,我自然也必须要观察自己,如果我不被别人观察,那我就必须更仔细地观察自己。 
  最近设想,我作为小孩被父亲制服,并且由于虚荣心就是不能离开这个战场,穿过所有的年月,尽管我一再地被制服。 
  只有写作是无助的,不存在于自身,是玩笑,是绝望。 
 
 
1922年
 
  第一,崩溃,没有可能睡觉,没有可能醒来,没有肯能忍受生活,更清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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