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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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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贵会令人肃然起敬,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这种事不能做,这种牺牲不值得,虏主几次南巡,机会更大,多少人前仆后继,有几人能成,又牺牲了多少人?”



灰衣老者道:“多谢朋友的好意,只是,人各有志,‘大刀会’有‘大刀会’的想法,‘大刀会’有‘大刀会’的做法。”



关山月道:“你老,飞蛾扑火,大不智!”



灰衣老者道:“再次谢谢朋友的好意,老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大刀会’有‘大刀会’的想法,‘大刀会’有‘大刀会’的做法。”



关山月道:“我知道你老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便罢,既然已经知道了,承蒙你老视我是友非敌,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灰衣老者道:“怎么说?朋友要管?”



关山月道:“正是!”



灰衣老者道:“朋友,这是‘大刀会’的事。”



关山月道:“你老视我是友非敌,什么叫友?何况,这不只是‘大刀会’的事。”



灰衣老者道:“这不只是‘大刀会乙的事?”



关山月道:“‘大刀会’是诸多匡复组织里的一个,一旦有所折损,有所牺牲,不无削减匡复的实力。”



灰衣老者目光一凝:“这么说,朋友也是……”



关山月道:“我又要问了,你老视我是友非敌,什么叫友?”



灰衣老者道:“老朽视朋友是非敌,朋友也自认是‘大刀会’之友,非‘大刀会’之敌,为什么就不肯赐告姓名,表明是哪条上的朋友?”



抓住了机会,还问,还是想知道。



关山月道:“你老,这种朋友,并不一定非要告姓名、说来路不可:何况,我初入江湖,藉藉无名,说了你老也未必知道:而且,我跟贵会不一样,像我这样的,还是少让人知道姓名、来历,较为妥当,你老以为然否?”



灰衣老者许是认同了关山月的说法,转了话锋:“那么,朋友打算怎么管法?”



关山月道:“你老应该知道,以我,要拦阻贵会行动并不难。”



灰衣老者道:“朋友打算以一对我‘大刀会’这么多人?



关山月道:“不必,我只掌握你老,贵会这些人就不会不听我的。”



灰衣老者道:“朋友认定准能掌握老朽么?”



关山月道:“你老以为呢?”



灰衣老者亲眼见过关山月的身手,连试他都没有要试,他沉默了一下,道:“朋友,迟了!”



关山月道:“迟了?”



灰衣老者道:“朋友你拦不了了。”



关山月道:“怎么说?”



灰衣老者道:“就算朋友你掌握了老朽,眼前这些人不能不听你的,朋友你也拦阻不了‘大刀会’这次行动了。”



关山月道:“我不明白。”



灰衣老者道:“朋友,我家会主已经带着‘大刀会’好手,前往‘围场’去了。”



关山月心头一震:“你老怎么说?贵会会主已经带着贵会好手,前往‘围场’去了?”



灰衣老者道:“难不成朋友以为,‘大刀会’只眼前这么些人?”



这倒是。



堂堂一个在匡复诸组织中,颇具实力的“大刀会”,怎么会只有眼前这灰衣老者跟这些人?



关山月呆了一呆,道:“你老,当真?”



灰衣老者道:“朋友,这不是别的事。”



关山月心头再震,道:“你老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灰衣老者道:“我家会主带着本会好手,是在昨天夜里走的。”



关山月道:“你老可否再告诉我,‘围场’在什么地方?”



灰衣老者道:“朋友是要……”



关山月道:“不瞒你老,我打算赶去阻拦。”



灰衣老者道:“朋友,你拦不了的。”



关山月道:“你老是说来不及,还是说……”



灰衣老者道:“也是赶不上,来不及,而且我家会主也不会听朋友的,我家会主带去的又都是本会好手,也不像眼前老朽跟这些人好对付。”



关山月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你老不必顾虑这么多。”



灰衣老者摇头道:“老朽是‘大刀会’的人,不能让朋友你赶去阻拦我家会主。”



关山月道:“难道你老要任贵会会主,与贵会精英毁于一旦?再说,就是你老不告诉我,我也打听得到,问得出来,不是么?”



灰衣老者道:“朋友……”



关山月道:“你老在‘大刀会’中,身分、地位一定不低,应该知道利害,更应该知道大局为重。”



灰衣老者深深看了关山月两眼,迟疑了一下,道:“从这里往西北方向去,‘老哈河’上游,‘锥子山’,方圆七百余里,内分大小围场六十七个。”



关山月道:“请你老再告诉我,你老跟贵会这些弟兄,为什么留在这里,不一起去?”



灰衣老者道:“不能说的都说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老朽带着这些弟兄留守此地,掌握‘古北口’,以便我家会主跟本会那些好手,事后从‘古北口’撤离。”



还想撤离?



成功撤离不了。



不成功更撤离不了!



关山月道:“事不宜迟,我就言尽于此了,座骑留在这里,回来再骑走,还请代为照顾,告辞!”



什么都没再多说,站起来走出帐蓬。



灰衣老者站起来送出帐蓬,可是等他从帐蓬里出来的时候,关山月已经不见了,他只看见帐蓬外的弟兄们,个个瞪着眼,张着嘴,一脸惊容。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神为之震动,喃喃道:“他是谁?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



旧雨楼独家连载



扫 大眼睛校第三章 大刀匡复



“蒙古人”十九住帐蓬,难道这就是“蒙古”人住的帐蓬了?



不像,这两座帐蓬不像“蒙古包”。



又转眼间,更近了,已经到了跟前,两座帐蓬都敞开着,还是不见人。



人呢?



许是打猎去了,打柴去了,应该就在附近。



没人在,不宜在近处停留,关山月一拉座骑缰绳,就要走。



怱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真是有缘哪!”



话声耳熟。



关山月抬眼循声望,不由微一怔。



帐蓬后头的小山丘上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衣大汉,赫然竟是“古北口”茶馆所遇,那两个里黑面无须的那一个,他抱着一蓬干草。



就在关山月微一怔的当儿,又一个话声传了过来:“你跟谁说话?”



关山月循声转脸,又看见了另一个,那络腮胡大汉,正从旁边树林里走出来,抱着一束干树枝。



原来是他俩在这儿。



没错,都是去找烧的去了。



只是,这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还搭了帐蓬,要在这儿干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黑面无须大汉又说了话:“跟有缘的朋友,看见了吗?”



络腮胡大汉看见关山月了,也一怔:“还真是有缘,”



说话间,黑面无须大汉下了小山丘,络腮胡大汉也走了过来,双双来到帐蓬前,砰然两声把干草、干树枝扔在了地上,四道炯炯目光紧盯着关山月。



黑面无须大汉说了话:“没想到你也往‘热河’来了。”



这话说的……



人既在“古北口”,不是刚进来,就是要出去,刚进来的也绝对看得出来。



这是没话找话。



关山月道:“是的,我也是往‘热河’来。”



络腮胡大汉道:“往‘热河’哪儿去?”



关山月道:“我经过‘热河’,上‘蒙古’去。”



络腮胡大汉道:“上‘蒙古’去?咱这儿的人往那儿跑的可不多。”



这是等着关山月说,上“蒙古”干什么去。



问的太多了。



不该问。



关山月没答理。



黑面无须大汉把话接了过去,道:“既是有缘,里头坐坐,喝口水再走。”



他抬起大巴掌往帐蓬里让。



关山月没动,道:“谢谢,不打扰了,我还要赶路。”



话落,他又要拉缰绳。



黑面无须大汉却伸手过来一拦:“别客气,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坐坐!”



似乎是非留客不可,



是好意,还是真如茶馆伙计所说,意在这匹蒙古种健骑?



萍水相逢,又不熟,似乎不必有这种好意。



要是真意在这匹蒙古马,以他两个这样的,似乎也犯不着行这种好意。



那是……



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关山月道:“再次谢谢,不了!”



就要再拉缰绳。



黑面无须大汉竟翻腕抓住了马辔头,道:“恐怕你非坐坐不可。”



这是……



关山月双眉刚扬。



络腮胡大汉说了话:“我没那么好心情,也没那么多闲工夫,直接了当问你,你是吃粮拿俸的吧?”



吃粮拿俸,这是说吃公事饭的,官里的。



原来如此!



原来为这要留人。



关山月道:“不是!”



这是实话!



不折不扣的实话。



络腮胡大汉冷笑:“爷们眼里可揉不进一粒沙子,你这匹蒙古马百里选一,民间没有!”



好眼力!



关山月有话说:“你没听见我说要往‘蒙古’去么?”



他是说过,还是刚说的。



络腮胡大汉道:“听见了,怎么?”



关山月道:“经常往‘蒙古’跑的人,有匹‘蒙古’好马算什么?”



也是理。



络腮胡大汉又冷笑:“你朦得了别人,朦不了爷们,不是跟你说了么?爷们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你这匹蒙古马,绝对是官里的。”



真是好眼力!



关山月知道,碰上这么个好眼力的,再否认不是办法,可是他也不愿意承认,道:“我说不是,信不信在你。”



络腮胡大汉三次冷笑:“爷们不信,你就有大麻烦。”



关山月道:“我有什么麻烦?”



络腮胡大汉道:“你这匹蒙古马要是官马,你就是个吃粮拿俸的。”



关山月道:“怎么样?”



“怎么样?”络腮胡大汉道:“你就得连人带马都给爷们留下。”



这麻烦还真不小。



关山月道:“你两个跟吃粮拿俸的有仇?”



络腮胡大汉道:“不错,有仇!”



关山月道:“有什么仇?”



络腮胡大汉道:“一山二河,三江四海之仇!”



关山月“噢!”地一声道:“这么大的仇?”



络腮胡大汉道:“不错!”



关山月道:“能说明白点么?”



络腮胡大汉道:“不必,等你到了阴间,自会明白!”



“阴间”?这是说……



这不只是留人,还要命!



别真是因为这匹蒙占马。



说起来还真是因为这匹马!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谋马”害命?



怎么看这两个都不像。



难道真是因为这匹蒙古马是官里的,认定关山月也是官里的?



官里的就得把命留下。



跟官里的有这么大仇,这是说……



是么?



关山月心里正在想。



只听络腮胡大汉一声沉喝:“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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