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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规"行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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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我每次回来都带些钱给她存,或者托亲戚带去。每次钱存进去后,她都给我一张收条。”
  …………
  很明显,叶如莲随时都准备逃出去,或者买通什么人,把这封信带出去。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来,祈成富夫妇拥有一千七百万元巨额财产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出来,为易锋全面突破祈成富夫妇经济问题提供了铁证。
  易锋认真做了叶如莲的思想工作,要她彻底交代一千多万元财产的来龙去脉。叶如莲开始仍旧是沉默不语,后来问久了,便说是她信口雌黄,是她临时编出来的,她极“诚恳”地道:“我应该向你们检讨,我用这种方法来戏弄你们是不对的。”
  她的这番鬼话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从她的种种反常举动来看,她拥有一千七百万元财产不仅可能,而且是经过她反复计算过的,应该说是一笔极为准确的数字。难就难在叶如莲太工于心计,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
  阿海和阿秀也被找来了。阿海说:“我们和祈成富、叶如莲虽是亲戚,但并不常往来。他们当官的,有钱有地位,不太看得起我们。我们也不去找他们的。”
  阿秀说起来则是一肚子的火:“你们别以为我们会帮他们。他们就是找我们帮,我们也不会帮的。祈成富虽是我的表哥,可有事求他他照样不帮忙,他们夫妻俩只认钱,不认人。我的一个亲戚在中学教书,想调到县城来,我找了他之后,他答应帮助说说看,可他根本就没去说。我这个亲戚的一个同事,各方面表现都比他差,但在给祈成富送了两万块钱后,很快就被调到了县城。”
  易锋耐心地道:“如果他们有存折或者什么贵重物品存放在你们这里,请你们尽快交出来。否则是要按照窝藏罪论处的。”
  阿秀道:“存折和贵重物品?他们才不会放我这儿呢!他们不会担心被我们贪污掉吗?这两夫妻才小气呢。他们到我们家来过两次,可每次都是空手来的。我到他们家也去过两次,看到他们家里的香烟老酒到处都是,水果补品都堆到阳台上去了,有些水果已经发臭了,可他们从来不舍得分点给我们。据我了解,其他亲戚也从来没有沾到过什么便宜。”
  叶如莲看来是不太会开口说真话了,于是,易锋等办案人员一起研究了一下,决定把重点放到祈成富身上。因为这些钱虽是叶如莲存放,但绝大多数都是通过祈成富收受来的,他应该是这场戏的主角。
  接下来的许多天时间里,易锋和蓝屏山等人轮番做祈成富的思想工作,至于思想工作的方式方法,也作了一些改进。他们不再和他讲大道理,而是拿出刑法和党纪条规,逐字逐句地向他讲解。易锋在讲解中还结合了近年来全国各地的一些大要案,把法律条文和党纪条规讲得非常生动,非常深刻。
  祈成富态度有了好转,但还是没有如实交代所有的问题。他听说自己妻子保管了一千七百万块钱后,也吓了一跳,张大嘴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接着又无奈地道:“我们家的钱都是她保管的,她究竟从哪里弄来了多少钱,我确实也是不清楚啊!”
  易锋觉得还是要继续做祈成富的思想工作。半夜里,他独自靠在床上想呀想,忽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他马上找到蓝屏山,道:“我们以前不是查过杨善良等案件吗,这个案子后来是从宽处理的。我们向方孚白汇报一下,不妨让他们来个现身说法,让他们来做一做祈成富的工作。”
  方孚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反正,试试看吧。第二天,他专程来到省第三监狱,找到了原宁县政府副秘书长杨善良。杨善良曾因诬告陷害县政府领导并犯有严重的经济错误而受到市纪委的查处,案件的直接经办人就是易锋。杨善良由于在交代问题时有立功表现,法院量刑时作了适当考虑,同时,在服刑期间态度较好,最近刚被减刑两年。方孚白通过监狱领导,要杨善良给祈成富写封劝告信,奉劝祈成富如实向组织上交代问题,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祈成富在看了杨善良的信后,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这天晚上,他一口气就写出了十笔共七十万元的收贿问题。
  第二天,还在接着写。他正象一位处于创作高峰期的青年作家,写了一行又一行,写了一页又一页,几乎都快写疯了。
  易锋要叶如莲交代出自己与祈成富共同收受贿赂的违法违纪事实,他们反复说道:“祈成富已经彻底交代了,他要你积极配合,争取组织上从宽处理。”
  叶如莲还是装聋作哑,不肯交代问题,关键是她认为纪委在欺骗她。
  易锋把录像放给叶如莲看。在录像里,祈成富流着眼泪,诚恳地道:“阿莲,我们还是如实向组织上交代问题吧,我已经彻底交代清楚了。我们犯下了大罪,现在,只有老实交代,将功赎罪了!”
  叶如莲睁大眼睛,她简直不相信祈成富真的会交代问题。但是,录像里的人分明就是她朝夕相伴的丈夫祈成富。忽然,她失声大哭,并要求纪委的同志再给她放一遍。
  接着,叶如莲也如实交代了夫妻俩共同收受贿赂的事实,其中还有十余笔是她利用行长的权力单独受贿的。两人攫取的钱财总数,与上次写的那封信里的数字完全相符。
  为了争取立功,叶如莲还供出了钱财的存放处。在祈成富第一次被市纪委调查之际,叶如莲就雇人打造了一件大衣柜,并把保险箱也安装也进去。前段时间,她把这件大衣柜装上货车,运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当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赶到这户人家家里时,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大衣柜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直到检察人员用斧头劈开后,才发现里面真的藏了一只保险柜。打开柜门,里面是一叠叠的存折,美金、港币和人民币。此外,还有金条、金银念币、珍贵邮卡等。全部加起来,共有两千万元之巨。
  41
  被易地关押在云清市看守所里的骆财生,一直在等候着法院的终审判决。
  一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法庭上,死刑判决吓坏了这位曾经风云一时的青云财爷,回到看守所,他犹豫再三,还是抖抖缩缩地吐出了前任青云市委书记、现任南州房管局局长祈成富的受贿问题,终于捡回了这条小命。
  由于是在去鬼门关的路上硬生生逃回来的,身上难免沾了些“鬼”气。祈成富的案子一发,骆财生又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甚至被有些人称为“害人精”。
  骆财生害了祈成富,免不了还会去害别的人。于是,青云城里一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笑看财爷破产、贪官将倾,而即将危及自身的那一小撮人,终究有些惶惶然。为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有的人便殚精竭虑地玩出些阴谋阳谋来。
  骆财生在被判死刑后,本应立即执行枪决。但因检举祈成富重大受贿案有功,法院决定从轻发落,准备判处死缓。据有关人士透露,死缓已基本成为定局。这一点,骆财生本人也早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战战兢兢,毕竟终审还没有判下来,他怕夜长梦多,途中生变。于是,他还是动用他的所有关系,委托律师和至友亲朋四处疏通。据说,有一幢属于合法财产的别墅也被他卖掉了,钱自然都用在了“保命活动”上。
  对于骆财生来说,花出去的是银子,保住的是小命,一切都渐渐不断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招其实对自己并不是十分有利。他的这一做法急了点,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后来律师私下对他说,这一招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花花的银子全扔进水里了。更要命的是,还不如扔进水里更爽快,更清白。
  有人拿住骆财生卖别墅四处活动的事大做文章,特别是《南州日报》和《华夏都市报》,一段时间里连篇累牍地发表评论和杂文,对骆财生贪污受贿和行贿等问题进行辛辣地讽刺。接着,还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里有关行贿受贿的章节进行了一番热烈地讨论,似乎是骆财生钻了《刑法》的空子,愚弄了百姓。
  省检察院和南州市检察院的个别领导仿佛被报纸上的这些观点说服了,他们一再向法院施加压力,要求对骆财生予以重判,决不能因为立了点小功而逃脱死刑的惩罚。省检察院一位姓巫的副检察长在南州市检察院“调研工作”时严肃地指出:“骆财生检举祈成富有功是事实,可有功并不意味着就得判死缓,就可以逃过这一劫呀。刑法虽然鼓励犯罪分子立功以减轻罪责,但是,一切得看具体情况而定,立功有个度,减罪也有个度,在刑法的适用上,也得讲个定量分析。骆财生是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他不是我们全省第一贪么?民愤极大嘛!像这样的巨贪大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惩腐恶嘛!怎么能因为他交待出自己行贿几万块钱的事而改判死缓呢?骆财生交待的行贿问题仅仅是给反贪机关提供了一条线索,其实,究竟有多少价值也很难说,最后祈成富交待的问题,也远远不止骆财生所说的这些,有的情况也不太符合嘛。总之,如果法院改判骆财生死缓,我建议我们检察机关应该提出抗诉,决不能让法律向腐败分子倾斜……”
  省委副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主任欧阳春也及时地赶到南州“调研”。
  在易锋带人查处骆财生案件过程中,欧阳春屡次对易锋施加压力,千方百计地欲使易锋查不下去。尤其是在陈献金自杀后,他竟然唆使《华夏都市报》发表失实文章对青云市纪委提出严厉批评,在社会上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可是,当易锋顶住压力终于扳倒了骆财生后,特别是在骆财生检举出祈成富问题后,他又一反常态,似乎成了本省反腐倡廉的代言人,摆出一副不杀骆财生不罢休的架势来。
  他在南州市委常委会议室里对南州市委书记鞠江峰、市长尹向中、市纪委书记方孚白等人道:“我不是搞法律工作的,但有一点也清楚:刑法是明确行贿罪的,可为什么犯了行贿罪的骆财生不但没有加重罪责,反而要减轻对他的惩罚呢?难道行贿有功吗?如果法律只惩处受贿而不惩处行贿,那岂不是治标不治本么?我看,那些行贿的人比受贿的人更可恶,可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我们党组织培养一个干部多么不容易,可是,关键时刻就是被一些所谓的朋友的几颗糖衣炮弹给摧毁了。虽然,外因是次要的,内因是主要的。可我们党员干部毕竟也是人,不是神,处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难免不会有偶尔湿鞋的时候。所以,有时候外因就显得非常重要。我认为,要根除受贿行为,根本上应该根除行贿行为。像骆财生这种全省第一贪,民愤如此之大,我简直不敢相信法律会对他如此宽容!”
  鞠江峰和尹向中都是官场中的老手,他们对欧阳春的一番宏论并没有表示出有丝毫的反对意见,只是不时地看了看方孚白。
  方孚白有些听不下去,可又不敢与上级领导过于对立,便不温不火地道:“现在死缓还没有判。究竟要不要改判,我们党委和纪委都没有发言权,现在司法独立,而且还有人大的监督。我相信法院自会公断的。”
  欧阳春当然听出了方孚白话里的味道,便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一句,道:“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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