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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达克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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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的独一无二的人。但经过这一次变故以后,这位名妓原先的奇特欲望却渐渐地出人意料地转化为真正的热烈的爱情;这一强烈的爱情是可怕的,而且是危险的,因为那是在罪恶的灵魂中燃烧起来的。

    斯巴达克思担任了苏拉的角斗学校校长以后,很快就到库玛去了。独裁者苏拉在库玛的郊外有一座华丽的别墅,他和他的家眷、侍从和佣仆常常住在那儿。

    由于角斗士对爱芙姬琵达的爱情没有丝毫反应,希腊姑娘的自尊心就大大受到了损伤,于是她猜测他那么忽视她的原因,无疑,一定是碰上了一个竟争者,另一个攫取了斯巴达克思全部爱情的女人。这位名妓本能地感觉到:只有另一个女人的爱,只有另一个女人的形象,才能够使斯巴达克思控制自己,才能使他拒绝她的拥抱。于是她竭力想用种种办法忘掉斯巴达克思,想把一切关于他的回忆统统从头脑中驱逐出去,但结果还是毫无用处。人类的心理往往就是这样,而且似乎永远是这样:愈是得不到手的东西,就愈是想得到它,而且在实现这—愿望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愈大,奋斗的意志就愈是坚强。

    在这以前,爱芙姬琵这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的,但是现在,她却变成一个最可怜的神的创造物,一个在财富、欢乐和别人的追求崇拜中勉强度日的卑微生物。

    读者已经看到,当爱芙姬琵达抓住了这—可以对她所憎恨也是她所热爱的人以及那个幸运的竞争者进行报复的机会时,她是多么高兴啊。

    当爱芙姬琵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种种邪恶的念头在她罪恶的灵魂中驰骋,而梅特罗比乌斯骑上骏马向库玛飞也似地赶路的时候,在维纳斯酒店中发生了一件同样重大的变故;这一变故,对斯巴达克思和他决心

    角斗士们的餐桌安排在酒店里的那个小房间里。他们在这儿觉得自己非常自由、舒适,并且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坦率的谈话,尤其是因为当时外面那个大房间里的客人已经很少,而且那几个客人也是匆匆喝上—杯杜斯古尔酒马上就走的。

    克利克萨斯和同伴们在桌旁坐下来以后,看到房间角落里的那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盆剩余的食物,——显然不久以前有一位客人在那张桌子上吃过晚饭。

    “告诉我,鲁泰茜雅·齐蓓拉,众神的娘……”克利克萨斯对那位正在桌旁忙碌地安放食物和张罗一切的老板娘说。

    “我是娘,但不是神的娘,正是所有象你们这样卑贱的角斗士骗子的娘!”鲁泰茜雅打断他说。

    “可是你们罗马人的神难道不是角斗士吗,他们比我们好在哪儿呢?”

    “啊,但愿伟大的朱庇特饶恕我!我听到了什么样渎神的胡说啊!”鲁泰茜雅忿忿地叫道。

    “我对战神海苏斯起誓,我既没有扯谎,也没有渎神!我不用提到马尔斯和他的事业,就拿酒神巴珂斯和英雄赫克里斯来说吧,如果他们两位不是最出色最勇敢的角斗士,他们干出来的那些业绩不值得放到圆剧场和斗技场上去表演,那就让朱庇特用雷火马上把我们漂亮的角斗士老板阿克齐恩就地打死!”

    桌旁的客人迸发出一阵不约而同的大笑,从四面飞来这样的话:

    “说什么‘如果’……说什么‘如果’!……只要老天爷愿意就可以打死他!”

    当喧闹平息后克利克萨斯问道:

    “告诉我,鲁泰茜雅,在这张小桌子上吃晚饭的客人是谁?”

    鲁泰茜雅转过身子,诧异地叫道:

    “他躲到哪儿去了?……唉,唉!”她向周围看了一下又说。“啊,朱诺·卢齐娜呀!帮助我吧!……”

    “在你生你的小猫时帮助你!”一个角斗士咕哝着说。

    “他走掉了!没有付过钱就走了!”鲁泰茜雅吃惊地说,一面向那张空无一人的小桌子扑了过去。

    “他?这个无名的人是谁?这个用‘他’做名字的人躲到哪儿去了?”克利克萨斯问。

    “哈!”“独眼”鲁泰茜雅喊了一声,立刻就安静下来了。“我刚才说他,的坏话是多余的。我原来就知道他是好人嘛。瞧,他在桌上给我留下了八个塞斯太尔司……除了付帐之外甚至还有多。我还得找给他四个半阿司呢。”

    “但愿你立刻炸开来!你究竟告诉我吗?”

    “唉,可怜的人!”鲁泰茜雅离开桌子时继续说。“他竟把记着帐的蜡板和尖笔也忘记在这儿了。”

    “让普罗赛尔宾娜今天晚上把你的舌头蘸上酸溜溜的甜酱吃掉,你这老梅该拉!你究竟说不说你那个客人的名字?”克利克萨斯大声叫道,他被喋喋不休的鲁泰茜雅惹得大发脾气。

    “我说,我说,你们这些傻瓜!你们比普天下的女人还要好奇!”鲁泰茜雅怒冲冲地答道。“在那张桌子上吃晚饭的客人是一位从萨宾纳来的谷物商人。他有事情到罗马来,几乎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来这儿吃饭,这样已经有好几天了。”

    “那末拿来给我看,”克利克萨斯说。他从鲁泰茜雅手中接过被忘记在桌上的那块涂蜡的小木板和骨制的尖笔,开始读那个商人记在上面的一切。

    蜡板上面确实记载着一批批买进的谷物、双方议定的价格和一些出卖谷物的人的姓名,看来,他们已收过那个商人预付的定钱,因为在他们的名字下面注着一笔笔的数字。

    “只有一点我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独眼”鲁泰茜雅说,“这位客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走掉的呢?我可以发誓,当你们进门的时候,他还坐在这儿呢!……啊——啊,我明白了!大概他叫过我,而当时我正忙着替你们准备灌肠和猪肉;他叫了又叫,见我不答应,因此就走了——大概他自己也很忙——但他还是把钱留在桌上。多正直的的客人啊!”

    接着鲁泰茜雅就从克利克萨斯手中拿过小蜡板和尖笔走开去,一面自言自语地嘟嘟哝哝说:

    “明天他还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饿慌了的角斗士们不断地吃着东西,大家几乎不说句话,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角斗士问道:

    “究竟怎么样?这么说,太阳还没有消息?”

    “太阳躲到乌云后面去啦,”克利克萨斯答道。

    “可是这真奇怪,”有一个角斗士说。

    “简直叫人不明白,”另一个低声说。

    “听到蚂蚁的什么消息吗?”

    “蚂蚁繁殖得愈来愈多,他们都在努力找寻食物,等待夏天降临呢。”

    “让夏天赶快到来吧,让太阳发出万丈光芒,叫辛勤的蜜蜂见了高头,叫懒雄蜂的翅膀给太阳光烧掉。”

    “告诉我,克利克萨斯,在你一眼望得到的地方有几颗星星啊?”

    “昨晚共有两千两百六十颗。”

    “还有新的星星出现吗?”

    “它们要不断地出现,直到整个太空布满几十万亿颗星星,变成一片光辉灿烂才止!”

    “看好桨”,”一个角斗士看见那个埃塞俄比亚女奴隶阿苏儿走进房间时赶忙提醒大家。

    当阿苏儿出去以后,一个高卢的角斗士就用拙劣的拉丁话对大家说:

    “我们在这儿没有一个外人,我想我们可以自由说话,不必用切口词不达意地交谈。我入盟不久,还没有学会用切口流利地谈话。现在我就用普通话问你们:我们盟员的数目增加了多少?我们的人数是不是每天都在增长?最后,我们究竟到什么时候才可似起义,才开始真正的战斗究竟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用事实教训这些骄横愚蠢的统治者,使他们明白我们也是勇敢的人,而且可能比他们还要勇敢?……”

    “你太没有耐性了,勃烈卓维尔,”克利克萨斯微笑着回答。“你不应当这么匆忙、急躁!我们盟员的人数每一天都在上升;神圣事业的保卫者每小时每分钟都在增加……例如今天晚上,在苏勃里齐乌斯桥的那一边,阿文丁山和雅尼古尔山之间女神傅林娜的圣林中将有一次集会:在这—次会议中,我们要按照我们规定的仪式吸收十一个忠心耿耿、经过考验的角斗士加入我们的同盟。”

    “在傅林娜女神的圣林里!”急性子的勃烈卓维尔说。“在那儿几百年以上的橡树的枝叶间,凯乌斯·格拉古没有报过仇的怨魂还在那儿呻吟呢,可恶的贵族用他那高贵的血液渗透了这片神圣的禁地!对啊,被压迫的人正应当在这座树林里聚集起来,团结在一起,然后一致奋起争取自由!”

    “但是我却要这么说,”一个沙姆尼特的角斗士说。“即使我等不到起义的爆发,我还是要等待下去,这并不是因为我相信起义的结果一定会胜利,而是因为我早就渴望着和罗马人战斗,替那些在内战中牺牲的沙姆尼特人和马尔西人复仇。”

    “不,如果我不相信我们正义的事业一定会得到胜利,那我就不会参加被压迫者同盟了。”

    “我反正是注定要死的,但与其死在斗技场里,我宁可死到战场上。这就是我所以要加入同盟的缘故。”

    这时,一个角斗士的短剑连同佩剑的皮带都掉到地上去了——那把短剑原先是挂在身上的,但当他进了酒店后就解下来搁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个角斗士坐在一条凳子上面,那凳子正对着他的同伴们斜躺着的两张餐榻。于是他弯下身子去拾短剑。突然,他叫道:

    “餐榻下有人!”

    真的,在餐榻下面伸出一只脚来,从膝盖直到脚踝都扎着宽阔的白布条制成的裹脚布(在当时很多人扎那种裹脚布,拉丁话叫做“克鲁拉里斯”),而且还看得见绿色宽袍的袍角。

    吃惊而又激动的角斗士们都纷纷从自己座位上跳了起来。

    克利克萨斯命令道:

    “看好桨!勃烈卓维尔和托尔克瓦多去赶走虫子,让我们来煎鱼。”

    两个角斗士立刻执行命令,跑到门旁。他们倚着门框,开始无忧无虑地大声交谈,而其余的人在一眨眼之间掀翻了餐榻,把躲在下面的一个三十岁模样的汉子拖了出来。当那汉子被四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时,立刻就哀求饶命。

    “不许响,”克利克萨斯严厉地对他低声说。“不许动弹,不然就在这儿叫你送命!”

    十几把短剑的尖刃闪闪发光,警告这个落网的暗探,如果他敢哼一声,就会马上叫他的灵魂飞到阴间。

    “啊,那么从萨宾纳来的那位商人就是你了?在这—带收购谷物而且放一把塞斯太尔司在桌子上的人也是你了?”克利克萨斯问道,他那充血的两眼闪烁着阴沉而憎恨的光芒。

    “相信我,勇敢的人们……”那个暗探呐呐地说道,他的脸由于骇怕变成了青色。

    “闭嘴,混蛋!”一个角斗士喊道,用力在暗探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奥玛克尔!”克利克萨斯责备地说。“等一下……让他说,是谁派他到这儿来的。”

    于是,他转身对着那个可疑的收购谷物的商人叫道:

    “你决不是靠买卖谷物营生的,而是靠做奸细和告密过日子的……”

    “看神的份上……我求求你们!”那个暗探发出断断续续的颤抖的声音说。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到这儿来的?……”

    “饶了我的命吧……我把什么都说出来……只要你们发发慈悲心,可怜可怜我,饶了我的命!”

    “这个且待我们以后再作决定……现在你先说!”

    “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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