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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番外1 作者:梦见稻谷(晋江vip2014-02-14正文完结)-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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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就将她抱了个满怀,皱着眉道,“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朕?”

    初初懒懒地道,“只是中暑而已,不想给陛下添麻烦。”

    燕赜心里头暗嘲,你惹的麻烦还少。

    初初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懒懒地将小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略微蹙眉地埋怨,“您身上的味儿,我闻不惯。”

    燕赜气恼,“我身上能有什么味儿?”

    “陛下是刚下朝吧?啧,前殿那烟熏火燎的,也不说换件衣裳再来。”李医娘捧着药碗走进来。

    皇帝将初初放到一边的贵妃榻上,李医娘过来将药汤蔽到白底青莲盅子里,皇帝问,“让老周来看看吧。”

    初初慢慢地用银汤匙搅拨着盅子,娇娇儿地用碎铃一般的声音缓缓说着,“有李姑姑陪在臣妾身边,皇上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有多久,或者是从来没有这般放松慵懒地跟他说过话,燕赜等她喝完药,李医娘将盅子收拾了出去,初初嫩笋一般的手指捻起一块蜜枣,要放到嘴里,皇帝却凑了过来,她横了他一眼,不得已将蜜枣放到他嘴里。

    燕赜衔着枣儿,定定地看着她。皇帝生的十分英俊,不是那种漂亮的五官白净皮儿,而是英姿勃勃地充满男子气概,这样子专注地看过来,极有压迫感,能把人烧起来。

    他喂着她把枣儿给吃了,初初嘴里头甜甜苦苦,本就懒软到骨头里的身子被他揉搓地似乎要融化掉。

    皇帝凑到她耳边,“初初,你也学会了精乖。怕朕责罚你,便这样子来哄我。”

    初初道,“我犯了什么错,您要责罚臣妾?”

    “你把朕的监星大夫的手都给砍了,这还不是错?”

    初初轻合上眼睫儿,淡淡道,“他无缘无故地陷害我也就罢了,可是不该把小龟给捎上,我不能容忍。”

    “我已经当廷申斥了他,还把他降了职。”

    初初便抬起眼瞟了皇帝一眼,“难道小龟是我一个人的?”缓缓道,“您有您的程序,我也要保护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小年吗?祝大家小年快乐。

第77章 衷肠

    ————————————当庭始觉春风贵;带雨方知国色寒—————————————

    燕赜更衣换上便服,见她仍歪在榻子上;一条郁金底海棠花锦绣薄被搭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小手和玉足都凉浸浸的。便问道;“还是不舒服么?”

    “唔,”初初应了一声,“心里像是堵了棉絮子,烦燥燥的。”她说话的时候微微蹙着眉,声音娇淡,软软的好不动听。燕赜觉得;自己虽是爱慕她的骄傲不驯;但显然实际更喜欢她这样娇软可爱的样子。

    “今年长安热的早;朕也觉得气闷;等过几天去九阳就好了,那里有山有水,咱们便要好生儿歇歇,这一年到头的当真是累。”皇帝边说边脱了鞋,躺到初初身边,一边道,“嗳,往里面去去,我都没枕头了。”

    初初只得往里面退了退,“这榻子窄,皇上若想歇午觉的话,不如到床上歇歇。”

    “不用,我就是想抱着你躺一会。”燕赜淡淡道,声音里一丝疲惫。

    初初听他语气,睁开眼,一双妙目瞅着他,“陛下有事情不开心?”

    燕赜转过来看她,对上她的眼睛,“朕也是人,当然也会有不开心。”

    初初道,“您是皇上,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

    燕赜听她这话,转过来看了她一会儿笑了,手摸了摸她的脸,“初初啊,你可真是个傻东西。”

    那水波盈盈的瞳仁里有一丝不解,但也没有再继续问他,两个人静静躺了一会,皇帝突然道,“朕要立大郎为太子。”

    “哦,”初初不以为意。

    皇帝过一会继续道,“于私心说,我其实很中意三郎,但三郎非嫡非长,恐不能服众,大臣们也不答应。”拍了拍她在被子外面的手,语气有些无奈。

    初初有些意外。一直以为,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样必须征服的东西,或者是颇为喜爱的物件。

    皇帝陛下爱慕卫国夫人,为她颠倒荒唐。

    这句话从字面上说有多么好听,但从根本上说,最终还是为了取悦他自己。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想过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

    “在想什么?”见美人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燕赜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有些没想到。”初初老实回答。

    燕赜领会错了意思,再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即使三郎做不了皇帝,我也会一直对你们母子好,当替你们安排周全。”

    “不是的,”初初打断他,认真地道,“陛下,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小龟做太子,当皇帝。能够平安顺意地过一生,做一做他喜欢的事情,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这样就够了。更何况,我已是你的妃子,您正当盛年,又怎么会现在就去考虑千秋以后的事情呢?”她是认了命,人活在世上,有几人能够当真脱开红尘羁绊,肆意一生。在西南的两年,已是他能够给予她的最好的礼物,身为一个男人和帝王能够做到这样,无论他的初衷和目的如何,她都于心感谢,并将永记于心。现在的她,只消做好一名妃子,像前朝的丽妃那样,伺候好皇帝,保护好家人,足矣,无憾。

    这句话听到皇帝耳朵里,却别是一番动听。痴心便会妄想,虽然明知她不过是恪尽一个宫妃的本分,但下意识里还是牵动自己的情肠,从今往后,他是她的夫君,而她,是他的夫人。

    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头枕在自己肩窝上,腿收到自己双腿间,像是把整个人都锁起来,初初察觉到他的激动,“皇上,臣妾真的不能……”燕赜轻嘘道,“别做声,让我抱一会儿。”

    #

    天佑九年六月十三日,在中书令邵秉烈、中书侍郎裴义的共同建议下,弘德帝立已故元后嫡长子燕麟为太子,入主东宫。此为大事,宫中举行大典,并大赦天下。

    任圣太后随后提议,后宫嫔妃多年未经封赏,为表普天同庆之意,建议所有嫔妃普升一级,皇帝许可。又因贵妃方氏已是正一品内命妇,晋无可晋,便自她之下进行晋位。如此,封莲妃初初为莲贵妃,贵人刘彩静为淑妃,其他嫔妃均晋一级,如许美人等晋为婕妤,宋良媛等晋为美人,袁才人等晋为良媛,种种不再细表。

    如此一来,后宫嫔妃除了方贵妃以外,人人有赏。册位大典上,十几个佳丽身穿崭新的衣裙,自莲贵妃盛初初起,一个个从代行皇后职权的方贵妃手中接过自己崭新的玉牒书册。

    皇帝对自己的后妃们一贯是温柔随和,很少流露出在外朝的英武王霸之气,妃嫔们多敬他爱他,多于畏惧。此刻年轻的皇帝身穿玄色章纹龙袍,头戴金冠,腰束玉带,略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底下自己的妻妾们,连任太后都在想,他父皇在世时,在后宫女人面前的表现,显然没有他这样得体尊贵。

    史靖苿从女官手里接过自己的玉牒,从今天开始,托太子燕麟之福,她就是史婕妤了。从天佑六年进宫被封做良媛,三年内连升两级,还生了四皇子,她应当算是幸运的吧。抬起头看了看也是盛装坐在宝座上的贵妃方氏,还有她正对面太后下手已然落座的那一位风华绝代的莲贵妃,曾经的长庆殿中卑微的盛宫人,斗吧斗吧,她在心里头冷冷得想,人这一生何其之长,谁输谁赢,最后才见分晓。

    #

    长信宫内。方贵妃褪去繁重的华服头饰,屈着腿坐在铺着竹席细纱的长榻上,收起上午晋位颁牒大典上的端庄大度,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宫里,她真的一丝笑也挤不出来。

    齐夫人来告状之后,她曾试图将此事向皇帝提起,但没有机会,或者说,是皇帝没有给她机会。他定是知道了此事的,方蕴兮想,不过是偏袒徵央宫那一位。

    正还在为此事不甘气恼的时候,忽然就传出了皇帝立嫡长子麟为东宫太子的消息,方贵妃这才彻底清醒,自己的作为没有瞒过皇帝的眼睛。本以为他宠爱着莲妃和三皇子,会拖延立太子,自己很可以从其间为阿茂博一些机会的,没有想到皇帝根本不会给她们任何机会。

    不仅如此,全体后宫集体晋位,只出了她一个人。这是太后在为太子邀人情,也是皇帝在堵大家的嘴,如此一来,谁不念着太后和太子的好?谁还会再明里埋怨皇帝偏心多弄出一个莲贵妃?

    贵妃方氏,晋无可晋——方蕴兮眼中,流露出不甘和惨然。

    大宫女玉珠进来,交给方蕴兮一封书信,“娘娘,这是谢大人使人递进来的。”

    方贵妃忙从片刻的自艾中清醒过来,对她道,“你先下去。”

    “是。”忠心的侍婢自守到门口。

    方贵妃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笺,细细读了三遍——

    娘娘,应先搏后位,再图长远。

    她定了定心,命玉珠捧来火烛,将信笺悄悄烧了。

    #

    西便坊,辽西伯爵府。

    一辆乌木金钉、不怎么起眼的马车从侧门驶入伯爵府内,马车在内院二门处停下,身穿青缎缺胯袍、头戴乌纱璞头的年轻人下了马车,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走进大门。

    辽西伯的遗孀、伯爵府的老太君钟氏于今夏发了暑症,慢慢地缠绵榻上,眼见着就要不好。长子沈恭的夫人张氏领着紧要的女眷、仆妇正在床前侍奉,一个丫头打帘子进来道,“大爷来了。”

    沈骥没有妻妾,一屋子女眷都是沈恭的妾侍,和老夫人身前常年侍奉的仆妇,并不需要回避,那丫头却道,“大爷带了客人,请大夫人留下,其余夫人、奶奶们都退下。”

    众人方知道是来了紧要的客人,忙向张氏道个恼,从后门出去了。张夫人也整了整衣衫,来到门口。

    却是沈恭亲自打帘,张夫人一看,当先进来的年轻人双目灼灼,英俊不凡,虽是一身普通的青缎衣袍乌纱璞头,却挡不住其自来的尊贵压人之气,却不是当今的天子弘德帝燕赜是谁,忙退后一步,深深欠身,“臣妇见过圣上。”

    燕赜走进屋,一面温和地向张氏夫人让她起身,一面问道,“老夫人怎么样?朕来看看她。”

    张氏忙上前道,“不知道圣驾莅临,容臣妇先进去看看。”

    “唔。”

    一会儿张夫人匆匆出来,欠身道,“陛下,老夫人醒了,要穿戴起来见您。”

    “使不得!”皇帝道,与沈恭一道进入内室。钟氏正在两个仆妇的支撑下坐起来,指挥着自己的侍女金钩,“去拿我的大褂来,我……”

    “老将军,这样子就好,不必多礼。”皇帝止住她,坐到榻前。

    钟氏看见年轻的皇帝坐到了自己面前,半晌方老颤着道,“陛下!”丈夫辞世后,她很少进宫面圣,与皇帝也不过是每年大节封赏勋贵时远远地照面几次。对于年轻的皇帝,她既有一贯的作为一个臣子对于天家和燕氏皇族的忠心耿耿,同时对于他和二子沈骥之间的纠葛,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去介怀。因此这一声里,什么情绪都有,竟而老泪涟涟,哽咽着不能言语。

    年轻的皇帝,眉眼极是温和,“先皇在世时尝对朕说,没有你们这些老臣子,没有当年辽西伯从山头上给他架下来,他不可能帮助太祖爷爷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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