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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游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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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广梁大吼道:“跑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竟然给他跑了?”
  尤三贵响呐地道:“老爷子,你干吗不早告诉我们那天晚上的官差是飞贼冒充的,今天又叫他混充官人,把大伙骗开调走了!”
  徐广梁征了片刻,突地一顿足,做坐在椅子上,胸膛大气直喘,眼睛里却扑簌簌地直掉眼泪。
  尤三贵又怔住了,晏四明白他心中的感觉,连忙安慰他道:“徐兄不必难过,这次栽跟头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全都砸了!”
  徐广梁喟然长叹道:“你们栽得还轻,我徐某可砸惨了,宝马金刀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四海镖局在北五省通行三十年没出过一点纰漏,今天却叫一个小伙子给毁了!”
  晏四笑笑道:“徐兄不必说得这么严重,你不过一时失手,又不是失了镖……”
  徐广梁叫道:“失了镖还有处可追,我这一跤跌下去,连爬都爬不起来,宝马金刀徐某人在一个小伙子面前,连刀都来不及拔出来,就被人家制住了,传出去我就是砍下脑袋,也没脸再见人!”
  晏四仍然含笑道:“徐兄太激动了,那飞贼身手固然不消,但还不至能如此轻易将徐兄制住。”
  徐广梁呼着气道:“可是这是事实!”
  晏四笑道:“兄弟也知道是事实,不过他是趁徐兄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猝然袭击才得了手,否则以徐兄的武功造诣,那飞贼未必能是敌手!”
  徐广梁将眼睛瞪着尤三贵,吓得他连忙低下头道:“老爷子,是我多嘴,将您的老毛病告诉晏四爷了!”
  徐广梁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碗震得跌落在地上,碗中剩水溅了一地,晏四含笑道:
  “徐兄何必生气呢?”
  尤三贵道:“是啊!老爷子!您身子不好,这也不是丢人的事。”
  晏四笑道:“徐兄平说出身体欠安,兄弟也不敢劳动,更不敢叫那贼子趁虚而入。”
  徐广梁又鼓着大眼睛,半天后才颓然长叹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四海镖局即日收招牌,让大伙儿解散,三贵,你们另找门路吧!”
  尤三贵一怔道:“老爷子!您这是干什么!虽然说您今天栽了跟头,可是晏四爷也知道您是被人乘虚下了手,与您的威名并无大损,也不至于解散镖局呀!”
  徐广梁长叹道:“你知道什么,今后我这条老命能否保持住还是问题,更别谈保镖了!
  晏四颇为诧异道:“徐兄这是怎么说呢?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何至于影响到徐兄的生命!”
  徐广梁一叹道:“这与飞贼无关,是兄弟另外结下的私怨。兄弟身有宿疾,不敢张扬出去,也是顾忌这两个仇家,他们若是知道了兄弟的易筋童子功已散,定然会找上门来。”
  晏四道:“易筋童子功只是练气,与徐兄手中这柄金刀并无多大影响,再说兄弟从未听说徐兄有什么仇家!”
  徐广梁一叹道:“说起这段私怨,不但与太极门有关,与客死回疆的罗上春也有关系,那时兄弟一时多事,想不到惹下了无限的麻烦!”
  晏四神色一动道:“这就有点意思了,也许还关联着这个飞贼呢,徐兄不妨说一说。”
  徐广梁瞪大了眼睛问道:“晏兄已经知道那飞贼的出身与来历吗?”
  晏四笑笑道:“兄弟这次到开封太极为了家找到了丁兆明谈了一谈,他们对门人之死十分愤慨,可是推究到那个飞贼的出身时,他又言词忧惚,只答应一起前来拿贼为徒儿报仇,却不肯多谈,尤其是牵涉到罗上春与逆穴手法,他更是尽量避免,兄弟猜测到其中一定有尴尬,而徐兄刚好也牵涉到他们,岂不是有点意思了吗?”
  徐广梁长叹一言道:“兄弟的私怨关系到他们,是否与飞贼有关联却不得而知了,那是三十五年前,兄弟尚在龙门镖局中做镖师,龙门镖局是四海镖局的前身,由已故的武林前辈方中侠主事,兄弟是在他死后才接过来继续更名营业的。”
  晏四笑道:“方老英雄的镖局也全仗着徐兄作为台柱方能平安无事收盘,以他那种嫉恶如仇的脾气与动辄找人拼命的毛病,实在不是吃保镖饭的做法,这些老话也不必多谈,徐兄还是说你的事吧!”
  徐广梁叹道:“这事的起因也肇源于方老的躁急脾气,他走镖时路过开封,竟在太极沟公开喊镖,跟太极门下起了磨擦,太极门不是绿林道,不好意思劫镖,却将镖局的镖旗留下了,方老为了限期交镖,没有及时索讨,准备在回程时前去兴师问罪,被兄弟知道了,连忙赶到开封斡旋,丁兆民倒是很讲交情,兄弟前去把误会解说开来,一他就交还镖旗,而且留兄弟在开封盘桓一两天,兄弟住到第二天,却有人来找丁兆民的麻烦,来人是两男一女,气焰很凶,丁兆民对他们居然礼让,兄弟也是年轻气盛,一时不平,出头说了几句话,结果与他们动起手来,谁知那三人都是内家高手。”
  晏四忍不住问道:“那三个究竟什么人?”
  徐广梁道:“兄弟起初不知道,后来才晓得是太极门的支派高手,与丁兆民是同门师兄弟……”
  晏四忙道:“罗上春也是太极支派,因为身入绿林,才脱离了门户,这三人莫不是罗工春的同门?”
  徐广梁道:“可能是,不过他们找丁兆民的目的好象也是为了罗上春,逼丁兆民说出罗上春的下落,丁兆民说不知道,他们不相信,冲突就这样开始的。”
  晏四沉吟片刻才问道:“结果如何呢?”
  徐广梁道:“以身手而论,兄弟实在不如他们,可是那时兄弟的易筋童子功正在巅峰状态,身上的穴脉十分凝固,不怕点穴,兄弟伪作不知,让他们在兄弟的穴道上得手,趁机反击,结果打伤了其中两人,他们才忿忿而退,临走时声明一定要找兄弟报仇。”
  晏四忙问道:“丁兆民对这件事如何表示呢?”
  徐广梁道:“丁兆民对兄弟帮他解决纠纷,自是十分感激,而且他对那三人寻仇之说并不表示重视,说兄弟的易筋童子功不惧点穴,他们就无能为力,事后兄弟与丁兆民的感情也更进一步,几十年来,时相过往,兄弟向他要人帮忙时,他立刻就将最好的门人推荐过来。”
  晏四又问道:“他对那三人的底细也没有说明吗?”
  徐广梁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是门户中的私怨,兄弟自然不便多问。”
  晏四道:“连姓名也没有透露吗?”
  徐广梁苦笑道:“姓名倒是说了,那三人是兄妹,两个男的是兄长叫凌苍松,凌翠竹,女的叫凌寒梅。”
  委四笑道:“苍松,翠竹,寒悔,这三个名子都很文雅,不象是江湖人……”
  徐广梁苦笑道:“不错!他们在江湖上也不走动,太极门中都是家世殷实的子弟,用不着靠武功过日子,不必往血腥里求一口饭吃,尤其是太极支派的门下,多半是富贵世家,练武功只是为了兴趣,只有罗上春一人混得不如意,才沦为盗贼,可是他的日子也过得很痛快。”
  晏四又问道:“这凌氏兄妹找罗上春又为了什么?”
  徐广梁道:“不清楚,也许是有仇,他们追得很紧。”
  晏四道:“那么丁兆民不肯说出罗上春的行踪,似乎后在袒护他了?”
  徐广梁忙道:“不!老丁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自己也想找他,他很气愤罗上春给太极门丢人,虽然罗上春不是跟他同支,脱离了门户,但丁兆民身居太极门正统,多少也有维持门户荣誉的责任。”
  晏四笑笑道:“难怪他听说罗上春各死回疆的消息后,如象松了一口大气,不过这个人也不痛快,他既以太极门正统自居,便该约束一下同门,不准他们向徐兄生事。”
  徐广梁苦笑道:“丁兆民是太极门正统,别人可不认这本帐,南边太极门陈家便与他格格不入,他自己的麻烦也够多了,而且凌氏兄妹的能耐也不是他管得了的,这些年来他对我曲意交欢,可能也是想仗着我这块老牌子抵制他们上门生事!他以为我的易筋童子功是可压住凌氏兄妹,谁知我的功夫早就散了,还得了这个气喘的毛病,根本就是个空架子了!”
  晏四问道:“这些年来,那凌家三兄妹可有消息吗?”
  徐广架道:“凌家在京师城郊置了一所三友山庄,在开城外置了一所三友别庄,经常来往两地,好象盯上了我们,所以兄弟才将自己的病情瞒得紧紧的,不敢泄漏出去。”
  晏四点点头道:“有点眉目了,那个飞贼多半与凌家有点关系,丁兆民可能也知道,只是不肯说出来。”
  徐广梁诧然道:“晏兄怎么知道的?”
  晏四笑道:“丁兆民与兄弟同时到达京师,可是到了城外他又托词去看一个朋友,从此失了踪,我想多半是到凌家去探讯飞贼的来历,他大概看出飞威必与凌氏兄妹有关,所以才不肯参加我们围捕行动。”
  徐广梁道:“这可不能瞎猜!”
  晏四笑道:“这很简单,飞贼以往行事都不伤人,唯独对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与太极门的弟子下了杀手,可见跟他们两家有着过不去的意思,而且今天徐兄的遭遇更能说明凌氏兄妹与飞贼难脱关系。”
  徐广梁愕然道:“兄弟不明白晏兄的话。”
  晏四笑道:“飞贼从龙宅出来,大可利用这所空宅脱身,可是他凑巧看见徐兄在此……”
  徐广梁道:“那时兄弟正在无法行动之际,他如果想为凌氏兄妹出气,大可不声不响地杀了兄弟。”
  晏四笑笑道:“他已经看破徐兄的秘密,易筋童子功已不足为虑,乐得给凌家的人来解决,因此只点了徐兄的穴道,还又大模大样地将大家耍了一番,公然扬长而去,这一方面是讥讽我们无能,再则也是给徐兄一个打击。”
  徐广梁神色又是一变,良久才叹道:“兄弟这个跟头栽下来,打击已经够重了,最多一死而且!”
  晏四微笑道:“徐兄不必过虑,目前飞贼行踪已露,短短一天不会有什么行动。”
  徐广梁道:“可是凌家兄妹却不受限制。”
  晏四道:“兄弟等文龙伤势稍轻时,立刻陪他上三友山庄去拜访一趟,一来是探听飞贼的下落,再则也可以替徐兄摆脱麻烦。”
  徐广梁道:“凌氏兄妹对兄弟含恨之切,恐怕不是别人解释得清的。”
  晏四笑道:“徐兄散功之事只有飞贼知道,他们若想对徐兄有所行动,分明与飞贼有牵连,文龙现在还是官人身分,只要把话隐约点两句,谅他们也不敢惹这种麻烦吧!”
  徐广梁忙道:“这不太妥当吧,兄弟是江湖人,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解决,动用到官府的势力……”
  晏四正色道:“兄弟也不主张文龙吃公事饭的,可是为了飞贼的事,竟也破例插手管事,象飞贼这种江湖败类的武林公敌,若是我们以私人身分去制裁地倒不是正途,只有绳之以法才是名正言顺的手段!”
  徐广梁默然不语,尤三贵这才低声道:“老爷子,还是照晏四爷的计划吧!您老人家一世英明,砸在上面太不值得了,何况您还得替镖局里多少兄弟想一想,您栽了这个跟头,大伙儿在别处也难混了!”
  晏四笑笑道:“这才是正理,今天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可能传出去,徐兄身上背着一大堆人的生计,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现在二位回去,随便找个借口跟大家交待一下就行了,兄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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