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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孟瑶将荷包放了回去，转过身来坦然的看着严宁，她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不能让人看出一丝不妥来。微微歪头，眼底泛起疑惑的神色，看着一致看着自己的三人，问道：“在说我吗？什么事？”
　　　　严宁眉头皱的更加紧，他一直在留意孟瑶，所以，她的反常表现自然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严宁看着面前这个好似全然不在状况内的女孩子，心底的疑惑更加大，法医部对于尸体的检测报告送到他面前的第一时间，孟卓然的案件卷宗就已经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六年前于落霞山远足中失踪，大型的搜山活动虽然不能说翻遍了落霞山的每一寸，但是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是直升机地毯式搜索，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本来还怀疑过是被绑架，但是却没有人来要过赎金，谋杀毁尸灭迹的猜测也因为孟卓然失足落下山的时候有许多同行的人看到，完全可以排除了。这件案子就成了无头公案。
　　　　直到今天，落霞山的坍塌虽然出人意料，但是，也属于正常的地质灾害，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这具突然出现的尸体却让孟卓然的案子，直接从没有头绪发展到了匪夷所思。
　　　　严宁看着孟瑶，她此刻已经足够冷静甚至可以说冷漠，没有了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严宁甚至怀疑自己的直觉，但如今，偏偏是她这样的表现，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孟卓然的事情，她绝对知道些什么。
　　　　严宁不说话，眼底却透露出了然，仿佛穿透人心的视线和孟瑶对视的一瞬间，孟瑶强忍着躲开的欲望，淡然直视，心底却已经惊涛骇浪。
　　　　孟卓轩不说话，却是低着头看着长桌上有些印象甚至可以确定就是属于孟卓然的东西发呆，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而张斐，看看左右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咂巴咂巴嘴巴，考量了一下，让严宁自己开口回答的话不太现实，于是迎上孟瑶的眼睛说道：“我们在孟卓然的遗物中发现了这个”说着，张斐走上前，将手中的文件打开，抽出几张图片来，递到孟瑶面前，接着说道：“我们调查过，你在被孟家收养之前的名字，就是叫做君瑶吧？”
　　　　孟瑶心头咯噔一跳，接过张斐递过来的照片，当她看到照片里的物品，瞳孔微缩，手指一颤险些拿不住照片，良久之后，悠悠开口：“你们怎么确定，这个君瑶是指的我？”
　　　　孟瑶抬头看向严宁和张斐，张斐一愣，是啊，他们也不能确定，只是，会那么巧吗？死者周围的人正好有叫这个名字的，但其实，真要说晾着是一个人，他们确实拿不出证据来。但是要硬说没有只是看孟瑶的表现，她还是个孩子，学不会掩饰啊
　　　　一旁的孟卓轩此刻一把拿过照片来，照片上只有一个物件，是一块玉佩，但准确来说，并不是一整块，而是一块玉佩被分成了两块，上面还有许多的裂纹，一看就是碎成了不少小块被后期拼装起来的，甚至有的地方残缺的已经找不到了。但是上面刻得繁体字却正好保留了下来，一块刻着卓然，而两一块，则是君瑶孟卓轩蓦然抬头看向孟瑶，那一瞬间眼睛迸发出的诡异光线让孟瑶忍不住一颤，但是孟卓轩却随即说道：“也许真的是巧合。我们收养瑶瑶的时候，卓然已经失踪了。何况，这个人是不是卓然都另外两说，你们不是说这具尸体已经三十多岁了吗？如果是卓然的话，失踪那一年他十六岁，到如今，也不过应该二十二岁而已。”
　　　　“再说了，一个生活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卓然。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我弟弟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这不知道哪里找来一具尸体就怀疑是我弟弟，是不是也太过敷衍了事了？”孟卓然说着，将手里的照片伸到两人面前。
　　　　孟卓轩灼灼的目光盯着严宁和张斐，那话里的意思，已经指责两人和警方是想要敷衍他。孟卓轩此刻只能抓住这一点来说事，他宁愿孟卓然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他可以说服自己说卓然可能是被好心人救走，或者是失忆了回不了家，但是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可是，今天却要告诉自己找到了一具貌似是卓然的尸体，然后却说什么死了已经一千三百多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张斐看了眼严宁，见他的神色平静的仿佛死水一般，张斐只觉得欲哭无泪，生气了吧？肯定是生气了转而看向孟卓轩：“孟先生，请你相信我们，如果不是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孟卓然，我们也不会冒然打电话让你来。现在您拿在手里的照片往后翻几张现在，您还怀疑我们的推测吗？”
　　　　而此时依言翻后几张照片的孟卓轩已经被眼前看到的照片内容震惊当场了，就像晴天里一记闷雷轰在了耳边，一瞬间，孟卓轩只觉得天好像都塌了下来，四周一片嗡嗡的耳鸣声，眼前发黑。
　　　　孟瑶一把上前扶住了身体晃悠的想要摔倒的孟卓轩，于此同时也看到了孟卓轩手里的那张照片，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股酸气却忍不住从心口涌上了眼眶，险些忍不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那张照片拍摄的是一张照片，老旧，泛黄，甚至已经模糊不清，残破的缺了一角，但是孟瑶却一眼就看出来，那张照片，她见过的，在师兄身上，是他很宝贵的东西，也因为这张照片，孟瑶才能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只一眼，就认出了孟卓轩来。
　　　　那么，真的是师兄了？怎么死了呢？她记得，断密涧那一眼师兄还好好的吧何况，她和三哥还有所有的弟兄都被乱箭射死了，大唐除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叛军？天下太平后，师兄不是应该功成名就加官进爵吗？怎么可能没几年就死了呢？还是在落霞山？
　　　　难道是他回家去了？可是，这里的落霞山和仓城外的落霞山千里之遥啊，竟然，真的有联系吗？
　　　　孟瑶的心底似乎理出了那么一丝头绪，但是刚要想到一点什么，却因为身边搀扶着的人剧烈的动作被打断了。
　　　　孟卓轩从短暂的失明里回复了过来，颤抖的手将所有的照片看了一个遍，而一旁的孟瑶也是越看心越凉，到了最后，她的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胸口压抑的闷痛像是被人积压着心脏，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孟瑶紧闭着嘴唇，干咳了一声，将那股腥甜气息压了回去，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
　　　　“我能去看看看看遗体吗？”看完照片的孟卓轩将这些照片还了回去，随即提出了要求。而如今，孟卓轩就是想要再安慰自己是弄错了，都觉得是在逃避，自欺欺人而已。
　　　　张斐看了眼严宁，然后点点头：“可以，请跟我来。”
　　　　孟卓轩跟上去，孟瑶却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去，也可以说，她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去，甚至，孟瑶怀疑如果自己去了，能不能克制住情绪。甚至她觉得，如果她去了，肯定会改变什么，而这个改变，让她惧怕。所以，孟瑶停下脚步，看着跟在张斐身后的孟卓轩的背影，想要张口说什么，却怕自己如果出了声，孟卓轩再开了口让自己一起去的话，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而此时，孟卓轩察觉到孟瑶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说道：“瑶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来找你。”事已定局，孟卓轩此刻反而能够冷静的思考。一开始因为警局特意提出要孟瑶一起过去而产生的巨大的疑虑，也已经被理智消除了。因为他找不出可以怀疑孟瑶和卓然有关系的理由，而警察的怀疑原因在他看来，只是巧合罢了。
　　　　孟瑶听到孟卓轩这句话，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升起了一股愧疚。她可以说明白的，如果她实话实说，也许大哥知道师兄失踪后过的很好心里也许会好过一点，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第一次，孟瑶为自己这种怯懦胆小的自私的想法，不敢直视孟卓轩的眼睛。
　　　　孟卓轩说完，就跟着张斐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了严宁和孟瑶独处。气氛有些僵硬，孟瑶知道，面对师兄的事情，她再冷静，也不可能完全掩饰下来，而严宁，明显的已经在注意她，并且怀疑什么。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孟瑶静静的等着，对方会说些什么。

第十四章昏迷
　　　　“跟我来一下。”严宁带着孟瑶到了一间只有一张桌子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孟瑶忍不住顺着感觉看过去，是监视器。
　　　　这里，是审讯室？
　　　　孟瑶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已经保持不住她那种维持了十多年的姿势，只觉得浑身僵直，这里的一切给她的感觉都很不好，不止是监视器，还有严宁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激发了孟瑶对于官府深埋心底的厌恶，不适和抗拒。
　　　　孟瑶是越慌乱，表现会越显得冷静的那种人，而此时，她已经不可以说是冷静，而是死寂一般了。
　　　　严宁没有发现孟瑶的不妥，他只是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和孟瑶谈一谈，因为他感觉到孟瑶必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面对孟卓轩才不好说，而他，此时就是要她说出来。审讯了数不清的嫌疑人和证人，从中抽丝剥茧侦破无数案件的严宁深信着自己的能力，一个十四岁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而已，她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于是，严宁说道：“现在这里没有人，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及。也别急着否认什么，我从你进入警局开始就在观察，而且我确信，你在隐瞒如果你选择不合作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和孟卓轩先生单独谈一谈。”
　　　　孟瑶低着头沉默着，膝盖上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内心的情绪起伏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师兄的死，严宁的逼迫，还有对于孟卓轩的隐瞒，这一切突然交织一起砸向孟瑶，她浑身绷紧的那根弦其实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一根稻草压下来都有可能让这根弦随时崩断
　　　　严宁得不到孟瑶的回应，也不着急，沉闷的气息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狭小压抑，而这种压抑，极致的寂静和嘈杂喧闹一样让人烦躁，甚至，更加严重。
　　　　严宁微微欠身，身体带动座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一声，打破了沉默的同时让孟瑶忍不住浑身一颤，严宁看着孟瑶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猎人看着目标越来越接近他的陷阱那种即将满载而归的笑意。只是孟瑶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
　　　　严宁微微前倾的身子带着压迫感袭向孟瑶，对方还在低着头，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了近班长脸，只露出渐渐的下巴和紧抿着的苍白的嘴唇：“看来，你还没有想好，孟卓轩和我的助手已经去了不短的时间，我看差不多也回来了，也许，你真的更希望我和孟先生谈一谈。关于前些天你和苏浚曾经去过落霞山福利院然后上了山的事，你们去那里想要做什么，或者可以说是干了什么，这些，我想不止是我们，孟先生肯定也很感兴趣”
　　　　严宁一瞬不眨的看着孟瑶，他觉得，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样已经够了。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严宁的耐心甚至想要宣告失败，如果不是他刚才挪动椅子突然响起的噪音让对方颤抖了一下，严宁甚至怀疑在他对面沉默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雕像。她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脖子不会酸吗？
　　　　严宁深吸口气，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