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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良-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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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直气壮的要补偿,她还真说不出个“不”字来。

但是,她实在不想跟他同床共枕。这个诚意,她压根也没想拿出来放在桌上和他一较高下。

从前不是没过这个念头,彼此凑合凑合,怎么着不是三五十年?可是现在,他的面目丝毫不忌惮露给她看,她就更没必要委屈着自己去迎合他。

看着床上那个陌生到极点的男人,苏岑不自禁的停了脚步。这一刹那,她只想抽身就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上车,回到这里,和他同处在同一间屋子里,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可是她终究没动。意识和自制一点点回到身上,苏岑眼中的迷茫变的清澈通透,她的眼里,又是那种八风不动的沉静。

似乎没有谁能在她的心湖投下一片阴影。

正午的阳光照在雕花窗棂上,灰尘在阳光下热烈的跳舞,就像脑子里堆了一群喧哗的小人,热闹着却是无声着,让苏岑觉得头疼。

跷着脚的孟君文放下了腿,从床上起来站起身。他很不适应和苏岑独处一室。尤其刚才睡着她一直睡过的床,让他觉得针刺在背。短暂的报复的痛快过后,就是惶恐不安。

想到今天晚上,明天晚上,以后所有的晚上他都要和这个女人同床共枕,竟是说不出来的绵绵延延的疼痛。

他的身量很高,这么一站起来,对面的苏岑就变的十分渺小。因为她的渺小,孟君文笑出来:“忙完了?我饿了。”

他的笑容很纯粹,就像一个才和你打过架却转眼就抛在脑后,从来不知道记仇的大男孩儿。

苏岑收敛心神,道:“稍候,午饭马上就好。”苏岑坐下来,面对着孟君文。

孟君文也就坐到对面,无意识的环顾,很想喝茶。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就得找些事做。等到环顾完了才意识到只怕这会连水都没烧开呢。百无聊赖的道:“还要等多久?”

似乎这段无聊的时光该如何打发,也是苏岑的份内之职。

苏岑沉静的道:“我把清明提升成了府里管事。”

孟君文哦了一声,并不奇怪,道:“左右不过是那么一点点事”

苏岑又道:“如今你我是自立门户,最好不跟父母伸手的好,你说呢?”

孟君文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持家自当节俭。我尽量把府中所有花费费都降到最低,不至于给你添了负担。”苏岑抬眼看向孟君文:“不知道你一个月的零花钱要多少?”

孟君文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明白苏岑的意思。他下意识的道:“我一个月的俸银,要交到母亲那里。做儿女的不能尽孝,便也只好多给他们花用一些,以表孝心。”

苏岑便哦了一声,道:“那这府里的花用,该当如何呢?”

孟君文挠了挠头。那句“不如由你来负担”终是说不出口。大男人再惦记自己妻子的陪嫁,也没有要的这么无耻的。

他便道:“嗯,我只拿一半贴补父母。”

他拿出银票,递给苏岑:“这个月,就剩这些了。”

苏岑接过来看了一眼,只有一百两。她很想把这银票摔过去,啐他一声道:你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

临到出口,还是变成了:“我自当谨慎度日。”

有就比没有强。

午饭吃的很是寒酸。清明他们不过一人两个馒头,一人一碗清可见底的绿豆粥。就是苏岑和孟君文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拌黄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孟君文没有一点失落,拿着馒头咬了一大口就咬掉了多一半,三两下就挟完了鸡蛋,再喝了一碗汤,一推碗站起来,心满意足的道:“我吃饱了。”

苏岑也只是示意冬忍替他倒水,自己仍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馒头,喝着粥。绿豆粥是清火解毒的,可是压根去不了她心头的邪火。

孟君文还能不能再幼稚些?

哦,吃饭的时候狠劲的挑好的,要他花钱子的时候他便哭穷,一百两也好意思拿出来?

孟君文吃罢饭,就推说官署还有事,匆匆的带人出去了。

苏岑则歪在榻上小睡。

被孟君文弄皱了的床单早就换下去了,可是那上面似乎还有他的气息,苏岑是睡不着的。想着以后要时时刻刻的换掉寝具,苏岑不自禁的皱了眉。

醒来后还觉得怔忡,冬忍已经过来回话:“清明领了人过来,要让奶奶过目。”

苏岑也就略事梳洗,出去见人。在一众人中,挑了两个看上去伶俐的丫头,又挑了两个面善的厨娘,剩下的都叫人送了出去。

这个家,算是撑了起来。

123、门户

123、门户*

124、疑窦

124、疑窦

二更送到。

很感谢天云起的打赏,感谢暮秋思春和书友080305234521842投的粉红票,我决定把明天的二更也连夜码出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等到清明将人交割清楚,又叫人买了些米面以及家中常备的物品,清明再回来时,就又苦了脸。

一百两银子,在小户人家那是天大的一笔财产,能够一家子胡吃海塞好几年的,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实在是,有点不足以塞牙缝。

他这个管事当的,似乎是有史以来最苦闷最憋屈的管事了。谁听说过管事手中只有一百两的银钱,还没攥热乎就又没了。

伸手跟主子要,一个吃凉不管酸,只说没有,另一个他实在张不开口了。大爷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大*奶把陪嫁拿出来贴补家用。可大爷不好意思说,也不愿意说,就让他这个新上任的管事说。

说不出来啊。这不就是沆瀣一气,图谋大*奶的陪嫁么?他一个下人,可当不起这样大的罪名。

苏岑却淡淡笑道:“等大爷回来,我自会跟他提,你不必焦心,有多少银子,我们就花多少,不必非得打肿脸充门面。”

说的容易。

孟君文自己搬出来住,很快就传扬开来,没多时就有知交故旧来送礼,俗称添宅。送的东西千奇百怪,既有吃穿用度,也有粮米柴炭。

清明睁大眼睛,恨不能从里面看出银子来。

可就是没人送银两。

既然人家上门来送礼,没有让人空着手回去的道理,一来二去,等到送走最后一拨来送礼的人,清明手里几乎就空了。

孟君文只到官署打了个卯,就去寻梁诺。

他答应了要陪他一件衣服,自然说到做到。梁诺也不客气,直拉着他进了苏氏制衣店,毫不客气的就订坐了三套。

孟君文一瞪眼:“你别贪得无厌,我不过毁了你一件,洗洗就和新的一样,你怎么就要冤我三套。天底下的帐是这么算的么?”

梁诺笑道:“一套也成你也恁的小气了。”

孟君文悻悻的道:“不是小气,我如今自己成家立业,再没有伸手跟父母要钱的道理,还要养家糊口,哪里来的那么多闲钱?”

梁诺不屑的道:“行了,别跟我哭穷,我又不朝你借钱。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君文有心不理他,可是梁诺狗皮膏药的性子,便道:“你且说。”答不答应,也要看他能不能做到。

梁诺道:“苏氏制衣店了近新推出了一种叫做云锦的布料,不过价格极高,又数量不多,好歹是你们家的铺子,近水楼台,你总得给我留两匹。”

他好大的口气,云锦,张口就是两匹。

孟君文心下就是一怔。云锦他听说过,一向都有“天上云霞,凡间云锦”之语,这云锦巧夺天工,富丽堂皇,却仅止于听说,技艺早就失传,偶尔在皇宫里可以看得一片半片,已经是神品了,倒从没听说谁会真的织出云锦来。

怎么苏岑的店里就有?

他没见过,若是真有,又不知道真假,假若是真的,自然是极品,苏岑一向爱财敛财的性子他听说过,只怕她囤积居奇,为的就是卖上高价,他就算是有心要替梁诺留,只怕苏岑也未必卖他这个面子。

可是当着梁诺,又不肯承认自己与苏岑不睦,竟是连这点承诺都做不了主。

待要打包票,又想到苏岑那执拗的性子,真的撕破了脸她就是不肯让给梁诺,丢人的还是自己。

孟君文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也只有你对女人家的东西这么热衷,我不懂,待我问过了阿岑再说。”

梁诺便呵呵一笑,道:“你肯开口,自然**不离十了。”

朱意明上前给二人行礼,孟君文便道:“这是梁候爷要的衣服,记在我的帐下。”

朱意明笑嘻嘻的道:“记什么帐,表妹的就是表妹夫的,都是一家人,我若真记下了,回头表妹该斥责我私下又敛财了。”

孟君文气了个大红脸,可又不屑于自降身份跟朱意明吵,只悻悻的装作没听见。

梁诺道:“这件是你家表妹夫赔我的,这两套却是我自己买的,也记帐吧。”

朱意明仍是陪着笑脸道:“候爷见谅,店小利薄,东家一早吩咐,概不赊帐。”

孟君文气的直吐血。这份羞辱真是到了极致,打他的脸倒罢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打他朋友的脸。

当下一脸的冷厉,朝着朱意明道:“胡说,梁诺不是旁人,莫说是记帐,就是白送,我也是当得起的。”

朱意明才不怕他,道:“这是你们自家的铺子,自然想送给谁送给谁,不过我一日是这店里的管事,我就一日尽自己的本份。要想白送,先把我辞退了再说。”

板着个脸,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就是不给孟君文这个脸面。

梁诺见其中自有文章,便在一旁拉了拉孟君文道:“我不过是个玩笑,怎么倒都当起真了?自家人,何必吵的面红脖子粗。”自叫人拿了银两交付清楚。

孟君文愤愤不平。苏岑真是狗胆包天,连她豢养的奴才仆人,各个都敢当面下他的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梁诺死命拉着他往外拖,道:“再陪我逛逛,我还有许多的事要跟你说呢。”

朱意明收了银钱,自然是一副笑脸,谦恭的将他二人送出大门,拱手行礼,这才回了铺子。梁诺直拖着孟君文上了街,才道:“你又何必生气?弟妹有本事,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拆她台的道理?”

孟君文恨道:“怎么是我拆她的台?”

梁诺安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然她的店也有一定之规,你总不能仗着身份就坏了她的规矩,将来可让她怎么服众?况且京城多世家,一旦破了规矩,只怕生意难做是小事,她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到时候还不是你为难?”

梁诺一番话入情入理,也是一番好意,可是在孟君文听来只觉得满耳都是嘲讽。若是夫妻关系好,什么陪嫁的庄子铺子,他压根看不在眼里,苏岑也定不会瞒他。可是现在,满京城里都穿的是苏氏制衣店的衣服,可他呢,竟是最后一个才知情的人。

并且在这里不像是主子,倒像是两姓旁人。

可当下也懒的反驳梁诺,只懒洋洋的道:“你还要去哪儿?”

梁诺就劝:“出也出来了,随便逛逛。你不知道女人家多烦,昨个要银,今个要玉,明个又要金,我拒绝十次,可总得应一次,索性都给她们买了,免得各个不平说我偏了谁。”

梁诺姬妾多是公然的秘密。听他抱怨的这样甜蜜,孟君文不免酸涩的看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女人多了自然不值得炫耀,可他现在被迫着放弃这些原本可以拥有的权益,窝火可以想见。

他是头一次进苏岑的珠宝店。

原也没注意,直到看见苏悦迎出来。苏悦比朱意明就温顺多了,客客气气的叫人奉了茶让他二人坐。

梁诺喝着茶,不紧不慢的与苏悦聊天,同他打听新近店里首饰可有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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