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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良-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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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能负担得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讫了最好,不要谁欠着谁,太累了。她苏岑其实就是一小白,只想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在她看来这就是幸福了。

秦纵意摸了摸下巴,道:“我上次救你一命,此为一,我帮你从中斡旋,帮你解了燃眉之急——当然,我娘的功劳也是我的功劳,算不上贪功,此为二,这次帮你,算是三。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三件事。”

“秦将军但说无妨,苏岑一定竭尽所能。”

“下个月初五是我娘的四十五寿辰,想请你帮着整治一席别开生面的酒宴。不必多奢华,只要新奇、爽口就好。”

苏岑点头:“这个好说。”

“第二件,寿诞之日,我想让我娘一睹胡旋舞的惊世艳姿。”

他倒不客气,难不成他想让她去亲自跳?这和孟君文有什么区别啊?分明是拿她当舞伎了。尽管苏岑并不觉得舞伎就低贱到什么程度。一来她不是用舞姿换温饱,二来就算真的以用舞姿换温饱,那也是自食其力不是?

苏岑倒也不惧道:“秦夫人这点小小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半个月,嗯,足够了。”又没指名道姓叫她跳,她只要把人教会了就成了。

秦纵意点头一笑,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把人送过来。”不需要明说,竟是达成了默契,由苏岑传授舞伎。

苏岑道:“不必,你走时带着玫瑰就成了。”

听到点了自己的名,玫瑰不情不愿的小小的白了一眼苏岑,却终究没有出声。

秦纵意道:“第三件”秦纵意忽然转了话头:“你不觉得我有贪得无厌之嫌?”

苏岑一怔,道:“还好吧,一来一往,也算公平。”

“我娘说她很喜欢你。”

苏岑缓缓的点头,眼前浮现出秦夫人的音容笑貌。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秦夫人喜欢她,然后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喜欢,就和孟君文对她莫名其妙的厌恶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尽管喜欢让人高兴,厌恶让人悲伤,可是这种莫名其妙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秦纵意道:“她没有女儿,我希望她寿诞之日,能得你亲手做的一件礼物。”

苏岑歪在榻上眯着眼想心事,丁香替她重新换上了茶。屋子里一片寂静,阳光照到的地方一片火热。

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了,孟君文人未到声先到:“你居然去见秦纵意?”

苏岑冷冷的睁开眼,冷冷的瞄他一眼,再冷冷的阖上眼,一个字都欠奉。孟君文气的在苏岑面前打转:“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嗯?敢当众违背我的命令?你到底是谁的妻子?我才是一家之主,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苏岑无动于衷,就仿佛压根没有眼前这个人,也压根听不见他的指责戾骂。孟君文忽然问:“玫瑰呢?丁香怎么在这里?你说话”

苏岑淡淡的道:“那是我的丫头。”他实在多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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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孟君文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他干吗要和苏岑相见?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他干吗要跟她置气?打不成骂不成,到最后折磨的是自己。

他当初就该一把捏死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无视他的命令无视他这个人,我行我素,惊世骇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把她锁起来了事。

孟君文气冲冲的出去,吩咐清明:“把院里所有人都给我召来。”

清明领命而去,不一会人都到齐了,孟君文背着手原地绕了三圈,最后看着这一群年轻气盛,面容稚嫩的年轻小子们,喝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轻易出入,谁要是没听明白,只管来问,若再敢犯,一律打死。”

话才落地,就见梁诺没事人一样踱进来,大惊小怪的道:“咦,你这是又在发什么威?干吗不许人进出?难不成我们几个来了,你也一样拒之门外不成?”

孟君文看他就来气,道:“你怎么进来的?也没个人通报一声,各个都是死人啊?”

芒种和小满吓的直哆嗦,心里叫屈,嘴上却不敢说。梁诺笑道:“院门口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我不知道你这府里唱的是什么空城计,本着关心你的初衷才进来看看”

孟君文只得一挥手:“各自做自己的去吧。”

人群如鸟兽散,孟君文将梁诺让进书房。

梁诺很想打听一下秦纵意所来为何的八卦,怎耐孟君文就是一个黑面罗刹,一字个也问不出来。况且他很怀疑孟君文究竟清楚不清楚,又知道多少。

喝了两杯茶了,看孟君文虽然勉力维持,可是那种沮丧与气闷溢于言表,不禁道:“君文,我瞧着你意兴阑珊,不如出去逛逛?君悦楼你可是有日子没去了”

孟君文苦笑了一声,道:“多承你的好意,不过我没什么兴致,你不如去叫上裕常”

“今朝有酒今朝乐,看你这个苦闷的样子,哪有从前一点恣意风发的模样了?怎么一结个婚,把你结成愁肠满绪了?”

孟君文最烦这个,不等梁诺再说,便道:“我还有事”

得,他都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了,梁诺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起身告辞往外走。孟君文一直往外送,梁诺又折身道:“弟妹不方便过府,不若我把人送进来,叫她教教可否?”

孟君文眯了眼打量梁诺,半晌突的一笑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梁诺心一沉。孟君文现在敏感多疑,说句不好听的,逮谁咬谁,冷不防被他咬一口,也够人受的。当下收了脸上嘻笑的神色,一脸郑重的道:“这是什么话?我从没拿你当过外人,何来看笑话之说?”

孟君文却已经没了再说下去的意思,挥手道:“不送。”

有很多时候,许多事,许多话,都是无处可说的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丝毫无顾忌的跟父母要求,跟朋友兄弟分享。等到长大成人,各自成家,再亲再近的人也会产生奇怪的隔阂。

也许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所以无形中的攀比会从中作祟,孟君文越发的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婚姻内外里子面子都是那样的不堪。

他站在门口,看着梁诺意气风发的骑马离开,就觉得这一群兄弟离他是越来越远了。

苏岑在屋里看书,冬忍进来回话:“大*奶,姨娘来了。跪在门口,口口声声说来跟您请罪。”

一身素白的衣服,不施脂粉,娇怯怯弱不胜衣,跪在门口一声不吭,只如梨花带雨般啼泣。这分明是给大*奶上眼药水么,好像大*奶多亏待了她一样。

苏岑闻听,一反从前的漠然,很温和的道:“你没把大爷的话传给她听吗?”。不是她不让琅琊进。请罪也好,讨好也罢,不该上门来烦她。

“传过了,她只说都是她的错,请大*奶原谅。奴婢觉得不好看,所以来请示奶奶,不如请姨娘进来坐。”瞧她那样了,与其说是请罪,不如说是来给大*奶填堵的。不过就算是让她进来,大*奶也可避而不见,等她自己琢磨出味道来,也就走了。

苏岑挥挥手:“叫她进来吧。”说时放下书,满脸淡然的微笑:“这一向也没向长辈们问安,倒劳的长辈们惦记,实在失礼之极。就劳烦姨娘把问讯带回去,也省的长辈们忧心。”

冬忍看一眼苏岑,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琅琊果然扶着永夕的手,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

苏岑只是淡淡的隔着空间看她,就像一个陌生之极的路人,没有观感,没有情绪。她其实觉得挺遗憾的,原本是宅斗的命题,结果自己功力太浅,没过个几招就惨败,再勉力挣扎,也只落个沦为女配的下场。

女配就女配吧,把这偌大的孟家,美好的前景,另人艳羡的婚姻,让众女子芳心大动的孟君文,统统都拱手送给琅琊。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也算自己功德一场。每个宅斗的女人手里都是不干净的,她也算幸运可以全身而退。

琅琊行礼。

苏岑从椅子上下来,伸手虚扶。永夕恨恨的盯着苏岑,抢先伸手将琅琊扶了。琅琊歉然的朝苏岑道:“奶奶息怒,永夕这婢子无礼,奴代她给您陪礼。”

苏岑只觉得好笑。她和琅琊之间有什么仇恨?那孩子是谁下的手,别人不知道,难道琅琊自己也不知道么?

当下便朝着永夕笑道:“她不是无礼,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对我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呢。”

琅琊便目视永夕:“还不给奶奶陪罪。”

苏岑一摆手道:“罢了,你也陪罪,她也陪罪,没的倒像是我多么的穷凶极恶,会吃人一样。说到底我也没做什么不是?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看,我也不是多在乎这些虚礼还是都算了吧。”心里面揣着一把刀,面上也就不必装出一盆火来。

琅琊面色微红,只得朝着永夕斥道:“还不退下。”永夕含恨屈膝福了福,退出去。

苏岑回到座位上,对琅琊道:“不知道姨娘来有何见教?”

琅琊不敢在苏岑指定的椅子上坐下,只垂头弯腰道:“奴不敢,只是奉了老夫人、夫人之命来看望大爷和大*奶。”

拿长辈们做令箭,若是放在从前,自然效力极威,可是现在,是效力极微吧。苏岑一脸的不安,道:“有劳长辈们惦记不过,不是我不孝不去给长辈们请安,实在是大爷最近严令不许任何人随易出入。”她直言不讳的道:“不许你进,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大爷事忙,早出晚归,家里照料的未免有些疏忽,他严令门户紧闭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想倒让姨娘吃了闭门羹。因此一听说你跪在门口请罪,我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罪名,我当不起。”

琅琊讪讪的笑道:“奶奶太客气了,是奴行事不当,自然该来请罪。上次大爷回府,老夫人百般挽留都是奴服侍不周,才让大爷连夜拂袖而去。老夫人不悦,也让奶奶忧心”

苏岑如她所愿,微皱了眉,问道:“原来他晚归,是因为回去看望了祖母和爹娘?这也是为人子,为人孙的本份,怎么大爷绝口不提,避而不谈呢?”

琅琊便咄咄的看向苏岑,道:“大爷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奴亦不知。”

苏岑便慨然一叹道:“罢了,定然是他体谅我事多心忧,故此不愿让我为之担忧罢了。祖母身子可好?爹娘亦康健?不知道姨娘身子养的如何了?”

琅琊越发摸不透苏岑的心思。她滑不溜秋就像一条鱼,若说她压根不在意,那当初又为何非要搬出来另起门户?她又何必提出那样苛刻的刻薄的条件?可若说她在意,她分明对大爷,对自己,一点情绪的波澜都没有。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妻子对待自己相公、小妾该有的态度。

琅琊见屋里没有旁人,便抬起头看着苏岑道:“奴有一事不明,还请奶奶明示。”

苏岑大致能猜出她要说什么,便道:“你只管问,我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奶奶,为什么回来?”

苏岑淡淡的瞥一眼琅琊,道:“这话你不该质问我,一是你没有资格,二来是你没有这个立场。”还没听说哪个小妾敢这么明目张胆质疑一家主母的。

琅琊贝齿紧咬下唇,隐忍了多时才道:“那么,敢问奶奶,何以当初要接奴进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她把自己引到这个无底深渊中来的,又是她毁了自己原本可以通向光明前景的道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因为她自己的私心,她便这么枉顾别人的生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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