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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镇仙魔-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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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的神木,黄色的沙漠。
  还有两个看着他微笑的人,男的很帅气,女的很美丽。
  苦十九睁开眼,再闭上眼。睁开眼,再闭上眼。他此时就好像一个弱智白痴一样,乐此不疲的玩着连三岁孩子都不会玩的游戏。闭上眼,我得到了黑暗。睁开眼,我拥有整个世界。
  他玩的眼睛发疼,都舍不得停下来。
  “相遇便是缘分。”
  陈羲动手将剥下来的皇族异种的皮毛以【盘龙剑】切割,以皇族异种的毛发为线缝补了一件皮甲递给苦十九:“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好的连我都嫉妒了,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帅气还好心肠的人帮你呢,按照禅宗的说法咱俩上辈子一定有点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而且我是负心的那一方吧……”
  陈羲自己笑起来,把皇族异种的皮做成的皮甲抛给苦十九:“穿上这个东西,你活着走回北蛮不成问题。等我有一天真的会闲下来的话,就去北蛮找你收债。”
  苦十九认真地问:“我需要拿什么还债?”
  陈羲认真的回答:“一壶老酒,一盘熟肉。”
  苦十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多少年的酒才算老酒,我回去之后就开始学酿酒应该还来得及。”
  他起身,准备告辞。
  陈羲对他抱了抱拳:“你没准会在北蛮部族的族王大殿里招待我呢,何必自己酿酒?穿着王袍的你,看起来肯定比现在的你好看些。当然你这么丑,也好看不了多少。”
  苦十九脚步微微一顿,然后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放弃仇恨,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眼睛。这双眼睛看世界真的很清楚,清楚的让我有一点眩晕。有那么一个瞬间连我自己都动摇了,我忍不住去想我已经拥有眼睛了所以就不要再去争别的,安安静静的踏踏实实的活下去就够了。”
  陈羲撇嘴:“那是放屁啊,仇恨就是仇恨,被人夺取了就是被人夺取了。当然要他妈的抢回来啊,当然要他妈的杀回来啊。放下就是自在这样的道理在我看来比什么都扯淡啊,有仇不报那不叫自在活着,叫苟且偷生。”
  苦十九使劲点了点头:“是啊,那叫苟且偷生。”
  陈羲拉着藤儿起来,两个人并肩而行:“你说我做的这些事像不像一个圣人?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圣人胚子。”
  藤儿呸了一声,算是回答。
  “等下。”
  这次是苦十九叫住了陈羲。
  “我想告诉你关于那个人的事,关于鸦的事。”
  陈羲的脚步一顿,然后摇头却没有回头:“这不是交换,我给了你一双眼睛让你重新看到世界,所以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一些我迫切想知道的事,这样你心里就会安生些?别那么幼稚,这不是交换,事实上这是给予,我给你的东西。你想换就换?你想还就还?”
  苦十九显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变得郑重起来:“是的,这不是交换,这是给予。这是我愿意给你的,就算你给我一双眼睛如果我不愿意我还是不肯给你。”
  藤儿忍不住摇头:“你俩真累……”
  陈羲道:“你不懂,这是面子!”
  苦十九摇头笑:“那个人和我一样,他也没有眼睛,但是他可以看穿整个世界。也许正是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他做很多事的时候都不避讳我。他原来就生活在北蛮人的部落里,看起来地位很高很高。我每次都是偷偷的去见他,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帐篷里总是有一些很奇怪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人,因为那些东西给我的感觉很飘渺。”
  他继续说:“那个人称呼这些飘渺的东西为鸦,而鸦称呼这个人为首……他好像永远是那么安静,哪怕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显得那么安静。他告诉过我他和我一样都是瞎子,但是我经常能听到他翻书的声音,所以我总是不理解,一个没有眼睛的人是怎么看书的?我曾经问过他,他说当一个人强大到可以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感知这个世界,那么哪怕眼睛是吓得,但是所有的东西在脑子里还是清晰的,和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
  “后来我求他传授我如何感知这个世界,他似乎也很无聊,开始教导我怎么使用精神力。我有太多次被欺负几乎被打死的经历,他只是任由我的骨头自动的去愈合绝不干预,但是他会给我吃药,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灵活。在我看来,他就是神。”
  “只是……”
  苦十九顿了一下:“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从来都是不开心的。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开心起来,他的气息总是那么深沉。我问他你已经是个首领了,为什么还不开心。他说他不是首,他只是一个反抗者。我问他反抗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回答了我一个字……命。”


第411章 名出天下惊
  陈羲决定留下来听完这个故事再走,因为他发现这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故事。而苦十九,这个故事里的人来讲故事,更带着一种让人想把故事真真切切完完整整听完的色彩。故事里的人讲故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苦十九坐在沙堆上,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沙子不断的往下流淌。有些时候他总是想不明白,沙子和水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可是为什么在形容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相同的词汇?而且……沙子流动的时候,仿似有一种比水流动更美的韵律。
  “你打断过我,说那不是一个好故事。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确实不是一个好故事。”
  苦十九看了一眼陈羲,这次是真的看了一眼。他刻意保持着看人的动作,曾经只是一种不舍一种追忆一种抗争。现在他忽然很庆幸自己保持了很多这样的习惯,这些习惯让他更快的习惯了重新拥有眼睛的生活。
  他说:“以前我对一个故事好坏判断的标准,就是会不会让人发笑。在我今天拥有了一双眼睛之后,关于我的故事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好故事了。但是关于我故事里的那个人,却始终都很模糊。我感激他,就想感激我的父母给了我生命一样感激他,但我不知道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我。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真相我开始恨他,但我却依然傻乎乎的继续着自己的承诺,不把他的事告诉任何人。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哪怕你恨他,可是就是不能轻易的去背叛他。”
  苦十九低下头,抓了一把沙子握紧,然后沙子最终还是从他的手缝隙里往外流,握都握不住。
  “它们称呼他为首,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首这个意思代表着什么,我以为那是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就住在我们的部族里,每天享受着族人的供奉。他居住在一座特别的帐篷里,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这个帐篷方圆几百米之内都找不到一只牛羊。后来我知道他从不吃牛羊肉,也不喜欢牛羊身上的膻腥味道。既然不喜欢牛羊,为什么偏偏跑来北蛮?”
  苦十九想不明白,所以他对这个人更好奇了。但是他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人,因为他是个奴隶的奴隶。每天他都在承受着残酷的折磨,每天都能活下来是他最大的庆幸。直到有一天一只羊羔跑向那座帐篷,苦十九的奴隶主子吓坏了,拿着鞭子抽打了苦十九几下,让苦十九和自己一起去抓回那只羊羔。苦十九从那个奴隶的嗓音里听得出来,他对帐篷里住着的那个人充满了敬畏。
  苦十九是个瞎子,摸索着去抓羊。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温厚的声音:“你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苦十九的奴隶主子吓了一跳,声音发颤地问:“圣人,请问您是让我进来吗?”
  声音再次传出来说:“不是,我是叫那个小瞎子进来。”
  还是那么宽厚,可是奴隶听了却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然后苦十九摸索着进了那个帐篷,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走进帐篷的那一刻苦十九完全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对一个影响他一辈子的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苦十九想了又想,他发现自己甚至哪怕做一辈子奴隶的奴隶,都不希望那天的事发生了。
  “你叫什么?”
  帐篷里的人问苦十九,苦十九微微侧着头感受着声音的方向,然后谦卑礼貌的施礼。他进门之前甚至还特意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虽然拍打对他的衣服来说毫无作用。他的衣服放在河水里,可以污染一条河。
  “我没有名字,也许有,但是不记得了。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苦,希望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当时的苦十九只有五六岁,他能回答出这样的话不是因为他早熟,而是因为他经历的多。
  “很遗憾,很抱歉。”
  当时那个人说了这样的六个字,苦十九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六个字。很遗憾,很抱歉……他遗憾什么?他抱歉什么?当时苦十九很好奇,所以问为什么。而那个人给出的答案,正是苦十九后来仔细想过之后,宁愿继续做奴隶的奴隶也不愿意自己见过那个人的原因。
  “因为你现在这个模样,全是因为我。因为你家的遭遇,也是因为我。”
  这个人回答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好像长生河的水一样,哪里有什么遗憾和抱歉?他告诉苦十九这些事,不带着一丁点的感情。
  “因为我的到来,你的舅舅才会杀了你的母亲,才会抓了你挖了你的眼睛。因为我的到来,你的部族才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虽然这些不是我让你的舅舅去做的,但是因为我来了,他觉得自己有实力那样去做。然而事实上,我不会帮他做任何事。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不会帮他,但我给了他巨大的自信,所以他去做了,而且他成功了。”
  那个人的语气依然平静:“所以我说很遗憾很抱歉,但这件事和我无关。”
  ……
  ……
  苦十九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是那个人的语气,所以连陈羲都听的出其中的冰冷无情。后来陈羲仔细想了想那并不是冰冷无情,那是一种处世的态度。这个人心里似乎只有两个态度,一种是不关我事,一种是关我事。所以不管苦十九的经历有多悲惨,都属于不关我事的那一类。
  陈羲拍了拍苦十九的肩膀,苦十九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其实他说的有道理,他只是来我们北蛮部族借住的。他应该年纪很大了,虽然声音听起来并不老迈。而且他一定走过了很多地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答案。只有经历过太多太多事的人,声音里才会有那样平静的沧桑。这种沧桑的感觉是我的故事和这个世界无关的感觉,他好像不是一个人……”
  苦十九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到底正确不正确,合理不合理,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词语。苦十九没有读过什么书,他所知道的所有的书里的事都是那个人告诉他的。也许那个人住在帐篷里也很闷很无聊,所以从那天开始他经常让苦十九去。苦十九虽然心里特别恨这个人,可就是挡不住诱惑去。
  苦十九说:“后来想想,那本就是个巧合。我的舅舅接待了这个人,惊为天人。所以他如侍奉祖先一样侍奉这个人,以为这个人可以帮自己。而这个人只是恰好需要在北蛮部族住下来而已,舅舅却以为这个人同意帮他了。所以舅舅才有胆子带着他的军队发动了叛乱,事实上,舅舅手里的军队是我母亲手里军队的五分之一。可是正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和习惯性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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