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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呢，他们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谢和正尴尬地道，“虽然说起来很奇怪，明明都是死人的，可是确实就像是丢了魂一样。非要我描述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林枫心中似乎隐隐捕捉到了什么：“默默念叨着，丢了魂？丢了魂么……”

谢和正又道：“还有就是，每次打完一场仗后，天气时常会变得阴沉不少，却又与下雨似乎没有任何关联。这种场景，一开始也没人放在心上，可是最近越发明显，不少人都留意起来。”

林枫当即道：“现在，能带我去看看那些牺牲的将士吗，还有你梦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谢和正暗暗点头：“可以，老大，跟我来。”

谢和正在西北军中，虽然不是最高级别的将领，但地位也算是仅次于几名总将，所以他要在军营中干什么，还是很轻松的。

当下，他就带着林枫来到了军营后方的一处停尸场。

战争，死亡是难免的。不少牺牲的军兵，甚至连埋葬的地方都没有，而在这里躺着的人，至少还有机会被埋葬回故土。

林枫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感受到一阵苍凉的气氛。

“唉，战争中付出最多的人，其实都在这里了。”林枫悲从心生，叹道。

就连谢和正这种见惯了死亡的老将，此时再次望着不少曾经的战友一睡不醒，也不禁觉得怆然痛心。

“老大，只要是能带回来的兄弟，我们都会尽量将他们葬回故乡。”谢和正道，“这里的兄弟，都是今天牺牲的。”

林枫点了点头，抛开心中的负面情绪，暗暗从识海中分出磅礴的精神力

一道道纯净的精神力分散开来，悄悄地探查了几具尸体。

谢和正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他发现，老大的神色，越来越变得严肃。

良久之后，林枫终于收回一切力量，转身看了看谢和正，沉声道：“白天的大战过的地方，现在方便去吗？”

谢和正毫不犹豫：“没问题，有老大在，天龙帝国的那群乌合之众，也不能怎么样。”

“好，那就带我去看看。”林枫当机立断。

虽然两军的厮杀之处属于敏感地带，但他并不担心遭遇麻烦。

三武圣，完全不需要畏惧世俗的军队。

不多时，谢和正就和林枫就着夜色除出了军队的驻地。

路上，谢和正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小声问道：“老大，刚才在那些尸体上，你发现了什么？”

“全无一丁点生机。”林枫低声道。

谢和正十分疑惑，抓耳挠腮地道：“生机？死人没有生机，不是很正常吗。”

林枫摆了摆手，道：“不对。我问你，如果一堆柴火灭了，那么木柴上面是不是还应该有余温？”

“老大的意思是……就算是死人，也应该有一点残留的生机？”谢和正虽然搞不清生机到底是什么，但还是大致能理解。

“没错。一般的人死亡，除非是被高手直接虐杀，连生机都尽数抹除。否则，人死后多少都会残留一些生机在体内，这点生机，也应该是慢慢散去的。”林枫道，“你也说了，那些士兵都是今天牺牲的。然而，我查看了几乎所有尸体，却发现，他们连一丁点儿生机都没有！”

谢和正双眼一瞪：“老大你说得好悬乎……按道理说，每个人的生机应该是有多有少的，确实不可能同时完全不具一丁点生机。”

“你感受到的那只无形大手，恐怕有些不简单啊。”林枫隐隐有些不安，沉声道，“他们并不是被绝强的高手直接杀得神魂俱灭，所以一天之内，不可能所有人的生机全都散尽。八成，当他们被运回来的时候，生机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自从林枫收下小森为弟子后，他对生命、生机之类的概念，理解得更深不少。

生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一瞬间突然归于虚无。

而那些将士死后连半点生机都没有留存，绝非偶然。

这也是为什么，谢和正说，他感觉同伴死后就像丢了魂一样。

所谓的“丢了魂”，恐怕就是在死亡的时候，已然彻底失掉了所有的生机。

而在战场上，厮杀大多依靠冷兵器，在这种情况下，伤者、死者的生机，没道理瞬间消失。

就像是人死后，尸体凉了需要一个过程。而生机散尽，同样需要一个过程。

二人在夜色中潜行没多久，谢和正就抬了抬下巴，道：“老大，就是前面，白天这里发生过一次中规模的战役，参战大军有十多万人。”

第789章熟悉的蛇剑

深夜中的战场，安静得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阵阵血腥之气，不断冲进林枫的鼻子里。拒已是深夜，可林枫还能隐隐看到，许多地方的土壤，都变成了黑红之色。

空气中，一股肃杀而悲凉的气氛。仿佛有无数亡魂，正在控诉着战争的残酷。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么？”谢和正发觉林枫脸色凝重，不禁悄声问道。

林枫在空空荡荡的战场上来回走了许久，才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最在意的是，到底因为什么，才导致牺牲者死后不剩半点生机。”

一边说着，林枫一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搓开观察了一会儿。

“没道理啊，如果暗中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物，可以将死人的生气瞬间消除，那么大战过后，总该残留一点迹象。”林枫皱了皱眉，惊疑不定。“可是这战场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谢和正略微迟疑，猜测道：“会不会是，我们来得太晚了？”

林枫暗暗摇头，低声道：“不对……如果非要说有异常的话，就是这里的气氛太阴沉了。”

“阴沉？”谢和正理所当然地道，“白天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阴沉呢。”

“不是，不仅仅是死了人的那种阴沉。这种感觉，有点……”林枫不禁想到了在圣宗遗迹的某些感觉。

他此时置身在白天的战场中，却莫名其妙地觉得空气中的气氛与圣宗的遗迹有一两分相似。

圣宗遗迹刚开启的时候，其中充满死气。

林枫此时所处的地方，也有些类似于死气存在的气氛，虽然这种气氛并非全是死气，却总让林枫不由联想到死气。

“对了，谢和正，你刚刚说的，每次大战后，时常会出现阴云。关于阴云，你能详细说说么。”林枫又问。

谢和正仔细想了想：“其实说实话，那种阴云虽然很淡薄，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到都由衷对它感到畏惧。一般的士兵倒是感觉不明显，可我毕竟曾经是枫堂的成员，如今修为也接近武皇，洞察力比普通士兵强大许多。我敢肯定，那种阴云，绝不是天气变化引起的，如果说一般的阴天让人感觉阴沉沉的，那么战后的阴云，就是死气沉沉的。”

“死气沉沉……”林枫默默念叨着。

从谢和正的描述上推测，阴云的来源，显然不可能出自于什么好东西。

而最可能与此联系起来的，林枫可以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就是类似晶岩塔内的“亡魂”、“魂体”；其二，就是……异主。

正当林枫埋头苦思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紧接着，便是一道金光闪过！

唰——

林枫旁边的谢和正，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感到巨大的危机感。

紧接着，谢和正就发现林枫的右手一挥。

一条金色的小蛇，被林枫牢牢抓在手里。

谢和正的脑袋上，已然溢出豆大的汗水。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林枫在这里，这一条杀气腾腾的小蛇，定然会要了他的小命。

“老大……”谢和正刚想开口，林枫就猛然将右手中的小蛇甩了出去。

那金色小蛇在划破黑暗的夜空，陡然窜出，朝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射了回去。

“啪、啪、啪……”

一小段拍手声，从金色小蛇消失的地方发出。

谢和正死死盯着那里，他很奇怪，敌军阵营内，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这样的高手。

谢和正在西北军内，乃是二等的将领，在世俗界的军队中，他绝对算是强者。然而，黑暗中的那个突袭者，拥有一击将他必杀的手段，他怎能不震骇。

林枫眉头一挑，冷声道：“什么人？”

对方偷袭为果，还敢公然拍手现身。恐怕，绝非等闲之人。可是，这种实力的人，怎么会参与世俗界的战争？林枫心中默默思量的同时，黑暗中的那个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啧啧啧，想不到堂堂的谢将军，半夜居然有如此雅兴。”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可惜啦，可惜，失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原来，谢将军是有高手保护的，怪不得这么大胆。”

来者一身黑衣，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感到很不舒服的气息。

那人的手中，赫然正拿着刚刚的那条金色小蛇。

金色小蛇已经变化成三尺长有余，上面的金光，也内敛了许多。只是那股凌厉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这把蛇剑……你是申玉？！”林枫心中一惊。

他这才发现，刚才的条金色小蛇，已然化成一柄奇怪的剑。

而他对这把剑的印象，也是很深。

林枫说出申玉这个名字的时候，黑衣人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

接着那黑衣人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呵呵呵……你认识那个废物？真是可惜，申长老怎么会养了那么一个废物儿子呢。”

林枫的精神，早已集中起来。

那人走近之后，似乎是看穿了林枫的修为，身上的杀气，渐渐消去了不少。

“有意思……西北军内，什么时候也有这种高手了？”

谢和正神色凛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敌方军队中有黑衣人这样的高手，很可能轻易扭转战局。

“我是谁？我谁也不是，放心，你们打你们的仗，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管……”那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身体竟然缓缓融入黑夜之中。

林枫大喝一声：“不许走！”同时手上爆射出一团炎阳紫火，冲着那个黑衣人烧了过去。

“桀桀桀……可惜，没把谢将军给杀死。这下子，又要耽误些时间了呢……”

那个黑影说了些莫名其妙地话，然后彻底在黑夜中消失。

林枫和谢和正同时沉默。

少顷，林枫才语气郑重地道：“回去。”

谢和正也不敢再停留，连忙带着林枫返回军营。

而林枫的情绪，却在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变得沉重起来。

蛇剑、申玉……

第790章操控战局者

自从见到蛇剑之后，林枫就想到了东州的第一大宗门——星陨阁。

那个黑衣人，八成就是出自于星陨阁。

申玉死后，他的宝贝武器，最后应该是被星陨阁回收了。

而那个黑衣人，就成了蛇剑的新一个主人。

只不过，这个黑衣人比申玉要厉害多了。拒他的实力并不如林枫高，却能轻松在林枫眼皮底下溜走，一般人可难以做到。

谢和正一路无话，直到安全抵达军营，他才有些后怕地说道：“老大，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要白白死掉了。”

林枫摆了摆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半夜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也就不会碰到那人。”

谢和正的心情很是沉重，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死后，两军的战局会发生逆转。

“也就是最近这一个月内，我们西北军才稍微取得一点战局上的优势。如果我死掉，恐怕这点优势，又会荡然无存了。”谢和正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终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