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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他竟是觉得恍如梦里。

小丫头的音容样貌，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也正是因此，他才心情复杂地独自来到这片山峰。

他想到最多的，不是苏然如何帮自己开拓气海；也不是苏然如何在晶岩塔内遭遇苏妖儿；也不是苏然如何震慑广冰宗的老祖。

这些同甘共苦的经历，实在是太多、太多。

最挥之不去的，单纯只是苏然那俏生生的笑靥……

“本狐仙可是天生九尾，天生九尾你知道吗？”

“刚刚本狐仙‘唧’了你一口，别妄想太多啦！你帮助我的两个妹妹重塑气海，这一口‘唧’就是奖励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被美女唧呀？”

“哈哈，本狐仙终于算是拨云见日了，哝，这是奖励你的。”

“解除契约？为什么要解除？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呢？不解除！不解除！”

…………

那些林枫始终不去刻意回忆的场景，全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林枫还记得，在自己和小柳拜堂成亲的时候。他撇见过苏然的双目中，流泪露出一丝复杂异样的神采。

这样的神色，林枫第一次见到。

难以想象，那个曾经天真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悬狸，竟然会露出这般复杂的情绪。

苏然那一刻神色中，有替林枫高兴，也有欣慰，还有些不解淡淡的失落……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被别人抢走了。

林枫看到苏然的时候，她竟是不觉痕迹地避开了。

越是想到这些，林枫越是纠结，心疼。

这个心结，让他难以解开。

尤其是当他终于与小柳重逢之后，那始终埋藏在心底的感情，才清晰地爆发出来。

悬狸，不仅仅是他的灵兽，更不是什么九尾玄狐。她对林枫而言，早已比性命还要珍贵……

第751章小柳的心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林枫对苏然的感情，绝对不比小柳少，甚至更多。

纵然林枫早已清楚这点，甚至就连苏然都能觉察到自己对林枫的心意，可是，林枫和小柳的关系算早已确定了的。

每想及此，林枫都觉得既对不起苏然，又对不起小柳。

可惜林枫不是一般人，小柳和苏然，也更不是一般人，苏然的身份更是吓人。

等到林枫真正与小柳成亲之后，他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感情，才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无法遏制。

以小柳的智慧和观察力，这段时间以来，怎能看不出一些端倪？

不过她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才想听听林枫的过往。况且，小柳从未质疑过自己与林枫的感情。

“小柳，你还记得么，我曾经无法开拓气海，在某一天突然就成功了，并且修为一路攀升。”林枫沉吟许久，才说道，“这些，其实都多亏了苏然……”

小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枫，脸上没有任何嫉妒之色，神色专注。

林枫与苏然之间的事情，可以说是双方之间的心结。

拒苏然步入尘世的时候心思单纯，那里懂得情感之事？可是，一路走来，她又如何能一点儿都明白不了自己的情感？

拒二人之间未曾发生什么，更没有谁主动去考虑感情问题。不过时至今日，林枫已然明白。有些事情，靠着顺其自然，是无法解决的。

…………

“当初，我被李家围杀，苏然刚好只剩神魂……”林枫回忆起往事，嘴角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

亲口讲出一幕幕往事，林枫的心中，反而逐渐清明起来。

他对小柳的感情，不容置疑。否则，他也不会冒死杀到雪宗；

同样，他与苏然之间的点点滴滴，更是不可能忽视。

如果说，小柳是在林枫最低谷的时候始终支持着他；那么，苏然就是在林枫尚且弱小的时候陪着林枫一路变强……

对这二女的感情，怎么可能割舍？又怎么可能舍弃任何一个？

林枫曾想过，自己与小柳成亲之后，心境也会安定下来。

可事实远远相反，洞房花烛之夜，心中却挥不去另一个身影。

以至于此，林枫满怀愧疚，不忍欺骗、伤害小柳。

晨曦之下，小柳聚精会神地听着林枫的讲述，时而笑容满面，时而为林枫曾经的危机而紧张，也被石惊天等人气得脸色通红……

“小柳啊，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我的心里，现在很乱，终究，我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林枫轻叹一口气，道。

小柳闻言，却是温柔地笑了笑，道：“林枫哥哥，那我问你，你对我的喜欢，有减少吗？”

林枫没有迟疑，道：“没有。我昨天来雪宗的时候，甚至考虑过为了你引起宗门大战了。”

小柳心中一暖，又道：“既然没减少，又何来对不起我之说？”

林枫愕然。

“你知道吗，我听了你这两年的经历后，真的很羡慕苏然姐姐。羡慕她，能始终陪着，与你共患难。而我，却只能被困在宗门内。”小柳的双眸看着林枫，很是澄澈。言语中，就连对苏然的称呼就变了。

“我知道，林枫哥哥的心里很纠结，很难受。但是，只要林枫哥哥对我的喜欢没有变，我还奢求什么呢？”小柳小声地道，“我只希望，林枫哥哥能觉察到你自己的本心，只要按照你的心意选择就好了。”

林枫喃喃道：“我的本心么……”

小柳点了点头，展颜道：“是的，你的心是什么样，你就怎样做。正如你明知雪宗和广冰宗强大无匹，但你的心里不愿放下我，所以你来了。那么，你对苏然姐姐，也全凭本心就好，何必去苦恼呢。”

林枫的心中，似乎突然醒悟，却又不知道该说些是什么。

小柳又道：“我喜欢的林枫哥哥，是那个自信傲然的林枫，而不是一个踌躇不定的林枫。所以，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虽然，我也有女人的私心。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嫉妒苏然姐姐，只是羡慕……”

林枫终于深深呼了一口气，认真地道：“小柳，谢谢你。我林枫，今生能遇到你，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柳咯咯一声笑了出来，嬉笑着道：“那我不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等到林枫哥哥吗？”

林枫的那颗躁动已久的心，终于是缓缓平静下来。

我的本心，其实我大概早就知道了……

清晨的太阳，完整地升起，林枫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而果决起来。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就在自己所屹立的山峰另一侧，苏然刚好正在吐纳天地灵气。

悬狸的修为高出林枫太多，又是好奇心大起，不免怯生生地分出一些心神，想看看林枫大清早要干啥。

一边听到林枫和小柳的对话，悬狸的面颊上愈发红润，最后竟是愣着傻傻笑了笑。

之后她才猛然惊醒似的，心道：真是奇怪，我之前是怎么了，情绪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低落呢？为什么现在就突然觉得，好像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呢……

哼哼，本狐仙这么难得的灵兽，就算是那家伙娶了小媳妇，也不可能不要我的。

真是的，

悬狸自顾自地念叨了一会儿，然后连忙端正身子，闭眼不看、闭耳不闻。

还好这一幕没被林枫见到，要不然林枫恐怕会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合着这丫头昨天之所以那么忧虑，是怕被林枫抛弃了。

一时间，悬狸收敛气息，生怕被林枫发现，脑中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最后才使劲晃了晃脑袋，小声嘀咕着：“不想了，不想了，脑袋不够用……”

于是，她这才轻轻起身，准备悄然离开。

可是，她的身子刚站到一半，就不受控制地一软，柳腰一弯，竟是又重新蹲了下去。

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九色的光芒。

就连身上那淡紫色的长裙上，也缓缓浮现出九彩的灵力。

苏然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752章接引使者

随着这阵突如其来的九彩之力浮现，苏然原本清纯可爱的气质，一下子被一股傲世天下、冷漠如冰的气场所取代。

这次突然的变化还未持续多久，苏然的脸色就急剧变化，柳眉几乎要拧到一起。

那九彩的气息，重新被缓缓压回她的体内。

紧接着，苏然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只是，神态气质虽然恢复，可面容上却多了一份掩饰不住的虚弱。

苏然足足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目光忽闪，低头自语道：“先祖，其实你早就已经彻底苏醒了？”

四周静谧，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那一丝只属于苏妖儿的力量，渐渐融入天地……

这一次小小的异常，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反倒是天空中突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引得雪宗内的所有武者都陆续出现。

苏然此刻也回过神来，怔怔地望了望天空。

在那干净而广阔无边的天空中，私有一道道闷雷毫无征兆地发出。

这声音似雷却又非雷，沉闷而压抑，又像是鸣钟击磬，令闻者肃然。

少顷，随着这声音缓缓消失。

一阵嗤嗤的声响又在平静的空气中响起，此刻，雪宗内几乎所有人都从房间内探出头来，或是直接走出，但凡修为能达到武皇境界的，都自发飞到半空中，抬头凝视。

少顷，无数道炸雷突然从空而降，噼里啪啦地炸响开来。

在一阵猛烈的雷电中，一个黑点陡然出现在空中。

黑点急剧放大，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空洞。

空洞外，一扇硕大的灰色大门，缓缓浮现。大门上面刻画着各种复杂难懂的纹路，一股股强烈的空间波动，自大门上散发而出，引得整个雪宗的上空仿佛都在颤抖。

“这下位面的天灵大陆上，昨日是谁踏入天阶之境，准备武破虚空？战域使者，前来接引！”一个深沉的声音，从那扇大门后发出。

这声音虽然不响，却直击人心，方圆千里，无人不闻，就连北州内不少普通的百姓，都感受到心底深处似乎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只不过，除了此刻身在雪宗的人之外，谁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林忠一人。

这二人衣着朴素，须发发白，看似平凡无奇，却令下方的人不敢直视。

他们一出现，整片天空的气氛都变得肃然起来。

那声音发出之后，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一左一右站在天空上的大门两侧。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佐吸，不敢说话，生怕破坏了这肃穆的气氛。

正在此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晃过，接着林忠就嗖得一声从某一处山峰间飞了过来。

“多日不见，守门二老还是如此年轻啊。”林忠冲着两位老者抱拳微笑，道。

“这不是林忠吗？”大门左边的那老者当即轻咦一声，大感意外，脸上的严肃之色不自觉地少了几分。

林忠点了点头，道：“两位既然来了，林忠就不在留在下位面了。叙旧的话，还是等以后再说。”

“好，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另一位老者很是随性地道，“想不到，我们这次要来接引的人是你，昨天我还在好奇，下位面的大陆上，什么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天尊高手了呢。”

下方的一众武者，全都愕然地望着天上的三人，说不出话来。

果然，林忠是天尊么……

直到两位接引老者的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他们才感到最真切的敬畏。

莫说天尊，就算是地尊，也只有数千、上万年前的历史中才有。

韩熙照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忠的背影，满心向往。

武破虚空，这传说中的事件，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

拒，林忠本身就属于上位面。

可是上位面的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