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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黄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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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这个职责,就等于放弃了上尉的头衔,小山羊把这头衔得意扬扬地印在巴黎音乐咖啡店的每一张广告上,他在那儿和他的女儿们一起唱歌跳舞。她们好像蜥蜴一样活泼,动作优美,眼睛大大的,凭着富有吸引力的纤巧和柔软的体态使男人们发狂。最大的那一个确实是飞黄腾达了,因为她跟一个俄国王子逃跑了,巴黎的报纸一连许多天把这个“西班牙军队里的勇敢军官”的绝望当做话题,他打算杀死那一对私奔者来保持自己的体面,别人甚至把他比作堂吉诃德①。不久就在马路剧场上演出一个歌剧,表演“茨冈女人私奔记”,里边还穿插了斗牛士舞,修道院合唱,和别的富于地方色彩的西班牙场面。小山羊终于跟这个非法的女婿和解了,接受了他的一大笔金钱报酬,继续带着剩下的几个女儿在巴黎跳舞,等待另一个俄国王子。他的上尉军衔使得许多自以为通晓西班牙情况的外国人说话了。“哈,西班牙!……这个颓废的国家,没有把军饷发给勇敢的军人,却逼得这些高尚的军官把他们的女儿送上舞台……”

①堂吉诃德:西班牙大作家塞万提斯(1547—1616)名作《堂吉河德》的主角。他模仿中世纪的骑士,对风磨作战受伤,和牛群争斗致死。

圣周到了,小山羊上尉再也忍不住要到塞维利亚来了,他带着毫不妥协的严厉的父亲的神色,向他的女儿们告别。

“女儿们,我走啦。好好照管自己。行为要庄重和合于礼节……我的军队在等着我。如果上尉丢掉了他们,他们会怎么说呢?”

他就这样从巴黎动身到塞维利亚来,骄傲地想到做过玛卡雷娜的“犹太队”的上尉的父亲、祖父和远祖,又想到自己在祖先留给他的遗产上增加了新的光荣。

有一次,他中了国家奖券得到一万个比塞塔,他就用这一笔款子买了一套跟他的职位相称的“制服”。区里好事的女人都赶来看一看这位上尉,他穿着一大堆光彩夺目的金绣,一套打磨过的金属的销甲,头盔上有一连串挂下来的白羽毛,纯钢的头盔反射着游行队伍里的各种光芒。这真是跟红种人最为相宜的幻想的服装,喝醉了酒的阿劳加利亚人①所梦想的王子的制服。女人们都来抚弄他的天鹅绒裤子,近近地欣赏短裤子上的绣花:钉子,锤子,荆棘,跟基督的受苦和被杀有关的一切事物。他的靴子因为缀满了金片子和假宝石闪闪发光,每走一步就似乎在抖动。头盔上的白羽毛使他的摩尔人的棕色脸显得更黑,头盔下边,露出灰色的灰冈人的络腮胡子。这的确不是军人应有的装饰品;上尉自己也大方地承认这一点;但他还要回巴黎去呢,他的艺术强迫他在脸上不得不牺牲一点。

①阿劳加利亚人系指南美洲智利南部印第安族土人。十六世纪西班牙人侵人南美洲以后,只有这一族屡次对西班牙人作战,保持独立。一八七○年才承认归智利政府统治。

他像军人一样高傲地转过头,把他的老鹰眼睛盯住他的军队,叫喊着:

“立正!不准一个人离开队伍!……行动要合于礼节和纪律!”

他就用咖啡店舞台上鼓励他的女儿们的那种沙哑的流氓似的声调,从蛀坏了的牙齿缝里发出指挥命令。

拘谨严肃的队伍合着大鼓的缓慢的节拍徐徐前进。在每一条街上都有许多酒店,酒店门口有许多快乐的男子,帽子向后仰起,背心解开,他们为了纪念耶稣受苦和被杀,记不清已经喝了多少杯了。

他们看到这些了不起的武士来了,就远远地向他欢呼致敬,高举起芳香的琥珀色的葡萄酒杯。上尉竭力忍住了酒瘾,把眼光转过一边,更加挺直了穿着金属铠甲的身子。如果他现在并不值班的话,那多好呵!

几个更心急的朋友居然横过街道,把酒杯举到披着白羽毛的头盔下边,但是他这个“不受利诱的队长”,却退回几步,把他的剑尖对准了他们。责任终究是责任呀。今年决不会跟往年一样,队伍开出不久,就用摇摇晃晃的腿和不合拍子的步子走得毫无秩序了。

这样走过几条街道,对于小山羊上尉说来,真正是苦难的路程。他穿着武装感到身子热烘烘的,当然,一点儿酒是不会破坏纪律的。于是他接受了一杯,接着又是一杯,一会儿以后,他的整个军队都乱了,一路上撒满了散兵,他们经过路旁的酒店就耽搁下来。

游行队伍整整几个钟头停留在每个十字街头,以传统的缓慢前进着。时间反正并不迫促。还只是晚上十二点钟,玛卡雷娜反正不到第二天十二点钟不会回家;走遍塞维利亚街道所花的时间,比从塞维利亚旅行到马德里所花的时间还要长。

最先前进的一个大台座,叫做“耶稣基督受审”,台座上面满是人像,彼拉多坐在金殿上,四周都是罗马兵士,他们穿着彩色的短裤,戴着顶上有羽毛的头盔,看守着悲伤的耶稣,他已经准备受难了,穿着满是绣花的紫色天鹅绒道袍,三道表示三位一体的金色灵光,呈现在他戴着荆冠的头顶上。但是这一个台座上边虽则有那么多人像和装饰,却并没有吸引群众的注意,仿佛被后面紧紧跟着的一个台座盖过了:这是平民区的女王,常常显灵的希望圣母,玛卡雷娜。

圣琪尔教堂里抬出了淡红脸、长睫毛的圣母,头上张着天鹅绒的华盖,华盖随着盖在下边的那些扛抬夫的每一步伐而摇晃着,这时候,挤满广场的平民爆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啊,她是多么美丽呵!天上的后!永不衰老的美人!

她的极长的富丽堂皇的披风,上面有网眼形的厚厚的金绣,张开在雕像台座后边,仿佛一只庞大的孔雀展开尾巴。她的眼睛闪着光,似乎听到信徒热烈喝彩,感动得泪眼盈盈,闪烁的珠宝缀满神像的全身,仿佛在绣花的天鹅绒衣服上,再披上一件珠光宝气的铝甲。珠宝有几百样,也许是几千样!她似乎闪着光亮的水滴,那些水滴燃烧着虹的每一种色彩。她的脖子上挂下几串珍珠,串着成百个金戒指的金链条,微微一动就射出梦幻的闪光。她的长袍和披风前部用别针别满了金表,表上镶着翡翠和金刚钻,还有镶着石卵一般大的宝石的耳环。所有的信徒都把自己的珠宝交出来,装饰游行的玛卡雷娜。女人们在这宗教的哀悼的夜晚,虽然手上什么装饰品也没有,却还是感到心满意足,因为她们以为值得骄傲的珍贵的珠宝正戴在圣母身上呢。群众认识这些珠宝,因为年年看到,他们说得出它们的来历,指得出有什么新的东西。他们知道圣母胸口用金链条挂着的那些东西,是斗牛士加拉尔陀的。但是别的东西也引起平民赞赏。女人们出神地凝视着两粒极大的珍珠和一串戒指。这是区里的一个年青姑娘的,她在两年以前到马德里去,因为她是玛卡雷娜的信女,这一次同一位老年绅士一起回来参加这个节日。运道多好的一位姑娘呵!……

加拉尔陀让头巾遮住脸,拄着一根贵族用的手杖,同协会的显要人物一起走在圣母雕像的前边。另外几个罩头巾的人拿着长喇叭,喇叭上结着有一簇金穗子的绿旌。他们不时把这种吹乐器的小吹口放进面幕的小窟窿里,于是一阵扯人心肺的出殡似的喇叭声就冲破了静默。但是这种可怕的号叫并没有在听众心里唤起回响,使他们想到死。春天的微风吹过两边阴暗空虚的街巷,送来花园的芬芳、橘子的香味和陈列在杨门和阳台上的陶瓶里的花香。夜晚的天上亮着月亮的银光,那月亮从云里出来,在屋檐边露出了偷快的脸儿。这悲惨的游行跟大自然似乎是不协调的,因此逐渐失去了忧郁的情味。喇叭悲叹着死的哀号,歌手们哭泣似地唱着宗教歌,那些可怕的罗马士兵装出刽子手的模样庄严地走过,这一切都是白费劲儿。春天的夜微笑着,散发出柔和的花香,没有一人能够想到死。

玛卡雷娜的居民毫无秩序地簇拥着圣母走;小铺子的老板带着他们头发蓬乱的妻子,她们拖着一整串孩子,一起来参加游行一直走到天亮。黑鬈发卷到耳朵上的年青人,挥着沉重的手杖,仿佛有人打算侮辱玛卡雷娜,一定要依靠他们强有力的手臂保卫似的。男男女女都昏昏沉沉地走着,在极大的圣母台座和狭窄的街道的墙垣之间拥挤着,但是眼睛凝视着雕像,对雕像说话,在喝醉了葡萄酒,思想跟鸟儿一样灵活的神志模糊之中,颂扬着她的女性美和她的常常显灵的神威。

“玛卡雷娜!呼啦!……全世界最美丽的圣母!……这位圣母会使得别的圣母一个钱也不值!……”

神圣的台座每五十步一停。不必匆忙;夜还长呢。民众为了饱看她一下,都请求圣母在家屋前停下来。每一家酒店的主人也请求她在他的店门前休息一会儿,因为他是区里的居民,他就有这种权利。

有人横过街道,对走在前面领队的人说:

“喂!停下来!……这儿有一个全世界最美妙的歌手,他打算对圣母射出‘歌声的箭’呢。”

这位“全世界最美妙的歌手”正靠在一个朋友身上,他把杯子交给别人,就两腿摇摇晃晃的,走到雕像前面,咳嗽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唱起来了,由于旋律的急奏,歌词是完全听不清的。明白的只有这一点:他在歌唱母亲,歌唱“天母”,当他唱到这一个字眼的时候,出于激动,由于那从母爱获得最诚挚的灵感的民歌特有的感情,他的声音就颤抖起来了。

这位歌手的缓慢的抒情歌还没有唱到一半,另外一个声音就响起来了,接着又是一个声音,恰像是举行音乐竞赛似的,于是街上就充满了看不见的鸟儿;有几只是嗓子沙哑的,折断了的翅膀在颤抖,有几只是善于啼叫的,声音提得很高,使人想象到红肿的几乎裂开的喉咙。大部分歌手都隐藏在人群里,因为这原是他们的纯朴的虔敬情绪的热情流露,不需要什么夸耀;但是有些人却以自己的嗓子和“风格”自豪,很想站在街心,在神圣的玛卡雷娜面前表现一下。

一些瘦瘦的小姑娘,裙于难看地向下挂,头发搽得油光光的,把双手交叉在瘪瘪的肚子上,目不转睛地瞧着圣母的眼睛,用微弱的小嗓子歌唱着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流着血,被沉重的十字架压得脚步踉跄的时候的痛苦。

走了不多几步,一个年轻的、紫铜色皮肤的茨冈人,脸上满是麻点,发出天花和肮脏衣服的气息,仿佛已经在忘我的境界里了,一直让帽子挂在手上,也站下来歌唱“母亲”“亲爱的妈妈”“上帝的母亲”,一大群伙伴都点着头在赞赏他的“风格”的美。

雕像后边,大鼓不断地在响,喇叭继续吹出悲号,所有的人都同时歌唱,跟不和谐的人声混成一片,可是不管怎样,每个人自管自唱抒情歌,也没有一个人唱错,也没有唱乱,仿佛他们的宗教热忱已经使自己孤立起来了,他们似乎都是聋子,听不到别的声音,对圣母目不转睛的凝视真是催眠术一样顽强。

等歌唱结束,群众开始放荡地替圣母喝彩,再一次赞扬玛卡雷娜是美丽的,唯一的,使得旁的圣母都一钱不值了,圣像四周是满杯满杯的葡萄酒在流动,最兴奋的人把自己的帽子向她抛去,似乎她真是一个美女人,他们已经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对圣母歌唱的疯狂的热情呢,还是陪着圣母走遍街道的反宗教的狂欢宴。

在圣像前面走着一个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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