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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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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乐致和便一心沉入琴曲之中,对那张古琴也爱之如命。那琴师传给他的琴曲大多清劲孤峭,如绝壁松风、危崖竹声一般,正合他的少年心性,渐渐将他引至孤愤幽怪之境。直到数年后,鼓儿封偶然来到茶坊歇脚。

鼓儿封是个鼓师,常日在酒楼茶肆里给歌妓击鼓伴唱。乐致和虽曾见过,却从未说过话。那天天色已晚,茶客已散,他在后院中弹奏《孤竹》,一曲奏罢,才见到鼓儿封站在门侧茶炉边,目光闪亮,满眼赞叹。那赞叹显然是懂琴之人才会有,再看鼓儿封,衣着虽然俭朴,气宇间却有股清硬不折之气。乐致和还留意到,鼓儿封赞叹之余,眼中似乎另有些疑虑。

他有些纳闷,起身致礼,鼓儿封忙回过礼,赞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琴艺竟已如此精熟,难得!难得!而且这琴音像是水洗过一样干净清明,没有丝毫俗情俗态,我这双老耳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这么清亮过了。”

乐致和忙道:“老伯谬赞。老伯定然也会弹琴?”

“老朽以前也曾胡乱摆弄过,不过在你面前,哪敢说‘会’字?后来手残了,就没再弹过了。”

鼓儿封愧笑着展开双手,两只手的食指都缺了一截。乐致和见到,心里一惊,这残缺虽小,对弹琴之人却是致命之伤。他抬头望向鼓儿封,鼓儿封却笑得爽朗,看来早已不再挂怀。

乐致和便问道:“我看老伯方才眼中似有疑虑,不知为何?”

鼓儿封歉然道:“这话也许不该讲,不过总算是琴道中人,还是说一说吧。方才一曲,在老朽听来,心境似乎过于幽绝险怪了。以老弟年纪,正该三春生气、朝阳焕然才对。论起弹琴的人,当年嵇康是最狂怪的,但他弹琴时,‘手挥五弦,目送飞鸿’,那心境也是超然世外,极广极远,并没有一味往孤僻处走。”

乐致和听了,心里大惊,如一道闪电裂破苍穹。除了那位琴师,他并没有和第二个人论过琴,一直都在一条幽径上独行,自己也隐隐觉得越走越险窄,却难以自拔。鼓儿封正说到了他心底最不安处。

他忙再次叉手致礼:“老伯见多识广,一语中的,还望老伯多多赐教!”

鼓儿封愧笑道:“老朽说浑话,哪里敢教人?何况老弟你这琴艺,我在你这年纪是远远赶不上的。”

乐致和却忙请鼓儿封到前面坐下,点了盏上好的茶,再三求告:“自教我琴的老师亡故后,再没有人指点我,今日有幸能遇到老伯,老伯也说同是琴道中人,就请老伯不要过谦吝惜。”

鼓儿封也就不再推让,诚恳道:“老朽当年也有过一段时间,只好奇险,越怪越爱。后来,我的老师传给我一句话,他说‘琴心即天心’。这句话老朽想了半辈子才渐渐明白——一般人弹琴,心里只有个自己,可自己那颗心再大,也不过方寸,你便是把它角角落落都搜检干净,能收拾出多少东西来?何况其中大半不过是些小愁小恨,弹出来的曲,也只是小腔小调。好琴师却不同,他能把自家那颗小心挣破、丢掉,私心一破,天心就现。这好比一颗水珠在一片江海里,水珠若只会自重自大,就始终只是个小水珠,但它一旦破掉自己,便是江河湖海了……”

乐致和听鼓儿封言语虽质朴,道理却深透,如一只大手拨开了他头顶云雾,现出朗朗晴空。半晌,他才喃喃道:“琴心即天心,伯牙奏《高山》《流水》,其心便是天心。能静能高者为山,能动能远者为水;山之上,水之涯,皆是天……”

从那以后,乐致和便与鼓儿封结成忘年之交,他的琴境也随之大开。

后来他又得遇简庄等人,谈学论道时,更发现鼓儿封所言琴理,和儒学所求乐道,两者竟不谋而合。儒家之乐,用以和心,讲求平和中正,其极处,便是鸢飞鱼跃、万物荣生的天地仁和之境。

尤其听简庄转述师言,洒扫应对皆是道,他不但在弹琴时蓄养和气,即便擦拭桌凳,清扫地面时,也静心诚意,体味其间往复之律、进退之节。

然而这两天,他却心气浮动,再难安宁。他放下手中帕子,望向河面,那只藏有郎繁尸体的新客船已经挪走,只有汤汤河水缓缓而流。偌大京城,人口百万,却只有东水八子能令他情投意合、心静神安,如今却一亡一失……他长长叹了口气,重又拿起帕子,正要动手擦拭剩下的一小半桌面,却见赵不尤走了进来。

赵不尤这两天心绪也有些烦乱,但他知道心静才能烛理,何况这个案子牵连极广,便随时调息,不让自己乱了心神。

昨晚,顾震派万福送来了两样东西,是从那个服毒自尽的谷二十七身上搜出的,一条纱带,一个瓷瓶。

他先看那瓷瓶,只有拇指大小,却十分精巧,釉质光洁,白底青纹,一枝梅花纹样斜绕瓶身。拔开瓶塞,里面空的,他嗅了嗅,还残余着些气息,略似蒿草气味。

“那个谷二十七就是喝了这瓶子里的毒药自尽的。已经找药剂师查过,是鼠莽草毒,和客船上那二十几人所中的毒一样。”万福道。

赵不尤又看那条白纱,约有二尺长,五寸宽,中间一段光滑平整,有些发硬,他摸了摸,很滑,凑近灯仔细看,似乎是涂了层透明清漆。

万福又道:“府里许多人都看过了,谁也猜不出这是做什么用的。赵将军可想得出?”

赵不尤注视着那条纱带,摇了摇头:“我一时也看不出。船上那些死尸身上可搜出这两样东西?”

“没有,都是些随身常用之物。那案子已经封死,不许再查,这证物也就没用了。顾大人就向管证物的库吏要了来,说赵将军恐怕能从中查出些线索来。另外,顾大人也已经写信给应天府的朋友,让那边帮忙查问那只梅船的来历。”

赵不尤点了点头:“寒食那天下午,郎繁并没有搭乘客船,他也应该不会骑马去应天府,我估计应该是搭乘了官船。有劳你回去转告顾兄,若有空闲,请他再去汴河下锁税关,查问一下那天下午离京的官船。”

“好。”

第十章片语终生念

大抵人有身,便有自私之理,宜其与道难一。——程颐宋齐愈绝没有想到,竟会收到莲观的书信。

他急忙展开,见信上是卫夫人小楷字体,笔致温婉,满纸娟雅,再看内文——宋君齐愈足下:汴舟一别,倏然两载。君可记轻帆明月、隔窗夜语?一枕清风,犹响耳畔;傲骨奇峰,可曾凌云?奈何夜短语促,憾未畅怀;山长水远,佳会难再。拙词一阕,稍寄鄙衷。千里叨扰,惶怯惶怯。敬申寸悃,勿劳赐复。秋祺。七月十五日,雨夕,莲观顿首谨启。

信后附了一首词,是《临江仙》——

露送秋霜莲送雨,一池缱绻余情。寒蝉辞树细叮咛。数枝枝叶叶,忆嫩嫩青青。

一茎幽香洁自守,晚荷仍旧亭亭。相逢却更叹伶俜。隔窗不见影,帘外语声轻。

当时秋光似金、天青如碧,宋齐愈原本惊喜拆信,等读罢,却不禁怔住,心里凉惘惘,如阴秋落雨。原来不止他念念不忘,莲观竟比他更眷念舟中那一席偶遇言谈。细品词中一腔幽意,笔端清思婉意,那“一池缱绻余情”,令他既欣慰,又伤怀,更涌起无限怜惜。

莲观不同于他,他可交游,可纵谈,可四处漫走,莲观却只能幽居深闺,惜叹光阴。恐怕是情思难耐,才敢这样贸然越礼寄书。信尾说“勿劳赐复”,不让他回信,又让他如鲠在喉,怅闷不已。想一想也是,闺阁之中,岂能随意和男子私通书简?但至少也该让他知道身世姓名,这样无形无迹,隔空想望,比那夜舟中隔窗夜谈更让人恨痒难耐。

他看信中“千里叨扰”四字,难道莲观的父亲被差遣到外路州任职了?他忙回去问太学的门吏,那门吏说是个中年男子来送的信,看衣着是商人,听说话是荆湖口音,不过那人并没多说什么,留下信便走了。

京中都难寻,何况是外路州?天下二十四路、二百四十二州、三十四府、五十二军,到哪里去找?

但他不死心,又辗转托朋友,去吏部找来这两年赴外任的员外郎名录,姓张和章的有几十位,其中有女儿的又占到一半,但莲观姓名样貌他一无所知,再往下就没法继续打问,他只好罢手。

过了两个月,他又收到一封莲观的来信。信中仍是简短几句遥问致思之语,信后又附了一首词,仍然笔致深婉,词句清妙,让他吟咏不已,惆怅不已。

此后,每隔一两个月,他总会收到莲观的信,却始终不知道莲观家世姓名,也偏偏遇不到、问不出送信之人。宋齐愈本是洒落随性之人,再大的事,都能一笑了之,然而对于莲观,他却郁结出一段缠绵不尽之思,无人之时,总是不由得深憾长叹。

怅闷之下,他填了一首《虞美人》,却不知该寄往哪里。

轻舟不渡相思客,沧海愁消渴。一轮明月两心间,寂寞窗边千里共秋寒。

相知何叹缘深浅,片语终生念。江湖到此一峰青,过尽千山万水总嫌平。

自宋兴科举以来,京城盛行“榜下择婿”,每到殿试发榜之时,高官巨富之家,凡有待嫁之女的,都来皇城争抢新科进士做女婿,而进士又多出自贫寒,正是财与才珠联,富与贵璧合。尤其推行“三舍法”以来,从太学生历年学业评等,就可大致预计将来殿试名次,富贵之家为抢先得手,便兴起预定女婿之风。

宋齐愈自从进入太学,一路风评极佳,当他以外舍第一名升入内舍,京中很多贵宦巨商便已纷纷寻媒人来提亲,连太师蔡京、枢密院郑居中都遣人说合。宋齐愈凡事都可大而化之,对于择妻却不肯轻易将就,因此全都婉拒了。

他所见所闻之女子,没有一个及得上莲观。莲观一封又一封书信,因文见情,由词观心,让他越发心意坚定。虽然始终找寻不到莲观下落,但他想,只要书信不断,莲观不嫁,他便愿等。

几天前,他收到了莲观的第九封信,终于知道了莲观的家世。

“不尤兄,我正要找你。”

赵不尤还未走进老乐清茶坊,乐致和已经迎了出来。他请赵不尤进到店中,选了临河的那个茶座,平时这里桌椅都极洁净,今天擦拭得却略有些草草,桌面上还有些灰痕。乐致和忙用布帕又拭净,才请赵不尤坐下:“不尤兄稍待,我去点茶。”说着便走到后门去准备茶水。

赵不尤扭头望向河对岸,墨儿这两天接了桩案子,正在对面十千脚店查看。不过从这里望不到什么。他又回头看乐致和点茶。

乐致和于茶极讲究,到水缸旁,灌了一铜汤瓶水,安顿到茶炉上。又走到茶柜边,从最上面一格取下一只小青瓷罐,从罐子拈出一小团茶饼,用一张净纸包裹好,放入木砧钵里捣碎,倒进一只青石小茶碾里,将茶碾细。又用白绢茶罗筛了一道,细茶末如雪霰一般落到白纸上。而后,用茶匙各舀了一匙茶末在茶瓯中,端着走了过来。

赵不尤想起那只新客船,问道:“清明那天,泊在这岸边的那只新客船你可留意过?”

乐致和将茶盏轻放到桌上:“那天,我清早起来打开门就见它已泊在那里,恐怕是夜里驶过来的,当时并没有多在意。”

“船上的人呢?有没有见到?”

“并没见有人上下船,不过后来听到那船里有男男女女在说笑唱歌,听着至少有七八个人,窗户都关着,只隐约看到人影晃动。恐怕是我去后面烧水时上的船。事发之后,也没见人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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