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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摸着额头，“我本来以为你是你义父的翻版，现在我发现，你还是挺肉麻的。”
龙霄攥紧了手中的密报，无心接福伯的话茬。
福伯正了脸色，“圣上身体如何了？”
“圣上先前一直都在硬扛着，就算这次不病倒，下次也是一样，不过是时间问题。”龙霄无谓道，“但应该还能顺利留下遗诏。”
“就算不能动，也无妨。”福伯笑道，“龙容这孩子真是修来的几世的福，怎么就拜了你为师，如不是你，他跟慕容舒玳比起来完全没有胜算。”
龙霄微微一笑。
福伯泼冷水道，“但你也不能轻敌，毕竟慕容舒玳手里握着的筹码是能够与你势均力敌的。”
龙霄听到这里有些暴躁，“你提到这个我就很……你知道宁——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做？嫌弃天下不够乱吗？如果真的闲得慌，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女儿照顾好？把自己的儿子给培养好？光是耶律还不够她疯吗？好不容平静几年又来了！”
“……你对宁小姐的怨气真的很大。”
龙霄垂下眼，“我有怨恨她的立场。”
“你确实有。”福伯叹了口气。
“你的宁小姐如果你站在了我这边，会不会气疯掉？”
“……你居然还有心思说笑，看来真是有把握。”福伯瞪了他一眼，“你别在这斗嘴了，还是准备进宫吧，成败只在今夜，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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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皇帝寝宫。
浓厚的药香和龙诞香交杂在一起，层层帐幔之后，金黄色帐幔上是蟠龙花纹，象征着至尊皇权，天下权力巅峰的男子却也只是普通人，一场风寒便夺去了他大半生机。
门外是他的宠妃爱妾，哀哀哭泣。
皇帝猛地睁开眼，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猛烈的咳嗽声中夹杂着声斯歇底的叫唤，“太子！太子！”
“父皇，我在这！”龙容苍白着脸，立刻起身靠近了床榻。
皇帝的眼睛圆睁，视线却没有对焦，仿佛只看着虚无，“你是我的儿子！你怎能在此！外面都是豺狼！！豺狼！！”
龙容心知父皇并不喜欢自己示弱人前，便强忍着眼泪，“父皇，儿臣在此！龙霄已领了影卫精锐随时待命，蔺笑白联合骠骑大将军率十万大军已经赶来，敌军不过三千，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混账！！混账！！！”皇帝撑足了力气，后面的话却还是没来得及说出来，破城，三千足矣！
总管太监和御医颤抖着手查看了鼻息，“殿下——”
龙容早就面色一峻，仿若变了个人，“父皇只是昏睡过去了。”
“是！”面对天朝未来的主人，总管太监和御医皆匍匐在地，“皇上只是昏睡过去了。”
“是吗？”一名男子率先进来，与龙容有些相似的轮廓，更为明亮的笑容。
“你怎会在此——”龙容心中一沉，那师父——
“你觉得呢？”慕容舒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堂弟，又看向了龙榻上的那位，“真是讽刺啊，二十年前，你的父皇夺走了我父皇的位置，如今我又从他的儿子手里抢回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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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佛堂，敲着木鱼，袅袅檀香中她面皮微颤，手中的佛珠忽地碎了一地，她猛地睁开眼，面露哀戚，“我的儿！”
紧跟着便是一声长长哀嚎，传遍了整座皇宫，“皇上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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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每日在小楼里醉生梦死，几乎忘了时间，更加不理会世事，她并不知道皇帝大叔病重。
只是忽然有一天，她从噩梦中惊醒，虽然忘记了梦中情形，她只记得那压抑的感觉，大口的喘息，心中久久难安。
忽有一群鹅黄宫装妙龄女子鱼贯而入，手捧礼服，当先是两名有些年纪的老嬷嬷，亦是一身青蓝宫装，恰到好处的微笑，恭谨一礼，“请姑娘换装。”
苏九面无表情，由着他们装扮，但不肯扔掉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老嬷嬷反而先行笑道，“姑娘尽管放心，姑娘身上的东西，奴婢们都不会取下的。”
苏九便更加无所谓了，但看清了那托盘上珍珠累累的金丝凤冠，还是着实吃了一惊，“这是——”
“皇上体恤，为了不让姑娘累着，已经吩咐了一切从简。”
“皇上？”皇帝大叔？什么情况……苏九已被强行装点完毕，塞进了软轿。
她被两个嬷嬷制住了要害，身体酸软，被迫一步步走在厚实绵软的红色毛毯之上，迎面一个模糊的黄色身影在等待着她。
“是你。”苏九见到迎面而来的男子，瞬间平静下来。
慕容舒玳一身新制龙袍，看到苏九出现的瞬间，心里充满了喜悦，却有些紧张地交握着手，“九儿……我……”
苏九忽地一笑，朝他伸出了手。
她真的不像她娘亲那般倾国倾城，盛装而立，那一身皇后朝服与她竟十分相配。在此之前，慕容舒玳还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多想娶她，但看着她站在那，轻轻一笑，他就愿意为她这一笑倾尽天下。
新任的礼部尚书低眉顺眼地提醒道，“皇上，这个于礼不合——”
慕容舒玳已大步朝苏九走去了，他的皇后。
苏九鼓励的笑容迎接着他，即将握上的时候，苏九更加靠近了他。一样冰冷的物事贴近了他的后颈，却是苏九一手抛下了凤冠，红玉箫抵住了舒玳的后颈，“龙霄在哪？”
　　

138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21031　23：30：59　　字数：2564

　京城三十里外，一辆装饰得十分华丽的马车轰轰在官道上飞驰，车前车后另有几骑，全是彪形大汉。一位红衣少妇露了张脸出来，容貌倾城，媚眼如丝却又丝毫不显得轻浮，纯真的笑容却又带着成熟的娇媚，她那朱唇吐出的话便如同生莲的妙语，她提出的要求更加让人无法抗拒，“墨哥哥，我要骑马！”
但苏君墨却按住了她，“月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墨哥哥，有什么话不能一边骑马一边说吗？”
“月儿你偷偷布的后手，让阿九知道了真相？”
宁月惊讶道，“是啊！”
苏君墨耐着性子与她分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阿九知道了真相，她肯定会恨你的。”
“她是我的女儿，婚事本就应该由我做主，而且做一国之母多好！舒玳已经答应了，他登基之日便是阿九成为封后之时。”
“月儿，你愿意做一国之母吗？”
“如果你是皇帝，我愿意啊……”
“那你怎么知道阿九愿意呢？”
宁月一窒，“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她愿意！”
苏君墨知道自家夫人是什么心思，更知多说无益，手中情报不足，只希望能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赶到了。
刚进城，马车继续不停蹄地赶往皇宫，却有快骑一尘挡住了马车，“主公！”
苏君墨和宁月对视一眼，骑士汇报了几句之后，马车立刻掉转了车头，换了个方向，反而往出城的方向出去了。
到了城外一处庄子，宁月远远看见庄子门口站着的白衣少女，便忍不住握住了苏君墨的手，“墨哥哥，墨哥哥，那是阿九吗？”
苏君墨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应该是的。”
那白衣少女静静站立，一动不动，面色平静无波，平凡无奇的脸上却有一双清澈眸子，仿佛已经历天荒，不惧怕这样坚持到地老。
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同样夺目的男子，却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看着她，仿佛随时都准备冲上前去阻止她做什么。
马车还未停稳，宁月就欢快地扑向那位白衣少女，“阿九！”
眼看宁月越来越近，白衣少女如同猎豹耐心等待着猎物到达自己的狩猎范围，然后冷冽地从背后取了把剑，狠狠朝她砍去。
“阿九！”
“小妹！”
“姐！”
三个男子同时上前一步，苏九身边两个男子都面露惊恐，“你疯了！”
莫名其妙被视为敌人的宁月最为愤怒，被苏君墨牢牢护在怀里，却如同母豹子张牙舞爪，“苏九，我是你娘！你居然要杀我？”
苏九握着剑的样子，一往无前，没人会怀疑她方才那一剑下去不是认真的，“你是我娘，我就不能杀你吗？”
福伯慌慌张张地冲出来，都来不及跟宁月和苏君墨打声招呼，“阿九，快去看看，龙霄他……”
苏九横剑在胸前，“要是他有点什么，我下次一定不会偏！”
宁月出奇愤怒，反而笑了，“墨哥哥，这就是我们生的好女儿！为了个龙霄，居然要杀自己的亲生爹娘！”
三千欲言又止，苏堤却忍不住道，“娘，这回你真的太过分了，我猜你肯定是自作主张，瞒着爹干的吧？”
“臭小子！你还火上浇油？”
“去看看吧。”苏君墨及时插进话来。
苏九刚从房间出来，见到是宁月便不肯让他们进去一步，“真是抱歉了，他还没死。”
宁月被苏堤使了个眼色，“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阿九……”
“你是应该羞愧！当年仗着爹过人的谋略，又利用暗恋你的先皇为所欲为，只因一时贪玩就设立了影卫和督察司，自封圣主，但没多久，就没兴趣了，对效忠于你的影卫也甩手不管了。这些人都是追随着你实现大公的不切实际的梦想，他们坚信你的救赎，即使督察司渐渐被架空，那些人或贬或罚，但他们一点都不后悔。影卫失去依仗，几乎沦为皇帝的私人禁卫军，龙霄的义父到死还念着“宁小姐”，可是他们的宁小姐却抛弃了他们！”
“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多少借口，当初你让这些人跟随你，就应该对他们负责到底，而不是玩够了就甩手不管，我要是福伯，我一定恨死你了。”
苏九毫不留情地批判着自己的亲娘，多少年了，她每次都想象见到爹娘要说些什么，但从来没有一次想过这样的对白。
宁月怔怔后退，“你……”
“是，我全知道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知道了当年全部真相。”
“我……”宁月失措地揪住了苏君墨的袖子，泫然若泣的样子如西施捧心，惹人怜惜，“墨哥哥，我……我……”
苏九骂完了娘亲，转身又进了屋，继续去照顾龙霄了。
外面空气一时僵住了，苏君墨看向了福伯，“你还要瞒她多久？”
福伯轻轻一咳，“禀报夫人，姑娘其实暗中接手了您留下的影卫，也重整了督察司，皇上并未真的驾崩——”
宁月倏地睁圆了眼，但这句话足以让她明白其中关节。
皇帝未死，那之前慕容舒玳所提到的登基大典岂不是根本是无稽之谈？
怎么会？
她怔怔地转向了苏君墨，“你……你骗我？”
“娘，这回你真是错怪爹了。”苏堤不无奚落道，“早跟您说过了，姐姐随爹，她平时是懒了点，但真要动起气来，就老娘您这颗久不锻炼的脑袋？啧啧……还想跟她斗？”
宁月柳眉一竖，“我斗不过她，难道还打不过你？”
苏堤抱头窜逃，哀哀求饶，“别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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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龙霄睁开眼，便见了苏九的笑颜，“让你担心了。”
苏九握住了他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扑到了他的怀里，“我以为你只是……原来你……”
哽咽着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龙霄却牢牢抱住她，“一直都是。”
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一年之后，龙容顺利即位。慕容舒玳和蔺笑白与蔺孝如一同被封为亲王，据说是太皇太后的懿旨。
皇帝尊龙霄为师，并恩准龙霄夫妻面见圣上不需下跪，而得由皇帝亲自相迎。
龙霄当时利用自己重伤濒死麻痹了慕容书岱，真正的反击一直都在后面。他救苏九是因为私人原因，不能连累兄弟和福伯多年谋划，所以他当时选择了送死，当然了，殉情未遂，而且也没想到一向淡定的苏九居然也会因为自己，愤怒地亲自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