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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少辰只好躺好，却仍是开了口：“你那天……为什么听我的放过了坤哥？”

萧扬笑了笑：“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因为我想要你你的命。”

“我的命不值那么多。”冷少辰缓缓道，“为了我放掉一个绝好的机会，你亏了。”

“值不值不是由你说了算，那由我决定。”萧扬说道，“在我看来，得到一个情义双全的兄弟，比杀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要来得划算。”

冷少辰闭上了嘴。

萧扬却没闭嘴的打算：“换我来问个问题。你那天究竟怎么回事？方坤咋会突然对你那样？”

冷少辰轻轻吁出一口气，嘴角微露苦涩：“因为飞鱼哥说我多次放过你，是因为和你勾结，坤哥一时生气，所以要把我这叛徒正法。”

“啥？多次？”萧扬失声道，“先不说你那是不是真的能杀我，就算能杀，也不过两次吧？哪有‘多次’那么夸张？”

“确切地说，只是被你发现了两次。”冷少辰淡淡道，“那次你抓汪凯，其实是我第四次放弃杀你。”

萧扬错愕道：“那么多？我怎么没发现？”

冷少辰续道：“在郊区那次，是我第七次放弃杀你。”

萧扬不解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放过我那么多次，就说明你不想杀我，怎么还跟方坤的话跑来跟我作对？”

“不。”冷少辰却道，“我一次也没想放过你，所谓的‘放弃杀你’，除了前四次我真的是认为你没做不义之事、而放弃杀你的机会外，后面七次，全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你还记得吗？抓汪凯的那次，我本来以为杀你的机会非常好，但后来跟你谈过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其实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后来我反复思考，才发现每一个从表面来看绝佳的机会，都给你留下了极大的逃生机率。”

萧扬咧嘴一笑：“我也不总㊣是能逃生成功吧？”

“只要有那机率，就不能算是我放过了你，而只能算是我找不到好机会，暂时放弃杀你而已。”冷少辰坦然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做了些不义之事，我很有可能在其中某次真的下了手，我们之间在那次分出生死。”

“那得感谢我高尚的品格，使我幸好没做过什么不义的事。”萧扬嘿嘿一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还有，那次飞鱼中计，被警察困在北街，那个爆车来威胁封洛的人，是你吧？”

“是我。”冷少辰答得毫不犹豫。

“那你当时肯定有机会杀封洛了？”

“是。”

“那我就搞不懂了。”萧扬疑惑道，“我听说方坤曾经派过不少手下去杀封洛，一直没成功，他为什么不派你去？”

“是我拒绝去杀他。”冷少辰平静地道，“封洛是个好警察，而我不想杀好人。坤哥答应过我，不逼我去杀我不想杀的人，所以一直没派我去。”

萧扬皱眉道：“有这怪毛病还能混到今天，我只能说你真是运气。”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弱肉强食的黑道中混迹，居然还坚持什么“不杀好人”的原则，萧扬心中已经把“怪人”两字标签贴在冷少辰的头上。

“换了你，你会杀他吗？”冷少辰反问。

萧扬理所当然地道：“当然要杀。”

冷少辰一愕。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妨碍了我的利益，又是立场不同，就算他是好人，我也照除不误。”萧扬意味深长地道，“辰子，凭你的能力，做个老大根本没问题，但是你做不了，正是因为你没有这份狠劲儿。”

冷少辰沉默片刻，忽然叹道：“那我宁愿不做老大。”

萧扬欣然道：“那再好不过！不然我就失去一个好兄弟，那才叫亏大发了！”

　第344章　人是凌霄杀的？

正聊之中，金小玉拿着一个小铁盒过来，却是千雪樱已经从丰叔那里知道了冷、靳两人的事，叫她送来“清淤愈肤膏”。

萧扬现在对这药膏体会极深，见千雪樱这么主动地把它贡献出来，心里暗赞。这药配制不易，早前千雪樱才说过，配制一次单是寻找原料就花了三天，而且江安本地的原料已经被她全找光了，想要再配，恐怕只有通过外界渠道。从这点来说，清淤愈肤膏无疑是珍贵之物，她肯分享，自然是全心投入现在“大嫂”的身份中。

帮着金小玉给两人上药时，靳云虽然一直板着脸，却没排斥。之前两人虽有大仇，但皆因立场不同而成，现在被萧扬救了一命，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找萧扬报仇，何况他脸皮根本不厚。

上完药后，为了让两人好好休息，萧扬和金小玉一起离开。

下了楼，金小玉欲语还休，半晌终于问出口：“扬哥，这俩人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么？”

“辰子算是，另一个就不知道了。”萧扬随口回答，“怎么？”

“没……没什么……”金小玉慌忙敷衍。

萧扬见她竟少有地露出羞涩之态，奇道：“你这模样，不会是对他们俩中的哪个动了心吧？”

“不是不是！”金小玉吓了一跳，急忙分辩，犹豫半晌，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我听我哥说，冷少辰是出了名的神枪手，我想……想跟他学习枪法。”

萧扬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路，爽快地道：“行！我做你介绍人，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保证不了。”

金小玉大喜，一把搂住萧扬，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谢谢扬哥！”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小楼，周围还有几个贫民区的兄弟，看到这情景，无不怔然。

萧扬吓了一跳，赶紧拖着金小玉快走一截，苦笑道：“惨了！被阿辉看到，还不得以为我把你咋的了！”

金小玉这才明白了他突然间的举动用意，嘻嘻一笑：“他巴不得呢！”

萧扬也知道金小玉向来就作风大胆，这么做非常自然，不由摇头。

跟温悦相比，这女孩又是另一种豪放，有时还挺让他吃不消的。

走到大排档边上时，萧扬心中一动，想起凌霄来。后者今天回去搬家，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也该搬好了，不如去看看他。

和金小玉道别后，萧扬直奔丰叔给凌霄安排的四合院。房子大门虚掩着，萧扬推门而入后，才发觉根本没人居住，心里不由大奇。

难道过了一整天还没能收拾好？

想到这里，萧扬想起自己昨天记下了凌霄的手机号码，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无人接听”的提示。

这小子不会把手机忘在哪旮旯了吧？

正想再拨出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萧扬开始还以为是凌霄回拨，看清后才知道是丰叔的电话，立刻接通。

“扬哥！出事了！”丰叔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咋了？”萧扬心里一紧。

“昨天你不是让我把派在清平巷的兄弟收回来吗？你去前我下了命令，但是直到今天下午，派出去的兄弟也没回来。我就另外派人去找，刚刚收到消息，说在附近的一条小沟里找到了那兄弟的尸体！”

“什么？！”萧扬失声叫了出来，旋即恢复了冷静，“尸体呢？”

“刚刚运了回来，现在在地下室这儿。”

萧扬断然道：“等着，我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萧扬心中忽然无由地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凌霄还在那边，这事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五分钟后，萧扬来到了之前关押过贺一声的那地下室，丰叔和金小七都在，还有一个把尸体送回来的小弟阿山。

地下室正中的桌上，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平放着，透出阵阵让人作呕的腥气。他身上的衣服还沾着不少污泥，带着难闻的臭味。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双手紧紧掐着自己脖子，乍一看，好像是想把自己掐死，但实情当然不是这样。

“颈部被利器割开口子，他想用手把鲜血给捂住，当然没有效果。”金小七半俯着身，一边在尸体脖子上仔细观察一边说出自己判断，“伤口很平整，一击致命，杀他的不是一般人。”

萧扬双眉深皱。

金小七所说的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尸体上没有其它任何伤口，可见是突然受袭而死。凶手手法非常巧妙，不但割破了血管，还割损了声带，让死者没办法叫出声来，专业老到。

“我想，”金小七站直了身子，说出自己的结论，“动手的是个经常杀人的人。”

职业杀手！

丰叔脑中瞬间掠过这几字，眼中透出怒色，即仍保持着冷静：“我查过了，草狗和人从来没有起过大冲突，应该不是私人恩怨。”

萧扬淡淡道：“凶手不是方坤的人。”

丰叔对这结论也持肯定态度。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弟，除了把彼此仇恨度提升外，对萧扬没有任何影响，方坤再怎么蠢，也不可能这么做。何况，北街兄弟那么多，方坤也不可能没事跑到清平巷那么远去宰个无名小卒。

金小七忽道：“我有个想法。”

“说！”萧扬对他的分析能力有相当的信心，也知道稳重的他如果㊣不是有了一定的根据，绝对不会随便说出推论。

金小七沉声道：“凶手和扬哥的那位朋友有关。”

萧扬知道他说的是凌霄，不动声色地道：“理由呢？”

“草狗没有私人仇敌，那他遇害的原因只可能是和他当时所做的事有关。”金小七认真地道，“他当时只在做一件事，就是调查扬哥的朋友。”

萧扬冷冷道：“甭跟我兜圈子，把你想说的说出来！”

金小七垂下了头：“扬哥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凶手是凌霄。”萧扬并没有激动或者气愤，“坦白说，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凌霄正在被追杀时期，如果他发现有人在调查他，当然会怀疑对方是不是三玄堂派来的杀手。另外，萧扬非常清楚，就算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凌霄想干净利落地杀掉一个普通人，也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时间上也比较合适，当时萧扬还没去清平巷，凌霄有足够的时间杀人。

动机、能力和时机，凌霄三点全占，让萧扬一时也找不出凶手非他的理由。

“有这么推论，还因为另一点。”金小七并没有否认萧扬的说法，“今天一大早，扬哥那位朋友就和我们两个兄弟开车过去搬家，说是要晚上才回来，所以我们一直没联络他们。但是下午阿山去清平巷时，却没找到他们开去的车。”

萧扬一惊：“人呢？”

“阿山不敢擅自靠近，从对面的楼里观察过，扬哥的朋友房间锁着，里面没有人在。”丰叔代答道。

他虽没明说，萧扬却懂了他意思。丰叔话外之意，是说很有可能凌霄是知道了所杀的人是萧扬派去的人，没脸见萧扬，所以逃了。

静了片刻，萧扬霍然转身，向出去的楼梯走去。

“这事我会给所有北街的兄弟一个交待！”

　第345章　未知危机

开车到清平巷附近，萧扬把车停在树影下，跳下了车，悄悄地往凌霄的住所潜去。

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让本来黑暗的巷子也亮了起来。

时间已近午夜，巷子内外均没人经过，偶尔有人家还亮着灯，到处都是静寂一片。

萧扬贴着墙边潜行，精神高度集中，尽量把周围的情况全收到感官中。不多时，到了小楼下，他从旁边通道进去，窜入楼门，悄无声息地往顶楼潜上去。

他所经过的路线全是经过瞬间判断后选出，以尽量少地暴露自己身为前提。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也不得不考虑凶手就是凌霄这种可能性，真要如此，那他面对的对手就是无论能力还是经验都跟他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