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9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美母教师 | 乡村精品合集 | 乡村活寡 | 乡村欲爱 | 乡村春潮 | 乡村花医 | 欲望乡村(未删) | 乡村艳福 | 乡村春事 | 人妻四部曲

孙犁散文集-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狼狈。

至一分区,见到赵司令员,并有熟人张孟旭,他给我们一大收音机,让抄新闻简报。陈颇负责,每夜深,即开机收抄,而我好京戏,耽误抄写,时受彼之责言。

后,我俩隐蔽在深县一大村庄地主家,村长为我们做饭,吃得很好。地主的儿子曾讽刺说:“八路军在前方努力抗日,我们在后方努力碾米。”

曾冒险回家,敌人扫荡我村刚刚走,我先在店子头表姐家稍停留,夜晚到家睡下,又闻枪声,乃同妻子至一堂伯家躲避。这一夜,本村孙山源被绑出枪毙,孙为前县教育局长,随张荫梧南逃,近又北来活动。

时,刁之安为我县特委,刁即前述我至京郊黑龙潭所访之育德同学。刁深县人,外祖家为安平,所以认我们为老乡。

为人和蔼,重同乡同学之谊。但我不知他何时参加党组织,并何由担任此重职。

一九三九年,二十六岁。王林与区党委联系,送我与陈肇过路西。当即把车子交给刁,每车与五元之代价,因当时车子在冀中已无用。我的介绍信,由七地委书记签名,由王林起草。我见信上对我过多吹嘘,以为既是抗日,到处通行,何劳他人代为先容,竟将信毁弃。过路后,因无此信,迟迟不能分配工作,迂之甚矣。

同行者,尚有董逸峰,及安平一区干部安姓。夜晚过路时,遇大雨,冒雨爬了一夜山,冀中平原的鞋底,为之洞穿。

过路后见到刘炳彦,刘是我中学下一级同学,原亦好文学,现任团长,很能打仗,送我银白色手枪一支。

在一小山村,等候分配。刘仁骑马来,谈话一次。陈以遇到熟人,先分配。我又等了若干日,黄敬过路西,才说清楚。

分配到晋察冀通讯社,在城南庄(阜平大镇)。负责人为刘平。刘中等个儿,吸烟斗,好写胡风那种很长句子的欧化文章,系地下党员,坐过牢。

通讯社新成立,成员多是抗大来的学生,我和陈肇,算是年岁最大的了。在通讯社,我写了《论通讯员及通讯写作诸问题》小册子,题集体讨论,实系一人所为,铅印出版。此书惜无存者。在通讯指导科工作,每日写指导信数十封,今已不忆都是些什么词句。编刊物《文艺通讯》,油印,发表创作《一天的工作》、《识字班》等。

识西北战地服务团及华北联大文艺学院的一些同志。

生活条件很苦。我带来大夹袄一件,剪分为二,与陈肇各缝褥子一条,以砖代枕。时常到枣林,饱食红枣。或以石掷树上遗留黑枣食之。

冬,由三人组织记者团赴雁北,其中有董逸峰,得识雁北风光,并得尝辣椒杂面。雁北专员为王斐然,即育德中学之图书管理员也。遇扫荡,我发烧,一日转移到一村,从窗口望见敌人下山坡,急渡冰河,出水裤成冰棍。

一九四○年,二十七岁。晋察冀边区文联成立,沙可夫主任。我调边区文协工作,田间负责,同人有康濯、邓康、曼晴。

编辑期刊《山》(油印)、《鼓》(晋察冀日报副刊)。发表作品《邢兰》等,冬季反扫荡期间,在报纸发表战地通讯:

《冬天,战斗的外围》等。

写论文评介边区作者之作。当时,田间的短促锋利的诗,魏巍的感叹调子的诗,邵子南的富有意象而无韵脚的诗,以及曼晴、方冰朴实有含蕴的诗,王林、康濯的小说,我都热情鼓吹过。

识抗敌报(晋察冀军区报纸)负责人丘岗,摄影家沙飞等。

辩论民族形式问题,我倾向洋化。

一九四一年,二十八岁。在此期间,我除患疟疾,犯失眠症一次,住过边区的医院。秋季,路一过路西,遂请假同他们回冀中,傅铎同行。路一有一匹小驴。至郝村,当日下午,王林、路一陪我至家,妻正在大门过道吃饭,荆钗布裙,望见我们,迅速站起回屋。

冀中总部在郝村一带,我帮助王林编《冀中一日》,工作告竣,利用材料,写《区村、连队文学写作课本》一册,此书后在各抗日根据地翻印,即后来铅印本《文艺学习》也。

妻怀孕,后生小达,王林所谓《冀中一日》另一副产品也。

在冀中期间,一同活动者,有梁斌、远千里、杨循、李英儒等。

一九四二年,二十九岁。春末回路西文联岗位。此年冀中敌人“五一大扫荡”。冬季,文联解散,田间下乡。我到晋察冀日报编副刊,时间不长,又调到联大教育学院高中班教国文。

教育学院院长为李常青,他原在北方分局宣传部负责,自我到边区以后,对我很关心。抗战期间,我所教学生,多系短期训练性质,唯此高中班,相处时间较长,接触较多,感情亦较深,并在反扫荡中共过患难。所以在去延安途中和到达延安以后,我都得到过这些男女同学的关怀和帮助。

时达来信说,带来家庭消息,往返六日去听这一消息,说长子因盲肠炎,战乱无好医生,不幸夭折,闻之伤痛。此子名普,殇时十二岁。

一九四三年,三十岁。冬季,敌人扫荡三个月,我在繁峙,因借老乡剪刀剪发,项背生水泡疮,发烧,坚壁在五台山北台顶一小村,即蒿儿梁。年底,反扫荡结束下山,行山路一日,黄昏至山脚。小桥人家,即在目前,河面铺雪,以为平地,兴奋一跃,滑出丈远,脑受震荡,晕过去。同行康医生、刘护士抬至大寺成果庵热炕上,乃苏。

食僧人所做莜麦,与五台山衲子同床。次日参观佛寺,真壮观也。

一九四四年,三十一岁。返至学院,立即通知:明日去延安。(此节已发表,从略。)

一九四五年,三十二岁,八月,日本投降,当晚狂欢。我很早就睡下了。

束装赴前方。我为华北队,负责人艾青、江丰。派我同凌风等打前站,后为女同志赶毛驴。路上大军多路,人欢马腾,胜利景象。小孩置于荆筐,一马驮两个,如两只小燕。

过同蒲路,所带女队掉队,后赶上。

至浑源,观北岳。

至张家口,晋察冀熟人多在,敌人所遗物资甚多,同志们困难久,多捡废白纸备写画之用。邓康、康濯都穿上洋布衣装。邓约我到他住处,洗日本浴。又给我一些钱,在野市购西北皮帽一顶,蚕绸衬衣一件,日本长丝巾一幅,作围巾。

要求回冀中写作,获准。同行一人中途折回,遂一人行。

乘火车至宣化,与邓康在车站同食葡萄,取王炜日本斗篷、军毯各一件。从下花园奔涿鹿,经易县过平汉路,插入清苑西,南行,共十四日到家。黄昏进家时,正值老父掩外院柴门,看见我,回身抹泪。进屋后,妻子抱小儿向我,说:这就是你爹!这个孩子生下来还没见过我。

1985年8月1日抄

一九四六年,三十三岁。在家住数日,到黄城访王林。同到县城,见到县委书记张根生等。为烈士纪念塔题字并撰写一碑文,古文形式,甚可笑。以上工作,均系王林拉去所为。

到蠡县见梁斌,梁任县委宣传部长,杨崴为书记,杨志昌为副书记,周刚为组织部长。梁愿我在蠡县下乡,并定在刘村。刘村朱家有一女名银花,在县委组织部工作,后与周刚结婚。她有一妹名锡花,在村任干部。梁认为她可以照料我。

到冀中区党委接关系。宣传部长阎子元系同乡,同意我在蠡县下乡。在招待所遇潘之汀,携带爱人和孩子,路经这里,回山东老家。他系鲁艺同人,他的爱人张云芳是延安有名的美人。潘为人彬彬谦和。

又回家一次。去蠡县时,芒种送我一程。寒雾塞天,严霜结衣,仍是战时行动情景。到滹沱河衅,始见阳光。

刘村为一大村,先到朱家,见到锡花和她爷爷、父亲。锡花十七岁,额上还有胎发,颇稚嫩。说话很畅快,见的干部多了。她父亲不务正业,但外表很安静。她爷爷则有些江湖味道,好唱昆曲。

我并没有住在她家。村北头有一家地主,本人同女儿早已参加抗日,在外工作。他的女人,也常到外边住,家里只留一个长工看门。我住在北屋东间,实际是占据了这个宅院,那个长工帮我做饭。他叫白旦,四十多岁,盲一目,不断流泪,他也不断用手背去擦。看来缺个心眼,其实,人是很精细的。对主人忠心耿耿,认真看守家门。

村长常来看望,这是县委的关照。锡花也来过几次,很规矩懂事。附近的女孩子们,也常成群结伙的来玩。现在想起来,我也奇怪,那些年在乡下的群众关系,远非目前可比。

妇救会主任,住在对门,似非正经。她婆婆很势利眼,最初对我很巴结,日子长了,见我既不干预村里事务,又从不开会讲话,而且走来走去,连辆自行车也没有,对我就很冷淡了。

在这里,我写了《碑》、《钟》、《藏》几个短篇小说。

曾将妻和两个孩子接来同住几日,白旦甚不耐烦。在送回她们的途中,坐在大车上,天冷,妻把一双手,插入我棉袄的口袋里。夕阳照耀,她显得很幸福。她脸上皮肤,已变得粗糙。战斗分割,八年时间,她即将四十岁了。

刘村有集,我买过白鲢鱼,白旦给做,味甚佳。

杨循的村子,是隋东,离刘村数里,我去过他家,他的原配正在炕上纺线。梁斌的村子,叫小梁庄,距离更近,他丈人家就在刘村。有一次,传说他的原配回娘家来了,人们怂恿我去看,我没有去。

到河间,因找杨循,住冀中导报社,识王亢之、力麦等。

此前,我在延安写的几个短篇,在张家口广播,晋察冀日报转载,并加按语。我到冀中后,冀中导报登一短讯,称我为“名作家”,致使一些人感到“骇人所闻”。当我再去白洋淀,写了《一别十年同口镇》、《新安游记》几篇短文,因写错新安街道等事,土改时,联系家庭出身,竟遭批判,定为“客里空”的典型。消息传至乡里,人们不知“客里空”为何物,不只加深老母对我的挂念,也加重了对家庭的斗争。此事之发生,一、在我之率尔操笔,缺乏调查;二、去新安时,未至县委联系。那里的通讯干事,出面写了这篇批判文章,并因此升任冀中导报记者。三、报纸吹嘘之“名”,引起人之不平。这是写文章的人,应该永远记取的教训。

我恋熟怕生,到地方好找熟人,在白洋淀即住在刘纪处。

刘过去是新世纪剧社书记,为人好交朋友,对我很热情,当时在这一带办苇席合作社。进城后曾得病,但有机会还是来看我,并称赞我在白洋淀时的“信手拈来”,使我惭愧。在同口,宿于陈乔家。

六月,在河间。父亲病,立增叔来叫我。到家,父亲病甚重,说是耩地傍耧,出汗受风。发烧,血尿,血痰。我到安国县,九地委代请一医生,也不高明,遂不起。

父亲自幼学徒,勤奋谨慎,在安国县城内一家店铺工作,直到老年。一生所得,除买地五十亩外,在村北盖新房一所。

场院设备:牲口棚、草棚、磨棚俱全。为子孙置下产业,死而后已。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哲学。另,即供我读书,愿我能考上邮政局,我未能如命,父亲对我是很失望的。

父亲死后,我才感到我对家庭的责任。过去,我一直像母亲说的,是个“大松心”。

我有很多旧观念。父亲死后,还想给他立个碑。写信请陈肇写了一篇简朴的墓志,其中有“弦歌不断,卒以成名”等词句,并同李黑到店子头石匠家,看了一次石头。后因土改,遂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