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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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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可爱之处,在于写作态度赤诚,不作自欺欺人之谈。

其作品的魅力,也可以说止于此了。评论家最好也作如是想,要正心诚意。有些评论家,几十年来,常常要求作家创造“新的人”,但想来想去,究竟不明白他们所要求的新人,是何等样人?而他们所称许的作品中的新人,又常常不见于中国的现实生活,却见于外国人的几十年前的小说。如此人物,可得称为新人乎?

萧红小说中的人物,现在看起来,当然不能说是新人,但这些人物,尤其是令人信服的现实基础,真实的形象,曾经存在于中国历史画幅之上,今天还使人有新鲜之感。她所创造的人物,就比那些莫须有的新人,更有价值了。

真正的善恶之分,是没有历史局限的。人亦如此。忘我无私,勤劳勇敢,自是我们民族的美德所在。具此特点,为今天的事业工作,则为新人。难道还有什么离开历史,离开固有道德,专等作家凭空撰写的新人吗?

远处屋顶上有一个风标,不断转移。那是随风向转移。星斗在夜间看来,也在转移。然有时转移者非星斗,乃观者本身。有些评论之论点多变,见利而趋,可作如是观。

中国女作家少,历史观之,死于压迫者寡,败于吹捧者多。初有好土壤而后无佳气候,花草是不容易成活壮大的。自身不能严格要求,孤标自赏,生态也容易不良。一代英秀如萧红,细考其身世下场,亦不胜惆怅之感。

萧红最好的作品,取材于童年的生活印象,在这些作品里,不断写到鸡犬牛羊,蚊蝇蝴蝶,草堆柴垛,以加深对当地生活的渲染。这也是三十年代,翻译过来的苏联小说中常见的手法。萧红受中国传统小说影响不大,她的作品,一开始就带有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的味道,加上她的细腻笔触,真实的情感,形成自己的文字格调。初读有些生涩,但因其内在力大,还是很能吸引人。她有时变化词的用法,常常使用叠句,都使人有新鲜感。她初期的作品,虽显幼稚,但成功之处也就在天真。她写人物,不论贫富美丑,不落公式,着重写他们的原始态性,但每篇的主题,是有革命的倾向的。不想成为作家,注入全部情感,投入全部力量的处女之作,较之为写作而写作,以写作为名利之具,常常具有一种不能同日而语的天然的美质。这一点,确是文字生涯中的一种奥秘。

脚踏实地,为时代添一砖一瓦,与人民同呼吸共甘苦,有见解有理想,有所体验,然后才能谈到创作。假若冒充时代的英雄豪杰,窃取外国人的一鳞半甲,今日装程朱,明日扮娼盗,以迎合时好,猎取声名,如此为人,尚且不可,如此创作,就更不可取了。严霜时,菽粟残伤;春暖时,蔓草滋长。文章的命运,是有很大的天时地利的不同的。

1981年8月30日改讫——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八 书林秋草 读柳荫诗作记

我和柳荫同志,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前两天他来天津公干,到舍下来,一进门就问:

“你还能认得我么?”

我一下就从声音、举止认出他来,两个人都乐了。

一九三九年,我在晋察冀通讯社工作,就认识了柳荫。那时他和仓夷一道工作,两个人形影不离。我和他虽然并不是那么亲近,但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在同伴们中间,柳荫被公认为“状貌如妇人好女”,正像司马迁形容留侯张良一样。

现在他也六十多岁了。谈话间,他说晚年,有时感到寂寞。我劝他写点东西。他说,写一些诗,带来了,因为怕我没时间,放在了李湘洲那里。我说,我很愿意看看他写的东西。第二天,湘洲就把诗稿送来了,共三册。是用小学生的练习簿抄写的。字体细小纤弱,像是十三四岁女学生的手笔,偶尔抄错一两个字,还用白纸贴上,重新抄好。所用练习簿,如同新从南纸店买出来,干净得似未触手。

三本诗稿,装在一个旧封套里,表面又糊上一层同样颜色的纸,写好他自己的姓名和通讯处,贴好邮票一角八分,旁注“挂号”二字。这是为的,别人看过以后,即可很方便地送到邮局,给他寄回去。

我想:这都是老一代人的习惯。当天下午,我就坐在院子里,读完了一册。

和其他文学形式相较,“五四”以来,中国的新诗,受外国诗的影响最迅速也最显著,这是诗的形式特点决定的。欧美各国的著名诗人,古典的以及新的流派,中国差不多都是很快就有了译本,加上会外语的人很多,他们的诗,在中国都曾有人学习过尝试过。但影响比较深远的,则要数拜伦、斐多菲、普希金、涅克拉索夫、惠特曼和马雅珂夫斯基。这些诗人的作品,有两种特点:热烈的情感和对现实的凝注。欧洲的形式主义的诗和象征主义的诗,在中国也曾得到流传,并有名家,但这种诗,多行之不远,影响不大。因为这都是诗人书斋里的玩意,广大的群众无法接受。

与人民的现实生活及当前的命运相结合,在中国的土地上,不断产生自己的歌手。他们的成功之作,多在早期,即青春热情兴旺之时。这种热情多是单纯的,无私的,并没有其他干扰。及至晚期,经过各种消磨,大多失去朝气,影响也就渐渐微弱。

我以为,中国的新诗,从诞生就是欧化的成分居多,受外来影响较大。但这究系形式,并不妨碍中国新诗的作者,发挥其天才及热力,为中华民族的兴盛而呼号。实际上,每当变革之期,都有代表这一时代的歌者,应运而生,作雄鸡之唱,风靡一代。中国新诗的形式,恐怕就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这是无法挽回,也无法改变的。

对于柳荫的诗,我的印象是:婉约舒畅,节拍和谐,有一条脉脉的情绪,贯穿其间;有一点鲜明的理想,悬诸诗外。

章法完整,读过后,余味无穷。

不可讳言,我对他的诗的评语,是年岁相当,经历相同,处境相似的人的一种共鸣,也可以说是知音。有些青年诗人,恐怕就不是这样看的。他们会说,这是一种过时的诗歌,是涅克拉索夫、惠特曼的老调重弹。

很可能是这样。我也承认,柳荫的诗,并不是雏凤之声,而是老凤之声。

诗贵有我,我也是这样主张的。这个我,必须联系人民,联系时代,这也是没有争论的。但在中国,强调一面,总要渐渐走到它的反面去,虽圣贤豪杰之士,亦所不免。诗中有我,但如果把我神化,不断扩张自我意识,以自我为中心,观察一切,判断一切,并且不断神化自己的天才、灵感、胆量,渐渐也就会出现一种很不健康的症状。所写出的诗,也就会变成大言欺人的东西。这种诗,以其短促、繁乱、凄厉的节拍,造成一种于时代,于国家都非常不祥的声调。读着这种貌似“革新”的诗,我常常想到:这不是那十年动乱期间一种流行音调的变奏和翻版吗?从神化他人,转而为神化自我,看来是一种新的探索,新的追求。实际上这是一个连贯的,基于自私观念的,丧失良知的,游离于现实和人民群众之外的,带有悲剧性质的幻灭过程。

我也明白,时代不同了,一切都没有过去那么单一了。战歌和牧歌,都不应时了。你听窗子外面是什么声音,斧凿叮咚,青年人在婚前,制造着一米多高的衣柜;“砖来!”“泥来!”

是住户扩建几平米的小屋。伴奏着劳动之声的,是翻来覆去,百听不厌的《毛毛雨》和《桃花江》。

在这种环境里,在这种气氛里,老年人感到一点寂寞,也是势所难免理所当然的吧。回忆过去,当然有你的自由。多数人在面对现实。

我想,柳荫,正是面对现实,他才去写这些带有回忆录性质的诗的。

什么事情,忘记根源,蔑视根源,糟蹋根源,都会受到无情的惩罚。陕西、四川因为砍伐了上游的树木,破坏了水土,都已经暴发了水灾。老的一代,经历了十年大雾四塞,荆天棘地,蛇蝎环逼的痛苦生活,创伤未及平复,又写下了回忆战争,回忆饥寒,回忆疟疾,回忆战友死亡的诗。它的意义或者说它的终极目的何在呢?当然不是对现实的失望或绝望,而是寄托着一种为了祖国,为了未来,为了青年一代的希望。

读着柳荫的诗,我像听着暮鼓晨钟一样。也有回忆,也有憧憬;也有过去,也有未来;也有结束,也有开始。有多种情绪,有多种感慨,交织在我的心中。过去,是不可能这样想到今天的,然而今天,是无法忘记那样的过去的。

柳荫这次来天津,在我这里只谈了两个小时,我想留他吃顿午饭,他也没有答应。办完公事,他就回到北京去了。今天,夤夜二时,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灯下。只有这个时刻,我的周围最安静。我要利用它,来为故人的诗写点什么。晚秋的蚊子集中到我的脚面上来,我忍耐着。回忆着我们在穷山恶水的阜平,共同工作的那一段岁月。

自从这个“敌”字被简化,故人随便加上一撇,便可以变成“敌人”。因此,故人的情况也已经变得很复杂了。有这样的故人:被一个跟着“四人帮”造反的头头,只是打了两拳头,就倒了过去。从此成了头头的随从、侍卫,端茶倒水,摆椅子,擦桌子,拿笔记本,捧眼镜盒。并且充当头头的密探,打小报告,甚至栽赃诬陷过去的同志。这种人现在正想着什么呢?

这样的回忆,就使人不愉快了,这也就是容易使人感到寂寞的原因之一。但是,作人、写诗,总是不能排除回忆的。

最近,我为吴芝麟同志抄了一段唐写本《世说新语》,在跋尾写道:“今日午睡起,拟写十年人物志,继思:以百纸写小人之丑事,不若以一纸记古人之德行,于心身修养,为有益也。”

读柳荫的诗,帮助我回忆了过去的有益的生活,给了我生活的力量,使我对坚持民族传统道德更有信心。这种回忆,对于身心的修养,自然更是有益的。柳荫的诗,也可以说是哲理的诗。所谓哲理,是从生活的变化,推演出来的,这样的哲理才能使人信服。

1981年9月26日晨,写完并改讫——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八 书林秋草 再谈贾平凹的散文

自从读了《一棵小桃树》以后,不知什么原因,遇见贾平凹写的散文,我就愿意翻开看看。这种看,完全是自愿的,很自然的。就像走在幽静的道路上,遇见了叫人喜欢的颜面身影,花草树木,山峰流水,云间飞雀一样,自动地停下脚步,凝聚心神,看看听听。

老年人精神不济,眼力不佳,报刊上的奇文佳作虽多,阅读的机会却很少。一是刊物太多太杂,看不过来;二是一看题目,又多是什么“青青”呀,什么“声声”呀,什么“风情”呀,好像吆喝小卖一样,一语道破,柜子里是什么货色,也就没有兴趣去急看过问了。当然,以题目取舍文章,很多好的东西,可能就失之交臂了。再有就是怕看长文章,还有就是怕看小字。

最近一个时期,先后读了贾平凹四篇散文。一篇写大雪中出行的,登在《天津日报》文艺周刊上,题目忘记了。另一篇题目好像是《泉》,写伐倒的一棵老槐树,又长出新枝的,却忘记了登在什么刊物上。第三篇是《静虚村记》,登在《文学报》上。第四篇就是登在近期《散文》上的《入川小记》。

《入川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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