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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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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这句话可以说是嘲笑,然而在当时并不包含恶意,水生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凶相”。他这句话里有对女人的亲爱。这并不等于给她们做鉴定,肯定她们是“落后分子”。

在日常生活里面,夫妻之间是常常开这样的玩笑的。

我们看作品,不能仅仅从字面上看,还要体味一下当时的情调,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只和概念理论对证,还要和生活对证,就是查一查“生活”这本大辞书,看究竟是不是真实,如果不是这样,许多事情都是无法理解的。

第三,你们说:“不是郑重地反映妇女们的事迹。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对女人们好像有些正确的积极的描写……是作者为了掩饰自己的轻视妇女的观点,不得不这样。”

这是从你们的以上的观点,最后达到的结论。我认为《荷花淀》是一篇短小的文章,它只能表现妇女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个部分里,我觉得是郑重的。当然“学习射击”、“配合作战”更为郑重,但是这些内容还可以写成别的作品,不一定都要写在《荷花淀》里。就《荷花淀》这篇文章来说,它的重点并不在后边那几句抽象的叙述,那几句叙述不过是补足文章的意义而已。

你们又检查她们建立武装的动机。以为她们说了那样几句话,“就势必使人认为女人们虽然积极行动起来了,但她们总不如男人们伟大。”

我以为在一个具体的场合下,妇女说这样几句话,并不掩盖更不抹杀她们素日的抗日要求。这个要求,就是你们说的“正义的伟大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有临时的激刺,和临时的影响的作用。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水生叫女人说话小声一点,我的意思是水生从军,还有点担心父亲难过,我这只是从水生这一方面着想,就是说这样一个青年,有时对自己的父亲也可能有些感情上的牵挂罢了。

《荷花淀》只是一篇短短的故事,它不足以表现我们时代的妇女们的多方面的伟大的生活面貌。它只是对于几个妇女的简单的、一时一地的素描。它自然是有缺点的。我本来可以不谈它。今天我所以详细地和你们讨论,是因为我看到,我们的同学在读书的时候,常常采取了一种片面的态度。一篇作品到手,假如是一篇大体上还好的作品,不是首先想从它那里学习一点什么,或是思想生活方面的,或是语言文字方面的,而是要想从它身上找出什么缺点。缺点是要指明的,但是,如果我们为了读书写字,买来一张桌子,不先坐下读书写字,而是到处找它的缺点,找到它的一点疤痕,就一脚把它踢翻,劈柴烧火,这对我们的学习并没有帮助。在生活里或者不至如此,对于作品,却常常是这样的。在谈作品中的问题的时候,往往不从整个作品所表现的思想感情出发,而只是摘出其中的几句话,把它们孤立起来,用抽象的概念,加以推敲,终于得出了十分严重的结论。这种思想方法和学习方法,我觉得是很不妥当的。我们对一篇作品所以不能理解,或理解得不对,常常是因为我们对作品所反映的当时当地的生活缺乏理解和知识的缘故。但愿你们不要根据这个说我反对批评。

总起来说,对于同学们这样热诚地关心我的作品,使我知道有这些同学在读它,研究它,我是很感激的。但我希望同学们在练习批评分析的同时,养成一种实事求是的读书态度。不知你们以为怎样?

孙犁

1952年——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八 书林秋草 关于《荷花淀》被删节复读者信

陈炜同志:

接到你的来信。

这几年,我病了。有些读者来信,不能及时、详细地答复,常常感到一种歉疚。

但我不能不回答你的来信。

这并非单单因为你的父母是我在晋察冀工作时的伙伴,更不是因为你在信的前半部那样客气地称赞了我的作品的优点。我坦率地说,我的作品并没有写到如你们所说的那些好处。这很可能是由于你的偏爱。文学作品应该写得叫读者满意,这是作者份内的职责。即使有些长处,也没有什么可以沾沾自喜的理由。

有一个时期,我曾经接到过一些读者那样的来信:他们的赞美或是指责,好像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仔细地阅读我的书。他们是人云亦云的。他们是听到风声便随着来了雨声的。

但从你的来信里,我知道你是细心地阅读了我的作品,并且有自己的见解。作为现在的一个高中学生,这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我指的是你的来信的后半部。我衷心地说,你提出的这些意见,都是非常切实,非常正确的。自从《风云初记》发表以来,还很少听到这样具体、这样切实可行的意见。你知道,有些读者,都是从“原则”提出问题,他们对一篇作品,不是捧到天上,就是摔到地下。有时简直使作者目瞪口呆而且措手不及,没法据以修改自己的作品。

假如我以后能够修改这部作品,你这些意见,我一定是要郑重参考的。

其中一点,高庆山是高四海之误。这次重印,这一部分我没得亲自校对,以前怎样错下来的,也不能详查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错处。

至于课本上的《荷花淀》和原作有很大不同,我想这是课本的编辑人有意删掉的。他们删去“假如敌人追上了,就跳到水里去死吧!”可能是认为这两句话有些“泄气”,“不够英勇”。他们删去“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上生长去了。”可能是以为这样的描写“没有意义”,也许认为这样的句子莫名其妙,也许以为有些“小资产”。总之,是有他们的一定的看法的。他们删掉:“哗哗,哗哗,哗哗哗!”最后的一个“哗”字,可能是认为:既然前面都是两个“哗”,为什么后面是三个?一定是多余,是衍文,他们就用红笔把它划掉了。有些编辑同志常常是这样的。他们有“整齐”观念。他们从来不衡量文情:最后的一个“哗”字是多么重要,在当时,是多么必不可少的一“哗”呀!至于他们为什么删掉:

“编成多少席?……”我就怎样想,也想不出他们的理由。这一句有什么妨碍?可能是,他们认为织出多少席,难道还没有统计数字吗?认为不妥,删去了。

有些编辑是这样的。有时他们想得太简单,有时又想得太复杂。有时他们提出的问题不合常情,有时又超出常情之外。

所以,当你问道:哪一个本子可信的时候,我只好说,这课本是不大可信的,还是《村歌》的原文可信。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课本的编辑,只是删掉了几句话,比起从选集里特别把它抽掉的人,还是喜爱这篇文章的。不是你提起,我并不知道有这些删节。

我的身体,比起前二年是好了一些,但是还不能多写和多想。

专此

敬礼

孙犁

1963年7月2日——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八 书林秋草 关于《荷花淀》的写作

《荷花淀》最初发表在延安《解放日报》的副刊上,是一九四五年春天,那时我在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学习和工作。

这篇小说引起延安读者的注意,我想是因为同志们长年在西北高原工作,习惯于那里的大风沙的气候,忽然见到关于白洋淀水乡的描写,刮来的是带有荷花香味的风,于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新鲜吧。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是献身于抗日的战士们,看到我们的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群众的抗日决心日益坚决,而妇女们的抗日情绪也如此令人鼓舞,因此就对这篇小说发生了喜爱的心。

白洋淀地区属于冀中抗日根据地。冀中平原的抗战,以其所处的形势,所起的作用,所经受的考验,早已为全国人民所瞩目。

但是,这里的人民的觉醒,也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一带地方,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就屡屡感到日本帝国主义的威胁。芦沟桥事变不久,敌人的铁蹄就踏进了这个地区。这是敌人强加给中国人民的一场大灾难。而在这个紧急的时刻,国民党放弃了这一带国土,仓皇南逃。

农民的爱国心和民族自尊心是非常强烈的。他们面对的现实是:强敌压境,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没有了保障。他们要求保家卫国,他们要求武装抗日。

共产党和八路军及时领导了这一带广大农民的抗日运动。这是风起云涌的民族革命战争,每一个人都在这场斗争中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在抗日的旗帜下,男女老少都动员起来了,面对的是最残暴的敌人。不抵抗政策,早已被人们唾弃。他们知道:凡是敌人,如果你对他抱有幻想,不去抵抗,其后果,都是要不堪设想,无法补偿的。

这是全民战争。那时的动员口号是:有人出人,有枪出枪,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农民的乡土观念是很重的。热土难离,更何况抛妻别子。

但是青年农民,在各个村庄,都成群结队地走上抗日前线。那时,我们的武装组织有区小队、县大队、地区支队、纵队。党照顾农民的家乡观念,逐步逐级地引导他们成为野战军。

农民抗日,完全出于自愿。他们热爱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妻子。他们当兵打仗,正是为了保卫他们。暂时的分别,正是为了将来的团聚。父母妻子也是这样想。

当时,一个老太太喂着一只心爱的母鸡,她就会想到:如果儿子不去打仗,不只她自己活不成,她手里的这只母鸡也活不成。一个小男孩放牧着一只小山羊,他也会想到:如果父亲不去打仗,不只他自己不能活,他牵着的这只小山羊也不能活。

至于那些青年妇女,我已经屡次声言,她们在抗日战争年代,所表现的识大体、乐观主义以及献身精神,使我衷心敬佩到五体投地的程度。

《荷花淀》所写的,就是这一时代,我的家乡,家家户户的平常故事。它不是传奇故事,我是按照生活的顺序写下来的,事先并没有什么情节安排。

白洋淀属于冀中区,但距离我的故乡,还有很远的路。一九三六年到一九三七年,我在白洋淀附近,教了一年小学。清晨黄昏,我有机会熟悉这一带的风土和人民的劳动、生活。

抗日战争时期,我主要是在平汉路西的山里工作。从冀中平原来的同志,曾向我讲了两个战斗故事:一个是关于地道的,一个是关于水淀的。前者,我写成一篇《第一个洞》,后者就是《荷花淀》。

我在延安的窑洞里一盏油灯下,用自制的墨水和草纸写成这篇小说。我离开家乡、父母、妻子,已经八年了。我很想念他们,也很想念冀中。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信心是坚定的,但还难预料哪年哪月,才能重返故乡。

可以自信,我在写作这篇作品时的思想、感情,和我所处的时代,或人民对作者的要求,不会有任何不符拍节之处,完全是一致的。

我写出了自己的感情,就是写出了所有离家抗日战士的感情,所有送走自己儿子、丈夫的人们的感情。我表现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每个和我生活经历相同的人,就会受到感动。

文学必须取信于当时,方能传信于后世。如在当代被公认为是诳言,它的寿命是不能长久的。时间检验了这篇五千字上下的小作品,使它得以流传到现在。过去的一些争论,一些责难,现在好像也不存在了。

冀中区的人民,在八年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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