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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吧!系统工程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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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用户在事前将要求事项先整理成文件,分发给厂商的方法就被广泛运用,这就是RFP。
用户针对欲开发的系统明文规定它的规格,交给供货商并委以进行提案,以求公正。因此不对各公司开放现况洽询,关于本文的解说仅止在RFP说明会上举行,若尚有疑问将以电子邮件来进行回答。就连跟其他供货商之间的问答项目,也会在当日知会其他提案厂商,彻底贯彻公平的原则。
过去的系统开发情况应该是很惨烈吧,只要看RFP的制作指导网站就知道,上面都会指示,必须巨细靡遗,连常识般的事项也要加以记载。(还可看到「为了解决开发延宕的问题,必须要有完善的定期回报系统」等意见,换句话说就表示,以前曾有供货商到了截止日期之后才回报会延迟的情况吧。)业平产业的说明会会如此死板也不无道里。
「以上是敝公司提出的注意事项,接下来请系统总部的桥本为各位说明RFP内容,桥本课长。」
有个人影从演讲台右侧走上台。
投影机的灯光照射出一个苗条的身影。
工兵眨了眨眼。
是名女性。
高挺的鼻梁,如蜡像般白皙的肌肤及仿佛模特儿人形的身材比例,淡灰色的细长双眼给人一种如澄清的湖泊般沉稳的印象,柔顺的黑发微微内卷散落在肩头上。
腰的位置很高,白色直条纹的西装,包覆着如同女芭蕾舞者的纤沺身躯,她静静地站在演讲台上环顾会场:
「我是系统总部的桥本,负责整合此项目以及制作RFP。今天请各位多多指教。」
工兵不禁屏息。整合项目和制作RFP的负责人——难道……
「室见……那个人……」
工兵压低声音询问室见,她好像也得到相同的结论,神色僵硬地点头。
下令禁止社长进入的负责人——
工兵再度抬头仰望演讲台,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向所有来宾致词。
……这个人生气地甩头离开应酬?
完全无法想象。感觉是一名纤细、温和的女性啊。莫非还有其他的负责人,和社长发生争执的是那一位——
瞬间与女子四目相对。
工兵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股寒意窜上背脊。
工兵双手握紧座位的椅脚,指尖不断颤抖,忍不住发出喘息声。
……什么?那个眼神是?
如无底洞、古木树洞般的眼神,光是凝视就仿佛掉入深渊之中。
无。
这个人的眼神是无。
毫无感情,静静地吞噬周遭的光芒,无法确认她是否对眼中所看见的事物有感觉,从她的眼神当中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
——
不知恍神了多久,当工兵回过神来时,女性——桥本已经开始说明RFP。指示着投影机的画面淡淡地朗读主文。
工兵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向手上的资料后发现已经说明了好几页。心脏怦通怦通地高速鼓动。沉稳?纤细?开什么玩笑,社长无法匹敌是当然的,因为这个人——这个负责人不是普通人。
「……」
工兵缩起身子不敢呼吸,不管工兵如何心神不宁,说明会本身仍顺利地进行着。旧有设备的构成、需求的概要、购置条件的解说,接着是质询时间。问题大致上结束后,桥本环顾了参加者的座位。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说明会在此结束。另外,此RFP的提案范围仅限DC设备及网络基础建设,关于服务器基础建设和应用程序将会另外提出RFP,请各位注意。整合两者制作的提案书将被视为无效,一项RFP提出一项提案书。为求公正,希望各位遵守我们的原则。」
依旧是一板一眼的呼吁,工兵心想会议结束就可以放松了。说实在,气氛沉重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直希望快点到会议室外呼吸新鲜空气、晒晒阳光。正当怀着快变成人干般心境的工兵收拾数据的时候——
「还有一点。」
平静的声音传入工兵耳里。
「虽然应该不用我提醒,但是请各位克制任何不正当的行为。招待、宴请、礼品等根据本公司内部规定将一律拒绝。如果有上述任何行为,敝公司将会取消您的提案资格,请各位体谅。」
工兵怯怯地抬头,对方那空洞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
工兵不禁感到想哭。
「啊——结束了、结束了!」
身旁的室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中午时分的御成门因外出吃午餐的上班族而显得相当热闹。在樱花树下聊天的OL;排队排到快餐店门外的人龙,还有大声兜售的露天便当摊。早晨的宁静仿佛幻觉般,街上充满活力。
室见转动着肩膀,突然发现什么似地看向工兵:
「你怎么啦?一脸阴沉的样子,肚子饿了吗?」
「……应该说我反倒是毫无食欲呢。」
工兵用疲惫的口气回答。即使看到周遭的餐厅也完全无法勾起食欲,胃部相当沉重,体内的血管仿佛都灌了铅似的,完全是无法咽下食物的心情。
「室见真有精神,我的胃可是痛得不得了呢。」
「胃痛?为什么?」
「为什么……你刚刚也有听到负责人的话吧?最后所说的不正当行为,怎么想都是在说我们公司的社长啊。」
室见稍微思索一下后,才歪着头耸耸纤细的肩恍然地应声:
「如果是预计要取得的项目,被那样警告当然是个严重的问题。不过这次我们完全没有要争取的意思,所以不用太在意吧?」
「你区别得真清楚……」
「不区别清楚的话就做不下去了吧。而且业平产业连一毛钱都还没有给我们,根本不算是客户,陌生人说的话就不要太在意啦。」
吃饭吧!吃饭吧!
室见用干脆的口吻说完后便张望四周。工兵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
的确……在意也没办法。就算自己再怎么烦恼也无法消除社长犯下的错误。思考要如何制作出不至于有损骏河系统名声的提案书,还比较实际一点。
咕鲁。
身体一放松就突然感受到空腹感。好,总之先来补充营养吧,提案书的事情等吃饱饭后再说……那要吃什么呢?只要让室见选择餐厅的话就一定会发生悲剧(之前被带去一家鲔鱼饭专卖店这种意义不明的店)我来选一家适当的餐厅吧……喔,那家意大利餐厅好像还不错,菜单还有鲔鱼奶油意大利面,那样室见就不会有意见了吧。虽然价位好像有点高,不过偶尔吃吃也还好。
「室见,那家餐厅你觉得如何——咦?不见了?」
工兵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室见摇摇晃晃地跟着一名陌生的上班族,男子手中拿着料多实在的咖啡色汉堡,夹在腋下的纸袋上写着「新商品!绝妙美味鲔鱼堡」,室见仿佛梦游般地追着那名男子。
「室……室见!你在做什么!等等……回过神来啊!」
工兵急忙跑到少女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室见停下脚步用空虚的眼神回头看向工兵:
「……你在做什么,樱坂?我正专注地看着人类智慧的结晶,烤面包加上吉士和鲔鱼——这组合是想要诱惑死我吗?啊……四溢的香气……等等我,我马上把你抢回来。」
响起一声沉重的金属音。工兵怯怯地低头,发现少女的右手拿着出鞘的螺丝起子。等等,拿出那个是想要做什么?
室见的双眼凶狠地眯起。
她反手拿着螺丝起子。
身体微微前倾。
带着下定决心的表情。
「突击!」
「等等!」
工兵拿起公文包用力地砸向飞奔而出的室见的头。她压着后脑杓蹲下身子,眼角泛泪地瞪着工兵:
「你做什么啊!很痛啊!」
「那是我的台词吧!怎么?正中午就想要打劫路人是吗?会被逮捕喔!」
「那又是另外一种乐趣——」
「不是讲得潇洒就好啊!」
这个人实在是有够胡来!平常的个性就已经有瑕疵了,只要一扯到鲔鱼,就连最底限的理智也会丧失!是谁养出这个野生儿童的啊!
「总之……!快走吧!那边有餐厅!」
「我不要!我想要那个人的汉堡!我想要吃那个!」
「喂!快点放开路灯!你……喔喔!」
工兵抓起闹脾气的室见的脖颈子,不顾四周刺人的视线,佯装平静的模样快步走向餐厅。
——数分钟后。
「请不要那么生气嘛,下次来再买就好了啊。」
工兵用无奈的口气安抚室见。
他们坐在面向马路的窗边,虽然是午餐时间,但店内并不拥挤。身穿侍酒师围裙的店员优雅地穿梭在以红砖和白灰墙点缀的大厅中。或许是因为客单价高,周围的客人都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息。
「室见,你看!看看菜单吧!要不要吃鲔鱼奶油意大利面?」
室见鼓着脸颊撇向一边。看来是真的很想尝尝那个鲔鱼堡,面露不悦地襟声不语。
……相是,那鲔鱼堡大概是业平产业入口门厅卖的吧?就是服务台后方疑似会谈处的地方的咖啡摊,如果现在为了买鲔鱼堡而特地回去,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万一碰巧遇上客户负责人那位名为桥本的女子,事情可就难以收拾了。室见应该也能理解这点吧,但是现在的室见就只像个要糖吃的小孩,都着嘴摆荡着双脚。
……真是的,哪来的小鬼啊。
工兵束手无策地先叫了店员点菜,鲔鱼奶油意大利面和戈根索拉奶酪口味的意大利马铃薯饺子,并点了冰咖啡当附餐。
工兵点完菜后重新面向室见,发现她带着不悦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啊……最近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变得有点没礼貌啊?」
「没礼貌?」
工兵眨眨眼,皱着眉头仿佛感到意外般摇摇头:
「你在说什么啊?室见。我怎么可能对你没礼貌呢?正因为我尊敬你,才不会做表面工夫,用最真实的一面来对待你啊。我对其他人才不会用这种态度呢。」
「是……是这样吗?」
「当然。难道你会错以为,虚伪的礼貌和语句的修辞才是对方的真心吗?我认为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我才不会错看呢!我早就知道,你毫不掩饰地说出真心话是对我的尊敬!」
「那请你不要动不动就为我的言行举止惊慌失措。你尽管放开心胸地面对我就好。」
「放开心胸!」
「就算觉得被刻薄对待,那也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错觉!」
「所以请你乖乖地等待料理送来吧。」
「我知道了!」
室见精神饱满地回应,端正好坐姿。刚才的不开心已经烟消云散,开始带着满怀期待的表情看着厨房。
……嗯,大概可以掌握到和这个人的相处模式了。
只要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就可以了。我是你的同伴喔,我没有敌视你喔。就算是谎言也罢,只要坚持这些主张,她的防备就会以惊人的速度卸除,接受自己,只剩下与外表相符的天真烂漫,甚至让人感到担心的纯洁无垢本性。
大部分的人在起初被拒绝过一次之后就会放弃与她沟通,认为她是个难以接近的对象。但是自己却偶然地闯入她的世界,只为了让这个蛮横的上司对自己另眼相待,义无反顾地与室见不断交流。
结果就造成现在的相处模式。以上司与部下之间的关系而言,工兵不知道这样是否恰当。但是不管怎么说,一边争执一边度过修罗场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所以——
正因为如此。
那时候室见露出的表情,代表什么呢?
说明会刚开始的时候,看到JT&W集团的瞬间,她露出的表情。那是仿佛拒绝一切的冷酷表情。
有如——四月初,第一次见到室见的时候那样——
「啊,累死人了!累死人了!」
店里响起大嗓门的声音。
工兵一回头就看见西装集团进入大厅,他们发出嘈杂的脚步声,开朗地聊天。
「真是的……受不了这种湿湿黏黏的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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