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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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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好,”钟氏眼泪断线一般掉落,“我要老爷日日陪着我,夜夜陪着我。”

“太太,”孟老爹叹气道“我要忙公务呢。礼部事务繁多,很耗心力,我精力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太体恤我吧。”

抚慰半晌,孟老爹终是掰开妻子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命刘妈妈“扶太太进去歇息”,自己转身出屋,命人备马车,还是去了平北侯府。

舞女!宝贝女儿才怀了孩子,这臭小子敢往家带舞女!我悠儿不知怎样伤心呢。孟老爹杀气腾腾的,要寻不争气没出息的女婿算账。

待到了平北侯府,被管事殷勤迎了进去。到了厅堂,灯光下只见悠然坐在一张玫瑰椅上,神情有些呆傻;张并立在她身边,面沉似水;孟老爹心如刀绞,趋上前去柔声安慰“乖女儿,莫多想,有爹呢。”

悠然神色有些奇怪,好像在梦游一般,看到父亲也不打招呼,只伸出冰凉的小手,拉住老爹,“爹爹,她的样子,真是很吓人,您过来看看。”

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丈夫,悠然又回到方才令她呆傻掉的房间中。

房间分里外两间。中间挂着一副密制的珠帘,坐在里面能清楚看到外间,外间却看不到里间。

老爹被女儿的神色吓住,跟着她的眼光向外间看去,一时间,也呆傻了。

外间上首桌子边坐着杭嬷嬷,下首站着一个黄衣女子。这黄衣女子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生得,竟几乎跟悠然一模一样。

悠然和张并不是第一回见这黄衣女子,倒还镇静;孟老爹已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几乎叫了出来。

杭嬷嬷声音很是温柔动听,“姑娘还是说了实话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世人长相相似是有的,但像这风尘女子,和夫人竟是一模一样,这便不同寻常了。

黄衣女子嫣然一笑,娇媚道“方才奴已说过十遍了,奴是幼时便被卖了,父母家人,委实记不起来。”她这一笑,给人的感觉是媚,很媚,媚得入骨,风尘味道真是很浓很浓。

孟老爹毛骨悚然。怪不得张并要开口把这舞女要回来。这般相像的女子沦落风尘,真是大大的不妙。

“姑娘可是姓黄?”杭嬷嬷问得十分客气。

“我只是爱穿黄衣罢了,”黄衣女子巧笑,“至于姓什么,我哪里知道。只知道自己艺名便叫做夜莺。”

这名唤夜莺的黄衣女子,跟悠然差不多高低,眉眼五官极像,只是气质截然不同,悠然是明净散朗,黄衣女子则是娇媚入骨,更隐隐有之色。

杭嬷嬷久居宫中,见过的各色宫中妃嫔美人多了,却没见过风尘女子,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无奈时,却听黄衣女子媚声道“嬷嬷,今夜是命奴服侍侯爷么?”说话时眼波流转,极是勾人心魄。

到了这侯府,便被扔进浴桶中好一通洗刷,“把脂粉全部洗掉!”威严的男子声音命令着,难不成,这侯爷只喜欢素颜女子?

自己素颜也不差的,黄衣女子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不是凭这副好相貌,能过得这般顺风顺水么。

“奴定会好好服侍侯爷,”夜莺吃吃笑道“爷要怎样,便怎样。”

杭嬷嬷哪听过这样的话,脸红了起来,直想骂句“!”却惮于形势,并不敢开口。若这夜莺真跟夫人有甚瓜葛,唉。

这边杭嬷嬷问不出黄衣女子来历,深为苦恼。那边孟家父女、张并面面相觑,也是不得要领。

“我本是看她跟悠然有些相像,想带回府中,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也算一件功德。”张并闷闷不乐,本是一番好意,这舞女好歹跟妻子生得有些相像,不忍她沦落风尘,“谁知回府后她洗掉脂粉,把我吓住了。”

张并先是自己呆看许久,直待黄衣女子贴上来纠缠才觉醒,忙拉了悠然来看。

半路却想起这黄衣女子来得奇怪,千万不能被她知道实情,不能被她看见悠然。便命杭嬷嬷布置起来,和悠然在里间观望。

这一观望,原来神气活现的悠然便呆傻了。

“找个庄户人家,把她嫁了。”三人都曾这么想过。仔细想想却是不可行。

这夜莺十指纤纤,明显是吃惯穿惯的,又一副相,如何甘于做个村妇?

若说嫁个殷实人家,哪个殷实人家肯娶这样的人做正妻,除非是做妾了。若她真和悠然有些渊源,她做了妾,总不是光彩事。

更怕,这黄衣女子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若是背后有人想跟平北侯府过不去?

无论如何,这跟悠然长相一模一样的风尘女子,实在太刺眼了。

“怎么遮住这个女人?”三人都头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念子懆懆,视我迈迈”出自《诗经?小雅?白华》,《白华》是一首怨诗。

懆(cǎo)懆,忧虑不安。迈迈,犹“蔑蔑”,轻慢貌。一个是思念心上人,忧虑不安;一个态度反转而轻蔑。果真是一个人太爱另一个人,便会受到轻视?

爱自己,多爱自己。

今天真早!哈哈。自从前天早上北京下雨,一直觉得自己好似感冒了,今晚早早的睡觉去。亲们也要早睡啊,天慢慢冷了,适合早睡。

109中心藏之

“我这阵子本来就变笨了;”悠然怀中抱着个小巧的红玉手炉;口中抱怨道,“再遇上她,更没主意。我不管了;爹爹和夫君想办法。”深秋了;真是冷,这大晚上的;还是早早上床睡觉是正经。

难题,让男人解决去。

孟赉见悠然面有倦色;一迭连声道“快歇息去;快歇息去!”

悠然回了内室,张并跟着进来;追问“有没有不舒服?”妻子变笨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旁的事。

“没有啊。”悠然很是满足;自己没有孕吐,胃口好得很。能吃是福气啊。见丈夫一脸不放心,一脸不相信,想了想,说“就是有时候,很想发脾气,尤其想对你发脾气。”

想发脾气?可是,她近来待自己极好,极温柔,张并懵懂不解。

“看你这么累,又舍不得。”悠然叹口气。这是全职家庭主妇的悲哀吗,其实家务也很烦很耗精力,可是总感觉没工作似的,等到在外打拼的丈夫回了家,似乎只有悉心侍侯的份。

不只这个时代的女人如此,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天朝,如果女性做了全职家庭主妇,一样是没保险没保障,一旦丈夫变心,财产、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法律不保护,没办法。

“傻丫头,”张并心中感动,“往后若想发脾气,便狠狠打我好了,莫舍不得。”

安置好了妻子,张并回到厅堂,见岳父沉着脸坐在官帽椅上,连茶也不喝,只瞪着自己。不由得心虚起来,上前陪不是,“都是我虑事不周,累岳父忧心了。”大晚上的,听到消息便赶过来,还不是怕闺女吃亏。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男子,岳父这样爱管事,定会心中不悦,甚至会面上表露不满;张并却不会。他从小缺乏家人关爱,孟赉的管束也好,黄馨的啰嗦也好,全部甘之若饴。

“这样事体,为何要让悠儿知晓?”孟赉板着脸训女婿,“便该瞒着她处置了。”

张并低头认错“岳父教训的是”,只是自己带回舞女的事不少人知道,若瞒着悠然,还不知她会不会瞎想。倒不如实情告诉她。

孟赉见张并态度恭顺,心中气顺了些,两人细细商议了,决定还是先把这黄衣女子密密看管起来,“看人如何发招吧”,孟赉叹道。这背后不知有什么人,有什么居心。

接下来的时日,杭嬷嬷忙碌起来,命人日日盯紧黄衣女子,细细观察她言行,总想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些端倪来。

看来看去,这只是个容貌艳丽的、没头没脑的风尘女子,徒有一副好躯壳而已。

这黄衣女子,是在中山侯邓家宴饮时遇到的。中山侯邓家,便是常山长公主的夫家。常山长公主一向圆滑,稳健,虽是从小受先帝宠爱,却从不轻易与人结怨,从不轻易得罪人;邓家原是跟随孝武皇帝起兵的大将,靖难功臣,家族中如今虽无出类拔萃的人才,却也在朝中颇有根基,族人大都老实厚道,并无趾高气扬之人。且,跟孟家,跟张并,无仇无怨。

悠然对黄馨,从来只说好事,不说坏事。明知道自己这娘亲没什么见识没什么本事,也不指望她出什么主意,只哄着她开开心心过日子就行了。这回张并带舞女回家的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带回的黄衣女子跟悠然长相极为相似的事,却是秘密;所有的秘密,悠然必会瞒着黄馨。悠然本怕黄馨大惊小怪的担心,谁知黄馨还是笑咪咪,“哪有人能跟我闺女比?”

得,这还真是,对自己的孩子无比有信心呀。悠然服了。

水冰心和张憇一起来看过悠然,吞吞吐吐的劝“世事大多如此”,张憇这不学无术的,还发了回感概,“人生不如意事,十常□”,自己这异常神勇的堂哥,竟也是个喜爱美色的!

“阿憇,怎么变得有学问了?”悠然啧啧称奇,虚心请教水冰心这个深奥的问题。最后当然少不了被张甜心恼羞成怒的蹂躏一番。

“你还真淡定,”张甜心面孔红苹果似的,圆润光滑,容光焕发,整个人生机勃勃,“要换了我家有这事,哼,抓住安公子打个半死!”

悠然披着件石青刻丝银鼠披风,抱着个小手炉,懒洋洋坐在温暖如春的厅堂中,看着气势万千的张甜心,含笑不语。唉,你家安公子,能被你打个半死;我家这个,用尽全身力气打他,都打不疼呀。

这两位好朋友,都有几分侠气,都是几分真性情。如今过得都顺心:“玉人”钟煓醉心于维持京城治安,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回家后只和妻儿温存,从不招惹闲花野草;安公子跟他爹安大人一样,为人有些狂放不羁,属技术型人才,跟他爹一样敬重妻室。

水冰心和张憇来时满心忧虑,走时已是一身轻松:你看阿悠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就是胸有成竹。这小丫头鬼着呢,吃不了亏。

水冰心从平北侯府出来后,直接回了吉安侯府。她是婆婆宽厚,想出门不难,也不以为意;张憇却是继室婆婆严厉,好容易出来一趟,趁便回了娘家。

武氏见了宝贝闺女,心中欢喜,笑骂道“怎一个人回来了?也不带上宝哥儿?”张甜心的儿子,小儿便叫做宝哥儿。

“出门看阿悠的,带他干嘛啊?”张甜心撇撇嘴。她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每日被拘在家里服侍婆婆,侍弄孩子,早烦了。

武氏心中一沉,微笑道“平北侯夫人怎样?你们自小要好,她遇到了事,你可要好生劝解她。”京中传言,平北侯宴饮时看上一名舞女,讨回府后侯夫人不喜,夫妇二人为此,很是生了一场气。

“她呀,高高兴兴的,任事没有。”张甜心笑道“安心养胎呢。”

母女二人久未见面,絮絮说了无数话,直到天快黑时安公子亲自来接,武氏才依依不舍放了女儿家去。

临走,武氏想交待女儿女婿常带外孙回来,却是转念一想,女儿家那个婆婆古板严厉,常说出嫁女不便常回娘家,只好罢了。

待张钊回府后,听到女儿刚走,愣了愣,“这般不巧。”父女二人,也是有日子没见了。

武氏少不了又对丈夫唠叨起安夫人的不是“管束儿媳太也严厉”,张钊叹口气,“女儿嫁了,便是安家的人了,咱们也无计可施。”

抚慰好妻子,张钊沉下脸,想起心事。阿并近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三追问他只说似是有人暗中要害他,要害悠然,却不说是何事。难不成,和他带回的舞女有关?可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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