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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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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段爷的核桃脸被烫平,忍不住嘿嘿嘿地笑;想当初,我是手拿的你不吃;看今朝,偏偏要吃我脚夹的!于是像纺棉花的拖着官腔:“你也有今天啦——说吧,咋个赎法——”
赛当那伸出三个指头:“便宜给你,就赌垮的石头——三千万。段爷,我也想活啊?”
段爷吓得一大跳,“你当我是牙膏——属挤的!我最多给你‘一个指头’,连别墅带老婆还给我;不然你就去求雨,天上会掉银子的?”
之前,段爷只能算他的只夜壶,想尿,朝里面灌一泡;忘记了,就塞在床底下。现在老东西反了,竟变成有“爱死病”的“夜壶”,中看不敢用,多看几眼还要憋死你!妈的,人穷狗也欺!于是心哭脸笑的:“段爷,救人一命胜登七级浮屠,就当您是做善事,咋样?现在您要赛当那圆——他不敢瘪;要他求饶——他马上下跪,惨咧!”
“笑话!想当初有人吞下赎别墅的银票,为哪样不想到做善事?这些话都是我当初说的,想不到你竟学得一字不漏?”说这话时,段爷一幅舍我其谁的样子,接着起身端茶送客:“我的价开满了,多一分不给。你可以走了!”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这两栋别墅藏在著名的曼德勒山,那里风景优美,有着不凡的人文景观,是不可多得的避暑胜地;其占据珍稀的旅游资源,潜力不可估量,可以说两栋别墅闭着眼睛要卖五千万。至于债主不急于封楼,大佬们明知暴利不敢买,这都是有原因的——佤城的奈枝司令经常求慕云看病,害怕为别墅惹下大祸,落个人财两空;另外段爷在佤城富豪中放风,没有他点头,谁敢买别墅他跟谁人死楼亡!
暴富的当天段爷就急着要去赎别墅,慕云极力拦住。果然如其所料,赛当那今天自投罗网。现在就像车到半山腰爆胎,碰见段爷坐着卖打气筒,价钱高得掉帽,你不买还不行。
后有催命的债主,前有段爷不放他活路;一听赶他走,赛当那绝望了,一把揪住段爷领口:“老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掐住我的颈子朝死里整,你也要陪着一起‘上路’!”
“住手!”慕云一脸冰霜缓步下楼,“他是亿万富翁,你要清楚自己是哪样身份。今天打开窗户说亮话,在佤城你休想卖出两栋别墅;另外,当时抵押仅百万,一千万的赎金只多不少。你若用死吓唬人,段爷就成全你,马上找奈枝将军,告你吞掉他一千万赎楼金!现在银票的存根已经找到,不以诈骗罪抓你进监狱就是做善事。”
一席话如寒刃直逼赛当那的命门,他当即变成夹尾巴狗,掉头灰溜溜地出门。他再也不敢闹下去了,不然那中国佬整他是一套套的,赎金一分要不到,还要抓他坐牢。可是按段爷说的数目成交,他马上与沿街的乞丐竞争,晚上与狗打架争窝睡,要佤城人活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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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2)
一路上赛当那惶惶如丧家之犬,脑袋里一团乱蔴。突然听到有人叫喊,抬头一看是敏顿,站在路口朝他招手:“赛老板,我在太阳下等你几个小时呢,特地请你去喝酒的。”
赛当那一脸沮丧,指着身上的波索苦笑:“我已经五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一身臭汗,哪有心情喝酒嘛?现在倒是想喝药。”
敏顿上前拉着他就走,“不就是一千八百万的高利贷?这事包在我身上。”
赛当那本来心情就糟,像不认识的将敏顿上下打量一番——擦着摩丝的小分头梳得油光水滑,飘逸浓郁的外国香水味;棕黑的脸上架着金丝太阳镜,身穿高档丝质天蓝色短褂、日本精棉红格波索。妈的,一套好好的高档衣服,穿在他身上咋个像偷来的!
于是索然无味地说:“你咋个摇身就变成大佬了?当真发了横财?”
“走吧,别站在街上像卖槟榔的,我正想帮你呢!”敏顿递过一支古巴雪茄。赛当那接过用鼻子嗅了一下——真货!这该不是做梦吧?
两人走进金碧辉煌的“小明山大酒店”。敏顿叼着雪茄对服务生颐指气使的。带到预订的包房,服务生推开镀金把手的磨花玻璃门,里面散发淡雅的幽香;嵌金镶玉的红木桌摆着山珍海味,高脚酒杯斟满玫瑰色的“人头马”。望着墙壁装潢的睡美人、裸浴、田园风光等西洋油画,赛当那借题悲凉长叹:“唉,真漂亮,咱屁股还没这洋女人的脸白。”
“别看了,看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敏顿举杯敬酒:“今天是赛老板给我机会,以前我们联手没整垮中国佬,导致今日后患无穷;我发誓帮你度过这次难关,并联手讨回公道。”
“谈何容易哟……”赛当那心中好生凄凉,举杯一饮而尽,不由得眼圈泛红。谁都知道他赛当那是够难缠的,从来是人家吃他的亏,哪有他上别人的当?唯独这次吃中国佬的药,一跤摔得他满地找牙。唉,真个是骗你个口服心服!中国佬知道只有债主他惹不起,这些放贷的背后都有枪杆子撑腰,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亡命徒;于是趁他借下千万高利贷,一旦坐在火山口,就跑来与他赌石断生死!
想到这里,赛当那黯然神伤,擦了下唇须说:“如果明天还不出钱,债主不仅要封楼,还要抓我去坐土牢;就算侥幸还清债,我也穷得只有回场口当屎壳郎,到头来横竖是个死。段爷是不会放我一马的……谢谢兄弟为我饯行……”
“妈的,咋个这么冷啦!”敏顿悚然变色,起身给他斟酒,“没有这么严重吧赛老板?我得到消息特地赶来,你说这话把你兄弟放在哪里?”
“你能帮我哪样忙嘛?”赛当那心烦意乱的,哪有心情与他抠痒玩;妈的个锤子,吃了几天饱饭就当着我的面打嗝,谁不清楚谁呀!
敏顿瞅着他轻蔑的笑,心想你是狗眼看人低!抿了口酒说:“赛老板认为我是小人,背不动你过河,是这个意思吧?以为我当过芦医生的马仔,就小看我了?”望他嘿嘿阴笑。
赛当那苦着脸争辩:“我不是这个意思嘛!现在我心里像油煎,你不要拿我开心玩嘛?”
看他急成苦瓜脸,敏顿咚地放下酒杯,大义凛然地说:“喝酒图个乐趣,哪有活人被尿胀死的!明天你下请柬召集赌石界的大佬,同时叫芦医生和段爷到场,当众拍卖两栋别墅,来个四两拨千斤,事情不就解决了!”
赛当那眼睛一亮,当真是个好办法,他怎么没想到?继而犯愁,“可是,万一段爷和中国佬来捣乱呢?佤城的大佬多数是华侨,如果他们怕得罪老乡,别墅拍不起价呢?”
“在商言商,商场无父子,华侨就例外?我也是华侨呀,帮你抬庄垫砖,把价码步步朝上顶!连我都不怕死,你赛老板还怕他们放狗咬人不成?”敏顿大包大揽,一口将酒干了,“卖出二千万你就死里逃生,就算他们都不要,也死不了人——我帮你扛了!”
赛当那吓得一跳,“你哪来这么多钱嘛?”莫非这家伙说梦话?看他一本正经救人于水火的样子,赛当那半信半疑,“兄弟,你玩的哪样把戏嘛?我在上刀山过火海,半路你把梯子一抽——掉下来摔死的是你还是我?!”
 。。

鹿死谁手(3)
“笑话!我再也不是人家看不起的马仔了!至于我在哪里发财,你不用问,认为我是小人得志也好,是偷的抢的也罢,不怕得的!重要的是我能够帮你逃过这次劫难!”敏顿气盛得很,“今天,我要用这桌酒席跟你说话……”手朝玻璃门外一招:“伙计——结账!”
服务生应声拿着账单进来,指着桌上的菜盘逐一对账,“熊掌、鱼翅、燕窝……共计十万缅币。”赛当那听得目瞪口呆,就这几盘菜贵得他不敢相信,吃了半天还没吃出个名堂!
敏顿学着老板的姿势在账单上签字,“记在我账上。”笔指着对服务生说:“你告诉这位先生,本老板住的哪样房间。”
服务生微微一笑,“这还用问?就在本酒店318豪华套间。”收起账单准备撤席。
“等等!”赛当那叫服务生把残菜留下,抱起燕窝汤呼呼啦啦一气喝光,“妈的这贵,像吃人肉宴席的!”现在他胃口大增,拿起筷子朝桌上一杵:“喝酒喝酒!就这架式,我没法不相信!明天有你垫砖,两栋别墅我要卖六千万!”捋起袖子给敏顿斟酒,“现在穷人不说富话,我连根钱毛都被婆娘拔走,明天租场子的费用还得向你借。”
“这不用你操心,”敏顿用纸巾一擤鼻子,“酒店有我的专用账户,马上帮你预订场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刚才懒动筷子,像菜里下了毒药;现在吃相实在难看,恨不得像狗舔盘子的,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酒菜吃个精光。
待赛当那歇气的功夫,敏顿凑在他耳边诡秘地说:“拍卖别墅是小事,关键有笔赚钱的大生意,非你联手不可……”于是悄声将计谋讲出。
赛当那手中的筷子差点吓掉,眼睛一下变得晶亮:“算你找对了人!能报仇发财,只有憨包才不干呢!”喊服务生加酒添菜。
两人一拍即合,兴奋得满面红光;接着转动着眼睛筹谋,不知不觉谈到夜幕降临。
敏顿起身说:“赛老板抓紧时间准备,明早我们在赌石场见面。”
赛当那撩起波索使劲一抹油嘴:“老子一旦逃过劫难,就喝他师徒俩的血!”说罢筷子朝桌上一甩:“走——”
两人在酒店门口分手。望着赛当那潦倒的身影,敏顿心中窃喜,转身回去向阿香邀功。
想当初,阿香说要带他一起去佤城,他一听高兴得差点闭过气,像他这种浑身黑得仅屁股有点白的丑货,成天陪伴个罂粟花样的美人,那感觉飘飘欲仙,就像在云里雾里;莫非牛魔王娶了铁扇公主,艳福不浅呢!由此,他对芦医生怎么也想不通,爱情涩情一个样,有千钟风情的美女投怀送抱,你还玩高雅不上床疯,倒像捉迷藏的比性坚韧,谁受得了这种折磨嘛!这下玩得花谢、阳萎的,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以前他看阿香一眼就心惊肉跳,她身材性感、美轮美奂,像山崖傲然开放的罂粟花,刁蛮灵性馨香迷人;其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疑是花妖面世。现在天赐良机,阿香成了与色狼相伴的羔羊,口边美味使他邪念膨胀!哪个女人不怀春,她正是春情勃发的年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一旦擦出火花就如干柴烈火;万一不从,他就霸王硬上弓把她睡了,强占她一辈子!他敏顿不是吃素的和尚,要不择手段把阿香弄到手!
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从孟芒镇开车到佤城,阿香冷艳孤傲,面如寒霜。他几次挑逗,被她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言语不多而锋利,表情冷漠极具威慑力,几番软钉子扎得他胆寒。他深知她的厉害,但是要他死掉花心,除非阉了他!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这次他变了种方式,尽量讨她的欢喜,用一腔热血来融化她心中的坚冰。
来到阿香的房间,敏顿按响门铃。跨进门敏顿愣住,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钩魂摄魄的背影——阿香端着茶盅凭窗临风,凝视佤城夜色;刚沐浴过的乌发垂至腰际,经晚风轻抚,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白底蓝花的丝绸晚装,配之魔鬼般的身材,在落地台灯金色的光晕下,显得超凡脱俗、韵味高雅。敏顿木礅礅地看得眼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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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4)
见半天没有动静,阿香转过身抿着茶瞅了他一眼,放下茶盅说:“坐吧。”
敏顿缓过神来,兴致勃勃地盘腿坐在沙发,将与赛当那会面的经过讲了一遍;余兴未了,摸出雪茄点燃,边抽烟边搓脚;从鼻孔里抠出“螺丝肉”,搓成团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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