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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2003-2008合集-第1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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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厅里面就大吐特吐,北京的那位刘董才答应他们把陈重先送回家。

他们把陈重递到江玉的手上,就立即告辞了,江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他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勉强支撑起陈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卧室里面拖动。男人喝醉了身体是那样沉重,江玉只拖动了一半距离,就陪着陈重软倒在地板上,重重地大口喘气。

陈重昂贵的衬衣上沾满了酒渍,嘴里吐出熏人喉咙酒气,仰面躺在地板上,是江玉看见他最不堪入目的一次丑态毕露。不知为什么,江玉心中却忽然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的男人的真实样子。

不再是衣冠楚楚,不再是永远迷人的姿态端重,而是仰面朝天随地乱躺,不知丑陋为何物的醉后俗人。

抱着陈重一寸一寸挪到床上,帮他除去皱成一团的衣衫。去解陈重皮带的时候,陈重的手挥打过来,打在江玉的手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陈重嘴里喃喃地说:‘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男人。’

江玉愣住了一下,又去解他的皮带:‘别闹了,我是玉儿。’

陈重又一巴掌挥过来,打得江玉狠狠疼了一下:‘滚,我老婆才是玉儿,你他妈一个臭小姐,再敢说你叫玉儿,老子今天把这破歌厅砸了。’他艰难地翻动身子,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口里胡乱地叫:‘小……李,把小姐们的台费结账,先送我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快点。’

眼泪一瞬间冲出了江玉的眼眶。

江玉跪落在地上,把陈重紧紧抱在怀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不把他从双臂中放开:‘陈重,我真的是玉儿,你已经回家了。’

脸贴在陈重的背上,眼泪大片大片打湿他的肩膀,这是自己男人的肩膀,无论怎样的力量,都不可以从自己的生命中夺去。

陈重大口呕吐出来,重重的酒气在卧室里弥漫开来,江玉没有觉得难以忍受,如果这个男人是臭的,她会把这份臭当成快乐。用力拖开陈重的身体,平常他很爱干净,现在他醉了,江玉宁肯自己弄脏一些,也要让他尽量不被那片吐出的污渍弄脏更多。

江玉去拿了毛巾,沾着水一点一点擦干净陈重,再用尽全力把陈重再弄到床上。一床薄香扑面的被褥,一个臭气冲天的男人,家庭的定义应该是包含着很多种味道,幸福就是把所有这些味道快乐地混合在一起。

陈重沉沉地睡去了。

拖干净地板,冲干净身体,江玉爬去床头,手指顺着陈重的眉毛轻轻抚摸,摸了一遍一遍,怎么都摸不够。陈重的身体扭动了一下,江玉连忙把手挪开,怕把他从熟睡中惊醒。醉后的男人是脆弱的,无论他酒醉前怎样坚强。

悄悄走去把窗户打开一扇,窗外夜雨已经停了,吹进卧室里的风,带着一丝微微的清凉,夹着一缕初夏木叶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酒气,把整个房间洗刷得平和而清宁。

江玉回过头,看着淡淡灯光下酣然沉睡的陈重,不知道心中是甜蜜还是酸楚。

手背上刚才被陈重打的那两下,现在仍隐隐疼着,心却甜蜜着,因为他酒后的真情。可是又有一缕看不见的酸楚,也在这片刻的甜蜜中悄然升起。

自己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从结婚的第一天就从来没想过背叛对他的爱情。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失控,小风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眼前,自己糊里糊涂被他抱上了只应该出现在春梦里的大床。

遇见那个自称叫秦守的神秘卦者,更不知道究竟是命中的贵人还是冥冥中的灾祸。

这一切,真是因为莹莹在作怪的原因吧,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再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同样也是再纠缠在自己的生命里。陈重身下的被褥里,埋着卦者摆下的阵型。希望那阵型真的会生效,把这一切的纠缠全部解开。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生命中神秘的未知世界。

望着那无尽的深处,有时候江玉用尽了全力去想像,却发现无论她多努力,她甚至想像不出来任何一丝清晰的轨迹。

这就是是生命的真相吗?天上的诸神群佛们,你们加进人生里的所有元素,为什么会有一种叫未知的元素呢?你们让我相信什么都可以,只要赐给我要求的幸福。无论你是什么神,或者什么佛……

江玉虔诚地祈祷。

身后传来陈重的声音:‘水,给我一杯水。’

江玉连忙去倒,试好了水温,递进陈重手里,陈重一口气喝完,江玉轻声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陈重迷惑地四下望望:‘我怎么回来的?’

‘公司的李经理送你回来的。’江玉把水杯放去一旁,心疼地问:‘去唱歌就唱歌,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吐了满身都是。’

陈重挣扎着坐起来:‘一定很臭吧,我去洗个澡。’

江玉阻拦住他,把脸贴他的胸口:‘一点都不臭,睡一觉再洗,我看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站好。’

陈重靠在床头,轻轻摩挲江玉的肩头:‘没办法,那个刘董,进了歌厅就犯狂,又是玩游戏,又是看真人表演,我真顶他不住,不把自己灌醉,都没办法摆脱出来。真想不通,他堂堂一个董事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自重。’

江玉说:‘我才不管他是怎样的,只要我的老公知道自重就好。’

陈重无奈的苦笑:‘玉儿,你别不开心,我是没办法。如果有任何理由拒绝,我都不会去叫小姐的。而且,即使陪别人一起叫了,我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江玉抬起目光,小心地望着陈重:‘你是不是从心底里,对小姐很厌恶?’

陈重摇摇头:‘也不是吧,我只是觉得,我和她们无法沟通。’

江玉问:‘对我呢?我曾经做过近两年的小姐,你会不会很看不起?’

陈重为难地叫:‘玉儿……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成一个小姐看过。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

‘我并不是……’江玉望着陈重的眼睛:‘但是我保证,今后我会永远为你去做一个好女人,你相信我吗?’

陈重温柔地笑:‘我当然相信,对自己的老婆,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一个做过两年小姐,仍然能坚持自己是处女的女孩,比任何一个出身干净的女孩都值得男人珍惜。’

江玉用力克制着,想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一滴泪忍不住从腮边滚下,落在陈重的胸口上,跟着又是一滴。

陈重说:‘你的好,是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江玉问:‘告诉我,如果你去找到我,我已经不是处女呢?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做过这种准备。如果你已经不是处女,我同样会要你。因为那有我的责任。我从来都不会推卸责任。’陈重迟疑了一下,对江玉说:‘我第一次和莹莹**,她并不是处女,但是我同样爱她,一直没有褪色,那是因为爱本身,和处女无关。’

这是婚后陈重第一次主动提起莹莹,提起他们之间的爱情。

江玉小心地问:‘你现在……每天还在想她吗?’

‘经常会想。’陈重问:‘玉儿,你会不会去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醋?



江玉说:‘莹莹死了吗?没有,她活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重很久没有说话,手在床头的小柜上摸来摸去,江玉帮他把烟拿过来,再帮他把香烟点燃,轻声说:‘你别难受,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男人,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委屈。’

‘也许吧。’一股淡淡地烟雾从陈重口中呼出,缥缈着升起来。他望着江玉的眼睛:‘其实我很惭愧,心里一直驱不散莹莹的影子。每次我们**,总觉得她就在旁边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力量都失去了。’

‘陈重……其实,我很知足了。’

‘不。’陈重说:‘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们不是在苟合。莹莹走了,是你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我仍那样放不下她,是对不起你。’

‘不用……陈重,我说真的。’

陈重把江玉拥在怀中:‘玉儿,在北京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找你回来,因为想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变得美好幸福,那不是在伤害谁。如果莹莹爱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快乐起来。所以,我一定要快乐。’

江玉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陈重,我听有人说过,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但当他开始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我现在也愿意听。’

江玉说:‘听王涛说,凶手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常说人死应该入土为安,我们能不能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方便我也可以去做一些祭奠。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尊重,我很想常常去看看她。’

陈重说:‘在北京的时候,和王涛通电话,他也这样说起过。我想通了,天网恢恢,凶手早晚会得到惩罚。等莹莹的周年祭,就把她的骨灰安葬。谢谢你玉儿,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玉兴奋得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轻轻打了一下陈重:‘你又和我说谢谢。’

陈重捧起江玉的脸,久久地望着她:‘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清澈的情意:‘我会好好珍惜你,就像从前珍惜莹莹那样。这些天在北京,我更多的在想你,而不是想起莹莹。因为她已经离开了,现在你才更需要我的爱。’

江玉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渐渐看不清陈重认真的表情,满天的神佛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祈祷,这一瞬间降下了福祉。

‘其实,我只想一心得到你的爱,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会的玉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给你。’

陈重推开了江玉,从床上跳下去,脚步踉跄了一下,江玉忙上去扶着他:‘你干什么?想去洗手间吗?’

‘不。’陈重摇摇头:‘我要去洗澡,然后和你**。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好好跟你**,那么久,我一次都没能让你快乐。’

江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很快乐啊。’

陈重微微地笑:‘我保证,以后你会更快乐,因为我真的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就算莹莹真的在旁边看着,我也会好好地和你**,因为,我也希望自己能快乐起来。’

一直在旁边侍候着陈重,怕他酒后无力,会一头栽到在地上。可是他好像真的清醒了过来,嘴里吹着轻快的口哨,在淋浴下挟意地冲洗。

雄浑的**在水中健硕地晃动,似乎充满了让人期待的惊喜。江玉的心隐隐地慌乱着,一切真的都再改变吗,如果它恢复正常,那真是自己把全部的幸福都占尽了。

陈重笑着问:‘看什么?我有种感觉,今晚,**充满了力量。’

他的手抓着**,得意地冲江玉摆动了几下。江玉忽然有些害羞:‘我去铺床。’

抛下陈重嘿嘿的笑声,江玉回到卧室,整了整床单,望着那看不见的红绫黄纸,默默地倾诉着感谢。心怦怦跳着等陈重进来,好像突然回到第一次和陈重**前的时刻,一切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迷乱般的兴奋。

陈重微笑着踏进了房间,江玉站在床边,脸色红润的等他。

‘你好像在祈祷?’

江玉说:‘是的,我求上天让你,能好起来。’

陈重抱起江玉,把她轻轻压在床上:‘我只信仰一种东西,那就是爱。别的我不信,神秘无稽的东西我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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