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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只小狗依赖主人手那般，心里突然很沉重，又想要推开她，如果因我，小桃也受了牵连，那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姐姐不就是如此么？

“我可怜的小姐，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小桃突然抱住我，哭着说道，然后将我拉拔起来，“走，小姐快走，娘娘让我们带小姐出宫，她在宫门接应。”

我可以出宫吗？我迷茫的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小桃的衣服，公主先换上”。春翠从身后的包袱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然后道。

我有些懵懂，但还是很乖的听她的话换上了衣服，然后春翠扶着我出去，我看了一眼小桃，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坚持着过去拉她。

我的身体太虚弱了，由于长时间的与外界间隔，无法说出任何语言，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小桃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小姐你先走，小桃在这里打点下，马上就走。”然后回头，在我床前清理衣物。

“娘娘说人多目标大，我们先走，小姐你放心吧，小桃不会有事。”春翠也在我耳边说着，扶着我继续朝门外走，“内外娘娘都打点好了，等会小姐上了马车，千万不要出声，不一会儿就能出宫了，娘娘说，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你。”

我点点头，嘴角荡漾开一抹笑容，由她扶着慢慢向前移动。

才出了淡影楼，面前突然火光大胜，无数禁卫军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端木羽，看着他黑面神一样的脸，我楞住了。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朕？不顾一切手段”。端木羽看着我，面色阴冷的说道，他抓住我的手臂，不停的摇晃，而我就像风中的落叶般，随着他的劲到左右摇晃，连基本的站立都不可以。

我大概，快要死了！我愤偾的看着他，咬牙切齿得说道，“及时是死，也要离你远一点。”说话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只是无力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死也要离开朕？”端木羽抽着气说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背弃朕，惟独你，不可以，即使是死，你也只能在朕身边”。

他狠决的话语似一把刀般剜在我的心里，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我好累好累，身子酸软无力，就要跌到地上去，小桃及时跑出来，接住了我，见我一副晕死的样子，连忙拍打我的脸，急切的哭喊道，“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别吓小桃啊！要是你死了小桃可怎么办啊？”

我便睁开眼睛朝她笑，笑得苍白，“傻丫头，我没事，没有离开皇宫，我怎么能死呢！死不了的。”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原来，有人这样爱着，是一件那么难受的事情。

“好，小姐，小桃带你走。”说罢，小桃抹了一把泪，竟然不顾端木羽的虎视眈眈，扶着我的身子就朝前走，端木羽诧异的看着小桃，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怎么在这个时候能支撑起这么大的能量，赶紧对左右吩咐道，“拦住她们。”

许多侍卫便都纠结在我们眼前，小桃将我的身子交给春翠，便去抢夺那侍卫手里拿的长矛，她力气小，即使拼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撼动那侍卫分毫。

“小桃，不要。”我赶紧叫她住手，这么做也是徒劳无功，小桃却是拼命去把侍卫赶开，好让出一条道，让我们过去，竟跟侍卫打了起来。

端木羽冷眼看着，这时，他竟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剑，我以为他是想威胁我，小桃却更先发现……

我只看见那剑没入了小桃的胸膛，即刻嘶吼一声，“小桃”。眼看着小桃的身体倒了下去，倒下去前，情真意切的喊了我一声，“小姐。”

“小桃”。我登时傻眼了，直接晕倒在春翠怀里。
166。人格分裂（8）
血，漫天的血，似瀑布一样向我袭来，那般鲜红的颜色，煞了我的眼……

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疼得无以复加。

只觉得唇边有温热的液体送入，轻抿了一口，微张开眼睛，竟然是姐姐，一勺一勺的将汤水喂进我的嘴里。

“小桃呢？”拼了命问出这几个字，却是暗哑得那么不分明，让人听不清。

“颜颜，你听我说”。姐姐并不急着告诉我小桃在哪里，只是急切的解释着，我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姐姐的声音才又响起，“她死了，我已经派人将她厚葬了。”

死了，竟然真的死了？心脏猛地一缩，吐出一口血来，眼泪直顺着脸颊往下流，啪嗒，啪嗒，滴在手心，冰冰的。

我的小桃，之前为我挡了一剑，索性她命大，没有死掉，我以为这次会跟上次一样，出现一次奇迹，谁知道……

好闷，真的好闷，心口闷得发慌，不知是疼还是苦，亦或是难受。“啊……”，我张大了嘴，努力想要叫出来，仿佛只要叫出来了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我再怎么努力，却吼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干吼着，吼出的只有气体，我却不想放弃，一直干吼着。

但是，心口的痛苦却没有因此得到一丝排解，我狼狈的擦着眼泪，眼眶怎么都是湿润的，不能擦干了去，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我一直擦着眼泪，一直干吼着。

“颜颜”。姐姐一把拥住我，把我抱得紧紧的，不让我维持这样的动作，她说，“你不要这样，小桃已经死了，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开心是不是？”

死啦！死啦！真的死啦！我呵呵笑着，边笑边擦着眼泪，加上不停的喘气，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我受不了这种痛苦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锤打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求求你不要让我痛了，我不想再痛了，永远都不想，宁愿麻木的好，死掉的是我才好。

“颜颜，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姐姐好难受”。姐姐抱着我的头，禁锢着我的动作，然后说道。

发泄过了，就只剩流泪的份了，一想起再也见不到小桃，我的心就猛得抽搐，疼得无以复加，可是我好累，已经没有力气发泄自己的痛苦了。

只是痴傻的坐着，眼泪一直没有停止流下，我却再不拿手去擦，也没有任何动作，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又亮了，又黑了，一直反复。

端木羽跟姐姐说什么，我完全选择性忽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着心沉闷着，它好象不想跳动了，也罢，死去了好。

“皇上，娘娘。”一个资格颇老的太医站了出来，恭敬的问道，“公主一直就这个样子吗？”

“是啊！自从醒来闹了一阵，之后就一直这样了，连水也喂不进。”姐姐连忙说道，“太医可是有办法”。

“哎！”只听那太医叹了一声，然后道，“如此下去必然熬不过去，到时候老臣也回天无力，只怕这孩子也难保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我也是一惊，并未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扭过头，看那太医，他说什么？

“孩子，什么孩子？”端木羽与姐姐却是同时问道，端木羽更是激动，揪住了太医的衣襟，然后又说道，“给朕说清楚”。

“皇上饶命，请听老臣说来”。那太医吓得跪下了。

端木羽才放开了他。

“皇上饶命，老臣本想这女子可怜，竟被人糟践成这个样子”，那太医说着，抬头看端木羽，却见他面色阴沉，吓得不清，结巴着道，“老臣，老臣罪该万死。”说着又是磕头。

“快说”。端木羽懒得与他浪费嘴皮，又急于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说道。

“是，是，老臣该死，老臣见这女子可怜，这宫闱之中，又闹出孩子的事来，会丧了命去，这才隐瞒皇上，这女子有孕在身”。老太医哆嗦着说道。

端木羽听了大喜，直奔我身边，“你竟然真的怀了朕的皇嗣，哈哈！朕的皇嗣”。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太医听了他的话，目瞪口呆，然后一群人到我的床前祝贺。

我只见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说什么，迷茫的看着他，端木羽一把抱住我，又说着什么话，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只知道，小桃已经死掉了，他被端木羽杀死了，可是我竟有了孩子，是端木羽的孩子，这真是太可悲了。

我看着面前那群面带喜色的人，茫然不知所措。

“这真的是太好了，有了孩子，你就会一直留在朕身边，哪里也去不了，朕可以放心了”。端木羽搂着我说道。

我晕晕的想着，我该怎么办？这是我的孩子，我竟然想他死掉，他留下来只会是孽债，是我一辈子的痛苦，是我对不起小桃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的双手渐渐聚拢，用力的往肚子上面锤去，孩子，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留下你，你就像之前皇后踢我的肚子一样，像之前的孩子一样，死去吧！

察觉到我的动作，端木羽一惊，将我死死的按住，口里叫着，“颜颜你干什么，你竟然想杀死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么？真的是我的孩子么？我的思绪好乱，我的孩子，可是，我要杀了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要杀死他？

我看了看端木羽，指着自己的肚子，确定的问道，“是我的孩子？”

见我一副呆呆的样子，端木羽也楞住了，他喊我的名字，“颜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朕”。

我痴痴地望着他，突然笑起来，笑得癫狂，“我的孩子耶！我有孩子了！”

突然之间我听到端木羽的怒吼，“都楞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你们的主子瞧瞧”。然后坐到我身后，将我抱住，头枕在我的肩上，喃喃道，“颜颜，你要好起来。”

把我逼疯的不是你么？我为什么要好起来？
167。人格分裂（9）
我无力地倚靠在端木羽身前，贪婪吸收他身上的热量，真的。我觉得好冷，冷到我完全没有知觉。其实我是想推开端木羽的，可是我完全使不出力气。

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看着太医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指，我颤抖着想要拿开自己的手腕，已经没有生的希望，我不如去陪小桃的好。

可是，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除了想要死掉，没有任何想法。

“怎么样？”端木羽紧张的问道，“可还有救”。

“回皇上。”为首的太医赶紧答道，“公主的脉象若有若无，虚浮得臣等无法拿捏得准，能否回天，就看公主自己了。”

端木羽的身影僵硬了下，颤抖的说道，“可是她刚刚还有力气跟朕闹，怎么会？”

“回皇上，那恐怕是回光反照之象了”。那太医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道。

“你们这群庸医，朕养你们有什么用？若是救不活，朕要你们提头来见”端木羽怒吼着道。

“皇上，请恕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臣能做到的，无非是用人参等高贵药材替公主续命罢了。”一群太医生连忙吓得跪下，只听见那地板“扑通”地响。

“滚，都给朕滚。”

一群太医听了，连忙唯唯偌偌的退出，有些甚至是滚着爬出去的。

端木羽整个人都颓废了，拥着我一直摇啊摇，似乎在哄着小孩子，看他那个样子，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疯掉的不是我，而是他。

“皇上，您别这样。”姐姐在端木羽身旁说道，擦拭着眼泪，“这满朝的人都等着您的决断，您这样，可怎么得了？”

端木羽却不理睬。

弄得姐姐只能在旁边擦着眼泪，心酸的看着我们。

“皇上，臣妾听闻，那方外之人方觉，倒是个神奇的人，皇上不如请他来替妹妹看看，或有希望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