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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很轻，但林风却能清晰感觉到。

的确，世事多变。

古笙心中复杂情绪，此刻尽现双瞳。

当日的自己面对古笙，实力相差何止一层，哪怕是与牛魔王战后实力受损极大，当日他若愿意绝对能击杀自己。但今时今日自己的实力已然到达斗灵世界最顶峰，击杀巫皇帝江虽有少许运气，但放眼整个斗灵世界有多少强者能凭运气击杀巫皇帝江？

那可是斗灵世界最强者！

尽管古笙此刻面色平静自若，但自己却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心……

对着自己，他并不能真正保持平静。

人的名，树的影。

“不知古笙兄突然到访。所为何事？”林风望着古笙，心中隐隐能猜到他此行何事。不久前外公游说古族众古神，当日新晋古神‘古笙’并不在场，正是闭关，故而此行他十之**便是为了此事。

然，结果已定。还能改变？

“以林兄之能，难道猜不出？”古笙眼神微亮，倏地一笑。

林风淡然而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古兄千里迢迢而来，想必是为我人族与古族结盟一事。”

“正是。”古笙未打哑谜，坦然而认。

林风点点头，目光直视古笙：“古兄似乎对结盟。。。颇有几分兴趣？”其实并不难猜，倘若古笙反对结盟自不会有此一行，显然对于结盟古笙兴趣不小。倒是令自己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毕竟他的身份如此‘特殊’。

古族神殿之主之子！

照理说，他应当和其父站在同一阵线才是。

古笙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巫皇帝江一死，巫族顿成一盘散沙，尽管巫皇在位时已是筹谋好一切，令蚀九阴巫王继任，然蚀九阴实力在众巫王中都非最强。更不用说才德兼备，仅仅只有几分阴险小聪明。不得人心。”

“从巫皇帝江死去到如今，蚀九阴仍未能完全整合巫族，可见其能耐，只怕连巫皇帝江的半成都欠奉。”

“由他统领巫族……”古笙眉头轻拧，沉声道，“巫妖之战。必败。”

一番话语，解析的很是通透。

从外现看本质，古笙显然是有勇有谋之辈，被誉为古族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不会比千恋皇差。

“古兄好见识。”林风赞道。

古笙轻然一笑。望向林风，“不过我对与你们人类结盟也持有保留意见，巫族毕竟有偌大基业，尽管巫皇帝江死去，但凝合我古族实力，若能真正联合，未必不能与妖族一战！”

话音中，古笙的眼瞳闪动着一分凌厉战意。

真正！

这两个字，何其沉重。

望着古笙战意凛然，林风又怎会不知其打算，古笙野心和自信不下于自己，他所言清楚将其心中话道出，以往巫族和古族联合，做主的都是巫族，毕竟巫族实力远胜古族，更有巫皇帝江压阵，但如今蚀九阴为统帅，古笙自是不服，因为他远比蚀九阴出色，无论实力，能力还是统帅力。

“可惜。”林风摇摇头，轻道。

巫族，绝不会让古族为主，而其为副，古笙所谓的‘真正’联合永远不可能实现。

以巫族之能，怎可能屈居古族之下？

“是可惜。”古笙轻抿双唇，摇头道，“巫族若能全心全意配合我古族，巫妖之战我有三成甚至四成的把握击退妖族。”言语中透射出浓浓信心，古笙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抬头望向林风，“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落地有声，林风眉头轻皱。

古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既然巫族不可能联合，以古族为首，那么他便退而求其次，想要借助人类力量。

“林兄大可放心。”古笙眉宇间散发着英气，气势澎湃，“我古族决非巫族，定会将人类视为真正盟友，生死与共。更可向苍天立誓，绝不背弃彼此，共同对抗妖族，唯一的条件是……以我古笙为盟主，统领古族人族大军。”

目光坚定，古笙直视林风。

却是啼笑皆非。

林风心中亦感几分无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想到古笙此行会倒打一把。倒也是，他毕竟是神殿之主之子，实力，权势，能力皆有之，敢说出这番话语自有他底气所在。

只是……

要人类再屈居？

从前屈居于巫族之下，如今屈居于古族之下？

自己，不愿意。

与古族结盟确实是自己所愿，但前提是以人类为主，古族为副。

“抱歉。”林风摇头否决，毫不犹豫。

古笙精光灼灼的双瞳望着林风，闪过一分黯淡失望之色。

在他看来，这是古族甚至是整个人族唯一的契机，倘若巫族，古族，人类各自为战，这场战争必败无疑。但他同样知道，与古族不同，人类和巫族一样，是‘一言堂’，而人类的领袖便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

林风。

他否决，便是整个人类否决。

而最重要的是人类之所以变的如此强大，便是因为‘林风’的存在。

“唉～～”幽然长叹，古笙的脸上失望之色瞬时化为一番苦笑，“其实这个答案我也料到了，只是还想试一试，看看是否有一线机会。”望向林风，古笙的眼眸中倏地射出一道凌厉战意：“林兄，不知敢不敢和我一赌？一赌江山！”

“一赌江山？”林风疑道。

“对。”古笙正然点头，“一对一，你我对战，倘若我赢了便与我古族结盟，我为主，你为副。”

一对一战斗？

林风眼瞳闪过一道轻光。

这古笙明知自己击杀巫皇帝江，仍敢提出这等要求，显然有所倚仗。

只不过，这赌注有点大。

“若我赢又如何？”林风沉吟开口。

“你若能赢我……”古笙微笑道，“我便站在你这一边，以你意见为首，包括你所提出的联盟一事，我举双手赞成。”

林风洒然一笑，“这似乎不是很公平。”

自己输了，人类要听古族的；自己赢了，仅仅是古笙听自己？

“林兄有所不知。”古笙摇摇头，“我在古族虽地位特殊，然但凡古族大事必是由七大古神及神殿之主共同商议决定，这个规矩制定已久，我无法改变。不过…。这赌注也确实有那么点不公平。”古笙洒然一笑，“这样吧，若你能赢我，我为你当说客又如何？虽不敢打百分百包票，但让众位师傅们改变立场，同意结盟多不敢说，三成，少则三成把握，多则……”

“五成把握！”

声音铿锵，古笙伸出五根手指，目光灼灼。

显然，这已经是他最大让步。

“众位师傅们？”林风心之一动，自是猜得出古笙的师傅们是谁。

外公凤焯毕竟和六大古神相交言浅，但古笙不同，他能全心全意帮自己，结盟一事未必不可成。以他身份地位，所说的三成到五成把握，自不会是虚言，毕竟到时算上他这一票，加上‘金戮古神’和‘大地神母’便已有三票。

而其中有两大古神是中立的，完全可能倒向联盟这一边。

未必没有希望！

“怎么样，林兄？”古笙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卓然开口。

目光闪烁不定，林风心中思虑万千，却是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赢’，同样要考虑‘输’的可能。但……古笙的实力若能胜过自己，以他统领联盟…。有何不可？古族毕竟繁衍困难，若能击退妖族，人类便能有足够时间持续发展，假以时日同样有希望再登顶斗灵世界之巅。

而最重要的是，分身的实力自己信心十足。

这一个半月，单是空间之道的领悟便更进一层，实力又有少许提升。

自己，会输给古笙？

“就算他是古族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我也一定会赢！”

林风闪烁的双瞳光芒微绽，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一赌江山？

很好，那便赌一把！

“就这么决定。”望向古笙，林风眼中战意散露而出。

四目相对，宛如两颗璀璨流星激烈碰撞。

…

第二十二章古笙，值得一战！

星空中。

巫族巨星的殒落，妖族的暗星闪光，此刻远及不上人族及古族两颗璀璨新星的光亮。

一个，是人族不世出的天才；

一个，是古族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一个，是一步步披荆斩棘，历经千辛万难成就的巅峰。

一个，是被古族寄予厚望，自小给予最好的修炼环境，细心培养，甚至由七大古神联手激发潜在力量。

林风，古笙。

为巫皇帝江殒落后，斗灵世界人族两大无可争议的最强者。

只不过相比林风如今的威名远播，古笙的实力依旧是个谜，唯一可知的是……他既然敢战，自然有一定把握。天才之所以为天才，便是因为他们的与众不同，无法以常人能力来判断。

在普通武者来说的‘瓶颈’，对天才来说不过一步跨越。

对普通武者来说需要花费百年千年甚至万年的道之感悟，对天才来说可能只是那一瞬间灵感。

无论是林风还是古笙，今日的实力无法作为判断明日实力的根据。

或许只是突破一层界限，实力便已今非昔比。

因为他们都是…。超级天才。

无尽蛮荒。

这里，一片荒芜。

战争的痕迹依旧深深残留在这片大地之上，隐隐可闻得血腥之味。周围没有异兽，甚至连花草树木都没有，只有那荒芜的土地一望无际，渺无人烟，谁也不知在这片大地眼下有两大强者正是对峙而立。

“你比之前更强了。”林风悬浮在半空，目光直视古笙。

“比不上你的进步速度。”古笙淡笑而应，面色虽平静但心中此刻却是战意汹涌。一直以来他都背负着重任。背负着天才盛名，别说同龄之人，就算纵横斗灵世界整个存在历史，都罕有能超出他修炼速度的。

但眼下，却有这样的一个！

曾经他毫不在乎的人类强者，如今不止追平了他的修炼速度。甚至……

比他更胜一筹！

败在牛魔王手里，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争夺天之异宝失败，更是让他明白天运不会一直眷恋他，机缘不止要靠天意，同样要靠自己实力去争取，去抢夺。古笙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只是一路修炼而来太过闭门，缺乏磨练闯荡。

挫折。失败，是成功道路上必不可缺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连续的挫折让古笙悟了。

返回古族后古笙不问世事，得到众古神允许，在古族禁地中潜修‘数百年’，达至真正圣王级巅峰，达到真正‘瓶颈’之后才是出关。这一出关便是与巫皇帝江的并肩作战，哪怕未尽全力都是力压牛魔王。

实力。深不可测。

“比拟巫皇帝江的实力。”林风心中轻道。

棋逢对手，单是古笙散发出的那股气势。隐隐渗透而出水之本源力量，便让自己心之悸动。那俊美的身影完全融入水之中，飘渺不定，那极强的防御能力单是自己感应便已相当不得了。

相比巫皇帝江，古笙，仅仅差一件天之异宝。

但。天之异宝并非所向无敌，再好的宝物也仅仅只是增强武者实力，而非完全改变。就如自己与巫皇帝江那一战，自己同样没有天之异宝，但最终死的却是巫皇帝江。

古笙。不能小觑。

林风打量着古笙，古笙又何尝不是打量着林风，心之暗凛。

真正面对面，方才能感受到对手的强大，哪怕林风起步点远比他低的多，但眼下古笙完全能感觉到的一种‘威胁’，生命的威胁。这个人类就好似一头绝世凶兽，那仅仅不过人类的身躯却有种无比完美的感觉，充满着极致的爆发力量，异常可怕。

“好强的身体。”古笙目光何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