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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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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点记得你的样子吗?”

又是一枝狠箭,凌厉地刺入丁澈的心。

他来,自是打着让秦悦羚履行承诺嫁他的借口,逼得秦重开口就是怕秦悦羚反悔不嫁。什么一见钟情这是骗不知情外人的愰子,可是没想到回来后第一次见秦悦羚时,她却一副完全不相识的模样,连他那套说词都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怀疑。

“爱说谎的人一辈子不会只说一个谎,阿澈,你只是拿回你应得的东西,你不必感觉欠了她什么或对不起她——”

“够了!”丁澈打断了丁洋,苦涩感从心里泛到了舌尖,让他出口的话显得很无力和讽刺:“我现在不也是在不断的说谎?这样的我,有朝一日在他人眼中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不一样!”丁洋斩钉截铁地说:“你看看你的脸,你这谎撒得和吃了黄莲一样,可是她呢,你天天和她一起,你有看到她露出什么愧疚不安没有?”

丁澈的谎撒得有多不情愿,看他近期的行为就知道了,这也是丁洋有多愤怒和生气的源头。

在她眼中,哀其不幸少,怒其不争多。

章42

丁洋继续对丁澈下猛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对那个女人不忍心,那就赶紧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尽快取到我们要的东西。你不想折磨她,那就我来。如果她还继续回公司给阿沛捣乱,你不仅对不起我和阿香,你还对不起你弟。我们的事还没成功,就不能让她知道阿沛在做的事,阿沛有多危险你自己想想。”

虽然丁沛没有进行什么犯法的事,但如果未成功前被发现他的图谋,肯定会被赶出公司,以前的努力变得一无所有。

虽然现在丁澈和丁沛都算是成功,有了身份地位,可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丁沛的成功不管多努力,都是基于肖亚和秦悦羚这些人的提携下。丁澈的生意,更是得靠着丁沛的暗地帮助和那个男人对他的承诺。

那个叫韩蓄的男人已经死了,以后丁澈全得靠自己来争取新的生意,如果这时还没能完全站住脚的丁沛被赶出华丰集团,丁家的一切将被洗盘,元气大伤。

那时丁母治病的费用,丁洋的重担,丁沛的前程,都会难与想象。

这是丁澈的死肋,他已经累了家人一次,不能再有下一次。

“你想我怎么做?她很热爱她的事业。”丁澈的声音已经明显软了下来,带着无力感。

丁洋冷笑:“如果你的热情不能把她留在家里,那就我去扮演恶大姑。”

“你想住到我家里来?”

“怎么,不舍得?”

从刚才就一直借着把玩书桌上的一把裁纸刀来掩饰心乱的丁澈,闻言抬头:“如果我说我不舍得,大姐你会收手吗?”他的眼神很犀利很认真,紧紧盯着丁洋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丁家三姐弟,他和丁洋长得像爸爸,丁沛像妈妈。

丁洋没有说话,警惕而审视地看着弟弟。

丁澈笑得有点冷和讽刺:“那不就是吗?不管我舍不舍得,大姐你要做的事都不会罢休,那么我的意愿重要吗?”

明明不重要,又何必问他。

什么时候开始,姐弟两人相处就剩下不断地讽刺和挑衅了?他心内很清楚,丁洋为了他所做的决定,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来守着这个家。可是他也厌倦透了丁洋不住的提醒和逼迫,像是永远摆不脱的桎梏。

怎么样才算是还清这笔债?还是说,这份阴影永远追随着他,不可能有摆脱的一天?

“不重要?如果你不是这么自私,当年去替那个女人顶罪时稍微想想后果,阿爸怎么会死?”丁洋发飚了,在她眼中,丁澈完全没有资格谈及他的意愿。就像当年他会以为自己坐牢只是他一个人的事,结果呢?

丁澈的脸刷的一下,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在回响:如果不是你……阿爸怎么会死……

丁洋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她恨啊,在她的眼中丁澈何止毁了丁家。如果这个不是她弟弟……如果眼前这人不是她弟……她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一了百了……

当初丁澈认罪,很快被判了过失杀人,被判到内蒙乌其塔的一个监狱服刑。

也不知道安排他顶罪的人是何方神圣,整个案件办得极其迅速、低调。等丁家父母和丁洋带着丁沛赶到北京时,匆匆见了一面还来不及多谈,丁澈就已经被转去服刑劳改。

丁家本来就不富裕,跑北京一趟花光了家里的钱。两老商量了一下,觉得儿子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冤情。于是赶回家把家当能卖的卖、能当的当,凑出一笔钱四处求人托人,希望能帮上儿子。

为了节省车钱路费,他们一直坐的是那种超载一半有余的黑营运车。

就在丁澈入狱七个多月后,两位老人第三次去而返的途中,车子翻了,丁家老父当场惨死,丁母伤了脊椎骨,从此成为废人。

丁家老父死前念念不忘的,是怎么去求人救自己的大儿。怎么让那个倔犟的儿子说出实情,几次探望都不欢而散,父子俩不是吵得脸红脖子粗,就是当父亲的大吼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

吼完后,失眠的、四处奔波的还是那位老人。

丁父死了需要钱去弄身后事,丁母重伤更是需要大量的钱去救治……丁洋放弃骄傲借钱跑到北京,却被秦悦羚避而不见,秦家无人肯伸出援手……看她的眼神犹如看一个会传染的麻疯病人……

这让丁洋怎么能不恨?这让丁澈怎么能不悔?

揭出这段往事,带来的伤痛历历在目,十年仍然不能治愈丝毫。

“你该庆幸阿爸到死之前,都不知道你这没出息的是为了一个女人顶罪!”丁洋的恨意一旦开闸,就像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泛滥。是的,她恨秦悦羚更恨丁澈,看到他痛苦总有一股难言的快意涌上心头,让她那颗已经恨了十年扭曲的心稍稍舒贴。

如果不是他被女人的美色昏了头做出的白痴决定,他们家怎么会家破人亡,她又怎么会有家归不得,有儿不能认。

这笔债,他还不起也得还!

“丁洋!”丁澈红了双目,狠狠地将手中的裁纸刀扎进书桌里,大吼:“你赢了!我欠你的,我还——”

他浑身颤抖,有一种生病似的冰凉。什么时候这个疼人的大姐竟然成了这样,尖酸刻薄极尽恶毒之能事。是他害的吗,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吗?

这个硬汉眼眶泛红,泪意涩了眼睛却流不出来。如果不是怕惊动不知情的老母,他多想拿那把刀子扎进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书桌。是他害的,不用丁洋提醒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压抑着吼:“她欠我的,你尽管去取,你TMD赢了!赢了——”

丁洋心里很复杂,原来只想着刺伤他,等他真正露出困兽似的伤痛,她发现除了更重的悲哀外,喜悦并不多。

可是她仍然昂着头,不认输地露出冷笑,就算脸上流泪这也不代表什么。

丁澈仍然全身压抑似地颤抖,双目通红双拳紧握大口呼吸。

姐弟俩一时无话,直到门被轻敲:“洋姐、阿澈,你们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陈桂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嗓门有点大。

这是讯号,向他俩宣布刚才的动静,丁母肯定也听到了。

于是丁洋走过去拉开门,对紧张兮兮的陈桂香扬声:“没事,阿澈块头大,碰翻了椅子撞到书柜,上面的书掉下来了。”

说完她又低声砸下一句话:“我去安抚妈,你俩好好聊聊。”

丁洋出去时将门又带上了,室内还是两个人,还是同样地尴尬。

陈桂香敏感地感觉到事情不对头,这里刚才肯定是吵上了。她心颇不是滋味地猜,吵什么呢?是因为姐弟俩对计划实施的目标不同?还是说洋姐又侮辱了那个妖精,丁澈生气?或是说……和自己有关?

这是她心里最最害怕的,就是这里的争执,和丁澈对待她的态度相关。

于是,她怯怯地走到丁澈身后,又怯怯地伸出手,想了一会,才大胆地圈上他的腰。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可是当伏上他的背时,她的脸色却是坚定和绝决的。

靠上去了,就不容许他把自己甩开,就像是多年以前一样。

果然如她预料一般,那钢铁一般坚硬宽厚,又灼热紧绷的身躯更僵硬了。他的味道真好闻,陈桂香意乱神迷地大口呼吸,好不容易能靠得这么近,终于又能感觉到他和自己贴近在一起了。

“阿澈……”

“阿香,别这样!”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的迷乱他的忍耐克制。

丁澈还没从丁洋的恨意中回复过来,自然心情不好心境不耐烦。他需要一再地提醒自己,背后靠上来的这个人,也是丁家的恩人才能忍着不将她甩开。

他多想一个人静一静,找个地方躲起来发泄心里的伤痛。

只要她们在,就不可能。

他用手去拨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却换来她更紧地抓住,把他的衣服都抓皱了,指甲透过衣料扎到手心也不放开。

“不放,我不要放开,阿澈,一放开你就不是我的了……”泪水不断地流,她后悔了,后悔同意丁洋的主意,后悔心里还贪有一丝执念,希望能获得更多。她根本就不该放手,不该让丁澈再见到过了十年,仍然美丽如夕的秦悦羚。

她也曾经是很美丽的大姑娘,现在却已经显出老态。而秦悦羚如果不是穿着打扮干练成熟,仅看样貌完全可以说她只是20相近的年轻少女。因为妒忌,在日本那一次她恨得忍不住拿插花的剑山往秦悦羚那边砸,引来了丁澈严厉的责骂。

为什么时光会这样厚爱那个妖精,她已经没有了青春和纯真,她不能没有这个男人。

丁澈很想仰天狂笑,当初每一个人都说支持他去复仇,讨回公道。现在却一个个指着他或怒斥或哀求,像是他被人迷惑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似的。

这路就算是不归路,不也是她们推着他上去的吗?

感觉到他身体又自僵住不动,陈桂香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哀求心软了,更是眼泪流淌不止,哀哀凄凄地用带着浓厚哭腔的鼻音说:“我什么都可以不去争,阿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知道你要回她那里,我不敢说让你别去,可是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只想要一个安心……阿澈,抱抱我……”

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对这个强壮的身体,这个年轻的男人有欲望,也有更多的不安。

她知道她是阻止不了丁澈回秦悦羚身边的,现在所有的愿望只剩下卑微的一个念头:

抱她,哪怕是在这里,哪怕仅有一次。

章43

“抱我……阿澈,抱抱我……”陈桂香哀哀地求着,又是这种可怜兮兮将尊严踩在脚底,带着哭腔和绝望的语气。

丁澈感觉内心荒凉。

如果没有秦悦羚和自己的欢愉,如果没有希望,他可能就无所谓了。在牢里有一段时间,他不也是绝了念头,想着以后出了狱就好好的奉养母亲天年,一切都不贪不想了。

阿香是他第一个女人,不管怎么样逃避,都躲不开忘不掉这个事实。

那段时间是丁家最黑暗、最难熬的时间,也是丁澈在牢里反复辗转不安,最担心和最后悔的日子。老父惨死为人子的不能送行,母亲也不知道脱离了危险了没有,有没有人在照顾。姐姐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弟……

然后就是那段时间,他天天数着日子熬盼。信一封一封地寄出去却几乎得不到回音时,阿香来了。

那是父母出事大概五个月后的某天,陈桂香大老远坐车跑来看他。她在探视室里低声哭泣和哀求他,让他把她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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