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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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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你把水都用了,如果明日我们还走不出去怎么办?”罗天珵不动声色的问。

能吃上这么一顿饭,以他的恢复能力,明天应该就可以有力气了,但腿上的伤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不久后,应该就会下雨了。”

罗天珵惊讶的挑挑眉:“皎皎,你还会观天象?”

甄妙想了想,一脸疑惑:“这个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咔嚓,某人的玻璃心碎了。

“这个真不简单!”

观察天象,这是钦天监该干的事吧?

甄妙顾不得多说,把一半兔肉快速切成极薄的片,这时竹筒里的水开了,因为是用竹节煮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竹叶香。

把肉片都丢进滚开的竹节里,剩下的兔肉则切成一块一块的撒了些盐,然后用竹叶包了起来,拿了那柄长剑在火堆里扒出一个坑,把竹叶包好的兔肉丢了进去再用土灰埋好。

因为兔肉切的非常薄,很快就变了颜色,肉香味传出来。

罗天珵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甄妙拿削好的竹片搅动着,等汤渐渐浓郁起来,撒上盐,然后把竹筒小心翼翼移到地上,递了竹片给罗天珵:“能自己吃了么,不能我喂你。”

“能。”罗天珵捏紧了竹片,连肉带汤舀了些喝起来。

也许是一日多未进食了,这样连汤带肉,虽只撒了盐花,味道却出奇地好,尤其是那淡淡的竹叶香味,更是去了几分油腻。

“皎皎,不要总看着我,你也吃。”

甄妙早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胃一直在抽痛,闻言点点头,二人挤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

罗天珵靠坐在石壁上昏昏欲睡。

甄妙不客气的挤进他怀里,躺在大腿上摸着有些吃撑的肚子发呆。

篝火发出啪啪的声音。渐渐熄灭。

外面天色悄悄暗了,忽地就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他们这个山洞地势颇高。雨水进不来,洞口像是挂了一道水帘。

甄妙一跃而起。

罗天珵骤然清醒,喃喃道:“果然下雨了。”

说来真是奇怪,要是旁人说不久会下雨,他只会嗤之以鼻,可她那样随意说的一句话,他却只是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却从来没有怀疑她的话。

甄妙跑到洞口,把两个水囊都接满了雨水。然后又升了一堆火把水烧开,再把另外三个竹节做成竹筒,同样装满了开水。

做好这些,才总算松了口气。

这些水。至少能撑到后日了。

回头再看,罗天珵已经睡着了。

甄妙笑了笑,悄悄摸了摸他的眉,紧挨着睡了。

第二日罗天珵精神果然恢复了许多,甄妙又弄来草药给他上了药。

又在山洞休养了一日,罗天珵总算能由人扶着走路了,二人收拾好离开了那里。

罗天珵回头,深深看了山洞一眼。

大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路却不那么好走。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还跌了几个跟头,满身满脸都是泥。

当那哼着山歌上山砍柴的小哥乍然发现两个辨不清面貌的泥猴时。手中柴刀吓得飞了出去,转身就跑。

罗天珵伸手把柴刀稳稳接住。

终于看到人了,甄妙脸色一喜。

罗天珵捏着柴刀,神色却说不出的平静。

既然有人追杀他们,他不保证遇到人就是好事,特别是在他没有恢复之前。

还没决定要不要追上去。那小哥却又回来了,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你们能不能把那柴刀还给俺?”

罗天珵低头看了看手中柴刀。

那小哥要吓哭了,举着一只鹌鹑:“俺拿这个换成么?那柴刀是俺爹给俺的,不能丢了啊,呜呜呜呜——”

罗天珵扶额。

难道是他与世隔绝太久了么,已经不能理解正常人的想法了?

不,他们只困了三天而已吧?

甄妙却夺过柴刀,欢快的跑过去:“给你。”

那小哥破涕为笑,把鹌鹑递给甄妙:“这个给你。”

甄妙提着鹌鹑跑回去,喜滋滋地道:“瑾明,等会儿吃烤鹌鹑。”

罗天珵觉得自己的下限又掉了那么一点点。

这种拿人家柴刀换人家鹌鹑的事,真的好吗?

正心理斗争着,那小哥却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猛然一拍大腿:“哎呀,你们不是猴妖啊?”

罗天珵和甄妙同时怔住,随后咬牙。

谁他妈是猴妖啊,你全家才是!

那小哥竟然跑了过来:“那你们是人吧?”

罗天珵杀气外放,甄妙挡了挡,勉强冲小哥露出个笑脸:“小哥,这么简单的事,真的需要再问吗?”

那小哥吓得连连后退:“别笑,本来俺都确定了,你一笑,俺又开始迷茫了。”

甄妙铁青着脸移开。

夫君大人,赶紧用你外放的杀气把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妖孽灭了吧!

“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小哥又开始发问了。

“我陪娘子回娘家,路遇了强盗,逃亡时跌落了山崖,侥幸没死,就成这样了。小兄弟,能否借我们个歇脚的地方,我和娘子已经两日未吃东西了。”

罗天珵冷眼观察了半天,这人还很年轻,走路步子很重,虎口和指腹是常年砍柴留下的茧子,绝不是会武功的人。

当然,让他很快下定决心的不是这个。

谁家杀手能这么蠢啊!

那小哥倒是个好心的,听罗天珵这么说,就带着二人回到了村子里。

他家正好是在村后靠山的地方,离着别的人家还有段距离,带着两人回来并没人看见。

罗天珵就更满意了。

“娘,俺救了两个人回来。”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倒是个好脾气的,招呼二人进屋,烧了热水让他们洗漱。

等二人换上干净的布衣出来,那妇人猛然怔住,不慎打翻了粗瓷碗。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风起云涌

粗瓷碗滚落在地,因是泥土夯实的地面,竟然没有碎,一直滚到罗天珵脚下,打了好几个转儿才停下来。

那粗瓷碗里装了两个鸡蛋,这么一来,碗上就沾满了蛋液土灰。

罗天珵却并不嫌弃,弯腰拾起来,嘴角含笑递过去:“大娘,当心些。”

彼时夕阳正落,秋霜未尽,紧挨篱墙的高树叶子黄了大半,如蝶般盘旋飞落。

男子清俊的容颜如皎月生光,和记忆中那个人就重叠起来。

妇人失神片刻,才接过粗瓷碗,撂下一句“二位稍坐片刻”就匆匆进了搭起来的厨房。

“大娘的反应,有些奇怪。”甄妙这两日一直紧绷心弦,身心俱疲,早就有些支撑不住,打着呵气说道。

“大概是被你的容貌震惊了吧。”罗天珵收回目光,望着远处。

这户人家靠山建屋,地势颇高,整个村子便一览无遗。

四周是绵绵青山,包围着零星的几十栋农舍,小路曲折,干完农活的村人三三两两的往回走,袅袅炊烟升腾而起,与山光云雾接壤。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恐怕是县志都会遗忘记录的地方。

罗天珵挑起了嘴角,这倒是格外有趣了。

甄妙头昏沉沉的,嘀咕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惊人的美貌了?”

罗天珵想笑,就听她又道:“是了。便是因为美貌,那也该是因为你的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天珵刚想笑斥,却见她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竟坐着就睡着了。

罗天珵无奈,又有些心疼。

别人家的女眷,活得精细奢华,别说磕碰了哪里,就是入口的糕点不够香甜,恐怕都要难受上一阵子。倒是她,一声不响地把他背出来。不埋怨,不邀功,仿佛本该如此。

罗天珵眼眸清亮,如被洗涤过的晴空晨光满盈。缱绻温柔的落在那张白净的面庞上。

说到底,是他无能,害她倒霉如斯。

可心底深处,又升腾起隐秘不可言说的喜悦来。

若不是如此,恐怕他永远不会想到,在绝境时,会被一个小女子背着,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的闯出一条生路来吧。

这个姑娘,是他的。

想到这里。竟是觉得这样的境地,也没什么不好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小哥挑了水回来。乍见自家门口一双玉人儿,因是逆着光,面容看不大真切,却觉耀眼生辉,不由大吃一惊,“你们是仙人吗?”

放下扁担匆匆跑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罗天珵:“俺知道了,你们是来捉拿那对猴妖的吧?”

罗天珵僵住。

“其实您误会了。他们不是猴妖,虽然俺当时也认错了——”

罗天珵实在听不下去了,开了口:“我误会不要紧,小哥别再误会就好。”

那小哥蓦地瞪大了眼,伸了手指着:“你,你——”

“对,我就是那个猴妖。”罗天珵果断结束了谈话,打横抱起甄妙往屋里走。

他腿上有伤,又抱了人,走路就跛得厉害。

妇人正端了汤盆出来,见了神色微怔。

罗天珵露出浅淡的笑:“大娘,内子劳累过甚,睡着了,能不能让她先躺一躺?”

“郎君请随我来。”妇人放下汤盆,领着罗天珵进了屋。

简单的农舍,不过三间屋,妇人指着西间的土炕道:“被褥是旧的,不过刚拆换过,还望郎君莫要嫌弃。”

罗天珵小心翼翼把甄妙放好,替她掖了被角,才直起身道:“大娘说哪里话,我们夫妇如此叨扰,还未谢过大娘的恩德。”

妇人不自觉出神。

这么近了看,却又不像了,许是这些贵人们,谈吐气质总是有相似之处吧。

“郎君,饭已经好了,您先用些吧。”

罗天珵跟着妇人出去。

简单的白菜粉条,一盆冬瓜,一碗炒鸡子,还有一大盆野菜汤。

那小哥却从心底生出欢喜来:“娘,有鸡子吃啊。”

伸了筷子去夹,被妇人敲了一下。

小哥似乎很是敬畏母亲,就不敢动了。

罗天珵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那妇人究竟有什么不妥,他们现在到底是落难的身份,如今倒像是来人家做客了。

他还没那么大脸,忙说了几句妥帖的话。

他这样的人,矜贵时如高岭之花,可若是软和下来,一举一动皆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就按着他的意思来做。

一顿饭自是吃的和乐。

甄妙一直没醒来,罗天珵也不催,只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小哥抡着斧头在院里劈柴。

妇人做完家务事,借着皎洁的月光缝衣服。

罗天珵就走到了妇人身旁。

“郎君。”妇人似乎很是忌惮罗天珵,心一慌,针尖刺入指腹,血珠儿就冒了出来。

罗天珵端坐下来,问得直截了当:“大娘,您觉得我像谁?”

妇人身体一僵,良久才回神,有些不自在地道:“郎君说笑了,小妇人哪里会见过像郎君这样的人物。”

罗天珵不急不缓,又道:“大娘和小兄弟,不是亲生母子吧?”

一番话说得妇人花容失色,像见了鬼似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罗天珵笑而不语。

他这番眼力还是有的。

那小哥已有十四五岁年纪,这妇人虽然因为长期操劳形容粗糙,看着像是三十些许,可要是细看也不过二十六七罢了。

十三四岁生子。不是没有,可毕竟不多,尤其这种农家。女子也是劳力,往往留到十六七岁嫁出去还是早的。

且这妇人言谈举止,总是和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既然有了疑虑,当然是要诈上一诈。

这样逼迫一个妇人,确实有以怨报德之嫌,可他实在是想知道,这妇人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查探询问本就是锦鳞卫的拿手好戏。这样步步紧逼,妇人终于受不住。把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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