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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学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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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吃一盘炒面。”我说。

大家不同意,月凤也加了菜,大家还是不肯,最后,我说:“那我要演讲,月凤跟我一同讲,把中国的年俗讲给大家听。”

“什么罗——你——”月凤向我大喊,全班鼓掌送给她,她脸红红的不语了。

那一个下午,月凤和我坐在学校的咖啡馆里,对着一张白纸。上面只写了一个英文——祖宗。

“怎么讲?”月凤说。“从送灶神讲起。”我说。“灶神英文怎么讲?”月凤说。“叫他们夫妻两个厨房神好了。”我说:“不对、不对,还是从中国的社会结构讲起——才给过年。”

两个人说来说去,发觉中国真是个有趣而充满幻想的民族。这一来,不怕了,只担心两小时的课,不够讲到元宵花灯日呢。

好,那第三天,我们跑到教室去过中国年。艾琳非常得意拥有月凤和我这种学生,居然到处去宣传——那学校中的老师们全来啦!

我跑上写字板上,先把那片海棠叶子给画得清楚,那朵海棠花——台湾,当然特别画得大一点。

在挤满了陌生人的教室里,我拍一拍月凤的肩膀,两人很从容的笑着站起来。

开场白是中国古老的农业社会;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大地休息。好啦!中国人忙完了一年。开始过节。年,是一种怪兽……。

在听众满眼元宵灯火的神往中,我们的中国新年告一段落,那十二生肖趴在写字板上。同学拚命问问题:“我属猪,跟谁好一点?”“那属蛇的呢?属蛇的又跟那种动物要好?”

那些来听讲的老师们有些上来跟月凤和我握手,说我们讲活了一个古老的文明。

艾琳简直陶醉,她好似也是个中国人似的骄傲着。她把我用力一抱,用中文说:“恭喜!恭喜!”我在她耳边用西班牙文说:“这是小意思啦!”

月凤跟我,在这几班国际学生课程里,成了名人。那些老师都去他们的班上为我们宣传。这种事情,实在很小家气,土啦。

从月凤和我的演讲之后,班上又加了一种读书方法——演说。人人争着说。

我们打招呼、看衣服、读文法、涂漫画、改小说、吃糖果、切蛋糕、泡茶水、然后一国一国的文化开始上演。

那教室,像极了一座流动的旋转马。每一个人骑在一匹响着音乐的马上,高高低低的旋转不停。我快乐得要疯了过去。

“各位,昨天我去看了一场电影——《远离非洲》。大家一定要去看,太棒了。”我一进教室就在乱喊。跑到墙上把电影院广告和街名都给用大头钉钉在那儿。又说:“午场便宜一块钱。”

那天的话题变成电影了。

艾琳进门时,我又讲。艾琳问我哭了没有,我说哭了好几场,还要再去看。

这一天下午,我们教室里给吵来了一台电视机和录放影机。以后,我们的课又加了一种方式——看电影。

在这时候,我已经跑图书馆了,把《远离非洲》这本书给看了一遍,不好,是电影给改好的。我的课外时间,有了满满的填空。吞书去了。

我开始每天去学校。

没有课的日子,我在图书馆里挑电影带子看,看中国纪录片。图书馆内有小房间,一个人一间,看完了不必收拾,自有职员来换带子。我快乐得又要昏过去。

我每天下午在学校里游戏,饿了就上咖啡馆,不到天黑不回家。于是,我又有了咖啡座的一群。

学校生活开始蔓延到外面去。那阿雅拉首先忍不住,下了课偷偷喊我,去参加她家的犹太人节庆。日本同学下了课,偷偷喊我,去吃生鱼片。伊朗同学下了课,偷偷喊我,来家里尝尝伊朗菜。南斯拉夫同学下了课,偷偷喊我,回家去聊天。巴西同学下了课,偷偷喊我——来喝巴西咖啡。月凤下了课,偷偷喊我,给我五个糯米粿。

艾琳下了课,偷偷喊我——又来一本好书。

咖啡馆的那一群散了会,偷偷喊我——我们今晚去华盛顿大学听印度音乐再去小酒店。

我变成了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在西雅图这陌生的城郊。“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贼。”在艾琳的办公室门口,我捧着一杯咖啡对她说。艾琳笑看了我一眼,说:“哦,我在美国土生土长了一辈子,只有一个朋友。你才来一个多月,就忙不过来。”

“你也快要忙不过来,因为我来了。”我上去抱一下艾琳,对她说:“亲爱的。”

说完赶快跑。情人节快到了,要吓她一次,叫她终生难忘我们这一班。

“哗,那么美丽的卡片!”班上同学叫了起来。

“每人写一句话,送给艾琳过情人节。”我说。

那张卡片尺寸好大,写着——送给一个特别的人。全张都是花朵。夸张的。

“这种事情呀,看起来很无聊,可是做老师的收到这类的东西,都会深——受感动。”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

“我自己也当过老师呀!有一年,全班同学给了我一张卡片,我看着那一排排名字,都哭吔!”我说。

大家上课时悄悄的写,写好了推给隔壁的。我们很费心,画了好多甜心给老师,还有好多个吻。这种事,在中国,打死不会去做。

等到第二节上课时,一盒心形的巧克力糖加一张卡片,放在桌子前端艾琳的地方。

艾琳照例拿着一罐汽水走进来。

当她发现那卡片时,咦了一声,打开来看,哗的一下好似触电了一般。

“注意!艾琳就要下雨了。”我小声说。

同学们静静的等待老师的表情,都板着脸。

那老师,那《读者文摘》一般的老师,念着我们写的一句又一句话,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哦——艾琳哭了。”我们开始欢呼。

另一班的老师听见这边那么吵,探身进来轻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她发现艾琳在站着哭时,立即说一声:“对不起。”把门给关上了。她以为我们在整人。

这一回,艾琳和我们再度一同欢呼,大家叫着:“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于是我们推开书本,唱向每一个同学,大家轻轻一抱,教室里乒乒乓乓的都是撞椅子的声音。抱到月凤时,我们两个中国人尖叫。

在咖啡馆的落地大玻璃外,艾琳走过;我向她挥挥手,吹一个飞吻给她。她笑着,吹一个飞吻给我,走了。我下课也赖在学校,不走。

“那是我的好老师吔。”我对一位同桌的人说。他也是位老师,不过不教我的。

我们同喝咖啡。

“你们这班很亲爱啊。”这位老师说。

“特别亲爱,不错。”我说。

“我听说,有另外一个英文老师,教美国文学的,比你现在的课深,要不要下学季再去修一门?”这位物理老师说。“她人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人怎么样?现在就去看看她,很有学问的。”这位老师一推椅子就要走。

“等等,让我想一想”我喊着,可是手臂被那老师轻轻拉了一下,说:“不要怕,你有实力。”

我们就这样冲进了一间办公室。

那房间里坐着一位特美的女老师——我只是说她的五官。

“珍,我向你介绍一位同学,她对文学的见解很深,你跟她谈谈一定会吃了一惊的。”我的朋友,这位物理老师弯着腰,跟那坐着不动不微笑的人说。我对这位介绍人产生了一种抱歉。

那位珍冷淡的答了一声:“是吗?”

我立即不喜欢这个女人。

“你,大概看过奥·亨利之类的短篇小说吧?”她很轻视人的拿出这位作家来,我开始气也气不出来了。“美国文学不是简单的。”珍也不再看我们两个站在她面前的人,低头去写字。

“可是,她特别的优秀,不信你考她,没有一个好作家是她不知道的。”那个男老师还要自找没趣。

珍看了我一眼,突然说:“我可不是你们那位艾琳,我——是深刻的。我的班,也是深刻的。如果你要来上课,可得早些去预排名单,不然——”

“不然算了,谢谢你。”我也不等那另一个傻在一边的物理老师,把门哗一拉,走了。

在无人的停车场里,我把汽车玻璃后窗的积雪用手铺铺平,慢慢倒下一包咖啡馆里拿来的白糖,把雪拌成台湾的清冰来吃。

那位物理老师追出来,我也不讲什么深刻,捧了一把雪给他,说:“快吃,甜的。”

“你不要生气,珍是傲慢了一点。”他说。

我回答他:“没受伤。”把那捧甜雪往他脖子里一塞,跳进车里开走了。开的时候故意按了好长一声喇叭。我就要无礼。

回到公寓里,外面的薄雪停了。我跑到阳台上把雪捏捏紧,做了三个小小的雪人。远远看去,倒像三只鸭子。我打开航空信纸开始例行的写家书。

写着:“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得了艾琳这样有人性又其实深刻的一位好老师,虽然她外表上看去不那么深。不然我可惨罗!下学季还是选她的游乐场当教室,再加一堂艺术欣赏。不必动手画的,只是欣赏欣赏。下星期我们要看一堂有关南斯拉夫的民俗采风幻灯片,怎么样,这种课有深度吧?再下一堂,是希特勒屠杀犹太人的纪录电影。对呀!我们是在上英文呀!下雪了,很好吃。再见!情人节快快乐乐。”



春天不是读书天

我早就认识了他,早在一个飘雪的午后。

那天我们安静的在教室里读一篇托尔斯泰的短篇,阿雅拉拿起一颗水果糖从桌子右方弹向我的心脏部位。中弹之后,用眼神向她打过去一个问号,她用手指指教室的玻璃门。我们在二楼。

我用双手扳住桌沿,椅子向后倒,人半仰下去望着走廊,细碎的雪花漫天飞舞着,这在西雅图并不多见。“很美。”我轻轻对阿雅拉说。

艾琳老师听见了,走向玻璃,张望了一下,对全班说:“外面下雪了,真是很美。”

于是我们放下托尔斯泰,一同静静观雪。

下课时,我跑到走廊上去,阿雅拉笑吟吟的跑出来,两个人靠在栏杆上。

“亲爱的,我刚才并不是叫你看雪。”她说。

又说:“刚才经过一个男老师,我是要你看他。”

“我知道你讲的是谁。索忍尼辛一样的那个。”“对不对?他嘛——你也注意到了。”

我们的心灵,在那一霎间,又做了一次不必言传的交流。阿雅拉太精彩,不愧是个画家。

阿雅拉顺手又剥一颗糖,很得意的说:“在班上,只我们两个特别喜欢观察人。”

那个被我们看中的男老师,此刻正穿过校园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并不动,静立在一棵花树下已经好久了。

等他快走向另一条小径时,我大声喊出来:“哈罗!PA-PERMAN”

这个被我喊成“纸人”的人这才发现原来我在树底下。他微微一笑,大步走上来,说:“嗨!你好吗?”“好得不能再好。”我笑说的同时,把头发拉拉,给他看:“注意,头上肩上都是樱花瓣,风吹下来的。”“真的吔!”这位美国大胡子这才赞叹起来。

“这种事情,你是视而不见的。”我说。

“你知道,我是只看印刷的——”他打打自己的头,对我挤了一下眼睛,笑着。

他又要讲话,我嘘了他一声,这时微风拂过,又一阵花雨斜斜的飘下来。

我沉浸在一种宁静的巨大幸福里。

“这使你联想到什么?”这位朋友问我。

“你说呢?”我的表情严肃起来。

“莫非在想你的前半生吧?”

“不是。”

我们一同走了开去,往另一丛樱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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