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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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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子的狡计卒不获售,脸如死灰,怔怔半晌,但见他嘴唇动着,正待说话,那耿仲谋已先开腔。 
他淡淡地看顾了当前这老头一眼,又淡淡地问道:“怎么啦,凌老前辈,在下不情之请,老前辈究竟答不答应!” 
凌霄子索性把眼皮闭上,且不答耿仲谋的话,凝思良久,才长叹一声道:“罢了,想不到老夫一世英名,今日竟栽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中!” 
玉箫郎君笑道:“凌老前辈的话也未免短气了些,胜败何足以论英雄,何况耿兄台此举,乃是为救他的一双无辜师妹,即使江湖上的人知道,必不讪笑!” 
又道:“其实,凌老前辈你这条命儿,若非耿兄台及时援手,能活到现在么?恩仇不过一线之隔,老前辈何必认真!” 
语含至理,凌霄子不答,又闭上眼皮。 
良久,但听凌霄子喃喃低语道:“罢了,耿仲谋,这番老夫栽透了,依你言事便是!” 
耿仲谋一笑道:“既是凭地,便请老前辈快将解药交出!” 
凌霄子瞪眼道:“老夫手脚受了束缚,如何把解药交给你呢!” 
耿仲谋两眸一转道:“你的嘴巴可以响着啊!只要你把解药藏处相告,待取得以后,在下自当为老前辈解开束缚!” 
凌霄子忽地断喝一声,大叫道:“我凌霄子横行江湖数十年,从未受过这般折辱,若不先解我的束缚,死了也罢,决不屈服!” 
耿仲谋淡淡地一笑道:“那便由天蚕丝带永远缠身好了,凌老前辈,在下决不上当!” 
一旁观看的玉箫郎君,见他们僵持不下,肚里寻思道:“凭着我夫妇与耿仲谋之力,一个凌霄子也未必容易走脱,何不劝他一劝!” 
心念打定,开口劝道:“耿兄台,凌老前辈既凭地说,你便先把他身上天蚕丝带解开何妨。” 
语已,连连对耿仲谋打着眼色,耿仲谋心头不由一亮,但见脚跟一旋,便待去解开凌老头身上的束缚。 
不料他手才递出,又缩了回来,呢喃自语道:“不行,此刻放你不得,凌老前辈,总有一天,在下会将你放了,且休担忧!” 
凌霄子顿觉一阵失望,皱眉道:“喂,你当真不把紫府宫两个孩子的生命放在心上!” 
耿仲谋哈哈笑道:“就是放在心上又待怎样,难道你给了药我,便有机会送去?” 
他略一沉吟,又道:“凌老前辈,你休唠唠叨叨,让咱大伙返回霞光洞之时,再作计较。” 
凌霄子气极而笑,桀桀声道:“如你此刻不把老夫松缚,今生要再松老夫束缚,那是休想!” 
这句话说得十分赌气,耿仲谋哪会听不出话里意思,却不予理会,掉头对玉箫郎君道:“郎君是否偕同我等,一起赴霞光洞一游?” 
玉箫郎君笑道:“霞光洞小弟早已去过,也没有什么好玩,我想不去也罢!” 
他说话之时,偶一抬头望去,但见几个人之中,有一人脸色大变,形象十分尴尬,口中呐呐,像要说话,良久仍说不出来。 
此人非是别人,乃是赤炼人魔,他乍听玉箫郎君夫妇不欲偕行,心中大惧,自忖道:“如当前这双男女,回返中原报与对头方面的人知道,岂不糟透!” 
那魔头的心事,冷眼旁观的玉箫郎君哪会不知,只是两人佯作不知而已。 
这件事,本来并非赤炼人魔一人之忌,抑也八骏三雄之忌,要是对头追踪而至,他们要练什么阴阳秘笈,哪练得成功? 
可是,看那耿仲谋的神色,悠闲自若,似乎成竹在胸,了无忧意。 
玉箫郎君目光疾扫赤炼人魔而过,大笑道:“既是耿兄台相邀,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只好送各位一程再说。” 
同时,又对耿仲谋道:“在下自皈依浴风子之后,名利之心顿失,这番拜别,返回雪岭雪宫师门潜修大法,恐怕日后少到中原走动,道长尔后,如有见到故人,尚望代为存问则个!” 
这席话,分明是说给赤炼人魔听,却对耿仲谋来说,赤炼人魔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此人生性十分狡黠,哪会遽尔便信? 
但听他沉吟搭腔道:“郎君当真要回雪岭,既是为了清修,何必一定要在师门,霞光洞灵气孕育,乃是一处最宜修为的所在,尊驾何不与咱一起,共修大法!” 
那魔头所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他满以为耿仲谋一定会帮腔把玉箫郎君挽留下来,只缘他心中的忌惮,也即八骏三雄的忌惮。 
玉箫郎君两眸转动,尚未答话,已听耿仲谋呵呵朗笑道:“武林成规,最重门派,株守本门,潜修大法之事极当,不知赤炼道长,何以会说如此不情之语!” 
赤炼人魔心下大奇,自忖道:“难道此人另有所恃,连唐古老儿,史三娘辈也不惧了?” 
但听耿仲谋把话说完,忽向玉箫郎君道:“郎君如有要事,尽管请便,小弟不敢相强,何劳郎君多走一程?” 
玉箫郎君展颜一笑道:“前途火关,险逾此间,不知耿兄台如何渡越?” 
耿仲谋心下一亮,反问道:“郎君既然知道前途火关绝险,又说曾已到过,也不知尊驾如何渡越?” 
玉箫郎君哈哈道:“在下就凭本门祖师遗下大法,幸可安渡,不料耿兄也有卓绝神功,可以克制眼下一片大火!” 
耿仲谋脸上一红,嚅嗫道:“在下渡此险要,乃凭天助,并非人力!” 
同时,在他心中腾起了困惑,为了要看玉箫郎君夫妇露出安渡火关绝技,反而希望他真个送走一程。 
耿仲谋又道:“小弟技微艺末,郎君既挟巧夺天地造化之功,这般说来,小弟倒要藉以荫庇了。” 
玉箫郎君傲然道:“在下正想助各位过了火关,然后返回雪岭,但有一事未明,耿兄所言凭藉天助,这话怎讲?” 
听话语,耿仲谋已知玉箫郎君能够连闯三关,全凭真实本领,料他来托托山的时光,必不会久,是以才不知道当前三个险要,俱有可以安渡时辰。 
耿仲谋赔笑道:“郎君有所不知,风火水三关,不论任何一关,俱有隙可以闯进,这事情,难道郎君不会知道?” 
果然不出耿仲谋所料,但听玉箫郎君笑道:“小弟来此不过三天,都是一闯便过,是以没有留神!” 
耿仲谋道:“风关缝隙,郎君兄台已知,小弟所谓天助,就是凭着风火水相生相克之理,此事说来也极寻常,当风歇时,火必大炽,可是狂风大作时辰,则一团烈焰之中,却给吹开一道火路,咱就自这火路闯过,只是时辰要拿捏得紧,否则难免招焚身而死之厄!” 
又道:“小弟有缘,得遇贤兄,贤兄身挟奇技,要闯三个天险,如同反掌,小弟等不只须借助鼎力,且欲一开眼界,敬望贤兄指引!” 
玉箫郎君想了一想,眼看着赤炼人魔,笑道:“也罢,小弟就陪列位到霞光洞稍住,免得这位道长滋生疑虑不好!” 
然而,却大出赤炼人魔意料之外,但听耿仲谋笑道:“这倒不必,赤炼道长不过随便说说,哪会疑及郎君兄台,尊驾已成世外高人,谅也不会为此俗事奔驰!” 
赤炼人魔脸色倏变,本来要套住玉箫郎君的事已经成功,不料却给耿仲谋一语破坏。 
那魔头心中百转,委实不知耿仲谋这小子在转什么念头,对方自愿留下,他竟不表欢迎。 
然而,在诸人中,是轮不到他唠唠叨叨,索性缄默不语了。心中骂道:“耿仲谋,你放走了玉箫郎君未必有什么好处,对方高手一到,恐怕玉石俱焚,你这小子与紫府宫也有莫大过节,何况窃据阴阳门秘笈一事与你有干!” 
此时,玉箫郎君已然开口了,他道:“既是恁地说,小弟到了霞光洞之后就返回雪岭,人道八骏三雄胸襟磊落,果然没错!” 
耿仲谋连连拱手道:“好说,好说,不敢当了。” 
同时手一摆动,恭身让路,让着玉箫郎君夫妇在前开路。 
各人站处,估量距离那团火熊熊的烈焰,不过三数十里,因此奇热难当,不只遍体大汗,且口有点干,舌有点焦,耿仲谋心中不信玉箫郎君能够不借天助,闯过这片炽热火海。         
第四十回 二魔头难逃水险关 
可是,一转念之间,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因为此事实现便在目前,如是玉箫郎君大言炎炎,自贻笑大方而已。 
当下,诸高手又向前走了十多里路,陡然间,但见玉箫郎君煞下身形,回首看顾各人一下,叫道:“列位慢走一步!” 
这其间,功力稍弱的赤炼人魔与冷霜、边强三人,已给火热烤得气有些喘,心有些烦,对向前走,自是视同畏途,巴不得玉箫郎君有此一叫,赶忙停下脚步来,耿仲谋功力虽比各人高,也觉难受得很,他一戛然止步,便问道:“郎君兄台有何吩咐?” 
玉箫郎君不答,却自一只小皮囊中探手掏出枝芝草来。 
怪啊!那一枝芝草大异平常,浑身雪白,并无半点瑕疵,宛如是羊脂玉雕塑而成,除颜色外,模样却与寻常芝草无异。 
玉箫郎君一探手掏出,略略一震,便把芝草震成数段,先把一段递给耿仲谋道:“耿兄台,请先服下此物,再闯火海可保无虞!” 
耿仲谋一接过,但觉手上一阵冻栗,此物竟然寒可砭肤,原来是一枝冰凝雪结的芝草。 
他心中不由诧异起来,似此火热气温之下,纵然是冰凝雪结,也必溶解,但此物却端然不动,连半点水湿也没有,可知不是凡品。 
耿仲谋皱一皱眉,沉吟道:“此是何物,要吃它干什么呢?” 
玉箫郎君已将其余数段分给当前各人,自己手里也留下一节。见问笑道:“此物乃长于本门雪宫之内,名为冰草,乃是最解火毒,可辟诸热神妙物事,列位闯入火海,即使外表无恙,诚怨火毒侵入五脏,因请列位先服此物,可保无碍。” 
此时,各人也和耿仲谋一般,拿着一小节冰草呆着,谁也没有依言投进口里,只有玉箫郎君的妻子秋娘,已然霍霍地大吃特吃了。 
耿仲谋听完了话,略不思索已经把冰草大嚼起来。 
他的两个师弟见状,也没有顾忌,跟着吃下冰草,只有赤炼人魔,仍是满脸困惑,不敢遽尔就食。 
玉箫郎君一瞥,哈哈笑道:“赤炼道长,在下是一片好意,你吃不吃,不敢相强,不过闯过火海,如有横祸,可别怪我!” 
语讫,也自行把手中冰草啃得霍霍作响。 
赤炼人魔形格势禁,不敢不依对方言语,把心一横,也跟着吃起,哪知不吃犹可,一吃心下不由大为惊奇起来,方知对方之言不谬。 
冰草一落赤炼人魔之肚,那魔头陡觉一阵凉快,刚才那内心火炙焦烦之病,一扫而空,始觉此物当真异品,一时间,心胆陡壮起来。 
玉箫郎君见各人都服下冰草,笑道:“咱向前走吧!” 
前面的天火越来越近,而各人自服下冰草之后,并没有半点热感,反觉比前凉快得多。 
再走一程,已达天火附近,估量不过半里,各人也只有在此地停下,因为再向前移挪半步,便有给火卷了进去之虞,是以只好悄立等候玉箫郎君施为妙法了。 
只听得玉箫郎君低声呼道:“秋娘妹子,你站到那一边去!” 
秋娘一长身,依言跃了过去,夫妇俩各走一端,慢慢向火海中走去。 
当前这对少年夫妇,果是身挟奇技,面对赫赫火海,了无惧怕之色。 
他与她已经几乎和天火连在一起了,才慢慢地站定,就在这对少年男女前走之时,各人已然深觉诧异,那片火海,似乎对他们很惧怕,他们每走近一步,火焰便暴缩,而分向两边激发,莫非他俩身上有辟火之宝? 
耿仲谋定睛细看了半晌,心中忽地一亮,自忖道:“浴风子的遗技当真神妙,连天火也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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