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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他都没有睡觉，憔悴得厉害，不是睡不着，而是一睡着就会开始做噩梦，梦中有无数的人要来杀自己，一部分是敌人，一部分是他在乎的人，他害怕这些梦也会变成记忆的一部分，让他更加难以分清真假，于是害怕入睡。

无心修炼，分辨和整理记忆又是件很费神的事，但他只能硬撑着，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

放在炎黄觉醒的行李当天晚上就和于烨一同消失了，留青山的伤势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因为于烨是没有保留的出手，每当想起推过来的那一掌，留青山就有些心悸。

他的双手被绷带裹着，手掌连同手腕、小臂都被固定在夹板中，骨伤难愈，也没有精力或真气去治疗，留青山躺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仍没能下地行走。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留青山仍和平时一样，盘膝坐在病床上运气疗伤，不时的发出几声轻咳，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一股浑厚至极的真气从他的头顶灌了进来。

内伤在几分钟内就愈合了，“噗”的吐出了一口淤血，肺部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燥热感已经变成了清凉，真气来到手腕处，紧绷、鼓胀的感觉也消失殆尽，接着小臂奇痒无比，痒进了骨头里，也正是骨头发出来的痒意。

“抱歉。”于烨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留青山笑了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没有你，我现在骨头都被鱼消化了，说什么抱歉。”

“那么……抱歉让大家担心，抱歉没办法立即帮你治好手臂。”

“再矫情就是贱人了。”留青山又笑：“现在好了吧？”

“好了……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介意告诉你。”

摇了摇头，留青山说道：“还是算了吧，世界观被你颠覆了几次，知道了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免了，我倒是想听听你和冬藏的八卦。”

“没什么八卦，就是参加拍卖交易大会的时候，漂流在海上的时候顺其自然就发生了。”

“我靠！你还真说啊？世界观毁了不够，还要毁我人生观？饶了我吧，韩星等你很久了，从你拿回来的那些资料，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东西。”留青山的三观毁得只剩一观，决定让于烨赶紧离开。

“资料吗？我不需要太多。”说完这句话后，于烨收回真气，移出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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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看不见的战争

四月底的炎黄觉醒总部，已经不像古墓，而像是一个乱葬岗。

茂密的杂草疯狂的生长，有些地方甚至长到了近一米高，大雪没有人去管，野草自然也没有人去除，角落里、屋檐下还能看到几簇或白或黄的野花，花朵很小，谈不上漂亮，更是为总部增添了几分萧索的气氛。

不过对虫类来说，这里的生态环境着实不错，草丛、花丛中确实有很多虫，从二月中就开始有了，而在今天，它们表现得特别活跃。

所有虫子都在逃命，因为今天来了一大群令它们恐惧的捕食者，明明不是天敌的，居然也会飞过来猎杀自己的同类，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那些捕食者身上散发着让它们莫名恐惧的气息。

一只隐翅虫故意飞到了一只即将成熟的雌螳螂的背上，没过多久，螳螂突然往前爬去，像坦克般一往无前，结实的镰刀收割着昆虫的生命；一只泥蜂飞到了一个地洞里，没过多久就骑着一只越冬的巨大蝼蛄从洞里钻出来，楞了一会，一口咬断了一根野草的茎，茎上的一只毛虫被咬成了两截，落在土地上拼命蠕动起来。

没过多久，螳螂的头上长出了一根白白的像绒毛般的东西，很像是它的第三根触须；蝼蛄的背壳缝隙里则探出了一朵极小的蘑菇，像是一截卡成壳缝中的枯枝。

……

“我不需要太详细的资料，你就告诉我，辉煌同盟的基地在哪些地方可能有，其余的就不用管了。”坐在韩星的办公室里，于烨沉声说道。

“哪些地方？”韩星没有理解于烨的话。

“哪个省。哪个市。”于烨的目光有些呆楞，很像是以前的二傻，或是他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只不过那时是在阅读记忆，现在是在整理记忆。

记忆的整理工作还没有完成。但至少已经能够分清敌我，不至于再像误伤留青山那样伤到自己人，脑袋偶尔还会出现一丝抽痛，钻心的痛，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睛眯起。

“不用这么……极端吧？”韩星明白了于烨的意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于烨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一种刘希娣说话的感觉：“辉煌同盟必须根除，一个基地毁了他们会建造另一个基地，一个人死了他们会招募另一个人，我要一次性把那个组织毁灭，不希望出现漏网之鱼。”

“可是一片区域的话。会有很多无辜的人……”

“没有无辜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震慑力，一个辉煌同盟毁了，会有另一个辉煌同盟的出现。”于烨打断了韩星的话。

“不行，虽然资料是你带回来的，但我不能让你这样做。”韩星缓缓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打算自己去做，所以我可以自己去查。只不过会浪费我的一些时间，所以如果是我自己去查出来的，我就不会再以省、市为单位，而是以国，这样更彻底一些，你没办法阻止我，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不信你可以试一试，我在这里留到明天，然后去马来、菲国、泰兰国和倭国走一趟。反正目前这几个国家是确定与辉煌同盟有关系的。”于烨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只是为了苏琼吗？”韩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于烨的背影问道。

于烨的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说道：“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今年的夏天到来得似乎比往年都要早一些，风也极大，吹得无数野花野草摇摆不定。

于烨走回了那间属于他的小屋，在草间厮杀玩乐的青腰蛊和一众泥蜂蛊也跟着飞进了屋门，草间的虫类压力顿减，抓紧时机拼命逃窜，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虫生大概也是一样的，最令它们恐惧的那些虫子消失了，那些虫子的“座驾”却仍在草丛里。

坦克一般的螳螂继续收割生命，战车一般的蝼蛄继续撕咬，它们只杀死那些前行方向的虫，逃跑与躲避的不去理会，但那些幸存的虫子却无法幸免于难，躲开后没多远，它们就会突然停下、蜷缩起来，当身体再次张开之后，就变成了另一台杀戮机器。

没有人看到平静的总部草丛中正上演着恐怖与疯狂的厮杀大戏，地方大、杂草多，昆虫的数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此时正以惊人的数度减少，这是一场对人类来说悄声无息的屠杀，但对于草间的昆虫来说，已经过于惊心动魄。

两个小时后，草间再没有动静，只留下了无数的虫尸。

……

小木屋里，于烨再一次把体内的全部真气灌输到了卵壳里的死亡蠕虫体内，卵中的液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死亡蠕虫幼虫的身体已经长大了很多，完全蜷曲起来，照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孵化。

在这一个多月里，于烨一直是这样做的，灌入全部真气，就能让他变得十分虚弱，产生不了太大的破坏力，因为一个月他都在“发疯”。

无法入睡，状态越来越糟糕，他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跳起来移出去老远，或攻击身周的一切物体，京城西边的山林里，有无数的树被他轰断、无数的石头被他击碎。

没有了真气之后，造成的破坏要小得多，但攻击没有停止，只不过受到伤害的变成了他自己。

受伤是好事，因为会痛，痛能让他清醒过来，继续对抗着那些错乱的记忆。

他变成了林间的幽灵、山涧的孤狼，远离人群，孤独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与自己的记忆不停战斗。

除了催生死亡蠕虫外，这个月于烨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研究僵尸真菌。

孢子太小，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观察到。集中注意力后，一切记忆都会被抛诸脑后，可以给于烨的大脑带来一些休息的时间，或许正是这些极小的孢子拯救了于烨，如果没有这些休息时间。于烨很可能发疯死在山林里。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培育，于烨有大量的孢子可用，又有了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僵尸真菌的研究工作有了重大的突破。

由青腰蛊、泥蜂所携带的孢子被于烨称为“传播源”，被传播源感染的虫子被称为“将军”，这些传播源是经过他真气改造过的孢子。拥有繁殖的能力，而且生长迅速。和当初姬蜂蛊的后代一样，长太快，生命周期太短，只能存活一个小时，但这一个小时中。宿主附近的所有虫类都会感染僵尸真菌，不过宿主的行动能力会大大受限，因为它们的体内会多出来很多孢子。

传播所生出来的孢子则失去了繁殖能力，但同样会生长发育，这些孢子被称为“携带体”，被携带体感染的虫子被称为“士兵”，士兵身上的僵尸真菌同样只有一小时的生命周期。但因为不会繁殖，士兵的行动能力比将军高出很多，几乎不受任何影响。

一次僵尸真菌的攻击只能持续两个小时，将军行动慢，但会“招募”士兵，士兵行动快，但没有“招募”的能力，这就有效的控制了散播范围，所有被感染的虫子都只会做一件事——疯狂的攻击一切活物。

一个月就让僵尸真菌拥有了这样的变化，就连于烨自己都没有想到。遗憾的是宿主依旧不能更换，只能是虫类，爬虫类和两栖内运动都不会受到影响，更别说是人类这种哺乳动物了。

但是没有关系，虫类的攻击力虽然比不上蛇、蝎、蜥。但它们拥有着爬虫类动物所没有的能力——飞行。

另外虫类体形小，很多爬虫类到不了的地方它们都可以进去，另外还有数量优势，在一定的区域内，没有哪种动物的数量能比得过虫类。

……

天极拍卖行的人都回到了谷昌，这是林隆的安排，在于烨消失的时候，阵脚是不能乱的，不知道于烨是不是去报仇了，如果是的话，辉煌同盟肯定会再次报复，他们必须抱成一团，能够自保，就是在帮助于烨。

于烨来到炎黄觉醒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拍卖行总部，众人都松了口气，消息是留青山传过来的，同时他也让众人准备好，于烨很可能要去报仇。

“麻烦转告于烨，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他放心去吧，把那个拉米雷斯碎尸万段。”冬藏在挂电话之前对留青山说出了这句话。

留青山得到了于烨的治疗，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只是两只手还挂在脖子上，这通电话打得很吃力，挂上电话后，他先去了趟韩星的办公室，接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走到了于烨的小屋门前。

用脚尖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了于烨的声音：“不用劝我，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留青山在门外站了一会，笑着说道：“复仇愉快。”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韩星敲响了于烨的屋门，不等于烨做出反应，她就站在门外说道：“首长要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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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苏琼，说几句，字不多，就不开单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