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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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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周瑜来迟了。”泪,滑过他秀美的脸,他的声音哽咽着。

“为何你匆匆离去?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誓言,要一起平定天下的吗?”他的身体颤抖着,头,重重地嗑在地上。

他的悲伤感染了在座的所有人,相继哭了出来,连孙权也泪流满面。

“周瑜,伯符已经走了,你就不必过于——悲伤了。”过了许久,吴夫人说道,“伯符临走时,把江东托付给仲谋,并对仲谋说,外事不决问周瑜。周瑜,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周瑜抬起头来,向孙权一拜,“既如此,周瑜定当全力辅佐少主公,继承兄长遗志。”

孙权叹了口气,说:“公瑾忠心,实感动我心。兄长在天之灵,也会安慰。”

周瑜说:“而今,主公应该速定军威,才可排除内乱,外拒强敌。”

孙权执周瑜之手说:“一切都依公瑾!”

吴夫人站了起来,叹口气说:“周瑜,我老了。”

周瑜不解地望着她。

吴夫人望了眼阿香,说:“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可是膝下却还有一个香儿,孤苦无依。今日,我就把香儿许配给周瑜你为妻,望周瑜好好待她。”

周瑜一听,连忙下跪,说:“请国太恕罪,这件事周瑜不能从命。”

众人大惊,香儿一双大眼睛哀怨地望着他。

“为何,你觉得我们家香儿,配不上你周瑜吗?”吴夫人生气了。

“周瑜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周瑜常年行军在外,而郡主正是芳龄,周瑜断不可毁了郡主大好年华。”周瑜诚恳地说。

“周瑜,你何出此言?”他如此直接的拒绝,令吴夫人又气又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瑜却低下头,态度坚决。

此时,阿香一双眸子泪光盈盈,从周瑜身边哭着而过,冲出府外,坐上府外系着的一只马,飞奔而去。

这是周瑜的马。

“香儿!”众人大叫。

周瑜见了,也坐上一只马,纵身跟去。

小郡主是因为他而离去的,他的马脾气暴躁,万一小郡主要是出事了,他可担当不起。

竹林里,扬起阵阵尘埃。阿香纵马步入林子,不觉迷了路。

泪水,还不断地流下来。

虽然没有和他开始过,可是在她还没有穿越时,她就对他狂恋不已。可是,他竟然冷冷地把她拒绝了!

一阵马蹄声渐近,阿香回头,一片雾霭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

是周瑜!

阿香拾起马鞭,纵马欲走,不料这马似乎也通人性,走了几步竟停下了步伐。

“快走啊,破马!”阿香朝马叫道。

“你对马说话,这马可听不懂你的话。”周瑜已经来到她面前,笑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阿香绝强地下马。

既然马都听你的,我的脚总是听我自己的吧!

周瑜见了,连忙下马,冲到阿香面前,跪下说:“周瑜恳请郡主回去,周瑜愿受责罚。”

三 竹林深处

阿香背对着周瑜,寂寞地绞着手指。

周瑜说:“郡主,主公与国太都在等着你呢。回头,郡主要杀要罚,都随郡主处置。”

阿香听了,更伤心了。我真的这样惹他烦吗?他宁可我杀他罚他,也不愿意娶我?

她转身,凝视着他,逼自己生气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那我现在处置你不行吗?”阿香用冷冷的挑衅的语气对他说。

“郡主如何处置,请吩咐。”

见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阿香说:“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我愿意回去为止!”

“周瑜领命。”

他默默地跪着,肩挺得笔直笔直。阿香的心有点软了。

这冥冥中安排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开始。

“你不用跪得这样直吧!累不累啊?”阿香冷冷地讥讽道。

“做为一个将领,不管是跪还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要挺胸抬头,这样才像个将领。”他认真地说。

他这句话令阿香又敬重又生气,各种表情同时在她脸上上演,特别奇怪。

“郡主又生周瑜的气了吗?”周瑜问。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生你的气?”阿香白了他一眼,赌气说道。

林子里散发着幽香,太阳花开得正艳丽,阿香坐着赏花,眼角却在斜睨周瑜。

周瑜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好香啊!”

阿香见了,说:“怎么你们常年带兵在外打战的人,还会注意这小花吗?”

周瑜笑着说:“女子爱花,是爱其容,男子爱花,才是真正的惜花。”

“谬论!尽说些谬论!”阿香故意和他抬扛,“你们男人才不会真正的惜花呢,一天到晚总是打来打去的,江山打来了也是一场空而已!”

周瑜说:“郡主这话说得极是。人有时候,忙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无所得。”

哼!阿香心里还是不解气。

她看到周瑜的马停在一边吃草,走过去,长长的襦裙拖曳着遮过草地,秀粉的裙面上沾上点点露珠。她拍拍马头,说:“你的马,是不是只听你一个人的?”

“周瑜不敢。只是这马天天跟着周瑜四海为家,听周瑜唠叨,想是已经听懂周瑜的话也有可能。”

阿香说:“既然如此,你跟这马说,从此听我的话。它是不是就从此听我的了?”

周瑜笑道:“可以一试。”

阿香说:“那我赏你起来,为我一试。”

“领命。”周瑜起身,拍拍衣裙上的泥土,那如月牙一样的薄唇撅成一个圆,“吁”,清亮的声音缓缓吹出。

那玉棕色的马听到“吁”声,快步踱到周瑜身边,周瑜拍拍马头,对着马耳朵呵气般微语,马信步踱来,到阿香身边停下。

“今后这马,就是郡主你的了,它一切都听命郡主。”周瑜笑着拾起地上一只狭长的草叶,放在唇上,轻轻吹了起来。

阿香拍拍马,马很温顺地低下了头。阿香上马骑了几步,马像换了一个魂一样,动作和阿香很是默契。

阿香得了这只马,心里高兴,也就忘记了周瑜对她的伤害了。

见周瑜在静静吹着草叶,曲声悠扬却略带悲伤,心里很好奇,问:“你吹得是什么曲子啊?”

周瑜拿下叶子,说:“不是什么现成的曲子,只是周瑜平日在军队中,遥望远方时即兴的一首曲,暂时未定名字。”

“你倒是个作曲家呢。”阿香想起了史书上说“曲有误,周郎顾”,心想,他即兴的曲子就有这般好听,可见他音乐造诣很深。

“作曲家?是不是乐师的意思?郡主过奖了,周瑜不敢妄称乐师。”周瑜淡淡地说。

“如果你肯回去为我弹琴,我就回去。”阿香说着,眼神带着期盼。

周瑜一揖:“能为小姐弹琴,周瑜当然愿意。”

这么说他是愿意了!阿香的心渐渐由悲伤转为甜蜜。

也许他拒绝娶她是有苦衷的吧,他其实并不反感她的……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周瑜与阿香循声望去,远远,一个身穿孝衣的少年骑马而来。

是孙权!

孙权见周瑜与阿香二人脸上都洋溢着羞涩,心里不悦,冷冷地对阿香说:“阿香,你太任性了,快回去吧。”

“二哥,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为了找你。”孙权唇边抽出几纹弧线,说,“快回去吧,我跟公瑾还有要事要谈。”

阿香听了,低下头说:“二哥,香儿知道错了。”

周瑜忙说:“少主公休怪郡主,都是周瑜的错。”

孙权见了,冷冷地说:“这都是孤的错,你们都没错。”语气中氲着浅浅的醋意。

阿香双眸忽闪如星,不知孙权的醋意从何而来,身旁的周瑜已摄去了她完全的目光和心思。

这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悠远的琴声。

琴声轻快,柔美,像蝴蝶在山间飞舞。三人听得入迷。

阿香问周瑜:“这曲子如何?”

周瑜入神地听了一会儿,说:“这曲子叫‘未央宫歇’,乐府所谱,弹得极好,可惜弹错了一个音调。”

阿香赞赏地望着周瑜:“原来你连一个错的音调都听得出!”

在一边的孙权目光飘忽,他说:“既然如此,不若上去看看,弹奏者是哪个高人?”

周瑜说:“主公且随周瑜轻轻过去,不可让此人发现才好,免得打扰了琴声的境界。”

于是三人轻轻走去。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林子深处,花开似锦。一个男孩他半敞衣襟,华美的丹霞罗衣越发衬得他肤白胜雪,墨如夜色的长发散散的披在肩头,脸上带着一股阴柔的书生气息,双颊苍白如纸,半张半合的凤眼烟霞一般璀璨迷离,如同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正轻拨古琴细弦,神态超然。

他的面前,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翩翩起舞。女子眉目修长,双目含情,一袭白纱裙摇曳如风,绢花红鞋沾染了泥泞点点。

风起,她长发微乱,伸出玉白的手轻轻拂发。琴音骤止,弦上的指从琴上掠起,他爱怜地帮她撩整秀发,二人指间轻触的瞬见,相视无言,唇上却早已漾起笑意。

见他们二人如此默契相悦,三人都愣在那里,还是孙权先打破了沉默:“公瑾,我们早点回去吧。”

三人骑马,却无一人说话。

三人都认出来了,这跳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孙权两年前娶的妻子谢兰。

而那个男子,正是四年前阿香救兄长时遇见的陆逊陆伯言!

孙权脸色平静,似乎刚才看见的女孩不是他的妻子一样,他纵马走到前面,阿香在中间,周瑜自愿跟在最后。

阿香骑了周瑜的马,回到孙府,把马交给一仆人,说:“好好照顾这马啊,这以后是我的马了。”

阿香走向厅堂,看见周瑜与孙权正在回廊上谈话,知道孙权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打扰,进了厅堂,看着灵堂上灯火昏黄,心里烦闷,就跪下守灵。

四 心意

晚上,周瑜与孙权秉烛彻夜长谈,阿香还在灵前守灵。这时,只在守灵第一天出现过的谢兰此时身穿孝服,提着宫灯,小心呵护着灯火,来到灵堂,把宫灯交给一奴婢,跪下。

阿香看着谢兰的眼睛,这个嫂子长得国色天香,眼睛寒气逼人,很是清高,并不像那些招惹男人的荡妇。

谢兰烧了一些纸,默默地跪着,也不说话,也不看别人,就一味盯着面前的火。

她双手微拢,护着火炬,神态平和,门口骤然走来一人,是孙权。

阿香微仰双目,见孙权步入灵堂,与谢兰目光相对,片刻错开,似乎二人并无半点情义在内。

谢兰起身行礼,孙权命礼毕,二人跪坐灵前,彼此不再有任何其实眼神交燃时分。

似是约定俗成的一种习惯,二人默不作声,虽近如咫尺,却远若天涯。阿香心神不宁,为孙权与谢兰,人人口中的金童玉女,却貌合神离。

夜深,阿香回房休息,见孙权擒灯在前,谢兰随在身后,两人间隔一段若有若无的距离,于夜色中寂寂离去,并无半点热络的沟通。

睡梦中,阿香竟梦见孙权一张玉脸憔悴,对谢兰的若即若离无半点怪罪。醒来阿香心里一紧,心疼孙权之情油然而生。

次日一早,阿香吃完早饭,不知不觉踱到孙权房内,见谢兰正在院子里看着桃花,一袭鹅黄轻衫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阿香走上前,唤了声:“二嫂。”

谢兰点头回礼,手上绞着一方帛帕。阿香要来一看,素白帕上绣着一古琴,纷乱的落花铺于地上,针针线线诉尽缠绵。

这分时是那日见到的古琴,陆逊的琴声似乎还了然在耳。

阿香叹口气,说:“二嫂,这帕子是你绣的吗?”

谢兰点头,微抬双目凝视阿香,许久,她微启双唇,似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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