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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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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焰，他还是束手无策。
一来是因为劫富济贫的黑焰在百姓之中的口碑不错，没有人愿意给他提供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二来，那些被黑焰选中的富豪官宦们，家中的钱财也多是取之不义，见不得光，也就不愿意招惹这位一根筋的孙大人来刨根问底。
本来钧王对这个黑焰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甚至好像还默许他的存在，从不催促孙大人把黑焰缉拿归案。一直到黑焰把他的触角伸向了钧国的国库，这可是把年轻气盛的钧王惹火了。孙大人连夜被宣进宫中接受帝王的训话和压力，钧王要求孙煌在三日之内把黑焰抓到手，否则钧国国威何在？
孙煌一筹莫展，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趴在桌子上来来回回看着有关黑焰的卷宗，那些少得可怜的关于黑焰行踪的线索。本来是精神高度集中的他却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猛然惊醒时发现天色已经有些微亮，面前的那张卷宗显然是他昨晚没有过目过的，难道是他疏忽了？迅速扫了几眼，这是一张来自百姓口中的证词。
孙煌显然是看到了生机，只是，只是，这证词的矛头直指当朝大臣，位高权重，万一这证词只是空穴来风，那他岂不是自讨苦吃？仔细斟酌了一下，他决定冒这个风险，毕竟冒了险他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坐以待毙，那他只会被钧王以渎职罪正法。
孙煌带着几名高手属下和几十名搜查的能手来到了程子谭大人的府邸，孙煌不卑不亢地对程子谭说明了来意，不管是诬陷还是密报，出于职责，他都有必要来此巡视一番。
程子谭一听说有人故意把他和盗贼黑焰扯上了关系，一时间怒不可遏，阻止调查吧，反而是此地无银。罢了，他倒要看看搜查无果之后这个孙煌怎么和他交代。
搜查工作整整进行了一上午，孙煌的人竟然从程子谭的库房里抬出了一箱珠宝，程子谭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邻国朱国去年进献的宝物，一时间，脸色大变。
“栽赃，竟然有人要栽赃老夫！”程子谭对着孙煌大吼。
孙煌不慌不忙地叫手下人请程子谭跟他走一趟，相比较程子谭的慌张大怒，程仪鹤倒是平静得多，她走上前安抚程子谭。
“爹，您放心，这件事情女儿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女儿心中有数，请爹放心。”
程子谭像是瞬间吞了一颗定心丸。孙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意识到了程子谭对女儿的信任，这个程仪鹤，果然如传言般不简单。
玉坤殿上，恭朔王接到了张公公传上来的消息，当真如昀璨所说，程子谭那边发生变故，他被孙煌带去了府衙审问。
“璨儿，你是如何得知程子谭和盗贼黑焰有关系的？”恭朔王望了望坐在昀璨身边的我，有些后悔问出这种私密问题的样子。
我刚想提出回避，倒是昀璨抢先大方回答，“父王，儿臣在外安插了耳目。而且还得知，专门在外散播关于儿臣不利谣言的，就是程仪鹤手下的一帮谋士。看来，程家是打算骑在我们恭朔王府的头上，而不是结成联盟。”
恭朔王点点头，“这程子谭一倒，可是给国师帮了一大忙，我们必须尽快取而代之，不能削弱了国师敌对党派的力量。”
我小小地哼了一声给昀璨听，对他栽赃嫁祸的行径嗤之以鼻，昀璨却是不以为然处之泰然，似乎他这样做理所应当。
“怎么？不用我写休书休了你，你好像不太高兴啊？”昀璨小声对我耳语。
我回应，“是啊，我真是巴不得你早早休了我，跟你这样虚情假意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回孟府当个弃妇。”
昀璨笑嘻嘻却是不容置疑地道，“想当弃妇？休想！”
哼，我想当的不是弃妇，而是寡妇！
“王爷，婷妃娘娘的娘家人孟老爷和孟夫人正在紫晖苑等候，说是给婷妃娘娘带了些补品衣料的。”张公公的手下小麦子进殿通禀。
我一下子慌了阵脚，怎么他们这么不禁提，我不久前还跟恭硕王说要回孟家，这会他们就真的找上门来了。那个恶毒的孟夫人，该不会是看我没有命丧王府，心有不甘，直接杀了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诡计的，我必须小心应付。
恭朔王正合意的样子，急忙吩咐道，“锦婷，你也好久没和双亲相聚了，快快去紫晖苑一聚吧，至于璨儿，晚些再过去，本王还有事要和璨儿详谈。”
让我一个人去应对那个老刁妇？好吧，这是在王府，我量那个孟夫人也不敢造次，就算是演戏也得装出个慈母的样子。如果她敢对我怎么样，我这里可是有几样宝贝可以送给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她落得一个环妃的下场！
紫晖苑的亭子里，我望见除了孟老爷和孟夫人还有一个身材健壮的家丁陪在一边。这个家丁，我十分眼生，不仅如此，他一副冷冰冰恶狠狠的样子也让我觉得不妥。
“爹，娘。”我的表面功夫做得很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做，毕竟这里是王府，耳目众多的。
我假装不经意抬头四面望望，巴不得周围的下人多一些，人多的话，这个孟夫人也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这一望不要紧，我发现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平时总是在花园里修剪的园丁也不见踪影。
我心里更觉得不妙，一定是有人故意要下人们回避的。难道说，他们打算在这里解决我？不会吧？
孟夫人果真像个慈母一样围着我转圈，仔细打量着我，“婷儿啊，你瘦了，这些时日过得可好？怎么也不托人带个话给为娘的？过得可舒服？小王爷待你怎样？”
我点头应付着，知道其实她是想问：你怎么还没被吃掉？你怎么还活着？我望了一眼孟老爷，发现他依旧是低头不语，神色中带着慌张和恐惧。
“少废话，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你快点说。”一旁的家丁不满孟夫人唠叨个没完，竟然公然犯上命令起来。
果然不简单！
孟夫人胆怯地望了一眼那个家丁，一把握住我的手，“锦婷，我和你爹的命都握在程姑娘的手里，只要你肯为程姑娘作证，我们便一家平安，若是你不肯，孟家一家老小，我们……”
家丁接话道，“一夜之间，不留活口。”
我抬眼望着那个家丁，刚刚心里的不安全都散去，幸好不是冲着我来的，“你是程仪鹤的人？”
家丁点点头，“孟姑娘，是夫君重要还是双亲重要，你自己权衡吧。只要你肯顺着我们小姐的意思，孟家平安不说，你也可全身而退。”他没有叫我婷妃而是孟姑娘，特意强调了我还是姓孟的事实。
“什么意思？你们要我怎么样？”眼看家丁拉着孟氏夫妇要离开，我急忙问道，“你们到底有何意图？”
“意图？很快你便会知道，你是聪明人，到时候自会明白一切。别忘了你们孟家几十口人命，都系在你这张嘴上了。”
嘴？看来我应该是动动口就能拯救孟家一家老小。
独自站在亭子里，我突然想到，孟家一家老小与我何干？且不说孟夫人那个老太婆曾经想置我于死地，我想报仇还来不及，干嘛要管他们的生死。可是，孟老爷还算无辜，更加无辜的是在孟家谋生计的下人们啊。
罢了，应该很快就会得知程仪鹤的阴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只要事不关己，我便可以游刃有余。
孟氏夫妇被那个健壮家丁挟持着离开了紫辉苑，孟老爷不住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全是迫切的渴望。看来，他指望我这个亲生女儿能念及亲情。他不知道，我对他，一点点亲情都没有。
第四十一章 栽赃
更新时间2011712 10：10：00 字数：2807
孟氏夫妇离开没多久，程仪鹤果然找上门来，只不过她不是单独前来，而是被侦办黑焰一案的孙煌孙大人带来的，一同前来的还有钧王身边的红人崔公公，听说是奉了钧王的命令从旁听审，及时向钧王禀告案情。
趁着一行人走上玉坤殿和恭朔王寒暄行礼的时候，我悄悄站到了昀璨身边。没办法，我必须在场，才能得知程仪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孙大人，家父和黑焰并无半点关系，您在程府找到的国库珠宝，乃是盗贼黑焰栽赃的证据。”程仪鹤字正腔圆开始为程子谭辩护。她选择在这里理论一番，难道说她已经清楚了栽赃嫁祸的昀璨？顺她的意，就是要我指证昀璨？
孙煌铁面无私，当场要程仪鹤指出此番言论的证据，“程小姐，你言之凿凿，可有凭据？”
程仪鹤自信点头，伸长右臂，右手食指直指一方，“我的凭据便是恭朔王府的小王爷昀璨，也就是黑焰本人！”
全场震惊，尤其是恭朔王，简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只有两个人保持了平静，一是我，我甚至有发笑的冲动。感情这个程仪鹤才是来栽赃嫁祸的，昀璨哪里是什么黑焰，只不过是借了黑焰之名去嫁祸程家而已。这个程仪鹤难道已经知情，所以才倒打一耙？
第二个面不改色的人便是昀璨，他好像早就料到程仪鹤会有这一手，悠闲自在地反问，“程小姐何出此言？”
“昀璨，你休要再伪装下去。没想到你为了与我私奔，真的出此下策，栽赃我爹。”程仪鹤娓娓道来，“诸位有所不知，眼前这位恭朔王府的小王爷便是名声大噪的盗贼黑焰！李游雷之死也是他一手造成，只因为家父和恭朔王有意撮合仪鹤和游雷。如今声名狼藉，他便想要与仪鹤私奔出逃，他知道家父不会轻易放过他，仪鹤也难舍亲情，如此便一不做二不休，栽赃嫁祸给家父。”
“简直一派胡言！”恭朔王双目喷火，像是要生吞活剥了程仪鹤。
程仪鹤不语，换做孙煌解释，“依程小姐所言，在下才斗胆前来恭朔王府与小王爷对峙，毕竟黑焰的案子陛下十分关注，此事涉及钧国国威，大意不得。还望恭朔王爷配合。”
崔公公在一旁搭茬，“就是就是，恭朔王爷莫要动怒，相信这其中缘由您也是毫不知情的，且听程小姐说下去。”
恭朔王怒目瞪着在场除了我和昀璨的所有人，一腔气愤无处宣泄。
眼看情势偏于程仪鹤一方，她又涨了几分气焰，“仪鹤顾及儿女私情，知情不报，自然是罪该万死，只是家父何其无辜！如今方才恍然大悟，期望能以指证的功抵了曾经包庇的罪，换得家父的清白。”
这个程仪鹤，真是演技了得。先前我还感叹自己被迫成了演技派，在程仪鹤这个最佳女主角面前简直就是个跑龙套的。瞧她情真意切的样子，还真是把周围的人唬住了。再加上昀璨这边并无反驳，对了，昀璨为什么不反驳？
“孙大人，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黑焰第一次行窃是在两年前的正月初五那天，对吗？”昀璨终于开口，他不慌不忙地问孙煌。
孙煌清了清嗓子，“黑焰这个贼子一共犯案三十七起，每一次的时间地点，本官都一清二楚。他第一次犯案的确是在两年前的正月初五。”
昀璨大方笑笑，“那么黑焰第十四次犯案的时间呢？”
孙煌想了不过三秒钟，立即答道，“是一年前的七月十五。”
昀璨站起身夸奖道，“孙大人果然好记性，只是孙大人一心专注于黑焰的案件时间，却对其他重大事件的时间完全不知啊。”
“此话怎讲？”孙煌迫切问道。
还未等昀璨回答，恭朔王先大笑起来，“两年前的正月初四，正是本王和璨儿以及李家父子外出打猎的那天，璨儿为救游雷受伤，初五那一天正处昏迷，这一点宫中数十名太医可作证。敢问孙大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飞檐走壁去作案吗？”
孙煌一连退后几步，然后盯着程仪鹤，指望着她能说出什么反驳之词。程仪鹤却仍旧一副自信泰然的神态，目视前方。
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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