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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公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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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摇头。白玉堂的性格实在犟,又傲,被杨柏之一激,心中想必着恼。
易倾河过来按住我的肩,把我的头掰向杨柏之纵身之处。
“你看看那是什么?”
我循着他的手臂,一路检视过去,那是一个香囊。
一定是杨柏之落下的。
我走过去拣起香囊,打开。
口朝下倒,一些花瓣落下。粉红的桃花,艳红的茶花,紫色的鸡冠花,都比不上这些花瓣。
“这是什么花?”
易倾河捡起来仔细查验,又放到鼻子边嗅,很有把握地说:“风信花。”
风信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杨爱么?我只觉胸中剧痛难忍。
如果杨柏之是杨爱乔装改扮。。。。。。我迅速打消了这个假设。杨爱哪有这么高明的武功,他看上去更像杨爱当年的贴身丫鬟小花多些。
只是呐,杨爱,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增加你的痛苦,你为何不当面对我说清楚?




 第十章 孽缘

进了城门,沿着长安的朱雀大街一直走,过了一间赌坊,左转走上两百步,拐进长乐街,与回春堂毗邻的一家客栈,就是连升客栈。
空空的连升客栈没有什么住家。只有三个人,住在上房。上房,就是楼上的客房。一楼打尖,二楼住店。
在杨柏之遁去后,接连两天连升客栈可谓门可罗雀。
第三天震天的马蹄声几乎踩断了长乐坊的青石板。
三四十匹快马冲进了连升客栈,将一楼的柜台、桌椅、器皿砸了个稀巴烂。
易倾河催动白虹剑,连杀了二十六人才镇住局面。
余下的武士也大都受了伤,互相搀扶着离开。走时“黑洞洞”放下狠话,表示他日一定卷土重来。除非易倾河交出王妃,并且以死谢罪。
我说这冤仇还有得解么?
白玉堂心情不佳,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他侧头看我半天,没表态,回他的房间歇息去了。
我下了楼梯,看着这一地狼籍,和狼籍之中狼狈的易倾河,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鄙其所为,哀其不幸。
易倾河高深莫测地对我一笑,却紧紧抿着嘴唇,不啻为天下第一苦笑。我到坍塌的柜台里刨了好久,才找到一坛完好的女儿红。拎着它上了楼。易倾河忍不住捶胸大叫:“你怎么可以独吞?”
我不理他。
这时,客栈里匪夷所思地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仔细谛听,好像来自我的房间。我纵至房门前,却见窗纸上投下一个女子的倩影。
我鼓起勇气,一脚将门踹开,然后闪在门的一侧。
屋里的笑声乍停,一人无限温柔道:“是城城么?还不快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门旁移至门中,谨慎地踏进房中。
房间里有一女子,背对着我。她梳着双环望仙髻,穿着风雪纺的裙子,正对着镜子画眉。她刚画完一半,就问道:“城城,好看么,是浓了还是淡些?”
我想说我不是“城城“,但话到嘴边竟咽了回去,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好看。”
她闻言立刻掉转头,向我扑来。
我一惊,身子微侧,将她的肘子一托。
“姑娘,请自重。。。。。。”
女子眉间愕然,一双秀目凝在我脸上,转了一转:“城城,你叫我姑娘?你不是一直叫我仙子姐姐么?”
我心头不禁打了个突:“水儿,是你。你要杀便杀,玩什么把戏?”
水儿蓦地失了血色:“城城,你说什么呢,我又怎么会杀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你不要欺负我了。”她目中含悲,泪水充盈,一下子把我硬起的心肠泡软了。
她又一扑,这次我没有躲开,她一下子把我搂住。滚烫的身子地贴住我,一股体香窜入我的鼻孔。她的螓首倚住我的胸膛,低低地说:“城城,我好想你。。。。。。想你。。。。。。”
我暗道,你是神经分裂还是故作姿态?
“城城,帮我画眉好么?”她放开我,递上画眉笔。
我木然不知所措。
水儿把画眉笔一把塞到我手里。扬起脸庞,闭上眼,娇声娇气道:“城城,快点嘛。”
我说:“画成什么样子好呢?”
“细眉,城城,你不是喜欢细眉吗?其实,不管画成什么样,只要你喜欢就好。。。。。。”
说实在的,我没画过,手法比较生疏。加上她吐气如兰,吹到我的手,更加抖了。一不小心就画歪了,只好边涂边抹。最后,画得我一身大汗。我拭了拭汗,担忧她会不会因为我的涂鸦跟我发飙。
“城城,画完了么?”
我支支吾吾道:“嗯。。。。。。差不多,不过。。。。。。”
水儿蓦地一睁眼,像顽皮的小姑娘跳跳蹦蹦地走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十一章 金错刀

水儿突然惊叫起来,吓得我把笔掉落在地上。
“好好看哦。。。。。。”水儿转过来对我烂漫一笑。
蛾眉用心扫,弯眉如小桥。眉毛边缘处的颜色向外均匀地晕散,如桥下涵烟流水。
我那时没有想到,这样的拙作若干年之后居然很时髦,人们还给它造了个名叫“眼影”。
她的秀目经此一点缀,便成了幽瞳。不但遮盖了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且与她的雪肤相映,增添一份魅惑之色,惹人垂怜。
年轻时的水儿美到什么程度呢?
据她所说,当年所在的风月场所有两批不同势力的男子争着从窗户中偷窥她的仪容。双方人马在最佳观测点上有一些争执,最终拳脚相向,一度造成不可挽救的损伤。
水儿道:“今天是冬至,城城,你记得吗,是你的生日哎。”
冬至未至。我终于明白,水儿的神志有问题。她一定错当成了一个人。一个她深爱的人。
水儿看似是一个苦命的女子,风尘迷失了她的本性,她的快乐停留在过去。
“我带了一件礼物给你。”水儿探手抓出一个长长的纸盒,纸盒上用绸带缚着,打着同心结。
我一愣,既没有推辞,也忘了去接。
她把长盒往我怀里一搁。
“傻瓜,快拆开呀。”
我解开绸带,打开盒盖。里面是是明黄色的锦缎。
我剥开缎子的一端,轻轻一拉。
犀牛皮制的月牙形的鞘,鞘口露着一段柄。
这会儿,我干脆把自己当成“城城”,假想城城的口吻问她:“水儿姐姐,这是。。。。。。”
水儿嫣然笑道:“这是一把足以主宰武林生死的刀。”
“刀!”我握住刀柄,“可以拔出来么?”
水儿点头同意。
我很潇洒地一使劲就把刀抽了出来。
白银吞口。刀背是用金子镶嵌的,雕饰的图案是庆云,其纹路工整繁琐,高贵华美。
“这把刀有名吗?”
“它有个很好的名字,你看这金色的纹饰,像不像是个字。”
我仔细辨认,还真有点像。
“好像是,唔。。。。。。一口。。。。。。不,一刀。”我惊奇地对水儿说,“对,一刀。”
水儿吟道:“一刀平武,金德错之。它的名字叫金错刀。”
“水儿姐姐,这把刀你从何而得?”
水儿眉飞色舞的劲头忽然消失了,她咬了咬嘴唇,脸色煞白,颤颤道:“我忘了。。。。。。”
我怕她又发神经,转移话题道:“水儿姐姐,谢谢你的礼物,我有一坛女儿红,对饮如何?”
水儿笑靥如初,拍掌道:“好啊,城城,我们一醉方休。”语气恁地疏豪。
我拍开封泥,酒香四溢。
水儿道:“城城,你喂我吧。”
我没有第一次那么惊讶了。仅仅一怔,应道:“好。”随即掩上房门,窗外鸟声啁啾。
水儿却仓惶起身,退至墙角。
“不行,要是给师傅知道了,会赶我走的。”
我一脸难为情,手足无措。不禁皱起眉头,心道,阴我呢。
“那。。。。。。你好生歇息吧,我先出去了。”我转身就要走。
水儿突然道:“别走,我一个人害怕,城城,不要扔下我。。。。。。”
我就差给她跪下了。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我走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手,拉到床边。两人坐下。我让出厚实的肩膀,枕着她的香腮云鬓。
“我好想你哦。。。。。。城城,你说写信给我的。。。。。。”
半柱香的工夫,水儿居然睡着了。
时间一长,我的肩膀酸麻,也只得兀自忍着。
昏昏沉沉地,我也打了盹儿。待得醒来,肩膀已经空空。
水儿不知所踪,她送我的金错刀还稳稳地揣在怀里。只是犀牛皮制的刀鞘,多了两个字。
南宫。
南宫?我心里一紧,一代幻姬水南宫!怪不得有如此多的怪事发生,也许长安这家连升客栈里我经历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面纱。




 第十二章 剑及履及

西夏武士又一次杀进了连升客栈。
这一次他们没有找到易倾河。
易倾河经过昨日一役,不会笨到坐以待毙。他悄悄地走了。也许和水儿一起走的。
那么,只有我来充这个冤大头。
“黑洞洞”冲进我的房间。他进来的时候,浑身溅满鲜血。外面的惨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顿时明白,冤大头不止我,白玉堂也在。我心中温馨一片。
当时我洗漱完毕,正独自欣赏金错刀。
“黑洞洞”打扰的很不是时候,我刚好产生了试刀的念头,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刀。
他痛痛快快地就地一滚,挨在墙角呻吟。
我说:“你把面巾摘了吧,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儿。”
他嗄声道:“你知道?嘿嘿,我低估你了。你的刀好锋利。。。。。。”
我看看地上从他身上掉落的手臂,像蚯蚓一样在血泊中兀自抽搐着。他信赖的夏人剑,也在金错刀下断为两截。
夏人剑,长而直,剑尖收起缩小,圆形护手,手柄上缠有不同颜色的饰带。
我问:“西夏国有多少武士潜进了长安?”
“不能倾人国,但能倾人城。”他仰天长啸,猛地头一耷拉。
我扯下他的面巾,虬髯上尽是些白沫。
他双唇泛紫,面带青黑,一定是服毒自杀了。
我叹了叹气,把金错刀送入刀鞘,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外面没有活人。
我下了楼梯,一直走到店门口,才远远看见向西——长乐街的尽头,一星白点。我断定那是白玉堂,他此刻正在砍人,挥刀如雨。我不忍打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晏福是个合格的跟屁虫,却不是优秀的。优秀的是我的影子。晏福正在努力尝试着成为我的影子。他嘴唇发白,脸色蜡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牵着马儿。
我疑心他受了伤,问他伤哪儿了。
他矢口否认,他说他哪儿也没伤着,是饿的缘故。我同情地把他带到了一家面馆。面馆矗立在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青砖灰瓦。门口有石头打造的马槽,比人还高的拴马桩。
晏福把马拴住,和我一道进了面馆。我要了两份鱼汤面。晏福甚至等不及面汤略冷一冷,就狼吞虎咽起来,烫得他嗷嗷直叫。
我乐了:“白玉堂不让你吃饭?”
“不是,我刚从外面探听消息回来,三天没吃没喝,饿得舌头都想咽到肚子里。”
“什么消息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晏福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西夏已陈兵二十万于边境,近日准备大举内侵。”
我心想,易倾河拐跑了西夏王妃,这下西夏大军压境,不知多少生灵又要涂炭。
晏福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特别声明:“这是我从米脂前线得到的消息。”他咝咝地嚼着面条,咕噜咕噜地喝汤。喝至一半,突然抬头道:“五爷呢?”
我没好气道:“砍人呢。”
晏福愕然:“砍这么久,还没砍完呐。”
我甩给他一句:“剁个鱼头还用两刀呢。”
“也是。”晏福低头继续吃面。
我草草吃了几口,欲会钞付账。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乞丐猫上了我的桌子。瓜皮帽压住了他的眉目。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晏福“嗨嗨”地吆喝乞丐走,但乞丐就是死乞白赖地不走,还语涉威胁,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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