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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道绵绵-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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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芳答道：“这都是李中堂的功劳。”
“李中堂？莫不是辞世不久的我朝中重臣李鸿章？”
刘兰芳文邹邹地答道：“然也。当时，李中堂任直隶总督。他老人家深谋远虑，发现了多伦诺尔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北边的老毛子不断蚕食我大清国土，就连喀尔喀库伦那些世受皇恩的王爷、活佛们也貌合神离地跟着闹事。李中堂便上奏朝廷说，‘北边多伦诺尔地兼蒙旗，仅有新旧防军七百余人，不敷分布……多伦诺尔厅地方重要，请将张家口副将移驻多伦诺尔。’朝廷接到李中堂的奏折后；马上同意。于是，光绪七年（1881年），李中堂下令设立多伦诺尔协台衙门，统辖左中右三营。本官就是协台衙门中营第四任守备。后来，李中堂又陆续拨来了从外国买回来的莫辛甘纳、文柴斯太尔两种步枪以及格林炮、火炮等，装备了协台衙门的八旗兵。拨来的装备很多，使用不了的都放在‘武库’里。这样一来，使我们协台衙门的八旗兵成为仅次于守卫京城的武卫军部队了。”
“还是李中堂高瞻远瞩，对这里如此地重视。”肖化南说。
刘兰芳说：“对！你也看到了。陶克陶胡乱匪如此猖獗，要不是李中堂有先见之明的话，这多伦诺尔的绿营兵还能派上用场？”
“八旗兵的战斗力的确比绿营兵强。那咱就谢谢已故的李中堂了！”肖化南笑着说。
肖化南走上前去。他拉了拉重机枪枪栓，生涩得很。又到火炮那儿拉了拉炮栓，却纹丝未动。刘兰芳脸上挂不住了，他上前给了管炮的哨官一鞭子，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这都要去剿匪了，还不擦拭枪炮？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
哨官委屈地躬下身来，小声辩解：“这、这不是多少年都没用过了吗？”
敢揭守备大人的短。刘兰芳气愤之下接连抽了这个哨官好几鞭子。
肖化南没有理会刘兰芳的打骂声，他蹲了下来，仔细观察。重机枪枪栓生涩，还好修理，炮栓拉不动，大概是锈住了，需要用枪油长时间地浸泡，看样子短时间难以修复。
随后，刘兰芳和肖化南对着全体八旗兵布置了任务，下令解散，回营房准备。肖化南则领着十几个八旗兵修理枪炮。肖化南在天津武备学堂接触过这些武器装备，维修起来还难不倒他。
刘兰芳蹲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这些能保全他性命的武器，关切地问：“肖队长，能修好么？”
“刘大人，格林炮好办，全部分解后，擦一些枪油再组装上就没事了。可大炮就不行了。”
“这些个王八犊子，平日里不维护武器，你看这……这咋办呀！”
肖化南心想，这都是你带的兵。你作为一名武将，平日里却像文官一般，依依呀呀、之乎者也的。你不以身作则，不加强训练和管理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还好意思问我咋办？
忽然，刘兰芳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咱们协台衙门左营和右营也有几尊，肖队长你在这里先修着，我去借！”
约一个时辰，肖化南把格林炮修好了。他们找了城外一个地方，准备试射。不少商民听说要放格林炮，都赶到了南堡门外准备试射的沙梁子边上看热闹。
格林炮架在小河边上，一个士兵使劲地摇着手柄，“哒哒哒……”格林炮发出巨响，一串串子弹带着耀眼的火光飞将出去，砸到了沙梁子上，溅起一人多高的沙尘。吓得观看的商人们都捂住了耳朵。
一个商人惊恐地道：“我的妈呀！这要是打到人身上，可就成了马蜂窝了。”
“马蜂窝？我看是连肉都打飞了哩。”
另一个商人则惊喜地说：“有了这洋玩意儿，那陶匪还能逃得了？”
“真要是剿灭了陶匪可就好咧，我们商号又可以走北路了……”
“大军出征的时候，我们一定去欢送呀。”
肖化南试射完毕，回到军营，刘兰芳也赶了回来：“孙守备这小子，真难揍，刚开始说啥也不借给。原来，他们的情况也是这样，只有两尊火炮能用。我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借到一尊。你一会儿试试能用不？”
“有一尊就不错了，带多了也会影响我们的行军速度的。”
就这一千多人，磨磨蹭蹭地准备了好几天才算利索。戴彰勋和两个守备等得都有些急了。
082：第十八章：北助剿，肖化南薄兵力战 ＇本章字数：240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1 08：33：22。0＇
二、路遇索王
这天一早，在戴彰勋、孙立明等官员以及全城商民的夹道的欢送下，刘兰芳、肖化南率领拼凑起来的一千名八旗兵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征程。
肖化南带领同知署卫队走在最前面。
刘兰芳骑在马上，腰上一边挂着英式指挥刀，一边挎着那把崭新的匣子枪，忧心忡忡地走在大队人马中央。出了核桃坝垭口，往北一折进入了正蓝旗辖区。队伍行走在通往北部草原半沙质的道路上，行军速度并不快，主要是重武器和辎重车拖累的。刘兰芳一路催促着队伍加快行军速度。
路上，青草尚未露芽，满眼一片荒凉。间或几个勤劳的旅蒙商，冒着危险，带着一车车货物向草原深处走去。
第一天，在一个叫农乃庙的地方安营扎寨。
第二天，大队又接着拔营起程。
进入了浑善达克沙地中心地带，只见荒漠里升起一片片沙尘，到处都是金黄色，只有一株株孤零零的老榆树倔强地矗立在沙丘上。这让每一个行进的官兵都感到非常疲倦，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似的。
就这样，大队人马在辎重的拖累下，在沙漠中走走停停，整个一个上午也未走出多远。但前锋的肖化南轻装上阵，早就跑得没有了踪影。刘兰芳赶到大炮前，几个清兵正在推炮。
“咋又陷住了？”刘兰芳不满地问。
管炮的哨官无奈地回答：“大人！这都是沙地，咱炮上的铁轱辘太窄。刚弄出来，走不远就又陷了进去。”
刘兰芳急中生智：“拆下轮子，用马驮。再贻误军机，我崩了你！”
也许是刘兰芳的命令很吓人。士兵们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大炮，并捆绑到了马匹上，这三五匹马可算倒霉了。
临近午时，肖化南派回来的前哨跑来报告，说是碰到了一个扎萨克王爷，他要见带队的指挥官。
不一会儿，肖化南带着一群丢盔卸甲的蒙古人来到了大队人马前面。领头的是一个王爷模样的人。他身着华丽的朝服，但已经满是灰尘了。刘兰芳下马便跪，因为来人的品级比他们大得多。
索王一路向南狂逃，人不离马，马不离鞍的，跑了很久才见到清兵。他长出了一口气。但颇为狼狈的他稍一定神，依然傲慢地拖着长腔说：“你们谁是最高指挥官？”
刘兰芳答道：“是下官。”
“你们是哪里的队伍？”
“回王爷，我们是多伦诺尔协台衙门的八旗兵。王爷您是？”
“我？乌珠穆沁旗的扎萨克王爷索特那木拉布丹，你们称我索王就是了。你们是多伦诺尔协台衙门的八旗兵？到这里有何公干？”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索王啊，失敬失敬。下官这是奉命前往北部草原会剿陶匪。”刘兰芳回答。
索王见是前来剿灭陶克陶胡的八旗兵，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该死的陶匪！前两天，东北统领张作霖带领两千多名官兵，追的他屁滚尿流的。谁知，这小子摆下了龙门阵，杀了张统领一个回马枪。张统领带的那两千名官兵被杀的一个不剩。随后，他一个长途奔袭，杀到了会剿旗兵的身后，要袭击我索王王府。然后，直奔你们多伦诺尔城。我们的旗兵被远远地抛在了他后面，我王府已经没有旗兵可用了。无奈，我才到你们多伦诺尔城求援的。估计这会儿陶克陶胡已经奔这儿来了。”
刘兰芳一听，大惊失色：“啥？陶克陶胡率队已经奔这儿来了？王爷，此话当真？”
“我一个王爷说的话能有假的么？”
说完，索王回头用手一指：“我王府的二管家少布和这个人潜伏在陶克陶胡那里打探消息，是他从陶匪那里跑回来向我报告的。”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兰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索王有些不高兴。心想，你一个负责清剿陶克陶胡的将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让我咋指望你们？想到这儿，他问了一句：“你们有多少人马？”
“一千名八旗兵。”刘兰芳回答着。
索王见只有一千名八旗兵，再加上这么一个窝囊的将领，根本无法随他回去对抗陶克陶胡的队伍，只好说道：“我就不耽误你们会剿了，我得赶到多伦诺尔城去。这一千名八旗兵咋行？张统带的两千名能征惯战的官兵都给包了饺子呢！”说完，索王拨转马头就要走。
肖化南上前一拦，问道：“王爷您说他们有两千人？”
“难怪你们派一千人来。你们的情报咋整的嘛，竟然不知陶克陶胡有多少人马？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估计陶匪离这儿不远啦。你们去剿办吧。”说完，索王带着随从继续向多伦诺尔奔去。
刘兰芳、肖化南目送索王向南奔去。然后，命令大军就地休息。二人找了一块地方商量对策。
“肖队长，这陶匪已经窜到了旗兵身后，并且向多伦诺尔杀来。我们此行已毫无意义，我们得回去保卫多伦诺尔城呀！”
“刘大人！戴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要前往乌珠穆沁草原助剿。在我们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擅自违抗命令可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呀。”
“还没得到确切的情报？索王都说了！”
肖化南有些为难：“索王是说了，可是没有得到证实。要是情报有误的话，比如，陶克陶胡只是攻下了索王府，并没有向多伦诺尔扑来，而我们却擅自返回多伦诺尔的话，根本就无法完成直隶总督府交给的任务。到时候，你我可就成了罪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这个天津武备学堂毕业的学生怎能连这也不知？我们行军途中情况多变，这要我们实时把握。再说了，两千名东北官兵都挡不住陶匪，何况我们这一千名八旗兵？”
在刘兰芳看来，受到处分也总比掉脑袋要强。
“话是这么说，但贻误军机同样也会掉脑袋的。”肖化南说。
“这是适时而变！回去时，我们俩一起把事说清楚，说我们要保卫多伦诺尔。我看上峰不会处理我们的。”
肖化南还要争辩：“那总得让戴大人知道？？”
刘大人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知道什么呀！此次出征，我主你副。听我的，回去。”
肖化南原本想掏出戴彰勋写的那封信，但眼前的情况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想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刘大人，我看这样吧。现在离太阳下山已经不远了，大队人马就是掉头，也走不了几里路。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同时，多派出几股快马连夜出发。一股回去报告，另外几股向前打探消息。如果真是按索王所说，陶匪已经向这里奔来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再想对策如何？”
刘兰芳极不情愿地说：“好吧，那就按你所说的办。”
“另外，陶克陶胡的队伍擅长夜袭，我们还得多加派几组游动哨，叫兵士们和衣而卧，防止陶匪夜间袭击我们。”
刘兰芳一听，还真的害怕陶克陶胡夜里偷偷把他宰了：“还等什么？我们还不下去安排。”
083：第十八章：北助剿，肖化南薄兵力战 ＇本章字数：406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2 02：28：05。0＇
三、沙漠激战
浑善达克沙地的早晨是极为美丽的。淡黄色的沙丘在晨辉的映衬下，与远处青青的群山形成鲜明的对照。祥云下，太阳慢慢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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