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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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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听了她如此小心的说辞,虽明白她是懂得如何在宫里的生活了,却没有一丝心慰。
处处小心着,不该是皇额娘过的生活,她应该想笑便笑,想唱就唱……连在这永寿宫都不能随了心去……
宁芳把琴收好亲自放进大箱子里,回了头来才发现玄烨拧着眉失落着,便上了前去搂着他:“也没什么的,就是多等几个月。现在还是低调点好  ,也省得被人找了错处去。你再等等。要不然我轻  唱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呵呵,你放心,保证第一个弹给你听。”
玄烨也不挣,只双臂搂着宁芳的腰,紧趴在她胸口。玄烨很想说:赶明儿我分了宅子,接了你去想怎么弹就怎么弹,却再一想,皇后怎么可能出  了宫去。
如此,玄烨的眉头更皱了,两臂儿又紧了紧。
宁芳也只当这小子学会了撒娇,在他身后玩着他的辫尾巴:“这个小猪尾巴还真的蛮可爱的。”
“啊——”三阿哥压倒了皇后,直用那可爱的“猪尾巴”抚着皇后的脸庞儿。
“啊——救命——啊——素心——”
素心在外间看着小炉子上的粥,听了皇后的呼救也不动,只弯了弯嘴角儿,仍旧看着炉子。
三个月未下一滴雨,整个紫禁城包裹在酷热之中。
六月十三日,皇上步行祈雨于南郊斋宫。
宁芳这一月来十分焦躁,盛夏热是环境因素,更重要的是她不习惯,她睡不着,她——
总之,一个人睡那么一张大床突然间很大程度上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三已经一个月不来分床了。虽然他白日里也偶来,却再也没扒过永寿宫的门(半夜来不是趴在永寿宫的门上喊人嘛)。
宁芳很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了,可她总不好对着面色如常的小子说:喂,你怎么不让你继母我的床了?
宁芳在榻上翻来个复去,已是又滚了一身汗,虽有素心近身扇着,却哪抵个事。
“啊——”
在皇后的大喊大叫声中,三阿哥进了来,脱了衣洗了面喝了水摆手令人都下了去。
宁芳直瞪着这长至他胸口的小子,狠狠的:“你——”直指着他,“怎么不爬床了?”
三阿哥听了她这大白话,耳根子还是红了小半片(那一大半没办法,都被皇后训练的有了免疫),眼里竟还有了挑恤:“怎么,你很喜欢爷爬床  ?”
宁芳双手挠了挠头顶的发(她在宫里从来不上两把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嗯——?!不来了也不讲一声,不知道我不习惯吗?你把我这里当  什么了?想来就来,不想来连话都不说一句。”
天很热,宁芳又心烦,她是真火了,有受委屈的感觉连着泪水儿都出来了。
“呜……怎么能这样?呜……我都睡不好觉。呜……坏人……都是坏仁……”
玄烨见她耍耍的竟然连泪水儿都出来了,哭笑不得的上了去抚上宁芳的肩头。
“不要你管!呜……坏仁……”
眼见她越哭越伤心,玄烨转身拧了湿帕子回来,硬摆了她的面给她擦了:“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的不是,好不好?你别哭了,这么热的天当  心着生病。”
“我就要生病了我就要生病了呜……反正你也不管我了……没一个是好人,都是坏仁……”
玄烨也不反驳,只用湿帕子给她擦了泪并汗,连着颈儿与手心都擦了。
宁芳也觉得不好意思,反了身躺下,一个人干泣着。
玄烨丢了湿帕子,近身用左手抚着她的背。
“好了,是我错了,”他说的很慢,就近着宁芳的耳朵,“皇玛嬷……”
宁芳正听着他的解释,却半天没了下文,于是转了半边头至下往上、看他瞪着自己在发呆,心里突然闪过不安:“太后怎么了?”
玄烨看她也来不及抽泣了,直担心地望着自己,便拿脸贴在她后颈上:“以后怕是都不能来爬你的床了。”
宁芳由着他,只睁着双眼皱着眉:“太后发现了?怪你了?”
玄烨把着宁芳的身体不让她转过身:“到是没怪……只是提了这事。”
宁芳想想,也是,虽然小三现在还是个孩子,但这宫里亲子都不在身边养的,何况他这小子还只是她继子。
“皇玛嬷知道我半夜进了永寿宫……只是说皇子出入皇后宫里不合祖制……”
那她知不知道你睡到我床上?
“不管皇玛嬷知道多少,以后怕是不能来了。”
“……一次——都不行?”
“现在不能让皇玛嬷失望了去……如今我们在宫里,只能靠着皇玛嬷。”
宁芳也明白,靠着太后虽说不是次次可行,却总比没有依靠的强。只要等着顺治去了,小三上了位,两个人总能好了去。到时候也就不用处处受  着限了。
“我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养的坏习惯……趁现在正好改了……啊——你干嘛?”
宁芳捂着脖子坐起来,挪开距离往榻里躲。
玄烨舔了舔上牙齿:“爷我是坏习惯?!”
宁芳抖了抖左半边脸,也不理他。
玄烨前爬了两步。
“啊——”
“爷我是坏习惯——!?”
宁芳大叫而快速地往里挪:“不是不是你不是,我错了还不行嘛?”
“过来。”三阿哥声音不大,却非常深沉,一把抓着宁芳的手臂弯,向外拉了半丈。
什么人嘛!那么点大手却这么重,想掐断我胳膊吗?
宁芳老老实实被他拉到榻中躺了下来。
这小子这两年煞气是没了,力气与个子却是直线飚升。怎么长的?难道是补过了。
宁芳还在那里神游,三阿哥也不阻她,拉了她的一肢胳膊放在自己颈下,就着她的颈窝打起了哈欠。
都说哈欠是会传染的。宁芳不受控制的也打了一个,用脸绰了绰小三的前额,困意儿当即不受控制的袭来,不几秒,便睡了过去。
玄烨听她呼吸重了,闭着眼儿弯了弯唇角,很快也进入梦香。
素心挑开内寝帘子看两人都睡了,便轻脚下儿出了内殿,和着佳儿给两位主子煮绿豆粥去了。
这日下午,干燥了数月的京城终于降了雨。永寿宫正殿内寝里睡着的两人浑然忘我,就着下雨时的凉风儿睡得呼儿嘿儿。
皇上的祈雨终是灵了。
阿弥托佛,上帝保估——
第三十六章红颜陨落的时光
“红宝石朝帽顶一个,嵌二等东珠十颗。金凤五只,嵌五等东珠二十五颗,内无光七颗,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颗,内乌拉正珠二颗,共重十六两五  钱。金翟鸟一只……”
宁芳眼瞅着这本和硕公主的嫁妆单,那后面起码上千字。越读越心颤,读了两行便作罢了。右榻上咳嗽的女声引了她的视线,就见皇贵妃董鄂氏  面色不豫的咳着,脸上儿泛着可疑的红色。
宁芳本想叫她不舒服便回宫休息,再转眼看看下榻各椅子上只低首各忙各的嫔妃,也不好开这个口。
哎,说起这个董鄂氏,宁芳就不得不说她,你说你一皇贵妃,身体不好全了还不歇着,到这里来绞什么心神?知道你的明白你是真不好意思老趟  着不做事,不知道你的还以为你怎么爱权呢。
原本儿宁芳就对这位美人没什么反感,再听了四贞走前说的,对这位美妹也是存了七分的可怜。可能怎么办呢?原本儿还想表扬你几句为爱如此  受得欺,但再想想,是你自个儿为爱害了前夫并存  了恶名,又担上那么个不会做人的老公,如今闹到这么个孤立无援的地步,是不是也怨不得别人的  后果自负呢?
哎,有因就有果,为爱勇敢而行,却苦了后半辈子,宁芳常常想问她,值不值得?
这么个上孝下和、温妻善女,放在哪儿也是男人的梦中情人,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六月末,顺治养女(兄硕塞次女)下嫁平南王尚可喜七子尚之隆。
本以为会再度平静下来的紫禁城仍是刮起了风。
皇贵妃再度过了病气,连日不能下床。
宁芳回忆了一番,史上多言顺治是因董鄂的死伤心而亡,那么也就是在顺治十八年前了,这次,怕是不好了。
皇后宫使去承乾宫问侯的婢子回来时,身上总有浓重的檀香味。
宁芳虽未与那董鄂氏有过什么交往,到如今也不禁感叹——红颜薄命,再如何受宠也躲不了过早的凋零。盛极必衰,是不是就如此?
八月十五这日,皇贵妃病体尽好了七分,宫里也好久没热闹了,皇上怕是也要讨美人欢心,在御花园里支起了台子办起了赏月会。一时间,红的  粉的、蓝的绿的、白的紫的,煞是好看。
宁芳瞅着,顺治对董鄂氏情是不假,却是真情,只是太过年青了,竟不知遮掩,在如此多嫔妃的面前亲昵顾我,怎能不为董鄂氏讨了记恨去?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事念叨着这事做甚!”三阿哥进了永寿宫,打断了歪在大松下吟诗抒怀的宁芳。
宁芳也不恼,跟着他进了殿,看着奴才们就着三阿哥的手宽衣上水,只有些恍惚。
“怎么了?”三阿哥坐在宁芳的椅子边。
宁芳看着这张岁小却不断在长大的脸,每日看着却每日都有着变化,再过几年,怕又是一英武的少年儿郎。这世上,从不缺俊男美女,只独衷痴  男忠女的帝王神话。
“我想去看看皇贵妃。”
三阿哥见她面色苦沉,却仍是投以反对:“看她干吗?起不是引了晦气。”
宁芳皱着眉,不知董鄂氏是如何引了这么小的人儿的厌烦。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就是不喜欢也没理由讨厌呀。”
“宫里就没有人看得起她。”
“你也是一个吗?”
“你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她?”
“……她夺了皇阿玛你都不在乎?”
“我为什么要在乎?我又不在乎顺治。”
三阿哥立了起来,拉了宁芳的手转进内殿,使她坐在床上,站着看她。
“你真的不在乎皇阿玛?”
“……我不在乎……我又不喜欢他。”宁芳低了头,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两人间能说的话越来越多,几乎除了宁芳是个未来人没说过,其  他都是张嘴就来。
“……不喜欢就不在乎?”
“嗯——不喜欢就不关心,不关心就不在乎。”宁芳回味了一番,怎么话题转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她先说的是什么来着?
宁芳有丝不乐意:“你别打岔,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问的是——”宁芳挠了挠后颈间的发根,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为什么不喜欢皇贵妃。”
“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宁芳瞅着玄烨,“她是个好人。”想想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害了别人的,“至少,她对你皇阿玛是用情至深的,  对太后、对嫔妃、对皇上的子女都是不错的。纵然  是为情连累了前夫,也承担了所以的恶果,在宫里过得那么不顺。”
“既然因是她种的,果当然也要她担着,这很公平。”
“可谁没有过呢?再说,为什么只让她担着而不是皇上担着?这不公平!哦,有了好事就皇上享着,成了恶果就女人担着,这真的是夫妻吗?”
她是妻吗?她只是皇阿玛的妾!
玄烨想这么说,知道宁芳现在情绪不好,说了只会令她不快。不过他不明白,宁芳为何要为个不相干的、一无是处、名声败坏的女人向自己质问  ,这有什么关系吗?
“皇额娘为何要为那个人同玄烨吵?”
宁芳想想,也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叹了口气:“只是想,每个人都有她的不容易,何况,她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见玄烨皱了眉,“当  然,至少在宫里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玄烨依着她坐下来,把头靠在宁芳怀里:“好了,别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弄的你自个儿不开心。你既说了她种了因收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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