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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26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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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省委里关于陈太忠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柳昌虽然身患癌症,却也不想冒什么风险,所以他索性将此人放进来,看他要说什么。
    陈太忠随手将房门一关,大喇喇地跟着走到客厅。将手里两个纸袋往茶几上一放,皮笑肉不笑地发话,“听说柳调你身冇体欠佳,过来问候你一声,没想到拎两盒保健品,就差点连门都进不来,柳调这高风亮节。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这话说得,是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了,尤其可恨的是,这家伙没进门的时候,喊的是柳处冇长。进了门之后,就是一口一个柳调——处冇长和调研员的区别,是个官冇员就知道,而且某调之类的称呼,都是该官冇员自称,别人这么叫,有轻慢的嫌疑。
    所以昔日吴言见了尚彩霞,也要叫个尚厅冇长,叫尚巡或者尚助巡,那真是不敬。
    “陈主冇任的赞扬,我受之有愧,”柳昌多年的正处,城府早就练出来了,不会轻易地被人激怒,而且他也不是可以轻侮的。
    所以在下一刻,柳调就出击了,他淡淡地发问,“不过有一点,我不是很理解,你刚才说,组冇织上也有关照不到我的地方,我这身冇体不好,脑瓜也迟钝了……”
    一边说,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录冇音机,若无其事地放到桌上——对方已经发现了,并且无视了这样的警告,那么眼下,他明确地摆出来,也是道具再利冇用了,能增长他的气势,“请陈主冇任你开导我一下,有哪些地方,是组冇织关照不到,需要你关照的?”
    你也就是这个境界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很和气地发话,“我的意思是说,听说你是肠癌……确诊了吗?”
    我当然确诊了,一个月前我就确诊了,柳昌嘴角扯动一下,“抢功的事常有,抢病的事我从来没听说过……陈主冇任你怀疑我欺冇骗组冇织?”
    “看你这话说得,”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声,又抬手指一指对方,“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是想说,我有治肠癌的偏方,这个……组冇织上肯定没有。”
    “偏方?”柳昌听得眉头一皱,他的肠癌发现得早,按说手术也能治,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拖了十来天,但是癌症这个东西,就算发现得再早,谁就能保证挺得过去?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柳处冇长在确诊了之后,也并没有着急做手术,而是先做辅助治疗,在将病灶调冇查清楚的同时,将生理机能调整到相对比较完好的状态,之后才会考虑手术。
    所以,柳调有时间配合曹秘冇书长的计划,若是当天不手术,第二天癌细胞就有可能扩散的话,他也不可能那么高风亮节——劳资都要死了,你还让我拖两天再手术?
    3251章不仅仅是折腾(下)
    这些因果,陈太忠不可能全知情,但毫无疑问的是,偏方二字,真的是深深地冇震撼了柳昌,谁也不想死啊。
    不过柳调收拾一下心情,就反应过来,这个偏方大致应该是虚构的,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奇迹,而适用于其他人的奇迹,未必适用于他,倒是姓陈的此来,别有所图的可能性,要比奇迹的概率大得多。
    当然,他也不可能彻底放弃这个希望,于是只能微微一笑,“陈主冇任原来还懂医,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真的很荣幸……这个偏方一定管用吗?”
    “未必一定管用,拿个针在你身上扎一扎……就是大家说的针灸,”陈太忠微笑着回答,劳资治得好你,也不会去帮你治,你算什么玩意儿嘛,不过他通冇过天眼观察,倒是能确定。对方的下腹部,确实存在吞噬性极强的肿块。
    然而陈某人从来就不是善人,更别指望他以德报怨了,他清一清嗓子,“我学过点中医。可能治得好,恶化的概率也很高,柳调你知道,我没有行医执照,要是让我治的话,你得先写个己方全责的声明……唉,其实我压力也很大,图了啥呢?”
    “你不用压力大了。这个偏方我敬谢不敏,”柳昌听到这里,实在有点受不了啦,你随便在我身上扎来扎去,其实我的压力……比你还大——你可以正当地谋杀了。
    他甚至不想再谈下去了,“感谢陈主冇任的关怀,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走。”
    “你觉得这两个盒子。可能有点问题,是吧?”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接下来他站起身,拎起两个纸袋,就在柳昌的注视下,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纸袋里缓缓地流冇出了褐色的液冇体。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柳昌,“柳调研员,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值得我在盒子里面塞人冇民币给你?”
    “陈……陈太忠你欺人太甚,”柳昌一口气没上来。好悬没晕过去,他哆里哆嗦地抬手指着对方,“你跑到我家里来,就是为了摔东西示冇威?”
    “我摔的是自己的东西,”陈太忠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我来看望你,你怀疑我的诚意,我就把东西摔了,告诉你里面没有人冇民币,录冇音机可以作证的……我可能有事求你吗?”
    “我知道,”柳昌一抬手,狠狠地按一下录冇音机的停止键,只听得啪的一声,录冇音和播放键同时跳起,那播放键晃得两晃,上面的帽子还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柳处冇长冷冷一笑,“但是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根本就惹不起你。”
    “我来,就是看柳处冇长你来了,”陈太忠微微一笑,搁在以前,他是喜欢跟别人敞开天窗说亮话的,但是现在他发现,有些人就不值得他说亮话——你明知道惹不起我,还偏偏要惹我,这叫惹不起吗?
    说实话,他找柳昌就是出气来了,要不然心里不平衡,但是同时,这还不仅仅是出气——陈某人终究是要走了,但是天南还有他的一票人马,还有他牵挂的人和事,他继续微笑着发话,“想的是为你治病,想的是你身冇体好了,能去恒北上冇任。”
    “你觉得可能吗?”柳调研员冷冷地看着他,我的肠癌货真价实——我都宁愿是假的,至于说你治好我,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真的,你一个星期治得好我?
    “我觉得有希望,”陈太忠再次笑眯眯地坐了下来,又四下扫两眼,“柳调你这家里的布局,文化气息十足,很少见啊……”
    你还想说什么,威胁砸我的家吗?你不会这么不知道好歹的,这是团省委家属院,柳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才待说话,不成想对面那厮又发话了,“不过有点冷清,一个人都没有……刚才接门铃的那个女孩儿呢?:”
    柳昌的脸在瞬间就变得雪白,而不是刚才的灰白了,他沉吟好一阵,才叹口气,“初三了,马上要中考……房间里学习呢。”
    “唉,人到中年,压力真的很大,”陈太忠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又微微点头,“你自己的身冇体就是个问题,孩子的学业也是问题,素波理工大附中,啧……那地方车流量比较大。”
    “陈太忠你到底什么意思?”柳昌终于忍受不了啦,麻冇痹的,你威胁个孩子,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冲我来嘛。”
    “你***,我冲你去?”陈太忠笑了起来,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笑得也很轻,“姓柳的你个王冇八蛋,我招你惹你了,还是你觉得自己半死了,我就不会收拾你了?”
    “这根本……”柳昌很想说一句,这根本就是曹福泉的意思,我只是迎合了一下,可是话到嘴边。他死活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陈太忠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直接把马坡村一个孩子摔成脑震荡的主儿,而且是亲手所为,意识到这一点,柳调研员有点微微的后悔。
    其实他认为,自己做的事情,虽然是针对了陈太忠。但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道具,关键因素不在他身上,就算没有柳昌,也会有王昌赵昌,你来找我的麻烦。这不科学啊。
    但是直到入耳这话,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不讲冇理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也认了,强冇势的人有权不讲冇理,更别说他自己就犯错在先。
    “这个是我不对,报名的时候,没考虑到一个月前就开始便血了。”柳处冇长正色回答,“但是陈主冇任,我无意针对你,咱们都是体冇制里的一环,很多时候是别无选择。”
    “看你说的,这事儿你没选择,我可是有选择,”陈太忠微笑着站起身。“柳调,一定要注意保重身冇体,要不然剩下孤儿寡母的,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直到门口传来“砰”的关门声,客厅旁的房门轻响两声,紧接着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她是柳昌的爱人,刚才柳处冇长知道有恶客登门,专门吩咐了女儿和爱人,躲在房间里反冇锁上冇门,千万别出来。手冇机上的“110”提前准备好,随时可以按发射。
    女人的耳朵一直贴在房门上听着呢,出来之后二话不说,先拎着笤帚去扫地,好在两盒蜂王浆都是完整的包装,又被装在袋子里,倒是没有四溅的碎玻璃。
    不过一地的汤汤水水,收拾起来也麻烦,女人扫了地,又拿来拖布拖地,好半天才轻叹一声,“这个家伙……是想气死你吧?老柳别中了他的计。”
    “啧,”柳昌轻轻咂一下嘴巴,他也知道,妻子只是在宽慰自己,只是眼下他的心情很乱,既有气愤又有懊恼,但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什么世道,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干冇部……”
    “其实……”女人欲言又止,拎着墩布转身去了卫生间,她想说的是,其实你知道陈太忠不是玩意儿,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搞,现在我母女都有危险了,然而爱人病到这个程度,是需要保持好心情的,她不能再这么说。
    陈太忠的奥迪驶出团省委家属院,手冇机又响了,来电冇话的是秦连成,“太忠,正好我没吃饭呢,一起坐一坐吧……抬头,左前方一百米那辆出租车。”
    秦主冇任也是对爱将的行为不解,又知道出事儿了,就来到外面等他,见奥迪驶来,随手递给司机十块钱,推开车门就上了奥迪车。
    “怎么回事?”一上车,他就发问了。
    “柳昌和曹福泉联手,算计了我一道,”陈太忠叹口气,“找个地方,咱们边喝边聊吧……以后也没多少机会跟老主冇任喝酒了。”
    “什么?”秦连成听得吓了一大跳,“你说一说清楚,老主冇任能帮你做点什么?”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一家酒店的包间里,秦主冇任这时已经听明白因果了,“我早就知道,柳昌那家伙功利心太强,他跟曹福泉的老婆,好像是什么远房亲戚。”
    “要不是老主冇任您找我,我接下来要去一趟曹福泉家,”陈太忠哼一声,抬手帮自己的老主冇任倒上酒,“算计我算计得很顺手嘛。”
    “这个没必要吧?”秦连成纵然是很生气,听到这话也禁不住吓一跳,“这个交流,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杜毅拍的板,谁合适说话?”陈太忠叹口气,端起了酒杯,“来老主冇任,咱们先走一个。”
    秦连成何尝不知道此事无法挽回?他这么一问,也不过是侥幸心理使然——没准小陈手里还有什么牌,听到这么说,终于也是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折腾柳昌可以,折腾曹福泉就没必要了,这未必是曹福泉指使的……留份人情好相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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