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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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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实打实出身七宗的五姓子。
    “陛下,”王方翼笑容古怪,眼睛亮亮的问道:“我那表妹没跟来?前阵子我听说灼华嫁给了陛下,当时就觉得……”
    “是替朕感到悲凉?方翼,你多久没见到灼华了,她其实是个好nv人,将来会做个最好的贤妻良母的,最好的,朕看得出来。”
    “是是是,那最好了。”
    王方翼一愣,实在很难相信那个名扬七宗惹不起的王灼华扮起贤妻良母时的样子。看了看周围,王方翼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话:“陛下,不知有甚么吩咐微臣的吗?”
    李治起身,缓缓走向大帐中挂在角落里的地图,地图不详细,只简简单单标记了城市、知名的山川而已,慵懒的低声道:“宝刀再利,若不杀人,岂不可惜。”
    王方翼直起身子道:“陛下,请吩咐,微臣提头来见。”
    李治的嘴角有稍许凝滞,报出了一个名字。
    “李恪。吴王?”
    哪怕以王方翼明晰如镜的心境依然忍不住愣怔当场,他终于知道陛下为甚么估计重重,私下里密探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一失足哪怕英明如先皇也成了人生最大的败笔。
    李治不说话,王方翼也不敢打破沉默。
    “需要多少人能拿下吴王,信报估计,他有一万私军,明面上的。”李治突然睁开眼睛,随意的问,但是明显,已经做了选择。
    茶道造诣非凡的王方翼又泡了一壶茶,这一次是全满,泡的不好,王方翼静静凝视着茶叶在杯中翻滚,在沉浮之间慢慢舒展开来,最终徐徐沉入杯底,而茶汤显现出清澈碧绿,宛如一湾秋水,王方翼没有动它,只是轻轻感叹:“臣的茶艺是父亲亲手所授,当时颇为奇怪,这些一般都是请夫子的,后来等学会泡茶后才明白,父亲只是想告诉微臣茶须倒七分满,留得三分是余地也是人情,斩杀吴王,不难,难得是陛下可能要背上一世骂名。”
    “放心,方翼,不用担心朕,世人以成败论英雄,况且,古来暴毙之人又不缺一个吴王,不是吗?”李治伸展了一下手臂,懒洋洋的,可面sè却从未有过的冷酷。
    “把他带到我这儿来,事态到他必须截止,不能让范围扩大,有条命在能不死最好,伤了残了凑合,唯独不能死,他一死朕的好多计划就麻烦了。”
    王方翼苦笑着点点头,打仗最难受的就是不能往死里打,这一限制,自己就多了太多的顾及,现在也不能如先前信心十足了。
    “方翼,兵者能杀人也能自杀,为甚么祖宗们那么崇尚儒将,因为儒将雅心,行道,修身知进退,而不是一味的只懂得用兵,暴力只能摧毁,而很多时候摧毁一个人一个势力不需要暴力的,也许有时候只是一个人一个可以经得起掂量让人百口莫辩的借口,就可以代天下民心大势行诛杀大计,这种东西你现在还不具有,但朕有了,它的名字叫‘政治’。”
    李治走过来把玩着桌上十分满的茶杯,露出一个和李世民如同一个模子的笑意,“茶其实是可以比喻官场的,酒也可以,你不真正的去品,是不知道原来清澈见底的酒烈的让人眼泪直流,而略显浑浊已经变了颜sè的茶,却是可以清新回味无穷的,一个好的皇帝,历来都不是最能治国最能打仗的,而是最能用人的,可以打仗能不打仗最好,内斗不值得骄傲的。”
    “臣明白,臣做不到,可臣会做到的。”王方翼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兵者,凶器也,臣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凶器历来是藏在刀鞘里,于合适的时机惊鸿一现,一刀致命,那才是真正的凶器,所以历来上古能传下干将莫邪鱼肠湛卢,却少有充满霸气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刀。”
    “正解,咱汉人历来都讲究谋略头脑的,像那些西域小国的君主,每逢打仗居然冲在最前面,看似英勇,实则愚蠢的让敌人乐的前仰后合,朕听说我们曾经和他们jiāo战过,还被鄙视过,说当时端坐在后阵的李世绩狡猾胆小懦夫。”
    “陛下所说微臣也听过,所以当他们遇到当时英国公时才发现,己方冲杀在第一线的国王公侯死得特别快,而我大唐的主将们往往都不会第一时间就站到他们面前,来个将将对决,听说其愤愤之情至今都未曾平息。就是不知若是他们如果遇到坐小车的诸葛亮和坐轿子的韦睿这样连马都懒得骑的家伙还输得很惨的话,想必会气得死了千年都不甘心的。”
    李治笑道:“马到功成,可不要让朕失望。”
    “那吴王的…子嗣呢。”王方翼试探的低声道,声音很小,若有若无。
    “老祖宗们都怎么做的?效仿先贤吧。”
    李治饮完杯中斟了十分满的茶,十分,不留一分余地,喝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嘛。拨开大帐,李治出去了,帐内只留下王方翼一个人,屋内很安静,王方翼安静的看着那杯茶水,一滴不剩,喝的真干净啊。
    也许是谋反,也许不是谋反,总之吴王得死,不需要会审,罪名已经有了——造反。
    想必到时候百姓们会到处传颂陛下大义灭亲的公正之举吧,可王方翼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陛下杀得可是他血脉相连的哥哥啊,而且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他真的还是以前那个陛下吗?王方翼看不透,姑且算所不是吧。
    走出大帐的李治,独行在军营里,最后走到一棵大杨树下,秋风刮过,大杨树稀稀的在落叶。
    归海一刀按着刀落后三步,跟在身后,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他知道爷在思考,不能打扰。
    大的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两岁、一个个脸sè苍白,泪流满面,浑身瑟瑟发抖,就像是眼前这凛冽秋风中几片哆嗦着的落叶,不,不是落叶,落叶是死的,没有感情头脑的,应该说这是匍匐在狼的利爪下的羔羊,是被逮住就要吃掉的几只小鼠,是被从天而降的老鹰突然抓住的一群máo绒绒般的小jī……
    这是当年李世民喝醉后向李治描述的梦,那是他杀大哥、三弟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子时看到的,像是画一样,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这辈子都没能忘记,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越想忘就出现的越频繁。
    第一次,是祖父,以臣弑君,杀杨广幼子杨佑;第二次,是父皇您,杀大哥、三弟,囚祖父,以弟代兄、以臣代君、以子代父,执掌天下权柄。
    可你一定想不到,上天这次又拨动了轮回的转盘。只不过,这次,那把带着亲人脏血的屠刀,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以君杀臣,天经地义,以弟杀兄,大义灭亲,一切顺理成章,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不是的。
    “皇帝都是狗娘养的,这话谁说的,一点也没错。”李治说。
    在心里自问自答了数句,李治毫无征兆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沉寂,惊醒了归海一刀。待望去时,秋风还是那么凉凉的萧索,树叶也还是往下轻悠悠的落,李治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笑容,也依然是微醉的,一切都很平静,似乎甚么也没发生。
    三哥,期待和你再见面的样子。
    而此时,还是那间祠堂还是夜黑风高的夜晚,同样有个青年也同样发出这声感慨,“稚奴,这么多年了,三哥做梦都想和你再见一面,这次可不要令三哥失望啊。因为,这回三哥不会再陪你去逛青楼了,也不会再把淑然让给你了。属于三哥的,三哥总得试着去拿回来,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是的。
    李治终究还是李治,萧淑然所爱所选择的也就在于此了:同样的选择,却有着不同的心。
    煮豆燃豆萁,豆又何曾真在釜中泣过?
第四十章 你要换的何止只一支玉笔?
    第四十章你要换的何止只一支yù笔?
    江南开始落叶纷纷了,所幸天寒地冻还谈不上,正是天高气爽游玩踏青yín诗作赋的良辰奈何天,故作潇洒不羁的士子,腼腆羞怯的少nv少。妇,都会在这一天纷纷出现在秦淮河两岸,顺着河边的杨树林大道漫步而行,落叶随风吹落,斜斜的刮过还没有牵手的年轻男nv,像是梦一样。
    这种诗意十足的风景,最是能让好nv动情少fù动yù的,也就不奇怪那些日夜期盼歌颂秋天的诗歌层出不穷,这是个男人狩猎nv人yù拒还迎仔细挑选的làng漫岁月,童话在秋天,平添一分冷情,却增sè十分。与之相对的是长沙,吴王李恪贞观二年始王之地,那一年李治刚刚出生,此时却是风雨jiāo加,yīn日如晦,套用一句西游封神里的语言,日月无光yīn冥之气沉沉。天空中雷电jiāo错,电蛇如长鞭一样,噼里啪啦一阵luàn响。若是李治在的话,肯定得嘀咕一句,天帝你这牲口又在****王母娘娘了,搞的yín雨霏霏,气势如此让人自叹弗如,还让不让人坚挺下去了。
    可惜那是李治,在吴王李恪的眼里,他只看到了浓黑如墨的铅云、偶现鳞牙的电蛇,还有就是让自己气闷无处发泄的风雨。
    长沙吴王的王府大殿中,没有掌灯,唯有被风吹熄了火的牛烛还在散着袅袅青烟,殿内风声雨声成了主人,充斥在每一个角落空间,也深深的刮在吴王的心里,空旷的殿上满是略显冷sè调的苏青sè青纱,长长的甬道也皆用白桦梨木铺就,看似古扑,实则却是寸木寸金,每一步踏在上面都有独特的回声,绕梁古扑。
    大殿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黑底红sè。
    舍得殿!
    舍得殿中早早的桂起了宫灯,可偌大的王府依旧显得孤寂清冷至极,筱雨戚威,一片惨淡,丝毫没有大明宫那份明朗清爽,以及最令人开怀的——阳光,相反,死气沉沉,像是个孤独的王者寡人,而不是拥抱四海有容乃大的皇者,前者于后者,大致一个重在术一个重在道了吧。
    环佩声轻动,一个扎着堕马髻的宫装少fù缓缓步入大殿上,少fù修眉薄唇,虽不绝sèyàn丽,却是那种能经得起岁月考验的气质nv子,大致任何一个读了几天书的人见到少fù,都会忍不住想起一个成语,温润如yù。
    大殿的两侧,有几个王府奴仆正围着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神sè紧张惶恐,深怕小主子伤着了,还吵着静默在殿外看风看雨冷着脸不言不语的吴王爷,吴王李恪身后这个深着四爪蟠龙袍的少年正两只手撑起来,玩倒立,左右摇晃的厉害,青筋满面,额头涨红,明显已经到了极限,少年似乎想吸引父亲的注意,让从小就对自己很冷淡的父亲夸自己两句,可惜李恪自始至终负着手,似乎那隐晦的冷风秋雨会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吸引人,明明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看起来知天命的老朽一般。身体虽还年轻,可那颗暴露在外的眼神却老了。
    有仆人发现少fù,赶紧拉了拉旁边的同伴,几个人也熄了让倔强的小王爷停下来的意思,上前乖乖请安,及至等到少fù让几人下去,才如蒙大赦的小心,自始至终态度恭谨,动作整齐划一上下一体,训练有素,却无疑呆板木讷的像是少了灵魂的躯壳。
    离去时,隐约可听见家仆叫这位少fù叫“萧王妃”,不是王妃,是萧王妃,似乎有所指,这只有如此规定的李恪知道了。萧氏不是李恪的第一任王妃,可萧氏敢肯定,她是比前任杨氏更爱自己的丈夫,吴王恪的。
    杨氏是隋时邢国公杨贵孙nv,于贞观年间病死了,之后李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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