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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文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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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声喝道:“老秃驴,看我鞭打督邮!”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就像砂锅捣蒜。单老双胆小怕事,本想将刘二皇撕扯开来,他双膝跪倒告饶;一见老方丈昏死过去,反正扯了龙袍是死,打死太子也是个杀,竟也气壮如牛,照老方丈的屁股上连踢数脚,昏迷中的老方丈小便失禁,尿湿了裤子。刘二皇叔将老方丈捆在毛桃树上,嘴里塞满一团乱麻,又摘下五颜六色儿十朵野花,从头到脚给老方丈插满全身,变成个招蜂引蝶的花和尚。然后带着单老双鞋底抹油,溜之大吉,逃之夭夭,直到老方丈圆寂,扣在大缸里下葬,砌起一座和尚坟——三尺高的塔,他俩才从外乡回归故土。刘二皇叔感念单老双情深义重,只要单老双跟他开口,他无不点头应允。毒热火辣的大晌午,人高马大的刘二皇叔赤身露体,只系一条撑船船夫的紫花布围腰,挥动加大尺码的月牙儿镰刀,齐胸高的青柴迎刃而倒,一砍一大片。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头戴柳圈光着膀子的女人,亦步亦趋,形影不离。这是寡妇张团圆,刘二皇叔的相好,金榜的干娘之一。单老双眼气刘二皇叔上拳下脚能敌九牛二虎,可又瞧不起他爱上哪个娘儿们便像个软棉花胎子。他怕金榜的亲娘,还算关起门来怜香惜玉,清官难断家务事。金榜娘死后,他守了三年身,便姘上刚死了男人的张团圆,比跟金榜的亲娘更低三下四。张团圆是个童养媳,刘二皇叔没娶金榜的娘之前,两人就暗中私通,不知钻过多少回高粱地,桑间陌上野合多少遍。刘二皇叔娶妻,张团圆圆房,三五年间无瓜葛。金榜的娘一死,怎那么奇巧古怪,没出两三个月,张团圆的男人也暴病而亡。男人的尸骨刚入土,张团圆当晚就躺在了刘二皇叔的炕头上。张团圆跟自己的男人有个憨傻的儿子,族人很想把他们母子逼走,侵吞那三间房六亩地。张团圆便不顾脸面,跟刘二皇叔挑明了搭伙,单日子她到刘玉皇叔家住,双日子刘二皇叔住到她家。虽没婚嫁,胜似夫妻。刘二皇叔一肩双担,吃苦受累心甘情愿。张团圆也对得起刘二皇叔,她疼爱刘二皇叔的儿子金榜,比金榜的亲娘还护犊子。刘二皇叔敢捅金榜一指头,她就跟刘二皇叔闹个天塌地陷,你死我活。不过,张团圆也懂得适可而止,不失分寸,从没想当刘二皇叔的填房。刘家家规,家门不进二婚之女,坟地不埋再嫁之妇。其实,刘备称帝册封的吴皇后,本是刘璋的儿媳,自己的侄媳妇。只是张团圆目不识丁,没有考据癖,不知刘家祖先的锅底更黑。不然,张团圆会自个儿作媒坐花轿,大摇大摆直入刘家为主妇,或是把刘二皇叔扯到自家做个倒插门女婿。单老双跟张团圆的婆家是远亲,拐弯抹角还得管张团圆叫嫂子。张团圆三十六,单老双四十五,张团圆却爱摆老嫂子的架子,指着鼻子叫小名儿。刘二皇叔打柴一心不二用,刀光寒影,大步流星,一马当先。张团圆虽然脸皮起茧,却仍常感心虚,左顾右盼,东瞧西看,一眼就瞄见牵着大走驴的单老双。“双儿,过来!”张团圆的豆荚眼眨动长睫毛,老嫂子口气像呼喝三尺儿童。单老双一听老嫂子口气就窝火,一见张团圆那一对金葫芦甜瓜大nǎi子就眼晕。北运河乡俗,能在小叔子腿上坐,不在大伯子面前过,单老双却不想趁机大饱眼福。“你穿上褂子,我就过去!”单老双像吃了枪药,张口火气喷人。“我是你嫂子!”张团圆笑嘻嘻抚弄自己那一对金葫芦甜瓜大奶于。“老嫂比母,小叔似儿,只可惜没有奶水给你吃。”“你他妈的是我弟妹!”单老双闭上眼睛瞎骂,“当年你不守妇道挖野汉子,你男人没死我管不着,眼下你跟了鞑子(二皇叔的奶名),我就要把你管出个三从四德才罢休。”“老双哥言之有理!”刘玉皇叔停住镰刀站住脚,“团圆,你就穿上褂子,多多少少守点规矩,也算给我脸上贴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张团回穿起了褂子还嘴硬,“双儿,我的男人死了要听你的话,你算我的什么东西?”说着,收拢青柴,打成捆背回家。“弟妹,我怎忍心看你当驴呀!”单老双也会耍两句贫嘴,“我这头大走驴,能顶十八头草(母)驴儿。”“鞑子,你给我掌他的嘴!”张团圆凶神恶气,咬牙切齿。刘二皇叔却满面带笑走过来,问道:“大哥头顶着火盆子到河滩,是不是赶脚路上有难关,找我替你大破天阵?”单老双抓着头皮,嘿嘿笑道:“费不了你那么大力气,只要你点个头。”“大哥说吧!你开口我哪一回摇过头?”“我想借你儿子金榜用一用。”“他也是你的半子,不必问我,你随便使唤他。”“水大漫不过船。我叫他给申二毛子打个短工,还得你一锤定音。”“申二毛子出多少血?”“免了我那十几年的驴打滚儿。”刘二皇叔心中生疑,又说不出口,便推到儿媳身上,问道:“对子乐意不乐意?”自从单对子给刘家生下狗嫌儿,刘二皇叔恨不能把儿媳供在佛龛里。“从我身上卸下高利贷,好比给白娘子推倒雷峰塔,对子怎会不答应?”单老双还会兵不厌诈,叹了口气,“只是没有你的圣旨,她不敢吐口。”“多孝顺的闺女,比我那亲生儿子强得多。”刘二皇叔感动得眼里噙着泪花。“从狗嫌儿落生那一天起,我就叫对子当家作主了。”三金榜在老庄户教私塾,文墨书生多文弱,毫无他爹那一身弯弓射大雕的风光。眉眼口齿音容笑貌,正像他那个在野台子戏里唱正旦的生母,鸭蛋脸儿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好几个草台班的戏篓子想收他为徒,学唱青衣花衫,都被刘二皇叔怒骂喊打,屁滚尿流而逃。他五岁丧母,干娘张团圆疼他过了头,整天背他抱他,想含在嘴里又怕化成口水。见他体弱多病,四山进香,八庙拜佛,也不管用;只当是阎王爷看中了这个金童,打发黑无常白无常勾魂索命,蒸熟了算一道热菜,跟鹿胎羊羹一块吃。于是,她便耍了个自欺欺人的花招,把金重改扮玉女,阎王爷厌食女子肉,也就放过了金榜这条小命。金榜从五岁到十岁,都是穿红挂绿,女儿家打扮。十岁上学要拜孔圣人神主,褪下红妆恢复本来面目,剪掉油光水滑又粗又黑的一条大辫子,哭哭啼啼三天三夜,气得刘二皇叔暴跳如雷,吼道:“你哪像我的儿子!”张团圆把金榜紧紧搂在怀里,说:“我的儿子没你的份儿。”张团圆一恼火,刘二皇叔马上低声下气,嘻笑道:“怪不得!公鸡不采花,母鸡自个儿下软蛋。”金榜不但反其爹之道而行之,孔孟之道他也走得歪歪斜斜。四书五经念着头疼,博览淫词艳曲津津有味,尤其贪看野台子戏里的才子佳人偷情幽会,焚香拜月,私订终身。他偷艺学戏,玩票取乐,粉墨登场,过了戏瘾,还跟几个唱小旦的坤角儿暗度私通。单对子伤心透顶,哭得七死八活。如果没有干娘张团圆前这后挡,刘二皇叔定要打断他的双腿。不过,干娘也给他立下了戒规,放了学立马回家,掌灯之后不许出门。一灯如豆,单对子灯下做针线,他借光看书,依傍在炕头,看守娘娘庙。单对子生得五大三粗,比金榜膀阔腰圆,动手打架,金榜每战必败。这也是刘二皇叔用心良苦,矫枉过正。母大儿肥,母弱儿瘦。所以,刘二皇叔看中了单对子的膘肥腿壮,断定能给他生个豹头环眼又才高八斗的孙子,使刘家从幽谷迁于乔木,根深叶茂,本固枝荣,人前显贵,傲里夺尊。吃过晚饭,刘二皇叔就到河滩看瓜。走出柴门到村口,张团圆早已等得起急,纵身扒住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脊背,像骑一头(牛亡)牛,钻过青纱帐,爬上白沙丘,穿过柳棵子地,来到瓜园窝棚里。睡到五更鸡叫,睁开眼睛又把张团圆背回村口,看她沿着商墙阴影回家。两人掩耳盗铃,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公公一走,单对子关紧柴门,就脱下衣裤撒了野,顶多扯一条围腰遮羞。反倒是孔孟之徒的金榜,多热也要穿着汗褐儿不赤膊,下身更不可无所掩饰。柳下惠和盗伍是亲兄弟,金榜是个盗跖扮成的柳下惠。金榜和单对子,从小一块长大,长大结成夫妻,又天从人愿生了个人见人爱的儿子狗嫌儿。然而,金榜的内心却只把单对子当姐姐,不嫌弃,不冒犯,可也不生欲念,无话可说。单对子不怕金榜一言不发,就怕金榜不在她的身边。金榜只得躺在她的大腿上,吟哦诗词歌赋,单对子却又多嘴,随便插问、评点、批讲,驴唇不对马嘴,笑得金榜满炕打滚。单对子生得黑,李白的名字惹她嫉妒,李白字太白,更叫她窝火生气,不许金榜在她耳边说起这位诗仙(单对子管他叫醉鬼)。金榜想消愁解闷,便心生一计,给单对子大讲《聊斋》,鬼狐传,吓得她吱呀乱叫取乐儿。这天晚上,金榜正要开讲,单对子拦住他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拈花惹草?”金榜高声叫屈,说:“三个月没看一日野台子戏,到哪儿招猫逗狗?”“我打发你采一回花,你采不采?”“此话令人费解。”“明早上我爹赶驴来接你,叫你往东你不许奔西,叫你打狗你不许骂鸡。”“没有咱家处王爷的圣旨,我寸步也不敢行动。”“我爹正是拿着咱爹的鸡毛当令箭。”金榜心中暗乐,知道单对子嘴紧,也就只装得被蒙在鼓里,不想追问。夏天酷热,为讨单对子欢心,金榜纠缠不休跟单对子亲热一回,直睡到天光大亮,单老双叫门,金榜才醒。单对子亲手把金榜打扮得光头净胜唇红齿白,文墨书生公子风度,骑上老岳父的大走驴,一溜烟直奔河西务。单老双赶驴一溜小跑,气喘嘘嘘讲说此行目的,千叮咛万嘱咐:“儿呀,为了卸下参身上的磨盘,你得假戏真作,成全了这桩亲事。”“放心!”金榜在驴背上拍着胸脯,“野台子戏《诗文会》《赚文娟》……都演的是这类故事,我早已精通此道……”他慌忙挽住舌头,没有走嘴。《诗文会》和《赚文娟》,演的都是冒名相亲,最后弄假成真。河西务是北运河的大码头,武清县衙门的驻在地,元明清三代修得壁垒森严,俗称铁瓮城。孙家(饣果)子铺,百年老字号,不在铁瓮城内,而在北运河边。当年,南来北往的大船,上下往返如穿梭,纤夫和船夫多得像过江之鲫。饿瘪了肚子的纤夫,腹内空空的船夫、一见孙家(饣果)子铺便胃响如鼓肠挂成绳,嘴角馋涎三尺三。孙家(饣果)子分为大中小三类,大(饣果)子一斤二(饣果)子半斤,小(饣果)子二两,炸得不老不嫩,焦黄香脆,可以夹着肉吃,也可以夹大葱吃,白嘴吃更是越吃越香吃不够。纤夫路过此地,饥肠碌碌,把纤绳交给伙友,跑到孙家(饣果)子铺,扔下两个铜板,拿起一张大棵子,一边顶风拉纤一边大口吞咽。船夫比纤夫挣钱多,大(饣果)子裹着肉。买中(饣果)子的多是过往行商,单老双就是其中之一。他赶脚到河西务,在路边柳下歇息,把大走驴拴到柳腰上,割来一大抱青草喂驴,自己到孙家(饣果)子铺买三张中(饣果)子,回到柳下跟大走驴共进午餐。他只吃(饣果)子不买酱肉,酱肉花钱多,他的钱舍不得从肋骨上摘下来,积少成多留给外孙子狗嫌儿受用。金榜自小娇贵,他爹虽是大河走船的镖头,常年外出跑码头闯江湖,却不许他离家半步,至今还没有到过河西务。所以,远远一望这座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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