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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文集-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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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月庵门外,手拍着庙门的铜门环,心急叫声高:“草叶儿,草叶儿,妹子,妹子!”嗖!汉根听见一阵风声直逼脑后,心知暗器飞来。怀里抱着儿子腿重身沉,躲闪不及被暗器打中面门。啪!一股馊臭的粘液淌到嘴角,伸出舌头一舔,才尝出原来是个烂桃。“哈哈哈哈!”水月庵门楼上响起一个女人的戏耍笑声,一听就知是草叶。“师妹,佛姑!”汉根后退三步,面向门楼单腿一跪,声音呜咽。“哥哥,你这是……”草叶为了护院脸上抹着锅烟子,月光下两眼却更明亮,嘀嘀嗒嗒泪如滚豆,“哥哥,你是火烧了眉毛,还是磨扇子压住手?”“妹子,哥哥惹上塌天大祸,犯的是死罪。”汉根把儿子捧给草叶看,“我把孩子交给你存上几天。”“嫂子呢?”“回娘家给她爹尽孝。”“你猜疑她一去不回头?”“我更怕她被河西刘家千刀万剐。”“你这贪生怕死的小人,怎么不敢到河西救她的命?”“为了保住孩子,我倒剪双臂,拿自己这条命换回玉人儿。”说着,汉根把儿子放在门楼下的台阶上。三国时代,赵子龙长坂坡救驾保主,千军万马,枪林箭雨,阿斗在子龙怀中却不受惊扰,死狗般熟睡。汉根的金童跟阿斗大不相同,黑更半夜,生死关头,竟满脸憨笑,咿呀哼哈,自言自语,一声也不啼哭,整个儿是一副处变不惊的大将风度。汉根留下儿子,跑出五十步,回头一看,草叶开门抱起金童,连连亲吻儿子的脸蛋。跑到一百步又回过头,只听庙门哐啷一响,草叶已将儿子抱进庵里观音大士莲座下。儿子万无一失。汉根一口气跑到大河边,坐在岸边喘口气,歇歇腿,冷却滚烫的脑瓜子,然后过河认亲,或是换回玉人儿。不想打了个盹儿,刚一睁眼,满河月光中水花一翻,突然露出人头。此人抹了抹脸上水珠,左瞧右看的神色惊慌,像一条漏网之鱼。“老磨哥!”汉根跳下来。“兄弟快跑,逃命去吧!”杜老磨爬上了岸,双手拍着大腿,咧嘴痛哭,“河西刘家把玉人儿反绑在她家外院明柱上,等抓住了你,一块砍头、剜心、掏肝,祭奠刘老族长。”“我到县衙门告他们去!”汉根又气又急,磨拳擦掌冒火星,“我从小就听说县衙门偏向咱们口外人。”“县太爷就在河西刘家,还在刘老族长的灵堂吊了孝,磕了头。”杜老磨催赶着汉根,“官府靠不住,玉人儿命难保,你跟金童可不能有个山高水低,三长两短,留着青山不愁没柴。”汉根抱住岸边一棵老龙腰河柳,不愿离乡背井,远走口外。却见河西人喊马嘶,灯笼火把,县衙门马快班过河抓人来了。八不是县太爷受贿变了脸,而是他的主子西太后那拉氏玩权术变了卦。西太后那拉氏平定了长毛之乱,并没有感觉天下太平。她是咸丰皇帝的小老婆,坐着花轿从旁门搭进了后宫。咸丰是道光的儿子,道光是嘉庆的儿子,嘉庆是乾隆的儿子,算一算乾隆正是咸丰的曾祖父,也就是西太后那拉氏的曾祖公公。一日,西太后睡午觉,乾隆爷进入她的梦境。老爷子一会儿是满人穿戴,跟养心殿那幅写真画像一模一样,一会儿却又穿着谭叫天的戏装,活像甘露寺相亲的刘备。西太后是个戏迷,张大嘴瞪圆眼,想听乾隆爷开口唱一段西皮二簧,谁知老爷子阴沉着脸,怒骂道:“只知玩得心跳,过把瘾就死;却眼看大厦将倾,不思治国之道。”吓得西太后滚下御床,跪求老爷子指点迷津。乾隆爷金口玉言,只留下两个字:“学我。”便拂袖而去。西太后惊醒,全身汗透,心跳到嗓子眼儿,不咬住牙关便蹦到地上变成蛤蟆。她定了定神儿,喝了两碗冰镇果子露,又沐浴熏香,穿上全套朝服,前呼后拥来到养心殿,给乾隆爷每幅遗像都焚香礼拜,又在养心殿里的乾隆爷软榻上闭目沉思。只觉华盖罩顶,如坐春风,似有所悟,急回寝宫。乾隆的爹雍正,大兴文字之狱,株连六亲九族,杀人如草不闻声。乾隆即位,注重怀柔,亲自制造奇闻,说自己是汉昭烈帝刘备转世。民间传说他是热河承德汉人李姓女子所生,他也默认而不追究。为了坐实这个荒诞不经的传奇,他又钦封御赐关云长为武胜帝君,尊为武圣,比孔圣人还高一等。孔圣人不过是个文宣王,王小于帝。乾隆还敕令省、府、州、县、村都要修建关圣帝君庙,又叫关夫子庙。家家的佛龛,都要供祀关云长。戏班唱关公戏,更要明烛高烧,演员叩拜神像。直到1949年建立新中国,关羽像才被领袖像代替。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乾隆撒下弥天大谎,哄骗了一亿四千万汉人(乾隆时1741年的人口统计数字)。西太后从乾隆托梦中学到三招两式,河西汉家刘姓应运增值,口外刘家也就降价处理。汉根没有闻风而逃,他躲藏在青纱帐里,还想伺机把玉人儿抢救出来,万没料到玉人儿竟投河自尽。马快班扑进四王子村,没有抓到汉根,却瞎猫碰见死耗子,捞着了黄狗杂儿的死尸。马快班头为了冒功请赏,把黄狗杂儿的头割下来,面目划得血肉模糊,送到刘老族长的灵堂。刘家恶奴正要把玉人儿押来一块处死,玉人儿已被一位菩萨心肠儿的老妈子放走。但是,她刚一出村,就听过往行人哄传,汉根已被马快班头砍下脑壳,祭过刘老族长就带到县衙门,挂笼示众。玉人儿一听就像五雷轰顶,昏昏沉沉、跌跌撞撞走到大河边,忽然想起她家老祖宗奶奶孙尚香,听说刘备在白帝城晏驾,便祭江投水,百姓为她在江边修建了枭姬词。先人足迹,祖宗德行,后人也应如此。她撮土为台,折草为香,歌哭滴血,一跃直下碧水深处,踪影皆无。过了一天汉根才听说玉人儿投河寻死,他沿河找出百里,往返八趟,都没有寻见工人儿的尸身,只有一只通身白羽的大雁,嗷哇啼叫,向口外方向飞去。也许,这只白雁就是玉人儿摇身变化的。汉根想看儿子金童一眼,然后也起身出口。但是,草叶闭门顶杠,不许他进入庙内。他只得眼泪咽进肚里,孤家寡人追寻口外雁落之地。金童在水月庵长到十岁,与尼姑们同吃同住诸多不便,草叶便把他送进燃灯寺出家,法名昙空。燃灯寺有块瓜田,种瓜把式是杜老磨。四王子村刘家祭祖堂,县衙门判给了河西汉姓刘家,新主人不雇他给香火田当长工,他也不愿给新主人当牛马使唤,就投靠了燃灯寺。老方丈把金童拨到他的名下。他心里知道金童是汉根的儿子,嘴上并不点破;给金童开了牙,倾其所能相授。三年零一节,金童长成了半大小伙子,不光学会了种瓜手艺,武艺上也能跟杜老磨走上几十个回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老方丈散了杜老磨,把瓜田整个儿交给了金童。杜老磨另找生路。金童虽小,甜瓜种得好。这一年,开园的前一天晚上,有个拉骆驼的大个头儿中年男子汉,满脸胡碴像刺猬。此人来到瓜园外,想买几个甜瓜。金童怕他冲散明天开园的吉利,不肯卖。大个头儿男子汉便把骆驼拴在老龙腰河柳上,脱下衣裳,光着身子下河凫水。当他洗得干干净净,穿戴齐齐整整,便在河边燃香烧纸,呼喊着玉人儿的名字,放声号啕大哭。他的哭呼天抢地,像一只受了重伤的老虎关在笼子里哀叫,吼声如雷,大河轰鸣。金童也被哭声打动,摘下五个香气扑鼻的甜瓜,放在斗笠里端过来,说了声:“大伯,刚才得罪了。”拉骆驼的男子汉接过斗笠,并不吃瓜,只把甜瓜当祭品,又痛哭了一阵。“多谢小方丈!”拉骆驼的男子汉挥泪而起,“敢问法号,怎么称呼?”“昙空。“俗家贵姓?”“出家人六根除净,看破红尘,不知来自何方。”“你跟谁学的种瓜手艺?”“四王子村老磨大伯。”拉骆驼的男子汉身子一震,两眼目光如炬,急不可耐问道:“昙空小方丈,你可知道有位草叶尼姑,是不是还在水月庵?”“她老人家眼下是庵里的住持。”小和尚突然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当年,我跟草叶住持的老爹学过武艺。”“那可要讨教了。”“过一过招吧!”两人离开瓜园,来到河滩上,月下交手。小和尚赤手空拳只进一招,便被拉骆驼的男子汉擒住手腕,扫堂腿放倒。各折一根柳枝充当兵器,一来一往,只算一个回合,小和尚手中的柳枝便脱了手,飞上半空。“大伯,我拜您为师!”小和尚趴地磕头。拉骆驼的男子汉笑开了颜:“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得一辈子把我当亲爹。”“我甘当您的俗家儿子。”“我每天半夜来教你,天机不可泄露外人。”“草叶住持都夸我嘴紧,老磨师父也没问出我的俗家来路。”拉骆驼的男子汉一教教到瓜园拉秧,师徒在瓜楼上吃了一顿瓜宴,恋恋不舍,不忍别离。“儿呀,瓜拉了秧,你该回庙我回家。”拉骆驼的男子汉,拉着小和尚的双手扑籁籁落泪,“你替我转告草叶住持,她那个逃到口外的师兄,在苏武牧羊的北海边落了脚,娶了汉爹胡娘的李氏女子为妻。……”“你说的那人可是刘汉根?”“正是那人。”“您也给那人捎个口信,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儿老小,乡亲们想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天下哪块黄土不埋人,他也不想仰面还乡了。”此人跳下瓜楼,飞身跨上驼背,一声唿哨,一个响鞭,那头一步踩不死个蚂蚁的骆驼,竟像一只插上翅膀的大鸟,在河光水气中一纵即逝。天亮,小和尚昙空奉老方丈之命,给水月庵挑送一担拉秧的甜瓜,他趁机跟草叶住持悄声说起那个拉骆驼的男子汉。草叶住持悲悲切切哭了,说:“那人必是你俗家的爹,你顶撞了他,咒骂了他,从今后我也不认你这个不孝的孽障。”小和尚昙空后悔莫及,跪哭讨饶。草叶住持喝令几个粗手大脚尼姑,抄起扁担。门杠、烧火棍,把昙空打出山门,至死不见一面。他又找杜老磨,说起那个拉骆驼的男子汉,夜授强拳硬脚,短刀长枪。不到十个回合,杜老磨已经不是敌手。小和尚昙空又忍不住说起拉骆驼男子汉的留言。杜老磨狠抽昙空几个大嘴巴,跳着脚骂道:“你不认亲爹,我也不要你这个没有孝心的徒弟!”几天后,原来不想娶妻生子的杜老磨,跟一个坐地招夫的寡妇搭了伙。燃灯寺方丈圆寂,师兄们排挤逼迫他逃出燃灯寺,加入野台子戏班跑码头,也算还了俗。野台子上演的三国戏陶冶了他,他也改口自称汉姓刘家后裔,在下河滩上另立刘家锅伙,三十多岁被人尊称刘二皇叔。刘二皇叔娶妻生子叫金榜,金榜生子儒林,儒林笔名叫牛蒡,经营民俗小说,混迹作家行列。作家常常出洋访问。一等作家去美国,光宗耀祖油水多;二等作家到西欧,多挣外汇能吹牛;三等作家访日本,眼花缭乱也过瘾;等外作家走苏联,清汤寡水倒赔钱。牛蒡划归又副册,派到苏联却毫无怨言。一是为了朝拜列宁墓,此中道理不必多说。二是为了看看李陵庙。他的曾祖父刘汉根后娶汉爹胡娘李氏女,这个李氏女大有可能是西汉名将李陵与匈奴单于之女的骨血。牛蒡从莫斯科坐了五天五夜火车,下车又搭乘摇摇晃晃的长途汽车。凭着他那三句半俄语:“达瓦利士”(同志)、“哈拉舍”(好)、“死吧塞吧”(谢谢),竟摸到坐落在古之北海今之贝加尔湖南岸的李陵庙。运河家乡节令,正是初秋时节,此地却已草黄霜白。他不由得想起李陵《答苏武书》:“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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