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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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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从宝座上向谢科尔扫了一眼。谢科尔以忠诚、热爱和敬仰的目光回望了国王一下,站了起来。他脸上流露出悲伤和信心不足的神情。他的处境,使人联想到——当罗摩为了众人取乐,打算进行第二次火的考验时,悉多注视着罗摩的神情①——

①罗摩和悉多都是印度著名史诗《罗摩衍那》中的人物。

诗人以无言的目光向国王暗示:“我是你的诗人,如果你想考验我,你可以叫我去搏斗,但……”他低下头来。

蓬多里克像雄狮般地挺立着,谢科尔像一头被猎人围困的小鹿呆在那里。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像新娘子一样腼腆,面色温存,额头惨白,身躯瘦小,见了他后,使人觉得只要感情轻轻地触及,整个身体就会像琴弦那样颤抖起来。

起先,谢科尔没有抬起头来,以非常细小的声音开始朗诵。前面几句诗歌,可能谁也没有听清楚。尔后,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所到之处,仿佛听众消失了,大厅的石砌墙壁也仿佛熔化了。他们消失在遥远的过去!甜脆清亮的嗓音,像火苗一样颤动升高。开始,诗人赞颂国王的祖先是属于旃陀罗家族。随后,歌颂起当今国王所进行的征战,所表现的英勇,所作出的贡献,所建立的伟业。最后,诗人把目光从久远的回忆转向国王。把所有臣民对国王无法表达的深厚的爱,以言语和节奏表现出来。仿佛把成千上万臣民的感情激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历代王宫里,并赞誉这古老的宫殿。诗人感情的激流,仿佛在抚摩、拥抱、亲吻宫殿的每一块砖石;然后登上楼去,在闺阁窗前倾慕和忠诚地拜倒在爱神的脚下;然后,又回到国王宝座跟前,极为兴奋地数百次环绕国王而波动。

最后,诗人说道:“伟大的国王,在言词方面,我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可能要承认失败。但是,在忠诚方面,谁又能与我相比呢?”

谢科尔说完后,胆战心惊地坐下了。这时,臣民们眼含泪水,震耳欲聋地高呼:“胜利!胜利!”

蓬多里克对听众这种狂热的欢呼,报以轻蔑的微笑。他再次站了起来,不可一世地问道:“难道有什么可以超过言词的吗?”

大家立即沉寂下来。

德干诗人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显示自己非凡的学识——从《吠陀》和《吠檀多》等文献中,引经据典,证明世界上只有言词高于一切。言词就是真理,言词就是知识。梵天、毗湿奴和湿婆三尊大神都从属于言词,因此,言词也比他们伟大。梵天四张嘴也说不尽所有言词。湿婆五张嘴也还找不到合适的词令,最终不得不陷入沉思,搜肠刮肚去寻找表达自己意境的言语。

蓬多里克以渊博的学识,从一部经典引证到另一部经典,把言词捧到至高无上的境地,证明它是在凡尘和神界之上的。

他再次雷鸣般地大声问道:“难道谁能超越言词么?”

诗人傲慢地环顾四周,看到无人回答,便慢慢坐下来了。

学者们高呼:“好极了!好极了!”妙极了!妙极了!”

国王惊讶不已。谢科尔在这样博学多才、能说善辩的诗人面前,也深感自己渺小得不值一提。第一天的赛诗会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谢科尔一上台就唱了一首情歌,它仿佛是布林达森林里,首次吹奏起来的竹笛——当时,牧牛少女们,不知道是谁演奏的,也不知道这美妙的笛声是从哪儿传来的,一会儿觉得是随南风飘送来的,一会儿又觉得是从北面戈瓦尔达纳①山顶上传出来的。歌声使人感到有谁站在日出的山巅,为相会而呼唤;歌声使人感到,有谁坐在日落的远方,为离别而忧伤;歌声使人感到,贾木纳河每一朵浪花,都带来竹笛的鸣唱;苍穹上每一颗星辰,都是竹笛上发声的孔眼。最后,仿佛觉得丛林、道路、码头、花枝、果木、水域、陆地、上下、里外,到处都有竹笛的鸣奏。谁也不明白这竹笛在诉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到底要以什么心情来回答这笛声。只是使人两眼充满晶莹的泪花,使所有心灵去追求琼楼玉宇的仙境世界——

①布林达森林是印度神话传说中拉达和克里希纳会面相爱的地方,戈瓦尔达纳是该森林附近一著名山峰。

谢科尔仿佛忘记了听众,忘记了国王,忘记了自己和敌手,忘记了荣辱和胜败——他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是独自一人伫立在自己心灵的丛林里,唱着那竹笛之歌。他心中只有那光辉的理想形象,他的耳边只有那妙足脚饰的声响!诗人唱完像失去知觉似地坐下来,一种无法描写的柔情,一种沉痛的离别伤感,弥漫着整个会场,谁也没有顾得去高声喝彩。

蓬多里克等听众这种强烈的情绪略微平静一些,然后,他在国王宝座前站了起来,问道:“谁是拉达?谁是克里希纳?”

问过之后,环顾一下听众,并对自己的追随者微微一笑,再次问道:“拉达是什么人?克里希纳是什么人?”

他以博览群书的学识,自己回答刚才所提出的问题,说:“‘拉达’这是一组神秘的音节,‘克里希纳’是一种思考洞察,‘布林达森林’是眉宇之间的一个斑点。”

蓬多里克动员了每根神经,每根血管,绞尽脑汁,回答问题。他详细地解释了“拉”和“达”的含义,对“克”直至“纳”的每一个字作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一会儿,解释说“拉达”就是火,“克里希纳”是献给火的祭品;一会儿,解释说“克里希纳”是《吠陀》经,“拉达”是哲理书;后来,又解释说“克里希纳”是一种学习,“拉达”是一种教导;“拉达”是争执,“克里希纳”是结论;“拉达”是辩论,“克里希纳”则是胜利……

蓬多里克讲完后,带着讥讽的微笑,朝国王和学者们,最后朝谢科尔看了一眼,就坐下了。

国王被蓬多里克罕见的才能所震惊,学者们也惊奇得茫然若失。在“拉达”“克里希纳”的各种新颖解释之中,竹笛的歌声,贾木纳河的波浪以及爱情的迷恋,通通都冰消瓦解得无影无踪了,仿佛是有人从地球上抹去了春意盎然的嫩绿颜色,而将它里里外外涂上了神圣的牛粪。谢科尔开始感到自己近日来创作的诗歌枉然无用,他失去了再唱诵它们的信心。第二天的赛诗会就这样结束了。



第三天,蓬多里克更加情绪激昂,精神抖擞。他旁征博引,以各种构词和写诗方法,以成语、俗语、俚语、格言、比喻、谜语等等手段,施展了语言艺术大师的拿手绝招和看家本领。与会者听了后,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们现在大开眼界,认为谢科尔所写的诗歌太单纯了,它只表现了最一般的悲欢离合,没有高深的艺术修养。认为,只要想写,谁都能够写出来,只不过因为不习惯,不愿意,无兴趣,才没有写出来而已。谢科尔的诗歌,没有特别的新意和难以理解的地方,不能给人以教育和启迪。然而,今天所听到的则是另一回事。听过之后,使人浮想联翩,教育深刻。他们从蓬多里克的渊博学识和高超技艺中看到,自己的诗人太幼稚了,太一般化了。

正像池中荷花能察觉鱼儿甩尾轻轻击水潜游一样,谢科尔也完全明白周围听众心中的想法。

今天是赛诗会的最后一天。今天也即将决定谁胜谁负。国王对自己的诗人深情地看了一眼,意思说——今天可是关键时刻,你应该给予回击,你应尽最大的努力去搏斗。

谢科尔精疲力竭地站了起来。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冰肌玉骨的沙罗斯瓦蒂女神!如果你离开那莲花宝座来到这生死搏斗的战场,请告诉我,拜倒在你脚下,渴求长生不老甘露的虔诚信仰者,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谢科尔微微翘首,悲伤地说着,仿佛冰肌玉骨的沙罗斯瓦蒂女神就在楼上,就在闺阁窗前,凝视着他似的。

当时,蓬多里克就哈哈大笑起来。他还以谢科尔名字最后两个字写了一首韵律诗,并说:“蠢驴怎么能与莲花①相比呢?驴子学唱歌虽然很努力,但什么收获也不会有的。沙罗斯瓦蒂女神的安身之所本在莲花丛中。在伟大国王的管辖之内,女神有什么过错,硬要她屈尊去骑驴子呢?”——

①“蓬多里克”意为“白蓬花”,而“谢科尔”中的“科尔”则意为驴子。

学者们听到这种语义双关的俏皮话,放声大笑——尽管并非所有的人都明白其双关的含义。

国王急切地等待自己的诗人谢科尔作出有力的反击,再三用急不可耐的目光,向他示意。可是,谢科尔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国王对谢科尔暗暗生气。他从宝座上下来,摘下自己的珍珠项链,戴到蓬多里克的脖子上。整个大厅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忽然,从闺阁传来了叮当的首饰响声,谢科尔闻声而起,缓缓地离开了大厅。



无月的夜晚,墨一样地漆黑。南风像慷慨的朋友,把花卉的馨香,吹送到每家敞开的窗户里。

谢科尔从木架上把自己的书取下来,堆在面前。从中挑出自己的作品,单独放在一处。这是多年的创作。其中有不少诗篇连自己也几乎忘记了。他把这些书随手翻开浏览起来。

今天,他觉得所有这些作品都低劣得不值一读。

诗人深深叹了口气,说:“这是整整一生的心血啊!就这么些诗词,就这么些诗律,就这么些诗韵!”

今天,诗人在这些作品中,看不到任何美感,见不到任何人生永久的乐趣,感觉不到任何宇宙歌声的回响,也发现不了内心任何深刻的自我表现。今天,他像病人厌弃食品一样,把手头所有的书籍都推开扔掉。与国王的友谊,人世间的声誉,心灵里的幻影,理想中的奇景——这一切,在这漆黑的夜晚,都通通化为乌有,像泡影一样幻灭了。

谢科尔把自己的诗歌,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扔到前面熊熊燃烧的火堆里。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不免苦中作乐地自言自语地说道:“伟大的国王举行隆重的马祭,今天,我却举行诗祭。”当然,他也想到,这一比喻也并不恰当。“举行马祭的马,是得胜回朝的马。但我诗祭的诗,却是已经败北的诗。要是在许多天之前,举行这样的诗祭,那该多好呀!”

一本接一本,谢科尔把所有作品都投到火里去了。火在熊熊地燃烧着,诗人很快就两手空空。他把手向上一举,说道:“献给你,献给你!献给你!啊!艳丽的火苗!献给你!许久以来,我就为你献供。今天,我把一切都献给你。啊,火神!好久以前,你就以绝代佳人的形象在我心中燃烧。即使我是黄金铸成的,也要被你熔化。何况,我是一株卑微的小草,今天,当然要化为灰烬的。”

夜深了,谢科尔把房间的窗子全都打开。黄昏时,他就把自己喜爱的花朵,从花园里采集来了。有茉莉花,野苹果花和栀子花——全都洁白素雅。诗人把花撒在干净的床上,房里四周点着灯。

后来,谢科尔把毒药调在蜂蜜里,面色平静地喝了下去。慢慢走到床前,躺了下去。身体已不听使唤,眼睛也闭上了。

传来了首饰的响声。一股头发的芳香,随着南风飘了进来。

诗人紧闭着眼睛说:“女神啊!你对崇拜你的人,终于大发慈悲了!这么多天之后,今天,你终于来了!”

他听到了一句亲切甜蜜的回答:“诗人,我来了。”

谢科尔惊奇不已,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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