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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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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十六个百人队的蒙古兵跟着他们的千夫长狂叫:
        “白狼……”
        “勇士……呼……”
        “白狼勇士……嗬……”
        “白狼勇士……杀……啊……”
        成百上千匹战马在骑兵们的怒吼下、驱策下开始奔跑,开始飞腾。
        应传赐听到敌人的传令号角,看清分成三路来攻的鞑子骑兵,略微思索便觉得这个中路成一线冲锋的敌人对阵地的威胁最大。他双眉一挑。大声吼道:“擂鼓……命令全部的弩炮集中瞄准阵地正面,各什按顺序发射。子母炮队分成两半配合装甲车作战,一哨防守阵地的左方,一哨防守阵地地右面,同样按顺序射击,把鞑子兵给我打回去。”
        战鼓声或大或小,或密或疏,与蒙古军的传令号角声、鞑子兵不似人类所发的嚎叫声、如雷的马蹄声汇成一股响彻天空。
        阵地两翼,蒙古铁骑即将到达冲阵。
        阵地正面,蒙古人第三轮的疯狂冲击开始。距离拒马有一里余。
        伏身在马背上的豁埃赤那突然抬头暴吼:“加速……加速,增加到最快的速度……”
        已经停下的号角声顿时又响成了一片,整个部队突然就像上紧的发条,发疯一般催马狂奔起来。
        骑兵前锋相距拒马一百丈,豁埃赤那左手一反抓下背着的弓,右手下探从鞍侧挂着的箭匣中抽出六支箭,喊了一声:“取弓上箭。”
        前锋离拒马还有五十丈,一位百夫长开始引拉弓弦,吐气开声大喝:“射箭……”
        发出一箭,又近了数丈,那位百夫长大叫:“连续射,不要停止,连续射箭……朝弩炮手射击。射死南人的弩炮手……”
        骑兵士卒们一边不停地射出箭支,一边放声大呼小叫,恨不能一步跨到拒马阵前,立即冲到山上的敌人身边。
        也许是擂鼓的南人被箭所伤,小山上的鼓声由于密集的箭雨射去而停了,片刻后响起,片刻又再停。连续停了几次后,鼓声干脆就没再响。
        蒙古兵除了不停地狠踢马腹、不停地抽取箭匣内的箭矢射出外,根本没有抽刀拼杀地打算。包括指挥他们冲锋的千夫长在内,都认为即使要用战刀,那也是在过了拒马阵,冲到南人身边时候的事情。此刻,他们谁也没想过可以很快冲过拒马阵到达南人身边。也没想过他们这些人在这次的冲锋中还有用得上战刀的时候。
        这次蒙古兵的运气好得出奇,一直冲到快接近拒马阵了,他们还没有受到南人箭矢攻击。许多人不禁有了一丝犹豫,想着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刀抽出准备砍杀。这一下子地犹豫,让他们出于本能的把射箭速度缓了下来。也就是这么停顿了片刻的时间,就是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空隙,让他们的好运气从指缝间溜走。让死神趁机溜来扑到他们的身上。
        最前面的十多骑相距拒马不到十丈,一入耳就知道是弩炮发射箭矢地尖厉呼啸声让蒙古兵头皮发麻,士卒们明白这是死神的夺命镰刀来收割他们去地狱里贮藏了。在那把大镰刀还没有切割到自己的身上之前,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在倒地之前能尽快到达拒马阵前,用自己和马匹最后的全部力量,将挡住道路的全部东西冲垮、撞飞、砸烂,让后面的大军毫无阻碍地前进。
        小山的半腰上。两列横排地弩炮阵中响起了一连串各哨长、什长的“……射击”命令声。由两根中部背靠背用皮索绑在一起,弯曲成大圆弧的木料为弓体,五六根、六七根肌腱组合在一起为弦的弩炮开始发威了。
        弩炮上一前一后被拉紧伸长的弹射肌腱,在木锤敲到机关后,发出一下“嘣”响。生皮和硬木结合做成的小圆弧底箭兜,带着内里的箭矢沿着丈许长的木槽猛地向前弹出,越过平衡点尺多两尺后。被回弹地肌腱扯住。箱兜里的十多根箭杆被腐朽得失圆,且粗细不一斑驳不堪的箭矢,以自身的重量带着极大的惯性脱身而出,飞扑胆敢前来送死的鞑子兵人马。内部空了的箱兜在惯性和肌腱地拉扯下,于平衡点前后一进一退地快速滑动,过了六七十息时间方渐渐止歇摆动。十来个负责弩炮的士兵们这才从壕沟里跳出来,七手八脚地拥到弩炮边,挂钩的挂钩,选箭的先箭,整理辘驴绳索棍棒。快速扳动加力棒拉开弩弦准备再次射击。
        弩炮发射的“嘣嘣”声连续不断地响起,冲到拒马阵前的鞑子骑兵不断被射来的大箭钉下马去。
        骑兵的人马犹如大队前朴的野狼,弩炮的箭矢像一群群飞去地马蜂。
        野狼与马蜂迎头相撞。
        每次数量不多、却又连绵不绝的细长马蜂,就像扑火一样一簇簇从一个个蜂巢——弩炮——中飞出。它们中有些少被拒马的木头挡住钉在其上,现出它们的原形——保持原样或折断后长短不一的颤动箭杆并剧烈地抖动,发出“嗡嗡嚓嚓”的响声。更多的马蜂则从拒马木料的空隙中钻过,撞上狼群后便用它们冲击的惯性穿透、或钉在野狼与它们座下战马的身体上。虽然片刻间就失去动力,大半还断成了两三节的朽木短棍,但它们却在失去了存在价值的此刻,饱饮了最后一餐动物的鲜血。这些残断的箭矢带着遍体艳红的颜色,露出血腥的骄傲、惨厉笑容,以此来体现它们的主人将其造出后,即使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腐朽,也还能在此时创造出巨大的辉煌。
        又被弩炮射掉了四个百人队,山腰上的弩炮因为需要上弦装箭,暂时没再射出利矢后,蒙古人真正意义上的撞击开始了。
        这些蒙古兵不愧为杀伐征战中锻炼出来的精锐,不仅弓马娴熟,而且还悍勇嗜血无比。
        可惜,他们虽然勇武,但是在几排粗大沉重的拒马面前。加上战壕里护卫队战士射出的无羽箭、火铳子弹专射体积大了人身几倍马匹的情况下,冲击地效果却大为不佳。
        战马被打伤打死了,反应灵活的主人可以在马匹倒地前及时跳下,免除被压住的危险。但这些脱身马背的蒙古兵并不比被马匹压住的人幸运,紧接着冲上来的后续部队把活人、死马一视同仁地撞倒、踩烂。就是冲上的兵卒人马,也有不少被自己同伴、马尸绊倒,被后面地人马毫不犹豫的纵马践踏冲过。连先一步被甩下马背的同伴一起,只留下一团团血肉模糊、夹杂着浆汁的烂肉团。
        战壕里爬伏着不停射击的护卫队员,甚至已经能看见敌骑舔着嘴唇,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笑容,不停地拉开短弓射出箭矢、挥舞着手上战刀向着己方咬牙切齿冲来的样子。
        可惜地是,在他们嘶吼大喊声中,冲势却被拒马挡住。无数的无羽箭、火铳子弹向密集的蒙古兵的人马飞去。数个、数十、以至数百蒙古人和他们的马一起永远躺下了。
        这些堆在同一块地方,越来越高的人马尸体,给继续冲过来的鞑子兵造成很大地麻烦,大大延缓了他们的冲击速度,令得冲到那里的蒙古兵挤成一团,实在是极好的杀伤标的。
        这时候,有十多个配有大号钢弩的弩兵。再顾不得会把能吃的马肉炸烂,呼喝着装上雷火箭,飞快地点燃引线射出。雷火箭落入这些蒙古骑兵队伍中,在火药的轰鸣爆炸声中,原本狂野无匹地蒙古人终于发生了混乱,一些战马受惊而立,让蒙古人的前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没等这种混乱平息下去,后面呼啸而来的蒙古人毫不客气的冲至。
        将这种混乱进一步扩大。更后面的蒙古人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眼睛,狂飙的热血已经让他们完全发狂,在犹如野兽般的嚎叫声中,不再朝选定地地方冲击,绕了个小弯斜向冲往侧边较空的拒马阵。他们要另辟突破口,一往无前的直接向还是完整无损的拒马撞去。
        十数匹马瞬间就被撞破胸脯、脖颈扭曲,口中呜咽着。发出绝望的嘶鸣倒在地上、或挂在粗木铁枪头上痛苦的挣扎,扭动了一番后就不再动弹。无数士兵被强大的冲力直接抛进拒马阵中,好几个人挂在了木枪上,瞪大满是不服之色的眼睛不甘地死去。有一部分勇敢的蒙古人在接触到木架时从马上跃起,飞过比人高的木枪铁尖落入后排地拒马阵中,他们不是被无羽箭钉上,就是被看不见的物事射中,只能悲哀地看着身上颤动的箭杆、空无一物的血洞无奈地缓缓倒下……
        很快,最高的尸堆两边又多了几处蒙古人的死亡陷阱,这个陷阱不断向两侧扩大。进一步加速蒙古人的死亡之旅,令正面进攻的人数飞快地减少。
        蒙古兵这样死伤人数,也并非是护卫队的全部杀伤力所造成,他们的厄运还没有完,甚至可以说是刚刚才开始。
        这个时候,林强云派来支援的一小队战士,趁大部分蒙古兵乱成一团没什么人射箭的时机,扛着十架小炮和数十箱子窠急奔到第一道战壕里。这三十来个人在护卫队员让开的空处架设小炮,略微调整了一下小炮的射击仰角,立即就点火射出赶运来的特制空爆子窠。
        这种五六息间就能快速射出一发,飞到四十余丈外距地一两丈高的空中就炸开的子窠,连它们的外壳破片火点,和内里装的一两百粒分许粗的铁珠,所造成的杀伤力对密集的蒙古骑兵来说是毁灭性的。不是钢弩的无羽箭、雷火箭,火铳的的子弹能比拟,也决非五六十息才打一发子窠的子母炮,更非百多息时间才能一发的弩炮所能望其项背。
        仅只是不到半刻时辰,百余发小炮子窠射出到拒马阵前的鞑子骑兵中,就将死剩的近千蒙古兵杀伤了大半,在小炮的攻击范围内几乎没有人马能够站立。这样恐怖的杀伤力,让山头阵地上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无不心头惴惴。
        远在四五里外观察的塔塔哥蔑儿干眼里,南人小山和它前面的拒马阵,就像是一堵长了刺地坚固岩石。正面狂奔进攻的属下骑兵确实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如一股狂潮似的没有任何迟疑地撞上去。如同一股不大但很长很急的山间洪水碰到了坚固的岩石。无论这股激流怎么冲击、拍打、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声,最后也只能在溅出大片地水花,消歇了部分水势,偃旗息鼓而退。激流冲击岩石可以退去,可惜这时候铁骑的激流却拍在了木头做成的刺猬上。在无法将岩石突破继续前进,并消失了一些水体的情况下,铁骑像真正的激流一样两边一分。又带着呼呼轰轰的余力朝岩石冲去。
        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蒙古人无数次地冲击这个刺猬。可是,不管正面冲锋也好,斜撞侧击也好,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外,他们也仅仅只能破坏列在最前面的几排拒马。而这几十架用死木头做成的拒马损失,是蒙古人用一千多士兵的鲜血与生命换来的。
        这样的结果。不仅出乎塔塔哥蔑儿干地意料,连始作俑者的林强云事先也没想到,这些拒马可以对蒙古人造成如此严重的损伤。
        天空中,浓密的乌云已经有好多处地方开始松动,正待慢慢向四方散去的云层,这时候似是被不忍看到这惨烈一幕的太阳拉了回来。显现白光的云彩又慢慢变回了灰色,而且其色调渐深。大有越来越黑的趋势。
        原本已经吹起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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