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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日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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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到,何家潇却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先到了。

这段时间我没管他,他也乐得逍遥,跟着曾东明上山打兔子,下河沟摸鱼,忙得不亦说乎,一日三餐在盘小芹的店里解决,最多就是隔三差五的晚上来我房间坐坐,抽几支烟,说一些乐不思蜀的话,回去倒头就睡,第二日再重复前一日的事。

何家潇的乐不思蜀令我很意外,这个衔着贵人钥匙出生,长在都市里,活在呵护的少爷,仿佛完全忘记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每日与黄土绿树打交道,吃着最普通的饭菜,喝着最廉价的啤酒,逍遥自在,天马行空。就是小姨家的车,自从来了农古后也再没开过,车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尘。

何家潇一下车就直奔石棺而来,嘴里啧啧称奇,摸着厚实的石棺一匝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噼里啪啦地敲。

我和郭伟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制止他。他无所谓地翘起嘴角,轻蔑地说:“敲几下坏不了!石头做的棺材,哪里那么容易敲坏?都大惊小怪干嘛呢。”

郭伟不言语,拿眼看我。我正色道:“家潇,别淘气,这是文物。文物珍贵着哪。万一敲坏了,可不好。”

他就停下手来,眼睛瞟着棺盖上的一行字,看了看,趴在棺盖上,闭着眼睛用手细细地摸,摸了半天,直起身来,对着我和郭伟说:“你们还真挖出了宝贝!”

何家潇在我们眼里属于乳臭未干的小孩,他的话我们只当耳边风。

我笑笑说:“家潇,这东西肯定是宝贝。埋在地底下不知道多少年了,哪怕就是一个破碗,也是宝贝啊。”

何家潇端详着我,笑眯眯地说:“哥,我说他是宝贝,是因为这具石棺可有些年代了,三国时期的东西啊。”

我不相信地看着他说:“你凭什么说是三国时期的呢?”

“字啊。”他指着棺盖上的一行字说:“我不但知道是三国时期的,而且还知道他是个修路的官。”

“何以见得?”

“部郡从事棺柩灵。后面还有几个字摸不出来了。部郡从事是蜀国的地方官,专门负责修路、催粮、征兵的干部呢。”何家潇笑嘻嘻地说。

“你懂这些?”我好奇心大起,刮目相看我的这个表弟。

“也不是很懂。读书的时候喜欢看一些历史类的书,知道一点点。”何家潇自负地说:“要不是我爸坚持,我早就读考古去了。”

郭伟凑过来说:“小何,看不出来啊,肚子里有货嘛。”

何家潇谦虚地说:“我这点货,派不上大用场。不过我告诉你,从这具石棺出土的形状和位置来看,这里绝对不只有一具,应该还有一个墓群。”

“有墓群?”我和郭伟同时惊呼。

“绝对有。不过,估计其他的墓就没有这个墓值钱了。”何家潇放眼朝老鹰嘴看去,看了半天,十分肯定地说:“这个地方原来是张飞过兵的栈道,这个人就是督促修栈道的官。”他指着石棺确切地说:“古时凡被石棺葬的人,都是厚葬的表现。”

我和郭伟被他说得一惊一乍,眼睛看着地,似乎脚底下正踩着一个一千八百年前的先人。

正惶惶不安,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陈萌一袭黑色风衣,从车上跳下来,正眼也不瞧人,径直朝石棺过来。

我还没开口,陈萌倒先说话了:“郁风,听说你们挖到宝了啊?”

我讪笑着说:“什么风把陈大记者吹来了?都说记者的鼻子比狗还灵,果然名不虚传啊。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我感叹着,市委两大领导的公子小姐齐聚,我们这些小官,在他们眼里,其实是连只蚂蚁也算不上。

“你什么意思?谁该来?谁不该来?难道我来错了?”陈萌咄咄逼人,眼光扫到何家潇,立即换上一股调侃的神色:“哟,何大少爷还先来了,是来发掘还是来新闻报道啊?”

何家潇毫不客气地回敬她道:“不发掘,更没资格报道。我看看热闹,还不许么?”

陈萌丢下我不管了,摘下墨镜盯着何家潇说:“你要看热闹,就应该去市委大院看啊,半夜鸣几声喇叭,告诉大家你有台好车嘛,显摆显摆,阔气。”

何家潇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做不得声,脸上慢慢涌上来一层怒色,眼看就要发作。

我赶紧打着哈哈说:“陈大记者远道而来,辛苦了,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我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呢。”陈萌指着石棺说:“文管局的专家应该就要到了,他们那破车,一起出发,被我甩得不见影子。”她毫无顾忌地哈哈笑起来,伸出手要跟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郭伟握。

郭伟大方地握住她的手,客气地说:“陈记者百忙中还关心我们农古的事,值得感谢啊。”

“我是记者,记者就是捕捉社会新闻的人。农古挖出古墓,这是大新闻,我怎么能让别人抢走,是不?”陈萌一撩风衣,露出她纤长的腿来,如圆规一样俏生生地立着。

“何公子,要不我们先睹为快?”陈萌放开郭伟的手,挑衅地看着何家潇。

“好啊,只要你敢看,我就敢打开。”何家潇毫不示弱,撸撸衣袖,从村民的手里拿过钢钎,作势要去撬石棺。

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家潇,别乱动啊。”

陈萌笑着对我说:“郁风,你放手,看他敢不敢撬啊。”

何家潇急得满脸通红,使劲从我手里抢过钢钎,扑到石棺前,瞪着陈萌说:“我要是敢撬,你就得听我的。”

陈萌笑嘻嘻地说:“好啊,你撬,我听你的。”

“不许反悔!”

陈萌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要我做什么?”

何家潇把嘴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他的话音很低,低得周围的人都听不清。我站在何家潇的身边,耳朵里听得真真切切。

陈萌脸一红,扭捏地骂道:“小屁孩,敢调戏姐姐,看我不收拾你。”

何家潇眼看着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摇着手里的钢钎说:“不敢了吧?”

陈萌怵着眉头,犹豫半响,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何家潇的钢钎尖已经插进了石棺结合处的一条细缝,眼看着就要撬起来,陈萌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冤家,算了。我认输!”

何家潇作势还要继续发力,站在一边的郝强眼巴巴地看着我,郭伟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只好再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钢钎,扔到一堆泥土上,推着何家潇的背说:“还不回去?”

何家潇倔强地站着不动。他一米八的个头,身材结实有力,英朗的外表,俊美的眼睛,站在一堆村民中间,就是人中龙凤。

“哥,别推我。你也推不动我。”何家潇笑嘻嘻地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我说:“哥,车你想办法送回给小姨,我今天回去了。”

“你回哪?”

“回家啊。”

“你走路回去?”

“不,这里有车啊。难道还要女人开车带我吗?”何家潇指着陈萌的车,大声大气地说:“有人认输了,我得给人一个面子呀。”

我侧眼看陈萌,她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210、家潇的爱情

 



 何家潇果真跟着陈萌回了衡岳市,回去第三天,我接到黄微微电话,说陈萌正在热恋中,对象居然是比她少五岁的何书记儿子,一个刚从北方来的小男孩。

黄微微在电话里如释重负般地舒口气,仿佛陈萌的婚嫁比自己更重要,陈萌心有所属,她就像放下了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一样,高兴地要我抽空回衡岳市,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我心里发笑,何家潇和陈萌这对冤家,从第一天见面到农古乡的邂逅,期间几乎没任何联系,甚至除了何家潇赞过陈萌的身材后,也没再见他提起过,就在一具石棺前,两个人打一场赌,就赌出了一场旷古奇缘。

我的宛如舅妈是个美丽入骨的女人,何家潇就是她的心头肉,她会任由家潇去爱一个比儿子大五岁的女子?尽管她的父亲是市委书记,但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副书记来说,书记的头衔并不是遥不可及,远没有普通老百姓想象的那么趋炎附势。何况,老何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从白雪飘飘的北国敢孑然一身到南方,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果不其然,何家潇的爱情在家里引爆了一场战争。

陈萌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敲开了宛如舅妈的门,看着一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宛如舅妈吃了一惊,以为是来找何书记的客人,想也没想就朝屋里喊:“老何,有人找。”

陈萌笑盈盈地打断宛如舅妈的呼喊,轻声而娇羞地说:“阿姨,我是来找家潇的。”

“你找家潇?”宛如舅妈更加摸不着头脑,儿子从张家口来到衡岳市,只在家里呆一个晚上就跟我去了乡下,再回来还不到一星期,怎么就有女孩子找上门来?

宛如舅妈一股火从心里冒起,她是个非常有涵养的女人,她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表露她的感情,她歉意地朝陈萌笑笑,转身要上楼,她要去找儿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宛如舅妈的喊声引来了小梅姐,她一眼看到陈萌,惊喜地走过去,忙着给她找拖鞋。陈萌礼貌地拒绝要进屋的邀请,问小梅姐说:“家潇不在家吗?”

小梅姐回头看一眼楼上,低声说:“在家呢,昨晚回来得晚,还没起来。”

陈萌笑笑,对小梅姐说:“哪我先回去了,等他起来后,要他给我电话。”

说完转身下了台阶,袅袅婷婷地走了。

陈萌一走,宛如舅妈叫过去小梅姐,问道:“小梅啊,你认识这姑娘?”

小梅姐奇怪地说:“认识啊,她是市委陈书记的女儿陈萌,当记者的。”

宛如舅妈哦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儿子肯定有情况。自己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女孩子相貌漂亮,彬彬有礼,是个知书识礼人家的孩子,女人的第六感又告诉她,这个女孩子绝对比儿子大!,儿子找个比自己大的人做老婆,这在宛如舅妈的潜意识里,是万万不可,绝不容忍的事。

何家潇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妈妈,眼睛朝小梅姐夹一下,示意她过去说话。

小梅姐迟疑一下,刚想移动脚步,宛如舅妈轻轻喝了一声,吓得她像被定住了一样,半点不敢动弹。

“家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宛如舅妈柔声呼唤着儿子,拍着身边的沙发垫子说:“过来跟妈坐坐。”

何家潇一屁股坐下去,双手搂着他妈的腰,撒着娇说:“妈,我还要睡一下呢。”

“不许睡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宛如舅妈断然拒绝了儿子的请求,试探着问:“家潇,你回来几天了,我也没问你,怎么就回来了?你郁风哥那里生活不习惯?”

“习惯啊,很习惯。按照您的指示,我可是天天读书复习,准备按你老人家的要求,考个研究生来玩玩。”何家潇笑嘻嘻地安慰着母亲。

“我是问你怎么回来了?”宛如舅妈沉着气,不紧不慢。

“想你了呀。想你我就回来啦。”何家潇换了个姿势,双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做个吊秋千的样子。

“多大的人了,还吊妈妈的脖子。”宛如舅妈微笑着打开他的手:“准备什么时候再去啊?”

“不去了。”何家潇回答得很干脆,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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