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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叶飞突然问道：“封博士，假如地球上没有人类的话，会不会进化出一种宇宙生物？”

封雷十分诧异地看了叶飞一眼，十分正式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是研究天文的，生物学懂一点，但是并不深入。从我的了解来看，智慧生物的出现充满了偶然，但是恶劣的环境对生物的影响却是共同的，假如人类不出现，那么四十多亿年之后，太阳变成了红巨星，地球的环境剧变，所有的生物必然会进化得更加适应环境，不过会不会有哪一种生物赶在太阳吞没地球之前进化出飞离地球的能力就不好说了。”

“进化出翅膀容易，进化成宇宙飞船可就难了。”黑熊摇头晃脑地说道。

封雷看了貌似粗豪的黑熊一眼说：“这句话有道理，宇宙生物进化的条件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容易出现，而且生物的进化速度有限……不对呀，照这样说，宇宙生物的数量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才对！”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飞快地摇头自已否定说：“不是这样，我想岔了，没什么不对的，进化成宇宙生物只是第一步，就算宇宙生物也不可能长生不老，它们也需要繁育后代扩大种群，种群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百分之百会拆伙，然后走上不同的进化之路……就像所有的脊椎生物都起源于寒武纪的鱼类一样！”

叶飞等人顿时愕然，一想到自己最远的先祖居然和鱼类联系在一起，就觉得混身都不对劲儿。

虽然大家对生物的进化史都有一些了解，可是寒武纪究竟是什么时候根本就没几个人清楚，更不知道最早的脊椎生物是哪一种，要不是封雷无意中提到，大家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

毕竟人类和鱼类在形态上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完全不能归类成同一种生物，最多只能说是同一个生物体系。

“算了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叶飞觉得自己的后背鼓起了一溜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外骨人，那些骨头长在外面的家伙与人类根本就不是一种生物体系，而骨包肉的体质，显然更加适合在宇宙中生存。

除了外骨人之外，大多数宇宙生物确实也都长着厚重的外壳，少数没有外壳的宇宙生物，则必然长着一身十分坚韧的皮肤。

从这个角度来讲，如果人类没能出现，那么当太阳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进入红巨星阶段的时候，脊椎生物进化为宇宙生物的可能性极低，而昆虫或者其它某种甲壳类的生物，则远比脊椎生物更有优势。

想想曾经遇到过的科技文明，叶飞突然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想搞清楚这些科技文明，是否都是与人类近似的脊椎生物。

下一次回基地星，一定要找兽医问问清楚。

种源号继续前进，迂回的飞行方式，令战舰接近中标的时间拉长了几倍，深入超新星遗迹三十多光年之后，星际空间中的射线强度开始渐渐增强，不过还远远达不到威胁战舰安危的程度。

通过辐射强度的变化曲线，封雷等人计算出了脉冲星附近的辐射强度，理论上没有超过战舰的承受能力，只是封雷觉得小心些更安全，所以建议叶飞继续迂回。

叶飞再次采纳了封雷的建议，毕竟术业有专攻。

路过了几个星系之后，种源号又碰上了一个牧族家庭，叶飞原本没想打扰他们，但是封雷觉得考查船在星际空间脱离超光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建议叶飞和牧族打听一下，是否见过考查船。

他觉得后面的路上，应该还能碰到更多的牧族才对。

种源号再度出动无往不利的全息卫星，可惜还是没什么消息，反倒是全息影像搞得这个牧族家庭不明所以，还当全息影像是某个落单的族人，极力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家庭。

叶飞懒得浪费口舌与这些牧族解释来历，干脆直接关闭全息影像，指挥种源号调头就走。

1036线索

情况果然与封雷的预料相同，种源号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不断遇到牧族，大多数情况下只会遇到一个牧族家庭，偶尔也会在物质比较丰富的星系遇到几个和睦相处的牧族家庭。

每到这个时候叶飞都会庆幸自己浪费了一点时间学会了牧族语，然后进行例行的询问，可惜一直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只剩下一天多的行程，叶飞突然产生了直接飞过去的冲动，好在他并没有将冲动变成现实。

种源号与脉冲星的直线距离只剩下三十多光年，种源号在一颗红矮星附近脱离超光速，开始测量外界情况。

没多一会儿封雷得到了详细的结果，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这里的辐射强度已经很高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碰到牧族了。”

宇宙生物对辐射的抵抗力极强，但是它们并不能消除辐射对生物的危害，所以从理论上来讲，再强悍的宇宙生物也不会长期出没于高强度的辐射区。

这个理论在不久之前还是很绝对的，不过当初天鹰号在猎户座星门附近遭遇了闻所未闻的低温生物，从此打破了人类想像力的极限，再也没有人认为生物只能在近似于地球的环境中产生——对地球生物和类似于地球生物来说十分致命的辐射，对低温生物也许同样致命，可是也有可能像温暖的阳光。

“碰不上就碰不上吧，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叶飞说。

“但愿吧。”封雷失落地说，“好了，数据测完了，咱们走吧。”

叶飞点点头，正准备命令蒋雪继续出发，夏卓烟突然惊呼：“头儿，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封雷心里咯噔一下，即希望她发现的是考查船，又怕她发现了考查船。

“有什么发现？”叶飞好奇地问道。

大屏幕在夏卓烟的操纵下，又一次进行连续放大，红矮星附近的一片星际尘埃渐渐拉近，直到清晰可辨。

只见稀疏的小天体中，一小群食星蚁悠闲地来回穿梭，时不时地啃食一口美味的冰晶。

“不会吧？牧族在哪儿？”封雷诧异地问。

“没发现牧族！”夏卓烟实话实说。

“难不成这一小群食星蚁是野生的？”黑熊瓮声瓮气地问。

每一次遇到牧族，都能看到他们疯狂地逼迫食星蚁进食，就像古代有名的填鸭一般，而眼前这些食星蚁一副爱吃不吃的挑食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有牧族看守的畜群。

“不可能。”叶飞说，“这东西除了牧族没人当宝贝……”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从红矮星的背后飘出来，夏卓烟在大屏幕上重开了一个窗口，将那个影子单独放大，过滤掉红矮星的光芒之后，一只牧族的轮廓显现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只剩下三分之二，尾部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缺掉一大块，一些无法分辨的内脏从创口中溢出，丝毫没有飘动的迹象，似乎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冻住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地方就是牧族被科技种族追杀过的星系？”黑熊丝毫不动脑子地说。

“乱讲，好几百年的事了，那些食星蚁怎么还在？”风华不满地斜了黑熊一个白眼儿，

这话说的，太丢人了，要不是虚拟舰桥没法动手，她非拧黑熊一个狠的不可。

“那就是最近的事。”黑熊马上改口，“雷博士，你可是算错了，这地方的辐射还不至于让牧族逃避。”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越来越熟悉，叶飞最近已经改口称封雷老封，黑熊也有学有样地改了口，叫雷博士即显得亲切，又不会令人反感。

封雷的脸色异常阴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飞的表情同样地凝重：“蒋雪，靠过去，我们需要查查这只牧族的死亡原因。”如果真是科技文明干的，就等于说他们一直在附近活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此时大家也想到了重点，舰桥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不少。

因为战舰与恒星的距离有些远，看似刚刚从恒星背后转过来的牧族尸体，其实是十几分钟之前的图像。

蒋雪操纵战舰使用磁脏的低倍超光速接近目标，脱离目标后又进行了两次调整，才最终靠近了牧族的尸体。

这个时候，夏卓烟又找到了几具牧族破碎的尸体，一共五只，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家庭的成员。

叶飞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种源号前腹侧下的装甲打开，十二艘还不到二十米长的无人飞行器排着整齐的编队飞离战舰，靠近牧族尸体后从不同的方位接近，纷纷将机械臂固定在牧族的甲壳之上。

十二艘无人飞行器全部固定之后，同一时间启动引擎，推动着尸体慢慢飞向种源号。

通过光学系统的放大，众人清楚地看到了牧族身体上巨大的创口边缘，最外层是厚厚的甲壳，甲壳与内层的组织没有明显的界限，厚重的甲壳内部因为内脏的流失形成了巨大的空腔，一缕阳光斜着照射到空腔之内，可以看到甲壳内壁上一道道纵横的肋条式加固结构。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创面上没看到明显的分层，原来牧族厚实的甲壳内部就是内脏，根本就没有什么肌肉可言。

这种特点倒是和乌龟有些类似。

“创面边缘不规则，我觉得他不像是被科技文明的武器击毙，倒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大口，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砸碎了外壳。”考查组中唯一的女性，与封雷的关系十分**林蓉突然说道。

她是考查组中唯一一位对生物学有较深造诣的成员，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叶飞一愣，迟疑地说：“你是说，牧族的外壳是脆的？”

“这倒不一定。”林蓉严谨地回答，“通常生物的甲壳都不会特别硬，保持一定的韧性有助于提高防御力，不过假如砸过来的东西速度比较快，那么甲壳的韧性很难起到应有的作用。”

1037谎言

叶飞眉头一挑：“重力炮或者电磁炮的炮弹能不能造成这种效果？”速度比较快？什么东西的速度算快？

林蓉点点头：“应该可以。”

“你是说，这是考查船留下的？”封雷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跳了起来。

考查船虽然不像真正的战舰那样武装到牙齿，但怎么说也是军用舰船，并不是完全没有武器。

“我可没这么说。”叶飞立马否认，“还管重力炮还是电磁炮，身管长度都跟主力舰的长度差不多，考查船要是有主力舰的长度，那还是考查船吗？直接就是主力舰了。”

封雷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接连咳嗽了几声，才把脸上的尴尬掩饰过去。

考查船的主要功能并不是战斗，武器只够自卫而已，若是遇到大群的敌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一溜了之才是王道。

大家研究了一通，却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袭击了牧族，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附近悄悄地窥视种源号，就像一个人走在黑夜中的原始森林被食肉动物盯住一船，惹得大家的心头不由地一阵阵发毛。

尽管叶飞心里也觉得不大有底，但任务不能放弃，他命令战舰继续前进，不过比之前更加地小心，脱离超光速时不再进入星系内部，只在星系边缘稍做停留。采集了环境信息之后立即离开。

三天后，小心前进的种源号距离脉冲星只剩下六光年的直线距离，种源号脱离超光速时所在的星系，是距离脉冲星最近的星系之一，接下来的行程将不再有恒星掩护战舰，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绕着脉冲星飞行，一圈圈地接近脉冲星。

夏卓烟例行公事一样记录环境数据，光学系统则对准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