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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干心宫，上元道君苦笑道：“圣上现在给我的感觉，比当初我所在明心山向道峰的峰主还可怕，清心师兄，你说圣上会不会快到了那个境界？”
　　清心道君摇头，道：“秘境元气有限，纵使有聚灵大阵加持，恐怕也不足以支撑那个境界所需。不过我观圣上，恐怕已经到了道基峰境，天资纵横，三百余载便有如此修为，实在可怕。”清郁道君也微微点头。
　　苏一却已经额头有些冒汗，身体发软，纵使楚帝没有刻意放出气势，但道基境强者，在此方秘境中，与天无异。其不经意露出的气势，苏一也有些承受不住，毕竟他才刚刚开始修行。
　　许笛笙注意到苏一的异状，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渡过一股上清玄气，又顺手使了个清心咒，甩在苏一头上。苏一渐渐稳下心神，感激的看了许笛笙一眼。
　　旁边引路禁卫恭声道：“几位道君这边请，钦天监已经安排好两州道府的宫殿。”
　　“可，带路。”上元道君道。
　　清心道君注意到许笛笙和苏一的小动作，看了一眼许笛笙，道：“笙儿，《沧海》修行怎么样了？”
　　许笛笙道：“弟子愚钝，只修成了第一篇聚水心诀。”
　　清心道君点头，道：“无碍，此心诀乃是为师当年的师尊传下。你好生修行，待你入了气海境，才能初步发挥此心诀的威能。”清心道君对自己过去的事一向讳莫如深，如今主动提起，就连清郁道君都看了他好几眼。
　　“是，师尊。”


第37章　通脉
　　外宫，钦天监中，宫殿连绵，为十州道府预留的殿阁早有人提前清扫备好。禁卫带着清心道君几人来到一片宫殿前，道：“几位道君，此处便是十州道府暂居之地，可自选空余殿阁入住，若是有需要传唤殿外禁卫便可。”
　　清郁道君点头道：“可。”禁卫缓缓退下，默立一旁。
　　许笛笙默默感应了一下，此地殿阁之中，也有楚家布置的大型聚灵阵，虽不及干心宫聚灵阵那般强大，却也比平日天地元气浓郁了十余倍。暗暗点头，待几位道君挑选完毕之后，也随意挑了一个偏远清静的殿阁，向清郁道君几人行过礼，走了进去。
　　盘坐于床，甫一开始修行，便感觉到这聚灵阵的好处，虽然汇聚来的天地元气，只是比平时浓郁十余倍左右，但是养气心诀将其转化成上清玄气的速度，却快了数十倍。
　　许笛笙并不确定，此刻自己的资质究竟被青色玉笛提高到了哪一步。不过以此时全力运转养气心诀，体外天地元气隐隐形成一个小漩涡，一刻不停地涌入经脉来看，恐怕已经超过了一品玄脉，距离那六等灵根亦不远矣。
　　当下便不再浪费任何时间，吃了一颗从幽州道府带来的辟谷丹，闭目，盘膝，将心神沉入修行之中。
　　半载光阴，悠悠而过。十州道府中人早已到齐，各州道府的气海境道君几乎都汇聚钦天监。带来的代收弟子，也共有十余个，再加上楚帝的嫡系后代改成楚姓的三人，参加这次第七秘境弟子招收的，一共一十七人。
　　许笛笙所在的殿阁门口，两个禁卫正百无聊赖打着哈欠。做为钦天监禁卫，本不该如此懒散，只是这两人，确实是无聊的紧了。
　　其中一个持戟禁卫道：“说也奇怪，这些各地的道君大人自来了钦天监，几乎都互有来往，互相走动，更有夜夜笙歌，女色不断者。唯有这位小公子，与众不同，耐得下性子。整整半年时间，竟连殿门都没有出过，也没吩咐过任何事情，提前准备的那些美貌侍女，珍馐佳肴都没有享用过。”
　　另一个禁卫笑道：“这不是反倒轻松了我二人么？每日只管轮值就好，这半年来倒也乐得清闲，看看伺候其他道君道长的同僚，稍有不如意之处，便要承受其呵斥，一个个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许笛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幽深，殿外二人的谈话清晰传入耳中，却并没在意。
　　看了看身边，身上玄黑道袍华贵如新，乃是之前施的净衣咒，又有上清玄气不停洗涤，故身上并无尘土，只是身边床上，地板之上，桌案之上，半年时间无人进来打扫，却已是布满了灰尘。
　　微微皱眉，手中随意施了个净咒，身周玄气如臂指使，自身边扩散而出，将床上，桌案上沉积的灰尘一扫而空。
　　这种控制上清玄气的程度，只有通脉境！半年不眠不休的苦修，又是在此元气充盈之地，有聚灵阵加持，终于将上清玄气遍布三十六窍穴经脉，成就修玄第一境，通脉境。
　　接下来，便是将全身上清玄气缓缓提纯至绛宫内，成就绛宫气海，自成循环，流转不息，便可直达气海境。
　　准确的说，通脉境至气海境之间，并没有瓶颈，也没有所谓的天堑可言，只有漫长时间的水磨工夫。道基境之前，可以决定修行速度快慢的，只有自身的资质和修行环境的优劣。
　　就如那兴王世子张可煜，三品玄脉之资，二十多年时间，才修至通脉境。虽有他并无专于修行之故，但更重要的是他资质之原因，三品玄脉，只是堪堪可以修玄罢了。虽其也是楚家皇族血脉，但是又非楚帝嫡系，甚至连改回楚姓的资格都没有，还要借助幽州道府之势，才能执掌一州。
　　许笛笙感应了一下《镇魂歌》第三篇封魂心诀，识海中魂力经过半年滋养，已经可以足够初步温养本命魂器。只是那封魂式，以此时的魂力，还施展不出。
　　许笛笙刚刚发现，资质的提高，不仅仅提高修玄法的速度，就连吸收魂力的速度，也有所提高。本来据他所估，魂力要达到可以温养本命魂器的程度，最起码还要一年到两年的苦修，此时却是半年就已经达到，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略作沉吟，拿过手边的秋水，手掌覆于其上，按照封魂心诀所载，缓缓将魂力渡入其中。
　　少顷，许笛笙收回手掌，微微皱起眉头。秋水剑却是对魂力，没有任何反应，全然不似以上清玄气催动时那般，自动转化成剑气。
　　正自思量间，殿外传来禁卫的声音：“见过统领大人。”
　　抬起眸光，看向殿门，一个金甲禁卫统领走了进来，是一位先天超凡境的武者。金甲统领进到殿中，微低着头，拱手道：“公子，圣上诏令，明日各道府道君及其弟子，辰时之前前往干心宫。”
　　许笛笙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金甲统领抬起头，看了一眼年轻的过分的少年道人，再次拱了拱手，退出殿外。
　　许笛笙低下头，看向秋水剑，据他估计，应是秋水剑品质不够好，并没有成为本命魂器的资格，所以使封魂心诀温养，才会毫无反应。
　　只是秋水剑这等上等武宝，已经是他现在所拥有的最好的武器，若要再往上，便是那极为珍贵的灵器了。之前从清心道君那里了解到，攻伐类的灵器，可不比那仅价值十二块灵石的灵云，却要比之昂贵的多了。在圣宗内，就算是一把普通的灵器长剑，也要数十灵石起步，若是稍微带点符阵禁法，那更是朝着上百灵石去了。
　　而圣宗内，普通气海境弟子一个月的资源额度，只有两块灵石。若是想要攒出一把寻常的灵器长剑，那也要数年之久。仿若清心道君和清郁道君此类，便是普通气海境弟子的真实写照，自己修炼的灵石都不够用，数年下来，更是半件灵器也无，只有几个上等武宝勉强用用。
　　清郁道君二人都是逐日山外山弟子，自从被罚入秘境之中，仅有的几块灵石也从来舍不得用来修炼。前时搭乘上元道君的灵云赶路，本是要一人予他一块的，却因许笛笙带来了苏一，有了这个人情，也将二人的灵石省下了。


第38章　降临
　　翌日，大楚帝城，皇宫。若是从高空俯视下来，便可看到，这整片皇宫绵延的宫殿群，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聚灵阵法，而此聚灵阵法的中心，便是楚帝所在的干心宫。
　　干心宫正殿中，楚帝高坐于上，一如半载之前，毫无变化，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默默通过身周的灵气旋涡修行。
　　殿外陆续传来脚步声，不时有三两个道人，带着少年少女进入殿中，进殿之后并不高声喧哗，对楚帝行过礼后，便在殿下静静肃立。
　　少顷，除却中央帝州，另外十州道府中，此次来的十九位道君都已至殿中，还另有其所带来的一十四位少年少女，便是十州道府代宗暂收的弟子。
　　楚帝停下修行，看了一眼殿中众人，淡淡道：“诸位已至齐，那便一起前往钦天监天台迎接文渊山事务堂秘境使。”
　　上清圣宗第三山文渊山有十二堂，数百山峰，其中宗门杂务，名录记录，任务记录，等阶评定等杂事，几乎都分管于文渊山各堂下。每堂又分别有长老与执事负责，这二十七个凡人秘境，所有的招收弟子事宜，便全部分属事务堂中的秘境使统管。
　　诸道君行礼道：“是，师叔。”许笛笙在人群中微微低着头，打量着殿前的十几位道君，发现其中大多数人，气息渊深，玄气聚散环绕，显然为气海境。
　　另有两人，只是通脉境，与自己境界相仿佛，却可为一方道府之道君。轻轻摇了摇头，不消说，这又是一些圣宗的外山弟子，毫无进取之意，许以重礼，贿向律法山执法堂弟子，假以禁罚，以此进入秘境中，醉生梦死，苟且偷生。
　　楚帝道：“免礼，这便去罢。”言罢走下台阶，向殿外行去，一行数十人跟在其身后。出了干心宫，有两个少年，一个少女，正在殿门等候。见得楚帝出来，恭敬行礼道：“见过祖爷爷。”正是楚家已经改回楚姓的三人。
　　楚帝点了点头，轻轻甩了甩袖口，径直往外宫钦天监行去。
　　上了钦天监巨大的天台，早有数百禁卫守候，林立四周。高高的天台上，渐有风声起，愈来愈大，直至吹的衣袂都飘扬起来。
　　楚帝微微侧头，问道：“此刻几时了？”
　　旁边肃立的金甲禁卫头领低头道：“圣上，刚过辰时。”
　　身后人群中，一个青年人样貌的道君，显然是楚家之人，上前一步道：“老祖，那几个秘境使自恃全权统管凡人秘境事务，没有一次准时的时候，此次定是又摆起了架子。”
　　其他诸位道君闻言，看了一眼这个楚家道君，目中神色各异，却无人开口。
　　楚帝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悦，冷冷的瞥了一眼青年道君。
　　青年道君自知失言，面色悻悻然，退至人群中。此类楚家之人，并非被禁罚入此境，而是生于楚家，生有玄脉，入灵根序列。却又不愿前往人间境，待到一帆风顺，毫无波折的修至气海境，便外放为一方道君，掌管大权。其又身为皇族，心态上有些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风声愈大，渐渐狂风肆虐，自天台高空中，形成一个方圆数丈的风暴旋涡。旋涡形成之后，只是片刻，便疯狂扩充至十丈大小。
　　一艘木船缓缓从风暴旋涡中心浮现，自高空凌空驶出，悬浮在天台上空。
　　楚帝露出一丝笑意，道：“刘师弟，此次怎么就你与这二位师弟？执事大人没来么？”显然是与那为首之人，素来相识。楚帝身后，众多道君恭声道：“恭迎事务堂秘境使。”
　　木船降落在天台上，为首一个中年人走下木船，看也没看众多气海境道君，只是微微摆手，对楚帝笑道：“几十载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