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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云歌脸色微变。
　　　　他从高占峰的记忆里知道古佛像的模样，这正是古佛像，自己竟然斩断了它！

第122章　废功（二更）
　　　　黄飞夜双眼如焰瞪着宋云歌，冷冷的、缓慢的说道：“你、毁、了、它！”
　　　　宋云歌道：“它岂是这般容易毁坏的？一定是假的！”
　　　　黄飞夜贝齿咬得吱吱响，缓慢而冰冷的说道：“是真是假，我还分不出？！”
　　　　宋云歌轻咳道：“毁了不要紧，修复便是，我这一掌是剑法，切口光滑，很容易修复！”
　　　　“把你斩成两截，再拼起来，行不行？！”黄飞夜冷冷道：“宋云歌，你闯了大祸！”
　　　　宋云歌失笑：“不过是一个死嘛，反正你也打算杀我灭口的！”
　　　　黄飞夜深深看他一眼：“原本还想着是不是饶你一命，现在嘛……”
　　　　她轻轻摇头：“我想饶你也没用，猿飞宗所有人都要杀你！”
　　　　宋云歌道：“别说得这么好听，数你最想杀我！……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它毁了，你找个人修一修，没人知道的，告辞！”
　　　　他催动望气术到极致，能看到这佛像上的光华，虽然很淡，却有光华。
　　　　此时再催运看去，已然没有了这光华，意味着这佛像确实已经废掉，得了无用。
　　　　“你想走？！”黄飞夜发出一声冷笑。
　　　　宋云歌看向她：“怎么，黄姑娘想留下我？”
　　　　“留下你的命！”黄飞夜咬牙。
　　　　宋云歌道：“现在没有了佛像之累，我也没必要担心有人来，所以你若动手我便喊，看看能不能喊来军主把你镇压！”
　　　　黄飞夜脸色涨红，双眼如烈焰。
　　　　她愤怒之极。
　　　　如果宋云歌凭他自己的本事能赢过自己，她还不至于如此愤怒。
　　　　偏偏是他武功不如自己，却压制住了自己，让自己有力无处施。
　　　　这种憋屈格外的郁闷人，胸膛都要气炸了。
　　　　“啪啪！”宋云歌拍了两下巴掌：“出来罢！”
　　　　不远处出现了卓小婉与杨云雁。
　　　　两女皆着白衣，在如水月光下宛如两位月宫仙子，不沾人间烟火。
　　　　宋云歌笑眯眯的看着黄飞夜：“如何？”
　　　　卓小婉与杨云雁飘飘来到近前，围住了黄飞夜。
　　　　宋云歌摆摆手：“算了，今天就放黄姑娘一条生路，让她走吧。”
　　　　两女一飘，到他左右。
　　　　宋云歌心下却是担忧她们被黄飞夜所杀，这黄飞夜的幽冥神爪太过惊人。
　　　　黄飞夜深深看一眼宋云歌：“这一笔帐早晚要算的，宋云歌，咱们后会有期！”
　　　　她凭空消失，地上的两截佛像也跟着消失。
　　　　宋云歌双眼微眯，盯着不远处看，与虚空凝视。
　　　　黄飞夜仍在。
　　　　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看向卓小婉与杨云雁，笑道：“好险！”
　　　　卓小婉蹙眉看他，没说话。
　　　　她是极不以为然的，觉得宋云歌行事求险，这太不可取。
　　　　运气不可能一直伴随着他，况且他现在的处境如此之艰险，怎能火上浇油？
　　　　可她也知道多说无益，宋云歌不可能听进去。
　　　　“没能占到便宜？”杨云雁笑眯眯的。
　　　　宋云歌斜睨她：“杨女侠你是哪一头的？”
　　　　“好吧好吧，我也挺失落，没能抢到那佛像，不过你毁了它，也算是重创猿飞宗。”杨云雁笑道：“天魅这回死心了吧？”
　　　　宋云歌露出笑容。
　　　　不管怎样，能让天魅退走也是值得，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卓小婉沉默不语，宛如不存在一般。
　　　　可她的美貌如熠熠闪光的钻石，即使她沉默不动也让人无法忽视。
　　　　“卓师妹，多谢了。”宋云歌笑道。
　　　　卓小婉淡淡摇头没说话。
　　　　宋云歌笑着正要再说，忽然停住，脸色大变，随即发出一声惨叫，昏迷过去。
　　　　卓小婉与杨云雁吓一跳，同时上前扶住他。
　　　　两女一拉他左手腕，一拉右手腕，探其伤势，发现元气如决堤的洪水，胡蹿乱涌。
　　　　杨云雁蹙眉：“怎么回事？忽然变成这样，难道是那女人下的毒手？”
　　　　“回去看看。”卓小婉道。
　　　　她玉手搭上宋云歌肩膀，飘飘而行。
　　　　杨云雁跟在后面，很快回到天岳别院，直接来到辛不离的院子。
　　　　辛不离一手拈着胡须，一手按着宋云歌胸口，神色平静无波。
　　　　两女紧盯着他俊逸脸庞。
　　　　半晌后，辛不离松手，轻轻摇头。
　　　　“师叔，怎么回事？”卓小婉道：“依我观察是走火入魔。”
　　　　辛不离颌首：“你看得很准，是走火入魔。”
　　　　“怎会走火入魔的？”卓小婉蹙眉：“也没练功，……难道是那佛像……”
　　　　她看向杨云雁。
　　　　杨云雁道：“宋云歌把佛像毁了，难道是被佛像攻击，所以导致如此？”
　　　　辛不离看向她。
　　　　杨云雁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猿飞宗的古佛像……”辛不离皱眉摇头。
　　　　“师叔不知？”
　　　　“没听过。”
　　　　“此佛像关系重大，必有神异处。”卓小婉判断是这佛像的报复。
　　　　他身体现在混乱一片，数道力量各自为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镇压。
　　　　辛不离将精纯元气度进去，开始强行压制宋云歌身体里的力量，令其贴伏。
　　　　“噗！”宋云歌喷出一道血箭，近有一丈告。
　　　　他脸色煞白如纸，气息瞬间虚弱了一大截。
　　　　辛不离脸色微变。
　　　　宋云歌的力量一下消失，仿佛与这一口血一起喷出。
　　　　杨云雁见状不妙忙按上他手腕，抬头看向辛不离，欲言又止。
　　　　这辛不离身为宋云歌师叔，不可能害他，可现在的情形不太妙。
　　　　“辛长老，他这是……？”
　　　　辛不离沉着脸摇头。
　　　　卓小婉一直闭着明眸握着宋云歌手腕，轻声道：“师兄这是修为尽毁了吧？”
　　　　辛不离沉默。
　　　　杨云雁也有这判断，只是不想相信，此时看到辛不离这般脸色，侥幸终被打碎。
　　　　她明眸灼灼，紧盯着辛不离：“辛长老，你是天岳山的长老，想必是有办法的！”
　　　　辛不离被她渴望与期待的目光灼得脸红，不由的转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杨云雁明眸却紧盯着他，不放过他。
　　　　卓小婉叹道：“师叔，难道没办法了？”
　　　　“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辛不离无奈的道：“走火入魔，谁也帮不了。”
　　　　“那灵丹妙药呢？”
　　　　“没用。”
　　　　“一定有办法的，你们可是天岳山！”
　　　　“杨姑娘，天岳山不是天神山，不是无所不能的。”辛不离叹道。
　　　　杨云雁失望的看向宋云歌，心里一酸，悲从中来。

第123章　选择（三更）
　　　　卓小婉轻声道：“杨姑娘，废了武功也没什么的，从头开始练就是，凭宋师兄的资质，并非难事，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走漏风声。”
　　　　她有违平时的作法，说起了安慰之语。
　　　　走火入魔的可怕不是对身体的摧毁、经络丹田受损。
　　　　这对于先天或者后天高手是灾难，对天外天高手却不值一提，强悍的体质会慢慢恢复。
　　　　走火入魔最可怕的是对精神的摧毁。
　　　　精神受损，会导致与天地隔阂，从而对境界无法正确领悟，便无法接引到九重天的元气。
　　　　杨云雁轻轻点头。
　　　　一旦说出去，他必死无疑。
　　　　“对梅莹也别说。”卓小婉道。
　　　　杨云雁蹙眉：“难道梅什长会对他不利？不可能……吧？”
　　　　她前半句是不信，后半句是肯定，最后一个字的语气变成了不确定。
　　　　她想到了宋云歌的表现，以及宋云歌对自己说过的话，脸色渐渐沉重。
　　　　如果梅莹知道宋云歌武功尽废，恐怕一定会大失所望，会做出什么事来？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还是雪中送炭？
　　　　她不能肯定。
　　　　都有可能！
　　　　“宋师兄！”卓小婉轻声道。
　　　　杨云雁忙看过去。
　　　　宋云歌正慢慢睁开眼。
　　　　他看到杨云雁在，露出笑容，又看向卓小婉与辛不离，叹道：“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吧，辛师叔？”
　　　　辛不离缓缓点头。
　　　　“好个古佛像，够古怪！”宋云歌感慨。
　　　　卓小婉道：“师兄你感觉如何？”
　　　　“很糟糕。”宋云歌道：“师妹，你送云雁回去吧。”
　　　　“嗯。”卓小婉颌首。
　　　　杨云雁哼道：“我还没那么弱！……你要重新开始修炼了？”
　　　　宋云歌道：“应该不用太久的，对我来说，容易得很。”
　　　　别人怕走火入魔，自己却不怕。
　　　　走火入魔的可怕就是摧毁精神，从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了偏差。
　　　　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已然克服，对旁人天堑般的困难，自己现在一步就能跨过去。
　　　　杨云雁白他一眼，觉得他是故意吹牛安慰自己。
　　　　卓小婉也是这般认为，轻声道：“那杨姑娘，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杨云雁看一眼宋云歌，轻盈而去，眨眼消失。
　　　　卓小婉追上去。
　　　　宋云歌起身慢慢伸展身体。
　　　　辛不离沉下脸色，平静看着他。
　　　　宋云歌停下动作笑道：“师叔有什么话要说么？”
　　　　“咱们天岳山的心法厚重雄浑，不可能走火入魔。”辛不离缓缓道：“这也是咱们六大宗的特点，心法堂堂正正，不入外邪！”
　　　　宋云歌颌首。
　　　　辛不离缓缓道：“你如今走火入魔，那只有一个可能，你得到了天魅的大日如来不动经传承！”
　　　　宋云歌心思电转。
　　　　他在迅速权衡，是装糊涂，还是坦白。
　　　　果然不愧是师叔，即使已经心志消磨，壮志不再，那份聪明与敏锐犹在。
　　　　辛不离摇头：“你觉得幸运，自己赚到了，是不是？”
　　　　宋云歌道：“英明无过于师叔。”
　　　　“唉……”辛不离摇头道：“大麻烦！”
　　　　宋云歌看着他。
　　　　“麻烦比我说得更大！”辛不离叹一口气：“你得了天魅的大日如来不动经，就是灾难！”
　　　　宋云歌半信半疑。
　　　　他确实没有修炼的心思，可没想到，自己没有修炼心思，传承却自己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毁掉古佛像之后，一缕白光钻进自己眉心，快得来不及反应，
　　　　万魂炼神符也好像怕自己反对一般、也迫不及待的吞噬，不给自己反应时间。
　　　　眨眼功夫，脑海里浮现一尊巨佛，吐出宏大佛音。
　　　　宏大佛音震动脑海，然后余音不绝，连带着身体也被震荡，骨髓仿佛酥麻，油然而生强横的力量。
　　　　巨佛弥漫出清冽而沛然伟力，如甘泉形成的洪水，瞬间灌充周身。
　　　　他刚一高兴，眉心处的剑符忽然震动，牵动体内元气与这巨佛之力相撞。
　　　　身体瞬间成为战场，还没能等他反应过来，已然昏迷。
　　　　待他醒来，所有元气消失，空空荡荡、干干净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他来不及反应，此时回想起来才知道究竟。
　　　　那尊巨佛就是大日如来，而自己已然得到了大日如来不动经，获得了天魅四宗的根本心法。
　　　　他是通过剑符勾动九重天之力，而天魅是通过大日如来勾动三十二天之力。
　　　　两种力量不同，无法共存，宛如水火不容。
　　　　想到这里，宋云歌的脸色沉肃。
　　　　“如果真是这般，你怕是真成废人。”辛不离无奈的道：“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凡是修炼两门心法的，无一能幸免。”
　　　　“总有破除之法吧？”宋云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