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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这些天剑门人沉默了。
　　他们似乎没想到李恒会说出这种话。
　　旁边的苏仙闻言也十分错愕，不清楚这位前辈高人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深陷于李恒能拿出天剑令的震惊当中。
　　“掌门说的是。”
　　不知是谁出的声，但这句话响了起来。
　　这些天剑门人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下一刻，不知是谁发出的声再次响起。
　　话锋又是一转。
　　“但天剑门也不是掌门的一言堂！既然如今外门弟子苏仙犯了错，我们就必须惩罚他！须知掌门犯错，与弟子同罪！”
　　“哦，这样啊，不是我的一言堂？”
　　李恒惊讶起来，但旋即又平静开口。
　　“那现在是了，天剑门是我的一言堂。”
　　“我说什么你们只能做什么。”
　　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只是静静陈述的话语在这片广场以及坟场上回荡，令这些天剑门人再度错愕，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新出现的掌门很狂啊。
　　此时苏仙也醒悟过来。
　　这位前辈高人是想护住他？
　　可是为什么，刚才明明还想抢他的掌门之位，觉得他一个外门弟子没有资格当掌门……
　　不对！
　　他一个外门弟子为什么要当掌门？
　　而且又有什么资格当掌门？
　　他脑海中突然升起这些疑惑，本来平静正常的记忆变得混沌，混乱了，有些扭曲。
　　自己为什么说不能救天剑门呢？
　　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当天剑门掌门呢？
　　苏仙不停呢喃自语，反复叩问。
　　“掌门犯错，与弟子同罪……”
　　不知是谁出的声，幽幽的话语响起。
　　瞬间，广场上的天剑门人义愤填膺，纷纷觉得李恒太过嚣张，根本就不配当天剑门的掌门，纷纷拔出自己的剑，指向李恒。
　　“大胆狂徒，交出天剑令，自废掌门位！”
　　众天剑门人齐刷刷怒声说道。
　　“都说现在是我的一言堂了。”
　　李恒感慨摇摇头。
　　怎么有些蠢货就是认不清楚形势呢？
　　他大手一挥，创界境的威压盖压全场，直接将这些天剑门人镇在原地，无法动弹，无法出声，只能保持出剑那一个动作。
　　“好了，现在是我的一言堂了。”
　　李恒拍拍手，十分平静。
　　他转头看向旁边不对劲的苏仙，开口。
　　“好了，你能告诉我现在发生了什么吗？看你的样子貌似想起了一些事情，能不能告诉我这位天剑门掌门？”
　　苏仙沉默一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骨头架子勉强流露出哀求之色，有些微弱开口。“求前辈让我当上天剑门的掌门。”
　　“这又有何难？”
　　李恒洒然一笑，将天剑令交到苏仙手上。
　　苏仙一愣，“给我的？”
　　“你不是想当掌门么，那我便给你。”
　　李恒平静说道。
　　我？现在是……掌门了？
　　这句一问，闯进了苏仙的脑海，并在脑海中不断回响。随着回响声的越来越大，苏仙也变得越来越坚定，他现在是天剑门的掌门！
　　而李恒也察觉到了苏仙实力在飞快飙升。
　　从一具平平无奇到就连普通人类都能把他拆了拿去熬骨头汤的骷髅架子，飞快升级，天人境，虚天境，虚道境，最后抵达创界境！
　　即使这个创界境他能感应出有很大水分。
　　但李恒也能肯定。
　　现在的苏仙货真价实拥有创界境的伟力！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李恒心中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解答。
　　只见苏仙这具雪白的骷髅架子突然无中生有的衍生出血肉，最后覆盖全身，显化衣袍，变成了一个男子，有他李某人的五分英俊。
　　苏仙大手一挥，天地元气凝聚成剑。
　　随后朗声开口，目视天空。
　　“我，苏仙，天剑门现任掌门，尔等邪魔休要猖狂，我身不灭，天剑门不灭！”
　　“一剑隔世！”
　　随后一剑斩出，划破时间空间，直接令天空之上那层隐隐若现的气泡薄膜破灭，显露出了外界的绝望，狂乱，以及诸般怪影。
　　这些阴影，怪影见到气泡破灭，伸出触手，张牙舞爪，好像想伸进天剑门。
　　可下一刻，本来破灭的气泡薄膜，又因为这一剑的伟力显现，演化而出，并且不再隐隐若现，包裹住了整个天剑门，隔绝了天地。
　　那些阴影怪影也被隔绝于天剑门之外。
　　苏仙露出笑意，长剑消散，衣袍破碎，血肉退去，重新变成一具雪白的骷髅架子，实力也倒退成原来的水平。
　　他低头，看向被李恒禁锢住的天剑门人。笑意消散不见，即使自己只是骷髅架子，但露出了近乎实质化的悲哀之色。
　　李恒依旧平静，等待苏仙自己说话。
　　终于，苏仙的默哀结束，他看向李恒。
　　“前辈请问吧，我的记忆不会保持多久。”
　　“这是旧事重演？”
　　李恒开口询问。
　　苏仙摇摇头。
　　“前辈说的不全是，只不过是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我已经无数次的当过掌门了，也无数次的斩出了这一剑……”
　　李恒了然点头。
　　这无数次显然只是修辞，但是足以证明这个苏仙肯定经历过这种事情很多次。
　　接下来李恒继续询问，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初外界发生灾变，天剑门的高层战力，掌门以及诸多太上长老战死，他这位得到了祖师传承的外门弟子站了出来，继任了掌门。
　　最后面对灾变，邪魔，斩出了这一剑。
　　一剑隔世，自成天地，护住了天剑门。
　　但是以现如今的结果来看。
　　他也死了，天剑门的其他人也都死了。
　　只留下了这具残躯以及不灭执念旧事重演，反复斩出这一剑，破灭旧有世界屏障，重新开辟崭新世界屏障来无意义的庇护天剑门。
　　换言之，苏仙他失败了。
　　但当李恒将他的想法说出来时。
　　苏仙却强烈的否定。
　　“不，前辈我没有死，所以天剑门也不会灭，他们也没有死，前辈你说错了。”
　　听着如此坚定的话语，李恒再度开口。
　　“即使被你映照，演化而出的天剑门人，乃至于那只护山神兽明显已经受到了外界灾劫的影响，污染，你也是这么认为？”
　　“我坚信自己。”
　　苏仙只是轻轻回答了这五个字。
　　李恒感慨。
　　他从之前坟场变广场的演化中就隐约能看出这是什么道路了，唯心之道。
　　我思故我在，我相信所以我存在，只要苏仙能坚信自己没有死，门人也没有死，并且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巅峰，或许就真的不会死。
　　但是他也能看出。
　　苏仙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否则也不会从拥有血肉之躯的活人，变成了如今只剩下骷髅架子的死人，一切都在说明情况在不断的恶化，坠落。
　　想了想，李恒正欲开口。
　　突然间，被他禁锢住的那些天剑门人体内突然放起一阵阵黑雾，黑雾聚拢融合，最后形成了一张无比诡异的面孔。
　　这似乎是一种崭新的灾劫之力，无论是本质还是体量都极高，无视了李恒的随手禁锢。
　　诡秘面孔盯着李恒，又盯着苏仙。
　　随后大吼出声，连带着下方诸门人开口。
　　“苏仙，你这个疯子，让我们出去！”


第四百零二章：你纯度太低了
　　“我不会让你们出去的，外面太危险。”
　　苏仙平静说道。
　　“你一个疯子，你凭什么代表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黑雾面孔大吼。
　　旁边的李恒神情微妙，他能感知到这个黑雾面孔实际上就是这些天剑门人的集合体。
　　“我不是疯子，只是想让你们活着。况且，你也代表不了天剑门，代表不了他们。回去沉睡吧，不要再打扰他们了。”
　　苏仙依旧平静，隐隐透露出一丝哀伤。
　　黑雾面孔僵住一会，然后又露出扭曲的笑容。“苏仙，你可别骗你自己了，我，他们，你，都已经死了，都只是个死人……”
　　嘴巴一张一合，语气幽幽，无比诡异。
　　“不，我们没有死，要相信自己。”
　　苏仙摇摇头说道。
　　黑雾面孔哭笑不得，露出悲哀之色。
　　“你真是个疯子！当初到底是谁给我们立的坟墓？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句话怒吼出声，震荡起恐怖音波，在天剑门内荡漾，急卷一切，就连天上那层无比坚固的薄膜都因此被撼动。
　　“那只是休息之地，不是永眠之所。”
　　苏仙摇摇头。
　　“呵呵。”黑雾面孔冷静下来。
　　他看向李恒，缓缓开口。
　　“外来者，你我联手干掉苏仙如何？”
　　“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李恒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出手？”
　　“那自然是因为苏仙他已经疯了。为了保护天剑门，为了保护天剑门的弟子，他不会让任何人离开天剑门。”
　　黑雾面孔深恶痛绝的说道。
　　“不信你问问他！”
　　苏仙闻言沉默，看向李恒。
　　李恒依旧似笑非笑，在等待苏仙的答案。
　　“不，我会让前辈离开的。”
　　最后苏仙摇摇头，轻轻开口。
　　黑雾面孔大惊失色，面露错愕。
　　“为什么？你居然会让他离开，别忘了他已经沾染了天剑门的因果！一旦让他离开先不说会不会让外面的东西进来，但绝对会让外面的东西注意到此人，竟然注意到天剑门！”
　　“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
　　黑雾面孔大喜，一时间感觉胜利在望。
　　“不，只是因为我打不过前辈。”
　　苏仙平静说道。
　　李恒旁边的安渝闻言神色诡异。
　　这位苏仙可真够直率的啊。
　　黑雾面孔瞬间一懵，他想痛斥苏仙是不是太过草率，不把天剑门的安危放在眼里。但是仔细想想，这理由貌似也很正常。
　　只要苏仙真的打不过这个外来者！
　　瞬间，黑雾面孔心中充斥着惊骇，无比忌惮的看着李恒。
　　他是知道苏仙的战力的，生前一剑隔世，庇护了天剑门万载。哪怕最后已经变成死人，但也能凭借残躯和不甘执念死死镇压他。
　　这让他怀疑苏仙的实力压根没退步。
　　可现在苏仙居然承认打不过这个外来者？
　　这外来者的实力真的那么恐怖吗！
　　此时苏仙看向李恒，躬身一拜。
　　“我自知无法阻拦前辈离去，那也就无需阻拦。只希望前辈离去后动静小一点莫要暴露我天剑门的位置。”
　　苏仙恳求说道。
　　李恒闻言感慨摇摇头。
　　“唉，你的纯度度真是太低了。”
　　这张黑雾面孔或许真是怪物，因灾劫之力和众多天剑门人执念衍生出的怪物。但是苏仙也不是正常人，正如黑雾面孔所说是个疯子。
　　甚至，也是另一只截然不同的怪物。
　　听不进他人的话，只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完成了自我逻辑闭环的生灵，这也难怪他能走上唯心之道。
　　只可惜对于李恒而言。
　　格局还是太小，纯度还是太低。
　　“纯度太低？”
　　苏仙闻言惊愕，不明所以。
　　他虽不明白纯度这个词作何解释，但是他能感知到这位前辈对他有很深的失望之感。可是这是为什么？
　　自己已经冥冥做的够好了呀。
　　“难道不是吗？”李恒反问。
　　“你认为你身不灭，天剑门不灭，你和所有天剑门都是活着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