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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座1:猛虎蔷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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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自己的母亲?”

    “不,他一点都不恨琳赛夫人。”

    “出了这样的事还不恨自己的母亲,他是个恋母狂么?”

    “因为在他所剩下的记忆里,童年就只有他、阿黛尔公主和琳赛夫人三个人,他不记得其他任何人。”

    艾达抬起头来,直视原纯的眼睛:“夫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说殿下是个好人,真的是我的心里话。对于一个童年里只剩下三个人的人来说,不自私是件太难太难的事吧?可是有时候我看着他,又觉得他努力想把自己打开,让更多的人进到他的心里去,可是始终没有人愿意走进去。那里空荡荡的,就像这个坎特伯雷堡。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真有一个新的人走进去,殿下是那种会为她去死的人。而除了您,还有谁有这个权利呢?”

    “你也可以嘛,我不介意的。”原纯冷冷地说。

    艾达眸子中的光黯淡了,重新低下头去。

    原纯想了想:“对了,为什么阿黛尔公主会被嫁给高黎国的大公卡图卢斯呢?这很令人好奇,你说阿黛尔公主是教皇非常宠爱的女儿,美得像是翡冷翠的黄金玫瑰。那么为什么要把一朵还未盛开的玫瑰花投向一个有恋童癖的老头子呢?我听说卡图卢斯最爱玩的游戏就是赤裸身体,和他宫殿里的男孩女孩们在水池里追逐,他还喜欢让孩子鞭打他,做许多令人作呕的事。”

    “圣座的意思,是谁也猜不透的。有人说,那是因为阿黛尔公主是不祥的,所以教皇想把她送走,也有人说……因为苏萨尔公爵殿下……也很喜欢阿黛尔公主……教皇觉得这样很不好,他们毕竟是……有血脉的。”艾达轻声说。

    原纯从她的神情和吞吐的话里明白了一切,就像她从老师那里听说的,翡冷翠的教廷看起来圣洁如白雪,其实是腐臭的泥沼。娶妻的神父,嫂子和小叔之间的通奸,兄妹之间的**,在这里都不是稀罕的事。在圣像悲哀的注视下,人们放纵着内心的欲望。

    “兄弟之间争夺妹妹?哈哈!真是**的世家?”原纯从心底冷冷地嘲笑。

    她真想放声大笑,这就是她的人生?能给她一个理由不把叶素萌那颗自以为聪明的老脑袋砍下来么?为什么老爹不给她一千人的弩手呢?她就潜入梵蒂冈把自己的夫家统统用羽箭钉死,也许靠她一个人就能攻占这个国家吧?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男人啊,没有鹰与狼,没有狮与虎,有的只是一群沉浸在女人肉体和金钱中的癞蛤蟆。

    “好了,我要去睡了。”原纯站了起来,“对了,翡冷翠的社交活动有什么?除了假面舞会。”

    “贵族和商人家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假面舞会不多,比较多的是宴会和酒会,此外还有一些出名的沙龙,沙龙的常客们会聚集在一起品评诗歌、音乐还有艺术品,是很高雅的活动。我想夫人很快就会收到请柬了,翡冷翠的大人们都知道夫人了。”艾达说。

    “很好,我需要在一些场合露露面,有这样的请柬来就都收着。”原纯拍拍巴掌。

    艾达犹豫了一下:“夫人要睡了么?不等西泽尔殿下了?”

    “那个男人会回来么?”原纯冷笑,“他根本就是找着办法要躲开我吧?因为他习惯的坎特伯雷堡里只有一个真正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妹妹。他受不了多了一个陌生人的坎特伯雷堡,于是他像只胆小的豚鼠那样躲起来了!还要我去恭迎他么?你不会觉得我还要服侍他睡觉吧?未婚先孕什么的?别可笑了!”原纯猛地拔出青丝斜切,斩落一片纱幕,“要解开我衣服的男人,是要长着獠牙的!”

    她收剑掉头离去:“他回来时不要叫醒我!让我看见他,我也许会克制不住杀了他!”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没有绷住,流露了心底的恨。她吼出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疲倦,这堆锦般的卧室犹如一个肮脏的泥沼,要将她吞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眼前闪动着那对兄妹拉着手行走在这座城堡里,甚至赤裸着躺在这张床上的情景……是啊,太想杀人了,太有理由杀人了!
………………………………

第八章 染血的刀锋

    1、黑魔之子·Sonoftheblackmagician

    “你的两条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输掉的吧?”李斯特问。

    “哦,我一共输了四次,前两次输掉了脚踝以下的两部分,后两次输掉了膝盖以下的两部分。”公爵拉起自己的裤管,青铜色的义肢铸成鸟爪的样子,尖锐的趾微微刺入地面。

    他仿佛夜枭的化身,对猎物和自己都足够狠毒。

    “赌博很好玩么?”李斯特淡淡地问。

    “你和我很像。”公爵饶有兴趣地打量李斯特,“在我们双方的阵营中,我们都是刽子手。一个终日和杀戮当朋友的刽子手,虽然是人,却活得像鬼,如果又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赌博,那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对你很好奇,有人说你就像一个清教徒那样没有欲望。”公爵轻佻地笑,“可是无论人还是鬼都会有欲望的,没有欲望的东西,只有神和尸体。唯一的解释是,你的欲望就是当一个刽子手,你真正的爱好是……”

    “杀人?”李斯特直接说出了答案。

    “真坦诚。”公爵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赌桌上,“但是只有做好死亡准备的人,才能享受杀人的乐趣。因为这世界的规则是‘给出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你做好准备了么,副局长先生?”

    李斯特默默地卷起袖口,上面缀着异端审判局的审判之剑袖扣,露出了苍白的手腕。他的皮肤素白得好似从来不曾暴露在阳光下,女人般没有瑕疵,腕骨出奇地挺拔秀美,并没有什么肌肉。他把手腕和盖约以及昆提良的手腕并排放在一起,随着低沉的金属声,八足龙被他拔出一尺长的刃,压在三只手腕上。

    公爵微笑着抓过两个会计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并排,然后拔出自己的细剑,蛇牙般锋利的刃口压在己方三个人的腕脉上。两名会计的眼睛里都有惊恐闪动,这个好赌的男人居然真的用力把刀刃往下压,令他们感觉皮肤随时会裂开。这个男人在一场豪赌面前,痴迷得就像是看见裸女的色狼或是看见猎物的饥饿野兽,他能做出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骰子?单双?”李斯特问

    “太简单了吧?”公爵说,“不如抽牌。你有三只手,我也有三只手,你有八足龙,我背后有八千磅黄金,这些都算作今晚的赌注。我们抽五张牌,第一张暗牌,第二张明牌,此后的三张都是明牌,每新抽一张明牌的时候就要加注一次。如果你觉得这一局毫无取胜的希望,留下赌注不再抽牌就可以了。如果你坚持到最后,那么我们暗牌翻过来,五张牌比大小,规则是……”

    “黑魔之子。”李斯特说,“不用对我解释玩法了,我们直接开始。”

    “副局长大人懂得赌博的规则,真是叫人不胜惊喜啊。”公爵桀桀地欢笑。

    “我不喜欢赌博,但不代表我对此一无所知。”李斯特面无表情地说,“我本以为你会选择更复杂的‘蛇发女妖’或者‘海底沉船’的玩法,你却选择了‘黑魔之子’这种简单的牌术赌博,是照顾我怕我不懂么?”

    “不不,因为和其他赌术比起来,黑魔之子是唯一一种新手可以打败老手的赌术,”公爵微笑,“我喜欢刺激一些的游戏,如果您毫无取胜的机会,那么对我而言乐趣就少了很多。”

    “乐趣来自于自己的手可能被砍下来?”“乐趣来源于自己的手腕曾被放在刀刃下,但不仅平安地抽了回来,而且把对手的赌注带了回来。”随着公爵眨眼,青铜睫毛和面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簧片被拨动,“在赌局开始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作为异端审判局副局长,承担了剿灭我们的重任,为什么却要花费时间来陪我赌博呢?您想必来这里之前已经很清楚,这里没有您的朋友……”他看了一眼昆提良和盖约,“哦,只有这两个男孩算作您的盟友。那么就算我输掉赌局,我也可以轻易地反悔杀死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你或者我的手腕被砍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喔!不知道异端审判局副局长这样信仰坚定的男人被砍断手腕时,是否还能保持说话时的平静啊。”公爵在双手之间熟练地玩弄着纸牌,这些纤薄的纸片蝴蝶般飞舞,就像是一场魔术。

    2、诈赌·TreacherousGamble

    两张纸牌落在李斯特面前,一明一暗,明牌是梅花的“皇帝”,这是一张大牌。而公爵的明牌则只是一张梅花的“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看暗牌。此刻明牌的大小对于最终结果影响不大,每每改变战局的是那张暗牌。赌棍们把暗牌称作幸运女神,为了赢得这位女神的宠爱,赌棍们往往都有奇怪的习惯,比如当他们大赢之后,他们就不洗内裤,穿着这条日益变脏和散发怪味儿的幸运内裤转战赌场,直到他大输一场。(作者注:扑克牌是一种源自埃及的游戏,和塔罗牌亦有相关,有很多神秘主义的内涵。早期是没有鬼牌的,鬼牌是美国人的发明。四张“K”代表着历史上四位君主。)

    李斯特和公爵都没有看自己的“幸运女神”,而是彼此对视,大概是都在揣摩对方的心理。

    公爵把金币扔在桌面上:“第一次下注应该轻松一些,我下八千磅黄金中的一半,希望能赌八足龙的剑鞘。”

    “我跟。”李斯特淡淡地说。

    四千磅黄金赌一件剑鞘,这大约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剑鞘了,价值可以和教皇的那艘奢华的御用战船“桂冠之神”相比。因为它是李斯特的象征,每个人都希望知道那柄号称没有活人见过的“八足龙”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种渴望混杂着略微的惊恐。关于这件武器,翡冷翠的传闻很多,有人说它的刀刃都是锯齿,咬上人体的时候可以轻易地把骨头斩断;也有人说它呈美丽的绯红色,因为这件武器的质地是古老的乌兹钢,由东方的剑师用陨铁打造,因为特殊的工艺这种铁有着无数细小孔隙,东方武士们总是用毒药和香料混合成的粘稠的膏来反复涂抹它,它便成了一柄香艳而致命的武器;传奇的说法是它用女吸血鬼的脊骨磨制而成,剑鞘表面覆盖着那女吸血鬼的皮肤,只有她自己的皮肤才能封印自己的骨骸,当它离鞘的时候,凶险可怖的力量吞噬每个人的鲜血,所以没有活人能够正眼看它,唯有借助镜子。

    这是人类的通病,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令人好奇。八足龙在人们的心目中,美得便如毒药和妖娆的妇人那样。

    第三张牌分发到两个人面前,李斯特的是一张方块的“皇后”,而公爵的则是一张方块的“十”。局面翻转过来,虽然李斯特的两张明牌都比公爵的大,但是公爵的两张“十”是一对。如果李斯特那张至今还没有看的底牌不是“皇帝”或者“皇后”,那么他的杂色牌就落后于公爵的一对“十”。公爵掀起牌边,看一眼自己的底牌。他冲李斯特欢快地眨眼,笑容妩媚,一句话都不说。昆提良的心猛地下沉,显然公爵手中握着三张好牌,才能令他得意忘形。最大的可能是又一张“十”,公爵的明牌是两张“十”了,能让他看了之后如此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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