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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上仙三百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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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还没堕回人间。

    由可,他命数变动不算大,但确实变过。

    萧复暄沉『吟』片刻,觉得有些古怪——封家那些动静真的能影响仙都,乃至于影响到云骇的命数?

    更古怪的是……

    这座庙宇面没有像。

    他面前的这座庙宇,那方龛台明是空的,没有立任何像。只有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摆着香炉。

    这同现世大悲谷的庙宇一模一样。

    可现世座庙宇之所以没有像,是因为云骇死了,再无人记得,曾经的像后来立地底的仙墓。

    经过那座庙宇的百姓上香时,从不会说“拜山”,都是说“拜这座大悲谷”。

    眼下这条『乱』线,布香人口口声声说着“大悲谷山名号云骇”,说明云骇活着,并没有世间遗忘,那为何龛台上没有像?

    萧复暄问道:“像何处?”

    布香人似乎头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有些懵:“什么像?”

    “龛台上的像。”

    布香人愣了半晌,道:“不知,来这布香时这龛台就是空的。”

    萧复暄蹙了眉。

    布香人又道:“据说曾经是有的,后来像一夜之间消失了。”

    “无人追究?”

    “追了啊,但是遍寻无果,就像凭空不了似的。常来这的就是些百姓,百姓总不至于偷盗像,更没能耐悄无声息地毁掉像。”

    民间碰到这种事,总会把理由归给天。既然『摸』不着头脑,怎么查不到结果,那便是天使然。

    布香人说:“后来听闻试着补过一尊,但是不抵用。今日立上龛台,明日就空空,还是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四处追找,还是遍寻无果。”

    布香人说:“所以后来人们都说,可能注定该是吧,便不强求了,于是自那之后龛台便一直空着,香客们都习惯了。”

    “实不相瞒——”布香人挠了挠头道:“若不是公子忽然问询,都觉得没有像才是常态,都忘了其他庙宇是有像的。”

    就好像理应、天生。

    他正说着话,忽然听庙宇内传来一阵惊呼,不知出了何事。

    隐约能听香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人呢?怎么好好不了!”

    “方才还!”

    “好像从这处石砖翻下去了?”

    ……

    布香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阵劲风扫过。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位问了他好些怪问题的公子已经没了踪影,似乎擦着他飞身掠进了庙。

    他自己是修行之人,被劲风扫过的那一刻,后知后觉地到了一丝仙气,以及收敛的威压。

    布香人吓了一大跳,好半晌才回。

    他匆忙跨进庙宇,问道:“发生何事了?”

    几正进香的百姓指着一块巨大的方形白石说:“方才那香客,就是布巾掩到鼻子斯斯的那位,走到这边忽然就不了。”

    “瞧着这白石板似乎动了一下,但太快了,弄不清是不是眼花。”

    “好像瞧了。”

    “好好的石板怎么会动?”

    “就是……就是像活板门一样翻转了一下。”

    “这板下不会是空的吧?”

    众人悚然一惊,围着那块方石敲敲打打,却再没找到任何证明它动过的痕迹。

    ***

    庙宇香客面面相觑时,萧复暄已然追着医梧生的踪迹,落到了这座庙宇的地底。

    他飞身落下时,心的古怪又重了一。

    而他站定身形,抬眸看一尊极的像时,面『色』终于慢慢冷了下去。

    这尊像模样俊美,身形颀长,一手搭白幡,一手托青枝,青枝顶上绽着一朵妍丽的花,掩着像的一只眼睛。

    不是别人,正是云骇。

    而这地底圆室不论是入口,还是面的景象,都同他们走过的那座大悲谷墓地一模一样。

    以至于那一刻萧复暄都怀疑,倘若他沿着曲折长道往前走,走到底,甚至还能看云骇被镇压那。

    可是方才那布香人说了,这条『乱』线上的云骇明还活着,他还好好地执掌着大悲谷。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他没有堕入人间,没成邪魔,没被遗忘,自然不需要有人替他修一座地底墓。

    那为何这座庙宇地底还有这些东西?



第72章 活阵以命供命



萧复暄越发觉得古怪。

    他圆室内巡看了一圈;  有找到医梧生的踪影,上倒是有一些轻微痕迹——

    医梧生那块活板翻落下来之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引去了墓『穴』深处。

    萧复暄再耽搁;  立刻朝墓『穴』深处掠去。

    已经走过一次的路,再走一遍自然驾轻就熟。他甚至记得那些放着过童子童女像的方,所每经过一处;  他都会略停一下步,一剑击碎墙壁看一眼。

    越看他的脸『色』便越沉,因为他停步的每一处,都的能找到一尊童子童女像。

    唯一的区别;  是这里的大悲谷有“召”过无辜百姓;  所童子童女像里干干净净,有扭曲的尸体;  有抓挠的痕迹,也有干涸的血。

    一路走下来;  依然是三三尊童子童女像;  一尊不多;  一尊不少。

    一切都像是一复刻;  又有不出来的别扭感。

    随着墓道越走越深;  这感觉也越来越重。

    萧复暄飞身掠至墓『穴』终;  踏进了那片最大的圆室。

    意料之中,这片圆室中立满了高高的神像;  就像险峻的石林。

    寻常人需要高高仰起头,才能看清那些神像的面容;  这给人一极深的压迫感,叫人不敢高声语。

    这些林立的巨石神像脚下也有龛台,龛台背面也刻着字;  应当是神像的号。

    龛台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萧复暄半蹲下,伸手抹了那些灰尘,『露』出清晰的字样——

    梦姑,掌京观。

    或歌,掌雪池。

    桑奉,掌不动山。

    ……

    连立这里的神像都一模一样。

    萧复暄甚至能感觉到脚下隐隐有阵局流动。

    现世里,大悲谷底的这些神像共同构成了一个巨大阵局,那阵局是用来镇压云骇、使其永世不得见天的。

    眼下这条数百年前的『乱』线里,云骇还活着,无人可镇,那这阵局布来又是何用?!

    萧复暄沉『吟』不语,那些巨石神像当中穿行了一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里总有一别扭之感了——

    因为这个大悲谷底下的神墓,并非完完全全复刻现世,而是反着的!

    他们曾经现世大悲谷里见过的巨石神像,是桑奉像立于最前,梦姑立于最末,或歌立于中间偏左。

    一路走过去,总是先见桑奉,再见或歌,最后才是梦姑。

    而眼下这里,梦姑立于最前,桑奉立于最末,或歌还是立于群像中间,偏的是右!

    所他一路走来先见梦姑,再见或歌,最后才是桑奉。

    意识到这的瞬间,萧复暄再回想起墓『穴』入处的云骇神像,发现也不对——

    是一手举白幡、一手托花枝错,左右手也反了。

    这整座墓『穴』并非复刻,而是镜像。

    就连民间术法中,最常用的东西之一也是镜子,代表着假『乱』的投映……

    还有翻转。

    萧复暄拧紧了眉。

    要假『乱』——处是假,现世是。处布置得同现世几乎一样,确实可假『乱』。

    要投映——处既然布置成了这样,必然是有人想要将这里的某东西,投映到现世。

    而要翻转——现世的神像巨阵起的是镇压之效,让被镇之人永不见天。若是逆转颠倒,那岂不是……

    让阵局所作用的人生生不息、枯木反春?!

    萧复暄面『色』一变!

    他掌心一抵剑柄,剑鞘端头带着澎然气劲重重杵。

    金光迸溅中只听一声巨响!脚下隐隐的阵局骤然清晰起来,那些荧光既像长线、又像流动的水丝,纵横交错成一张巨大的网,一直蔓延到巨像尽头。

    看荧光流动的方式,确实是全然倒逆的!

    阵局被强行激起的那一刻,圆室里骤起狂风,那风巨像中快速穿梭,转眼就形成了长龙似的风旋。

    风旋顺着阵局的流动方向,朝某一处猛扫而去。

    倘若现世,那个方向就是埋着云骇的那个深『穴』。

    萧复暄半刻未待,踏风而行,一步百丈,顷刻间便如利剑楔一般,稳稳落那处。

    落的同时,他风里听见了一声闷哼,还瞥见了一道清清瘦瘦的影子。

    他再次剑贯,悍然将长龙似的风刹止下来。

    风歇之时,长影『露』出样貌。不是别人,正是落下来的医梧生。

    ***

    医梧生自进了这座大悲谷的庙宇,便感觉很不对劲。

    他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那残魂渐微弱,就像逐渐烧尽的灯烛,只剩最后一豆莹莹之火。

    托天宿的福,这消亡之感是温和的,温和到他怀疑残魂彻底消散的瞬间,他都不会感觉到痛苦。

    他踏进庙宇后,那所剩无几的残魂忽然躁动起来。

    那一刻他便笃信,这庙里定有古怪。

    所他有进香,而是沿着供台走了一圈,果不其然,顺着那块活板方石掉到了底下。

    刚落,他那残魂便疯狂颤栗起来。

    可见,那古怪确实是源于下。

    残魂颤栗的感觉分难受,眩晕得几乎睁不开眼。医梧生就那近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仅凭直觉,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墓『穴』终。

    他停驻的方,就是古怪最深的方。

    光是站这里,他便感觉体内那残魂颤得快要散了。

    那是一极其矛盾的感觉——因为残魂太过躁动,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不支倒,再也起不来。同时他又能体会到一诡异的生机。

    就像……就像烛火将熄的时候,有人旁边扇了道风,引得火苗强行窜了一窜。

    他看不见自己的脸。

    倘若能看见,他会发现那个刹那,他苍灰如纸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了一份血『色』。

    那残魂狂颤的感觉,被一道剑气和扫来的狂风打断。医梧生下意识抬袖掩住脸,两脚扎,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形。

    等到飓风骤停,他放下挡风的袖子,他恍恍然抬起眼,看见了一道穿着黑『色』劲衣、戴着斗笠的身影。

    医梧生昏沉中愣了一下,茫然闪过一丝错愕。

    好一会儿,那错愕终于消失,他摇头失笑道:“怪不得……”

    医梧生看着对方压得极低的斗笠,及改换过的陌生模样,轻轻叹道:“我当是谁,原来如……”

    大悲谷前,第一眼看见这人时,他便觉得对方绝非凡物。只是世间修行者众多,而他当时心思重重,并有多想。

    如今再想,是怪不得。

    怪不得对方不像香客,要来这座庙宇,怕是循着他的踪迹来的。

    医梧生轻轻拱手行了个礼,道:“天宿。”

    他其实想,辛苦天宿跑这一趟了。这一趟因他而起,一声“辛苦”太过轻描淡写。

    他其实还想一句“惭愧”,他已经站大悲谷里了,甚至走到了墓『穴』最深处,就站埋着云骇的深『穴』旁边。情景之下,那声“惭愧”也不出了。

    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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